第五章 聯防隊
劉風雲死了。劉項看了一眼劉雲海，也就看了一眼楊林。他不知怎麼辦好！這種場面未見過，還得讓他們兩人中一人出來說話，安撫大家。其實說不上安撫，大多數人巴不得他死，因為只要他死了，至少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大吼大叫的，沒有人天天上門問要債。
楊林見着大家議論，也就聽着兩個女人嚎哭，這樣也不是辦法，要是日本人來了怎麼辦？
楊林站在壩子中間高聲地說：“鄉親們！我們不是來殺劉風雲的，而是來殺日本鬼子的！雖然說我不是劉家寨的人，但是我同你們一樣仇恨日本鬼子，他們殺了我們的鄉親，殺了我們的同胞，掠奪我們財物，侮辱了我們姐妹——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今天劉風雲死了！我們也就不去追究了，大家想一想，昨晚站在石壩里的人，為什麼沒有劉風雲一家人？為什麼日本人來劉家寨而不去我們牛家村？依說，我與日本人愁更深，因為我們搶了他們的武器，罪該萬死，但是他們沒有去！若是有腦子的人也就會把事情聯繫起來，便知道劉風雲是什麼人？日本人為什麼來你們村了。——說明白了，他就是漢奸！是日本人的走狗！他死了，活該!”
“現在事情也就出來了，我們也就不去追究了，否則我們會自相殘殺，讓日本人魚翁得利！……團結起來吧！我們共同抵抗日本人入侵！”
“好！……好！……好！”也就聽到大家異口同聲地說一聲好。雖然聲音高亢，但是楊林也知道有一些人沒有出聲，特別是劉風雲請來的一夥看門狗。
楊林的話一出，也就聽到劉雲海說：“人是我殺的！你們別去責怪他人！今天楊林雖然說出這話，但是說心裏話，我早厭惡劉風雲了。現在是抗日時期，當抗戰勝利了，家族裏該怎樣處罰我，我都接受！如今，我們就團結起來吧！楊林現在是牛家村的抗日隊長，那我們也就選擇他為隊長吧！”
“鄉親們！我可以當隊長，但是在你們寨也得選一個人領頭了！必竟我們村子之間有一段距離，若是有急事，我一時半會來不了，怎麼辦？我想選劉雲海當你寨的隊長！若是敵人入侵我們，我們可以聯合起來共同抵抗！”
大家也就聽到了歡呼聲。
楊林看着人群里的高興樣兒，也就高興了。但是他卻忘記了一個人站在在他身後，一臉不悅。
楊林對着大家準備吩咐着怎麼安排去做防禦時，劉項突然跳出來，瞪了一眼劉雲海，像吃了醋似地說：“我不同意劉雲海當隊長！我覺得應該全寨人來選！”
楊林看着劉項的一臉不悅，便哈哈大笑說：“——好！你說法像*的民主選舉嗎？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呢！”
楊林看了一眼劉雲海，微微一笑對他說：“雲海，你覺得怎麼樣？”
劉雲海笑着說：“我看着劉項那熊樣？我也不怕他。”他轉身對着大夥說，“我一定能帶着大夥打日本鬼子！”
楊林也就對着大夥說：“今天在這兒一定得選一人當隊長，否則我們大夥也就一盤散沙！”
楊林的話沒說完，人群中有人說：“我們就選劉雲海吧！劉項還是年輕了一點！——姜還是老的辣！”
這話一出大家哄堂大笑，把劉項氣得往村口跑。
劉雲海看着他走了，也就對大家說：“鄉親們，敵人已經打到我們家門口了，而且還殺了我們的鄉親，若我們不團結起來，那我們便成了忘國奴了。”
劉雲海話一出得到大家的掌聲，一起鬨便在寨子的大壩子裏聚集了。
眾人聚在一起，像一場大會，一般的人也沒見着過。就算是劉風雲活着也沒見過。村子裏的人也就看到了希望，不但劉風雲死了，一寨人也不用交租了，而且劉雲海當了村子裏的聯防隊長與牛家村一起抗敵，生活有了安穩。雖然現在的年歲不好，可是現在的日子總比天天想着給劉風雲催租好的多。
劉雲海便在壩子中間與大夥說一說怎麼去對付敵人，怎麼團結起來，把人員安排好，否則日本人再來，全村人措手不及。
劉項氣跑了，可他不是一般的生氣，這次可真把他氣得沒臉見人。他在村子裏重來就是一個好強的人，就算是劉風雲在時，他也不怕。好幾次劉項便上門與劉風雲論理，劉風雲也就讓他三分。這次可被劉雲海搞得沒顏面真是不好意思回家，也不好意思見老婆，平時里老婆楊桂花也就羨慕着劉雲海像個男人，做事有張有弛。
劉項為了挽回自己在村子裏人的面子，也就想着法子，特別是在家裏他不想讓老婆看不起他。兒子劉備雖然小也得當著他面樹立榜樣。
劉項的兒子今年也十二歲見着劉項氣跑了也不好意思呆在人群中跟着他也跑了出村子。
劉項尋思着日本人不可能這樣就擺休了，想想他們從哈爾濱來不是一步二步路，肯定要駐紮在鎮上。
劉項邊走想着，猛然也就見着公路上一排一排的大卡車挨着開進鎮上。他腦子一下就獃滯了，找不到辦法。他暗想，劉家寨完了一村人要遭殃了。他一想到一村人要被日本鬼子殺戮，搶劫，便有了新的生仇恨的地方，那就是楊林這個毛人。他要不是來村子傷了日本鬼子，相信日本鬼子也不會再來他們村子做傷天害理的事。
劉項躲在一堆草垛邊，一邊偷偷地看着過路的日本人的車隊，一邊自言自語。
兒子劉備一直跟在後面，見他躲在草垛邊也跟着。忽然悄悄地聽他在罵楊林，便小聲說：“爸爸，楊叔叔可是一個大英雄了！你不還恨他！”
劉項突然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嚇了一大跳。便轉身對劉備說道：“娃，你來做什麼？——你想死了！現在日本鬼子那麼多，你沒見着公路上的車啊！上面全部武裝着日本人呢！他們一個個都畜牲，殺人不眨眼，要人性命！他們的槍比我們的獵槍先進了，一槍就會打爆頭，讓人上西天。”
劉備看了他一眼，冰冷地說：“你說什麼話？想嚇我？我昨晚可是見着了！他們算什麼？現在落在我們這兒連路不認識呢，說不定走上山被猴子追呢！”
“你娃娃曉得什麼？你昨晚見着了吧，死了好多人？”
劉備看了他一眼見着一臉的霸王氣，也就知道他被劉雲海氣得七竅生煙，跑出來也就不想在氣頭上去添油加醋，他便靜靜地看着公路上的車隊。
劉項看了半會見着車隊也走遠便對兒子劉備說：“娃娃，你回去吧！你去給楊叔叔說日本人越來越多了，叫他們多加防備。”
劉備看了他一眼也就不情願地說：“我不想回去，我想與你一起去打日本鬼子。他們殺死了二嘎子的爺爺。我要為他們報仇雪恨。”
“你這一點屁娃娃曉得報什麼仇？長大了再說吧，你現在是怎麼樣去保住你的那狗命！”
劉備也慢慢地走回村子了。他一進村子也就沒見着人，他便在家裏去，剛一進屋便遇上了楊桂花。楊桂花見着了劉備便泣不成聲。他抱着他往後山跑。他跑了一會也就遇上了楊林一夥在村口挖陷阱。他沒見着劉項便問楊桂花：“你老公去那兒了？”
楊桂花本來就氣劉項一家人不顧，便走了，回頭對他說：“他不知死那兒去了？”
劉雲海心急如婪，見楊桂花如此說，說不定劉項去尋短見了呢。他知劉項是個倔強的人，牛脾氣。他一旦想做的事，他不會服輸的。
他便對幾個村裏的年輕人說:“你們一起去找一下劉項！你一定把他找回來！”
“你們不去找了！他去找日本人算帳去了！我剛才與他在一起，後來他叫我回來給你報信。鎮上來了好多大卡車，一竄一竄的，車上全是日本鬼子。他正去給村裡人報仇呢！”劉備聽到劉雲海要去找劉項便對他們說。
楊林聽了劉備的話，便有一些半信半疑。他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也許小娃娃說假話。但是他看劉備不像是說假話的人。他對劉雲海說：“我們不能不相信他的話。若是日本人真是他說的那樣，我們周圍幾村子也就完了。你想一想日本人要是長期住在我們鎮上，他不把我們這片土地翻幾次啊。我們老百姓能活嗎？——不行！我帶上幾個人去探一下，你叫大夥藏在山上，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叫人與周圍村子聯繫，一起抗日。”
劉雲海看着楊林一臉的嚴肅便只好點頭了。
楊林剛走出村子，也就看着前面大路上來了幾個人，看上去不像是日本人，但是也不像周圍村子裏的人。他們一身便裝，走路的樣兒與平時里不一樣，有一點怪異，三步走兩步停，像是在聽什麼聲音。楊林一時發覺不對，這像是在打探什麼。
楊林對身邊的人說：“你們注意這幾個人，看樣子不是我們周圍的人。”
楊林也就假裝有急事的樣兒，不在意他們。
幾個人走了上來便看了他幾眼，也就走了。剛走幾步便從懷裏把手槍掏出對準他們，嘴裏還不停地大叫。
楊林見狀便蹲在地上，也就委屈地說：“我們是良民，我們是良民。”
楊林的眼睛裏從前次與敵人的對抗中，他也就鍛鍊出敏捷性來，先下手為強。他用眼睛暗示了與他隨行的人，讓敵人不防也就下了手把幾個日本人按倒在地。也許是人多的原因，兩人對抗一人吧。幾個日本人被他們全部撲到了。楊林逮了幾個日本人不知怎麼辦？因為語言不通，也無法與他們交流，逮去說不定也是一個累贅。
幾個日本人見着被他們押着脫不了身也就嚇得一身冷汗。甚至有一個年輕人嚇得尿了褲子。
楊林見了此情況也就心軟了一半，人是肉長的，他媽的日本人為什麼就不曉得有一天被別人宰殺呢。
楊林不知道怎麼處置這幾個日本人，他便吆喝着把他們帶回劉家寨與大夥商量了再作決定。他想到劉項，不知如何打探他的消息，正在為難時前面路上跑來了幾個人。楊林見幾個人知道是張家灣的張老三。後面跟着幾個人，眼熟悉叫不上名來，大多也就是年輕人。張老三是因為他與楊發發家有親戚關係常去牛家村別人叫他，他也就叫上了名。
楊林一想到此人他就想到了心裏的一個迷。他問了好幾次楊發發，可是楊發發不給他說。為什麼劉春花不與他爹姓要與她媽姓。
楊林正要問這事突然見着劉項也就從前面的路上匆匆忙忙地跑來。
“楊林，等一等！不好了！我剛才遇上了一個人，他不是日本人可是中國人，說晚上在牛家村與你說事。我問他有什麼事時，他說保密！
楊林看着他，當著大夥說出些話也就哭笑不得，更何況還有幾個日本人在手裏要是他聽懂中國話那不是完蛋了！他真想狠狠地罵劉項一頓。他暗喜說明大夥沒有選他當隊長是正確，要是他當了隊長一村人沒辦法活命。
楊林一想日本人聽了劉項說的話，也就嚇了一跳。若是他們聽懂了話回去把這信息給了頭領那不是讓牛家村人下地獄啊。他決定把幾個日本人殺死。
楊林拖出剛才從日本人那兒得來的手槍瞄準了一個日本人。張老三也就叫住了。
“楊林，這個不妥！要是從他們口中得出點與我們有利有信息那不是更好了嗎？雖然他們聽了我們的話，說不定他們聽不懂呢。不防我們逮去盤問一下得出個結論。”
楊林也就把槍收了回來。但是他一想到劉項說的話，尋思着自己沒有什麼朋友親戚在外面當官做事啊，怎麼就認識我楊林的呢！他想，這肯定是劉項在撒謊！他走到劉項跟前，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半晌便問：“劉項，你又怎麼知道的呢？你是不是想騙我們？不是因為你沒有被選上隊長而生恨吧！若是你騙了我們，不但你毀了我一個人而毀了周圍村子的人。”
劉項一臉難為情的樣子說：“你把我劉項想成什麼人了？我今天雖然沒當了隊長，可我是親眼見着日本人殺了我們鄉親的啊。我手不往內還往外翻啊！”
張老三也就看着劉項要哭的樣兒，也就勸楊林說：“他不可能來傷大夥，你想全中國人都在抗日呢！他為何害我們。”
“楊林，我還有一信息。日本人在鎮上駐下來了，有好多武器炸藥。現在鎮上全是日本人了，而且鎮上看不到一個人來往。”
楊林看了他一眼也就吆喝着把日本人逮去了劉家寨。
楊林來到了劉家寨便叫上了劉雲海一伙人與張老三們商量怎樣處置日本人。
這事是大事，可得找一個偏僻的地方，若是有人聽了漏了出去，可就讓幾村子的人活不了。
他與劉雲海商量去後山的一山洞裏。
幾個人坐下來商量了一會後決定先用中國話與他們談一談，若得不出結果，也就嚴刑峻法，若還是得不出結果也就把幾個人殺了算了。
劉雲海來做這事，他必竟是年長的人說話細緻，腦子多一根弦。
劉雲海一看就看中了楊林剛才看着那尿褲子的年輕人，便大聲地唬：“你們是來做什麼的？——不說我就槍斃了你們！”
年輕人也就嚇得後退了幾步。另一個中年人見了此情便大聲嚎叫着對年輕人說。
劉雲海也不知年輕人的膽子，相信他會說出一點信息來。他逼了過去，用槍指着他的頭說：“說不說！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如果不說我一槍就崩了你！說了也許我會放了你一條活命！”
“我……我……”
大夥也就聽到了他說話了，而且是中國話，心裏也就一喜，便圍了上去。
“小子！你不能說！”中年日本人瞪了一眼，唬着說話了。
楊林嚇了一跳，不可思異。
劉雲海大聲而憤怒地說：“說不說，老子一槍崩了你！到老子們國家來橫行霸道，老子要你償一償老子中國人的厲害！”
劉雲海狠狠地一拳擊在年輕人的臉上，也就看着嘴角流出了血！
“你不能這樣對待戰俘！我們有國際公約，要善待戰俘！否則你們要上軍事法庭的！”中年人大聲嚎叫。
劉雲海大聲冷笑了幾聲：“你媽的曉得什麼公約！老子什麼也不知道！就知道良心！**的少跟老子來那一套！中國有句古語：殺人償命！你到老子們的國土上殺人放火還是合法的嗎？那老子到你們國家去侮辱你姐姐妹妹，你怎麼樣？也算合法吧！……”
楊林看着劉雲海像是瘋了一樣，先是用挙頭猛打年輕人的胸，接着也就轉向剛才說話的中年人。他見情況不妙，便把他拉了過來。
楊林走到中年人面前大聲說：“你們好好地交待吧！否則他真把你們殺了！你說了我們就按國際公約辦事，不說那就依我們的良心辦事了，剛才他就說了，殺人償命你是知道的吧！”
幾個日本人沒說話，但是楊林看出一點名堂來，幾個人也就護着一位年長的人。楊林的直覺可以肯定那年長的人不是一般人物。他的眼睛格外與眾不同，發出一道狠毒的光。若是膽小的人早會嚇倒了，彷彿遇上鬼似的驚愕。
楊林深信一個道理逮住了頭領也就好辦事了，就像打獵一樣只要領頭羊逮着了小羊糕也就跟着來。
楊林把年長的人拉了出來一挙打倒在地上，便吆喝着說：“說不說！不說老子叫你們一個個死在這裏！”
楊林掏出尖刀逼向頭領，一刀殺進他的大腿！但是這一刀沒有聽到他**一聲。只是看到他頭上直冒汗，相信他疼得厲害。
年輕看了此便哀求道：“我說，我說。我們是來偵察地形了解情況的！”
“不只有這些吧！——快說！”
“我只有這些了！”
楊林想了一會，對自己來說了解更多也沒意思。現在憑村民的力量是抵抗不了敵人的大規模進攻的。他決定把幾個人關在山洞裏看事態發展，再來盤問。
楊林便叫上張老三們一起到劉雲海家商量下步的事。
張老三本想劉家寨與牛家村聯合抗敵。楊林吩咐他回村召集大家行成抗日聯防隊。
張老三見楊林們一個個都有槍，便笑了笑說：“楊林，你能不能給我們幾隻槍，我聽說你們在日本人那兒得了許多槍支，如果有幾支槍，與敵人對抗我們心裏也有底，否則真沒底，你想敵人是長槍短炮的，我們用我們的**怎麼能敵得過他們？”
楊林哈哈大笑了兩聲說：“我曉得你張老三！我看你不是為了抗敵，而是為我們搶來的槍來的吧！——這樣也好！讓你們見一見我們從敵人手中搶劫來的戰利品，也讓你們村的人羨慕羨慕。”
楊林便與劉雲海說上了幾句回牛家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