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鄰居

第二天在經過幾個小時的輾轉飛行之後，我和小易到達了拉薩，從貢噶機場到市裡還有100多公里，西藏軍分區來接我們的人員已經在機場門口等我們了。這時已經是下午2點多鐘，好在時差的關係，這裏正是中午時分。

在西藏，開車最好是用吉普車，西藏軍分區來接我們的就是一輛用三葵發動機的北京吉普，是專門按高原地區條件設計的，減震系統設計的特別好，坐上去很舒服，我叫車先不要進拉薩，先向南去我們在措美的隧道工地看望那裏的施工部隊。來接我們的西藏軍分區司令員邵廣寧沒有說什麼，指示司機向南開，從貢噶到措美原來是沒有公路的，後來因為我們施工的需要，修建了一條簡易公路，公路沿着羊卓雍錯湖邊前進，現在已經八月底了，可是在這裏還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公路還算平整，部隊的車輛一般不會超載，路上沒有內地那種被超載車輛壓出來的大大小小的輪坑，我們不時的超過一些運送物質的車隊。

邵廣寧指着路邊的羊卓雍錯說，“這個湖今年比以前大了許多，水溫也高了不少，自治區海章書記去年叫人在這裏放養了不少內地的家魚苗，前幾天，施工部隊在這裏還打到了一條草魚，有4斤多重呢。”

“哦，這麼好啊，可惜藏民不吃魚，你們要注意這裏的民族習慣啊。”我說到。

“這一帶基本上沒有藏民居住，我們來這裏進行工程也只是有一些從拉薩來的漢民在這裏路邊經營一些餐館之類的，現在這些漢人已經知道在湖裏捕魚了。”邵廣寧解釋到，一路上我們的車輛開了7個小時才到達措美。

措美原來是藏民的一個小村鎮，部隊來了以後這裏開始興旺起來，在鎮外3公里處，新建的水泥廠的高煙囪里正呼呼的向外面冒着白氣。原本是要修建一條鐵路通往拉薩的，主要的用途是解決燃料的運輸，後來在這附近的山裏竟然發現了一個小煤礦，儲量不是很大，但是這裏施工使用是絕對夠了，回到內地找了個礦老闆，那一聽是開發西藏二話沒說就來了，我們給他的要求是要用機械開挖，不許用人工，其實在這裏他也找不到廉價的人工，在我們的幫助下，煤礦是第一個上馬的，不僅解決了燒水泥的用煤，還搞了個小型的坑口電廠，措美全村也沾光用上了電，這也是為什麼隧道掘進神速的原因，原來大規模運送的物資現在在當地就解決了，鐵路暫時也不急於修建了，給我們開發省了一大筆資金，當然，那礦老闆發的是昏天黑地的。現在，整個措美的兒童上學的費用都是他包了，我們給他的機器設備的貸款也早就還清了，他現在正琢磨着找點其他礦產開發呢。

這裏現在冬季已經很少有嚴寒了，全年無霜期已經超過了280天，在這裏施工的部隊還在附近的海子邊試種了水稻，產量出奇的高，由於部隊打隧道是越打越遠，措美就成了部隊基地了。

我一下車就看到了15軍工程兵旅長賀鬍子，正在那裏大呼小叫的指揮卸車。他本名叫賀萬長，由於有一副大鬍子，大夥就叫他賀鬍子，部隊是不許留鬍子的，可是這賀萬長的鬍子只要三天不刮就能有半寸長，工作一忙，他那滿臉的鬍子就更茂盛了，上次誓師大會的時候，他刮的很乾凈，今天一看又鬍子拉碴的了。

“賀鬍子，你瞎咋呼個啥？叫下面自己干，你過來，給我弄點水喝。”邵廣寧對賀萬長喊道。

“誰啊？敢叫我的外號？我跟你急！……”那賀萬長人還沒有轉過身來叫大咧咧的嚷上了。“喲！我當誰啊，原來是邵司令啊！你不是剛打完牙祭走的嗎，那野牛肉又把你給饞來了？”

“我說你嚴肅點。”邵廣寧臉紅的說，按級別邵廣寧是少將，賀萬長是大校，下級見上級沒有這麼隨便，可是在軍隊裏歷來是野戰部隊不在乎地方部隊，加上他們又都是山東的老鄉，在一起時間長了，就很隨便，我今天還是穿的便衣，賀萬長一下子沒有認出來，這才弄了邵廣寧一個大紅臉。

“媽呀！是司令員，”賀萬長驚叫一聲，立即整理一下軍裝，快步走上前來，“報告司令員，15軍工程兵旅長賀萬長正在指揮卸車，請指示！”我笑了笑，擺擺手，“算了，你還是別報告了，什麼時候把你那鬍子打理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這裏怎麼折磨你們了呢。”一句話把賀萬長說的忸怩起來。

“282旅在洛扎是不是？他們的進度怎麼樣？”我問道，“報告司令員，他們進度快過我們，人家畢竟是專業班子，鬼點子多，那柴旅長比我輕鬆。”賀鬍子答道。

“好啊，別叫我們在這大露天站着啊，到你那寶地看看。”邵廣寧說道。

在我們隧道對面的是不丹，公元7世紀屬葉蕃王朝版圖。9世紀成為獨立部落。12世紀后，藏傳佛教竺巴噶舉派逐漸成為執掌世俗權力的教派。17世初始成政教合一的政治實體。1772年英國入侵。1865年11月英強迫不丹簽訂《辛楚拉條約》，強行割地2000平方千米。1907年建有不丹王國。1910年1月，英又同不丹簽訂《普那卡條約》，規定不丹對外關係接受英國“指導”。1949年8月，印度與不丹簽訂《永久和平友好條約》，規定不丹對外關係接受印度的“指導”。在台灣沒有回歸的時候中國和不丹沒有外交關係，台灣回歸以後兩國才正式建立外交關係，兩國關係一貫友好，邊境地區長期保持安寧。最近，印度方面弄了點小動作，讓不丹打頭陣，起因就是我們的隧道。

我們這個鄰居是個又小又窮的鄰居，人口不過100多萬，國民生產總值不過5億美元，但是由於收到印度的指導，最近照會我國，說是我們開挖隧道影響了他們的氣候，要求要我們給予補償，這話說的也本來不錯，但是，氣候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就說不清楚，那麼如果要是變好了，他們是不是要向我們交納費用？顯然是在製造外交摩擦。

兩國的邊民本來就是同根同族也有共同的信仰，所以，在口岸德讓宗經常有邊民相互往來，而且，在不丹現在也通行人民幣，不丹的兄弟錫金在1974年就給印度吞併了，那個時候美蘇中三個世界大國和地區大國都在為越南的事情叫勁，沒有人去理這件事情，這才形成了今天的這個局面。目前，錫金在美國有一個流亡政府。

在措美這個新興的小鎮上，修建了許多新型的建築，現代科技的神奇力量使得這裏的藏民開了眼界，藏民一般習慣用木材和石頭建造房屋，一般是一層，偶爾有錢的人家會蓋上二層樓房，上面住人，下面放雜物或者飼養牲畜。部隊來了以後用發泡水泥磚蓋的房子又快又好，於是當地人也開始用發泡水泥磚來蓋房子了。原始的部落居住點煥發著新鮮的文明氣息。

一個工程項目往往是可以帶動一個地區的經濟的，措美現在已經升格為鄉鎮了，在簡單的街面上也有不少娛樂的活動吸引着藏族的青年，我看到幾個年輕的孩子沉湎於打桌球，打法和我們內地沒有什麼差別，一塊錢一打，誰輸了誰付錢，還有的幾個人之間在賭着什麼。人總是好玩耍的，更是好勝和貪婪的，傳入一個地區最快的不是科技和文字，往往是這些反映人類弱點，激發人類貪婪本性的可以用於賭博的遊戲。對此，我沒有辦法，人的成長總是要有一個過程，當少不更事的時候，都要犧牲一點自己的時光和資本去領悟那些是對的，那些是錯誤的。

晚上，282旅柴雲清旅長趕了過來，洛扎到措美的公路修的不錯，為的是這裏的建設材料可以方便的運輸到洛扎，我詢問了在洛扎發展的情況，柴雲清說，“比這裏還要好，洛扎附近有一個很大的湖泊叫普莫雍錯，在那裏進行養殖很成功，那裏現在有三千多名內地來的移民，在湖畔開墾的水稻目前生長的很好，居民現在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空氣，我們在當地也設計了不少地下增壓房間，目前主要的困難還是交通問題和其他設施跟不上，其實在這裏生活是很舒服的，陽光光照充足，現在氣候也不是很寒冷，可以開發的土地那麼多，還有那麼多的礦藏，我都想留下來。”

“哈哈……，真想留下來？”我看着柴雲清說，“給你個特區玩玩有信心嗎？你這支部隊也留下來，大家願意嗎？”

“我看可以考慮，不願意留的可以走嗎，現在又不是強制命令的年代。那裏的土地實在是太肥沃了。”柴雲清說道。這個漢子是四川人江油人，那裏的土地貧瘠，人多地少，從小就知道土地的珍貴，到了這裏看到大片的土地荒蕪在那裏，從心裏感到可惜，別看現在當旅長了，那農民的本分一直沒有丟掉，走到那裏就把莊稼種到那裏，他是在當兵的時候表現突出，直接從戰士提升為幹部的，後來有自學了許多工程課目，通過函授取得的碩士學位，是我軍高級指揮員里目前唯一一位沒有上過大學的旅長。今年已經45歲了。

“你這個想法不錯，我會考慮的。”

在措美和洛扎兩天裏，我又坐直升飛機觀察了這裏的變化，同時，也對居民點進行了觀察，這裏居住的藏民的確不多，藏民是游牧習慣，因為信仰的問題，一般不會靠水安扎村落，所以在這一帶，散居的藏民不過幾百人，現在在措美，除了一些年紀大的還每天在那裏“格熱斑馬色德哄”的詠誦經文外，年輕的一帶基本上開始漢化了。因此，我覺得向這裏移民的條件已經具備，回去拉薩的時候應該和海章同志商量一下應該怎麼落實了。

臨走的時候，我對兩個旅長說，“你們在這裏乾的很不錯，現在已經完成了第一期設計的70%，我看今年年底，賀鬍子這個旅就可以歸建了，282旅還要堅持下去，這是我們即定的方針，現在賀萬長就可以把工程收尾，不要再開新的口子了，留給282旅去干，但是你們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第一，要儘快的幫助這裏的仁波切上師修繕他的寺廟，要用最好的質量幫助他們把破敗的寺廟給我翻新，還有，那裏面的各種畫像和法器，你們要徵求法師的意見，不要輕易的去翻新，這裏面的學問大着哪。第二，在洛扎和措美的中間，距離公路不要超過5公里的地方，你給我修一個漢族的寺廟，圖紙我想你自己會找到，那些泥塑你們也有辦法給我弄出來，至於你們怎麼在傳統的基礎上發揮，那是你們的事情，速度要快，在這裏建寺廟應該是很容易的，地勢平坦，又沒有什麼其他的困難。漢族移民過來，用什麼同當地人溝通呢，只能是佛教，到時候我再請一些得道高僧來做它幾個月的法事，這地方的發展也就奠定了基礎了，安民先安心嗎。”

我乘坐直升飛機到了拉薩，海章已經知道我在措美視察，也沒有趕去，因為我沒有叫他去，這些人跟着我2年都已經習慣了我的工作風格，要討好我不能靠拍馬屁，和我套近乎，那樣根本就不行，討好我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工作搞好，圓滿的完成任務。

在拉薩，我參加了西域工作委員會拉薩會議，幾個省區的頭頭都來了，現在的人員可不是像我剛來的那個時候，一個個精神飽滿，都忙的很，因此會議議程排的很緊張，鄧發祥主持會議，各個省區先後彙報了工作，“新疆和田地區的沙漠已經開始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當地年平均氣溫上升了1度，無霜期縮短了8天，農作物又是大豐收，水果現在都堆積在倉庫里，運不出去，目前正在安排解決。區域內移民已經開始，從北疆向南疆的先期移民20萬已經開始進行，和田地區最大的金礦已經正式投入生產，日採金量達到11000多克，這樣，和田地區黃金收入可達2億以上，極大的緩解了移民的資金問題，其他的礦產也在增加，新開發的礦點有146個，包括門類齊全的稀有金屬礦藏。在水庫養魚也獲得成功，漢族養魚專業戶來了以後，在技術上方法上給了當地很大的促進，今年新疆的GDP預計要比去年上升17。2%，主要是農作物的增長和一些稀有金屬的開發。但是，自治區財政預算還是偏緊，我們打算向中國銀行透支8。5億來彌補今年的財政赤字。”買買提彙報了新疆的情況。

“我們青海好一點，人口增加到800多萬人，在古爾孟的大型綜合處理廠第一期工程已經完工了，各個投資企業已經進入，個別的開始生產了，截止今年六月低，我們一共引進外資586億元，青海省今年到現在GDP已經超過了去年的總和，現在重點任務是開闢新的居民點，同時對於新的青海氣候進行調查，原來的資料已經沒有參考價值，今年湖水增高了2公分，引進海洋生物的實驗已經成功，但是對於建立新的生態平衡我們還沒有經驗，正在探索，中國生態研究所已經長期駐紮在西寧了。黃河上游的河道清理和河堤整治工作已經完成，另外，可可西里的藏羚羊由於目前的水草狀況的根本好轉和氣候的改變，現在已經發展到了200萬隻以上，與各牧場的家畜爭奪草地的現象越來越嚴重，有些已經給當地帶來了危害，藏羚羊可以把深埋在地下的草根都啃出來吃掉，這對於我們上游保持植被也是一個不小的危害，我們不知道怎麼辦，打還是不打？報告我們已經送到國務院一個多月了，由於藏羚羊繁殖率極高，現在的禁獵設備和手段又極其現代化，這幾年基本上杜絕了盜獵活動，估計明年藏羚羊會突破300萬隻，到那個時候我們怎麼辦？”張二平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藏羚羊會有成災的那一天，我也沒有想到。面對這樣的問題，我也只能苦笑。

“甘肅的發展超呼我們的想像，僅僅一年的休耕養水，張掖地區就已經基本上恢復了原貌，現在黑河的流量比原來多了三成，而移民去了青海的農民又不願意回來，我們甘肅現在勞動力緊缺，新上馬的稀有金屬冶金企業目前發展良好，傳統的農作物加工企業經過升級，都已經恢復生產了，工業總產值大概要比去年增加1。5倍。現在，省內對甘肅劃分了幾個片，按照不同的特色進行改造，最主要的是我們的敦煌以西的沙漠去年冬天居然下了一場千年難遇的大雪，使冬季旅遊突然暴漲，目前，甘肅的財政收入景況良好，到年底預計略有贏餘。”新上任的省長施雲鵬彙報到。

我知道大雪是阿松在外蒙打通阿爾泰山隧道的結果，這樣的大雪今後年年都會有。看到這樣的結果我是滿意的。但是這樣的降水會給當地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還要看明年的春季。

接下來是寧夏自治區黨委書記馬萬清的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