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大清早,彭家留在祁鈺他們這棟別墅的負責人面色有些古怪的走到剛從樓上下來的祁鈺和邢豪擎跟前,“祁少,蘇岑在外面,說帶來了一個對您很重要的信息。”
祁鈺剛端起茶杯,聽了這話差點倒自己一身水。他差不多猜出蘇岑口中的消息是怎麼,只是吃驚蘇岑的臉皮厚度已經遠超他對厚臉皮這幾個字的認識。
和邢豪擎對視了一眼,祁鈺笑着說道:“既然他這麼說,就讓他進來吧。”
沒一會兒,蘇岑在那位負責人的引領下走了進來。也就不過才幾個月沒見,這位可看着像是老了七八歲。掛着濃重黑眼圈不說,眼眶深陷,就跟快要病入膏肓了一樣。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祁鈺容光煥發的樣子,蘇岑很想抬手在他臉上來幾下。想到過來的目的,趕緊控制住了自己的手。還在心裏暗自慶幸祁鈺和邢豪擎是分開坐的,不然他這不好說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自從上一次見過祁鈺,他每晚都會做夢。他以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現實中無法做到的那些事情,在夢中都按照他的算計發展着,沒等天黑就會躺在床上。
夢中的祁鈺被他們爺孫二人設計成一個廢人,還被他掠奪了異能,成為只能依靠別人才能生存的可憐蟲。這讓他多次笑醒,恨不得就躺在床上做夢。
才高興了沒兩天,夢中的發展就開始讓他感覺堵心了。無論他將祁鈺黑成什麼樣,被他心心念念的邢豪擎都只對他和顏悅色且不離不棄,後來更是因為祁鈺的死用自爆炸死了他。
夢見自己的身體瞬間化為血霧,然後一點痕迹都沒能立下,他從夢中驚醒后就不敢再合眼。這段日子,他用上藥勁最強的安眠藥也最長只能讓自己很勉強的睡上一個小時左右。
常常才有一點點睡意,身體就因為出現在腦中的那一幕慘烈條件反射一樣彈跳起來。一身冷汗還好,每次心臟都噗通上好半天。跳的太激烈,讓他禁不住擔心下一刻心臟就會爆開。
他要不是異能者,現在早就卧床不起了。他沒有想過那些夢是前世記憶什麼的,到現在還只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想到癥結在祁鈺身上,蘇岑將從他們爺孫開始算計祁鈺到現在的事一遍又一遍的捋,希望找到解決眼前困境的方法。知道祁鈺現在是九級異能者,他腦中一下豁然開朗。
他覺得自己現在這麼慘的最根本原因是因為和祁鈺是對立的,只要能和祁鈺修復關係就一定會脫離現在的困境。碰巧他前不久得知了一個消息,就迫不及待的一大早找上門來。
等見到祁鈺,蘇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真正用心平氣和的心態和他相處。看到祁鈺過的比自己好,他就控制不住的去想若是他們當初的算計成功會是怎樣,然後腦中就立馬閃現那場讓他幾近崩潰的噩夢場景。
被人引領到祁鈺的對面,蘇岑想擺出以前那種招牌式的笑容,卻因為臉部僵硬怎麼都扯不起嘴角。他以為自己是木着一張臉,哪知道臉上的五官扭曲的不成樣子。在祁鈺看來,去演個厲鬼就差在臉上塗點滲人的紅色血痕了。
讓小白將那一輩子的記憶選擇性的給了蘇岑,這算是祁鈺對這個人最後的報復。不管那一輩子發生了什麼,這輩子的蘇岑沒有成功害到他過且以後應該也不會有機會害到他。只要蘇岑不再出現在祁鈺跟前,他不會再針對這個人做任何事。
再見到蘇岑,祁鈺沒了先前那種咬牙切齒的恨意。看到他此時的樣子,反倒是覺得和這樣的人計較似乎有些掉價。不過人都已經來了,他還是耐着性子問了一句:“有什麼消息能讓你篤定對我很重要?”
祁鈺漫不經心的預期讓蘇岑瞬間怒火高漲,但他有一點很讓人佩服,就是不管怎麼樣都能控制住自己。不僅控制住了,這次他還成功擺出了個笑臉來。稍作緩衝,便開口對祁鈺說道:“和你父母有關的消息,你不想聽么?”
祁鈺猜想蘇岑應該是從那裏知道了他父母還活着的消息,故意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問道:“那果然不是一場意外?”
蘇岑心中暗喜,面上露出些許憤怒,“不是一場意外,是一場認為設計的陰謀。你的父母並沒有在那場意外中死去,對方設計那場意外的目的就是要活捉他們。”
祁鈺垂下眼皮,“dna鑒定書上可是寫着意外中被燒焦的兩具遺體是他們。”
他話音才落,祁鈺就趕忙接道:“別說改動,就是憑空製造一份假的dna報告,對那些人來說都是舉手之勞。”
祁鈺抬眼看向蘇岑,“或許你聽到的消息是假,那份dna報告是真。”
蘇岑貌似很糾結,然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對你說。可事關我的爺爺,他是我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只能選擇對你隱瞞。
現在我的爺爺早就不在了,我思量再三還是覺得和你坦白比較好。當年,我爺爺是那場意外的設計者和執行者之一。在災變前,我爺爺還想過設計害死你,好謀奪祁家的產業。”
祁鈺微挑眉,“據我所知,想要設計害死我的人中也有你。”
蘇岑一臉無奈,“那是我的親爺爺,我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祁鈺嗤笑了一聲,“我不可能是你,根本沒必要做這種假設。”
蘇岑抬腿想再往祁鈺跟前走幾步,卻不想才抬起腿就有一道白加黑的影子從祁鈺的腿上竄起來。肚子上一陣劇痛,回過神自己已經摔在了背後對着的牆上。
壓下喉嚨中湧起的鐵鏽味,蘇岑抬頭看過去。只見一隻一尺多高的小熊貓正慢慢放下自己的腳,活動了幾下脖子,竟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對上他的目光,那隻小熊貓居然對着他抬起了一直前爪,然後對着他豎起了中指。
這讓他抽痛不止的肚子更疼了,再看向祁鈺時眼中帶上不加任何掩飾的憤怒,“我好心過來告訴你父母的事,你居然這樣待客?”
祁鈺伸手將胖達撈回腿上,“這可不能怪我家胖達不懂待客之道。昨晚來了好幾撥不速之客,將我們鬧的大半宿沒睡。其中一波人身上應該是有你的氣息,這刺激到了胖達。”
蘇岑眸光閃了下,“那不是我派來的人。你說對方身上可能帶有我氣息,那我應該知道是誰。他是許家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我此前都不知道自己身邊會有許家安插的人。早上有人告訴我他被彭家抓了,加上裴二少的提點,我才搞清楚他的身份。”
祁鈺忍不住笑出了聲,“昨晚上,我只見過一些弄的非人非獸的怪人。其他幾波人都是彭家派人攔截住,都沒有機會靠近別墅。”
蘇岑差點惱羞成怒,最後還是壓制住了怒氣,“不管你見沒見過那人,他確實是昨晚上偷襲的你們的人之一,也確實是許家安插在我身邊的人。”
祁鈺再次挑了下眉,“許家為什麼要在你身邊安插人?”
蘇岑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還是回道:“那個時候裴家看起來很重視我。”
祁鈺聞言動了動眉頭,“現在裴家不再重視你了?”
蘇岑這次回答的倒是挺痛快。祁鈺那邊話音才落,就聽他回道:“裴家當初會擺出一副很重視我的樣子,看的我爺爺身後的那個勢力。現在他們已經差不多要和那個勢力決裂了,怎麼可能還將我這個有可能隨時叛走的人再繼續作為貴賓看待。
實不相瞞,我為了給自己找個退路,嘗試着用我爺爺留下來的一些東西聯絡那個勢力的人。就是在和對方的人接觸的時候,昨晚上無意中聽人提起了你父母的事。那消息弄的我一|夜沒睡好,所以才天亮就過來了。”
祁鈺在此時露出一副凝重且嚴肅的樣子,“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父母還活着,目前應該是落在那個勢力的手上?”
蘇岑點頭,“他們絕對是還活着,此時具體怎樣還不是很清楚。我回頭會想辦法通過人多打聽一下,或許能得到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
祁鈺聞言直視蘇岑的眼睛,“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蘇岑發現祁鈺的情緒似乎按照他預計中的發展改變了一些,心下暗喜。不過嘴上卻是說道:“先生和夫人對我恩重如山,怎麼報答他們都讓我覺得不夠。聽到他們的消息,我想的就只有趕緊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喲!這話說的可真漂亮,可我聽到這話怎麼覺得那麼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