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賈家番外上
乾元四年，初秋
此時寧國府和榮國府已經正式的分宗，成了兩家人。
這個時候的賈蓉已經帶着賈敬和賈珍的棺材，扶陵回鄉，坐上了到金陵的船隻。
只是寧榮兩府的分宗結束了，並不代表事情也到了一段落。當然，並不是說寧國府這裏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府里人丁稀少，現已經成年就只有賈蓉一個，其餘的都只是女眷。
出事的自然是人丁繁盛的榮國府這邊。
前面也已經說了，寧國府和榮國府之所以會分宗。這事情的起因便是因為賈寶玉和賈珍的姨娘秦可卿勾|搭|成|奸，賈寶玉在弄大了秦可卿的肚子后，被賈蓉尋上門來。做為選擇，一個是直接的處理了賈寶玉，給寧國府一個交待。這件事便揭過去。但是這種事情不管是王夫人還是賈母，自然是不願意的。故而，兩府便因為這個原因，從而分宗。
這對於王夫人和賈母來說，倒是沒有什麼的？王夫人這裏是早就看賈蓉不順眼了，如今分了宗，離的遠遠的倒也正好的很。賈母雖然心中惋惜的很，畢竟縱觀賈家人，就屬賈蓉最為出息了。不過想着賈蓉素來就不受管教，賈母自然也就只是在心底可惜了一下，便也丟開了。
只是讓王夫人和賈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
在他們和寧國府那邊分了宗后，也不知道是因為報應還是因為老天爺看他們不順眼。這不順心的事情，那是一件接一件的過來。
最要了她們兩個命的，怕就是賈寶玉不舉的消息了。
在這個和寧國府分了宗，賈寶玉到了婚嫁年紀，卻又碰上這樣的事情。這還哪裏能夠尋到一門好的親事。
不說他們找不到，就是有，這親事也不能結。
榮國府現在勢弱，若是給賈寶玉娶回一門出身高貴的媳婦。等賈寶玉不舉的事情被人揭發，那麼對方必定會不依不饒。到時候碰上個脾氣烈性的，說不得整個府里都要跟着遭殃。
可是那些不足以和榮國府抵抗的小門小戶里，王夫人又着實看不上眼。
挑選了一番，便把目光放到了林黛玉的身上。
這林黛玉說起來也是高門貴女，配賈寶玉倒是也足夠，表哥表妹的，也是一段佳話。
最讓她們感到滿意的便是，林黛玉身有大批的嫁妝傍身不說。她父族那邊五服之內已經沒人可以為她做主了。成親了，即便是她鬧騰，自己也有把握把她壓下來。
只是林黛玉彼時還在孝期之中。只能夠先私下裏準備起來。等她出了孝期再行準備。
可是她們算計的萬般好，卻被一道聖旨給打斷。
林黛玉成了安平縣郡。
這一下子，她們的小算盤是打不通了。
賈母這裏到底是良心未泯，林黛玉雖然是個外姓之人，但自幼在她的膝下養大，又是她女兒賈敏唯一的骨血。現如今婚事沒成，她雖然感到可惜，但心底到底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但王夫人就不一樣了。
當年賈敏未曾出閣的時候，兩個人就不對付。但是賈敏做為賈母的心肝寶貝，王夫人不過是個新婦，和得寵的小姑子對上，能有什麼好果子吃？自然是受了一番苦楚。
所以在林黛玉來了后，她從來都是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
在賈母想要把兩個孩子湊成一對的時候，極力的反對。若是賈寶玉好好的，沒有突然間不舉的話，她自然是不同意兩個人的婚事，或許，林黛玉有了安平縣郡的身份，她倒是可以勉強的應下這一門婚事。
現如今賈寶玉如此，成了一個太監。
只剩下襲人肚子裏的那一點骨血。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不過這林黛玉素來和她的寶玉要好，如今成了縣郡，就想要蹬了她的寶玉，這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可是偏生皇上又特意說了，安平縣郡的婚事他也過目的。這樣一來，強行逼迫是不行了。本來她是打算使點苦肉計，哭訴一下，讓林黛玉自己同意的。只是沒想到，她有了縣郡的身份，倒是翅膀硬了，不把她們看在眼裏。不論她怎麼說，就是不同意。
這下就不要怪她辣手無情了。
“銀釧，我讓你準備的事情，你準備好了？”王夫人想着前兩日時候，她見到林黛玉，她對自己的態度，眼眸一寒，肚子裏的火氣，迅速的就上來了。
銀釧低垂下自己的眼瞼，立刻回答說：“太太放心，已經好了。只等太太的隨時開口吩咐。”
“恩。這就好。你多上一點心，千萬不能出了岔子。待我尋個合適的時機，你就讓她們動手。”王夫人聽到銀釧這話，心裏的火氣頓時好了不少。想到到時候林黛玉進了她們賈家門，成了她的媳婦，到時候即便是她是縣郡又如何？婆婆想要拿捏媳婦，辦法多的是。
“是。”
就在這個時候，忽而便聽到外頭一個小丫頭清脆的聲音。
“太太，奴婢有事稟報。”
王夫人皺了皺眉頭，“進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讓自己安心的緣故，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未幾，一個十二三歲，一個長相討喜的小丫鬟走了進來，進來后，當下便福了福身，興沖沖的說道：“太太，大喜呢。肅王府那邊有人過來報喜，說大姑奶奶剛被診出有喜。”
“什麼？這可是真的？”王夫人一下就站了起來。急聲開口問。
小丫鬟顯然也是個口齒伶俐的，又是一福身，“可是呢。是肅王府的二管家親自過來報的喜。說是已經三個月了，前段時間已經知道了。只是胎兒不穩，傳揚出去對孩子不好，故而沒說。一直到如今大姑奶奶的胎穩當了，才使人過來報喜呢。”語氣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二管家還說，肅王殿下知道大姑奶奶有孕，很是高興。當場便開口說，不拘這一胎是男是女。都要請封大姑奶奶為側妃娘娘呢。”
隆啟帝的第七子，雖然因為身有殘疾，無緣大位，但是卻因為如此，很是受乾元帝的待見。隆啟帝眾多的皇子之中獨他一個得封一品肅親王的爵位，不同於其他人的遞降，他這個親王位，不算他這一代，過後要世襲三代后，才會遞降。
雖然都是沒有實權的王爺，但肅親王卻硬生生的高了其他人一頭。
“好，好，太好了，這可真是太好了。”王夫人歡喜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銀釧，你聽到了嗎？元春，我的元兒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元春嫁入肅王府已有十多年的時間，但卻遲遲都沒有身孕。雖然懷疑是被肅王妃下了葯，但元春兩次回來，自己也請了大夫悄悄的幫元春診了脈，都說元春的身子健康。這樣怕是緣分未到了。
現如今有了身孕，可算是天大的好事。
一個光頭皇子的庶妃和一個親王的庶妃，還是有區別的。更何況，肅親王還說要請封賈元春為側妃。日後元春得了兒子，長成人，最少也能封個輔國公。即便是個女兒，一個縣主的爵位，也是跑不掉。
她的元春，總算是一朝苦楚盡，福氣滾滾來了。
銀釧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眼眸先是閃過一絲的戾氣，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口中也和前來報喜的小丫鬟一樣，福身，甜美異常，“恭喜太太，賀喜太太，太太真是大喜。”
“同喜同喜。”王夫人只覺得這是她幾年來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了。“銀釧，快些給我準備一些珍奇的藥材以及補身子的燕窩等物，給側妃娘娘送過去。”
這都還沒有冊封呢，這側妃側妃的就叫上了，讓人聽了，還不定要怎麼笑話呢。況且不過就是一個親王的側妃罷了，上頭還有肅王妃這樣出身高貴的嫡王妃壓制，嘚瑟個什麼勁？孩子也還未必能夠生下來，即便是生下來，日後也未必能長大成人。
“是，太太。”雖然心中很是吐槽，但面上卻還是福了福身，應答下來。
*****
因為賈元春身懷有孕，這讓一直都有些陰沉的榮國府倒也露出了一絲的喜色出來。
“太太，肅王府那邊傳話過來，說是側妃娘娘懷有身孕，很是思親人，肅王妃娘娘破例的許可太太帶人過府探望。”銀釧如是的開口說道。
前兩日的時候，肅王已經正式的上奏請封賈元春為側妃，乾元帝也已經批准。現如今賈元春已經從肅王庶妃晉陞為側妃了。
王夫人聽到這話，當下大喜過望，連聲的點頭，吩咐銀釧快些去準備。
做為一個能幹的大丫鬟，這等事情，不待王夫人開口吩咐，她便已經安置妥當了。眸子裏閃過一絲的精光，又說道：“太太，側妃那邊還使人傳話過來說是讓您帶安平縣郡也一起過去肅王府那邊。還說是都是一家子人，和和睦睦的方才好呢。”算計別人還希望和睦，這是做夢沒醒呢。
大姑娘果然不愧是太太的親生女，這唯我獨尊的思維，簡直是和太太一脈相承。再有大姑娘不過就是個親王側妃罷了。身份說起來倒也能夠糊糊其他人，但安平縣郡雖然也並非是正宗的皇族宗室女，但她卻是皇上親自下旨冊封，有正經的品級在身。
可不是她一個側妃，叫過去就過去的。
不過這倒是一個可利用的好時機。
王夫人到底是賈元春的生母，一聽這話，便知道她想的是什麼了？和以往不相同，元春先開始只是庶妃，身下也子嗣傍身。但現在不同了，元春已經是側妃，身懷有孕，不拘生男生女，這一輩的榮華富貴是跑不掉。就是對府里也很有幫助，她在肅王府也需要支持，那麼和安平縣郡打好關係就顯得重要一些了。畢竟多個朋友總是比多個敵人要好。
想着這段時間來林黛玉矯情的樣子，她心裏就一陣不舒服，不過念着是女兒的要求，便也點頭答應下來，“行了，我知道了。”
“太太，奴婢倒是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銀釧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王夫人在這一方面倒也是個聰明人，當下便眸光一閃，說：“你的意思是？”
“府里有老太太看着。安平縣郡身邊的那個叫雪雁的丫頭，也是個極為厲害的，把安平縣郡護的嚴嚴實實，奴婢也難尋到什麼好的機會動手。現下有這個外出的機會，倒不如借用一番。況且若是在府里出了事故，萬一鬧了出來，還是我們府里吃虧，若是在外，就不同了。怪只能怪安平縣郡自己亂走亂動罷了。”銀釧的聲音裏帶着蠱惑。
“只是若是這樣，會不會對元春有什麼影響？”王夫人雖然心動但卻到底怕連累自己的女兒。
銀釧又說道：“奴婢又沒有說是要肅王府動手。咱們可以在路上動手呢。安平縣郡鮮少出府，現如今有了機會，她的孝期也過了。女兒家，都是喜歡華美的東西，偶有到銀樓里去，這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太太，您說呢？”
王夫人眼睛一亮，顯然是極為贊同，不過口中卻還猶豫，“但是那個叫雪雁的丫頭？”
“這個好辦的很。太太若是點頭，接下來的就交給奴婢來辦就是。”銀釧開口說道。
思索了片刻，到底是賈寶玉在王夫人的心中佔了上風，點頭說：“既是如此。你且小心一些。萬不能比人發現了，不然就是我也救不了你的。”
“太太放心。”
“恩。”
*****
梨香院
“縣郡，奴婢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勁？奴婢這裏還是尋個借口，推了這一次的拜訪吧？縣郡才出孝期，如今不方便倒也是正好的理由。”雪雁皺着眉頭如是的說道。
今天上午時候，王夫人忽然使人過來傳話，說是賈元春有孕，想念家人，肅親王妃和藹，便允了王夫人過府探望，不過卻點名想要見見安平縣郡。希望林黛玉也要跟着一起過去。雪雁總覺得過來傳話這丫頭有些不妥，但一時之間也尋不出什麼異樣？想着前段時間，昭兒那邊還傳訊過來，說是讓她小心一些，王夫人要對縣郡不利呢。現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倒也容不得她不多想。只是肅王妃會去配合王夫人對姑娘不利嗎？
這顯然不大可能啊？
林黛玉笑了笑說道：“哪裏就需要推脫。蓉哥兒臨走之前不是託付瑛妹妹帶話，說是肅王妃和北靜郡王妃都是個可結交之人。說我若是出了孝期，得了機會，倒是可以和她們二人結交一番嗎？想必蓉哥兒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肅王妃這裏才尋了這個機會，傳話過來。我若是推脫了，豈不是辜負了肅王妃的好意。日後再見，倒也尷尬。”
“好吧。奴婢這就過去安排一下。”雪雁也知道林黛玉說的不錯，況且在林黛玉出嫁之前，她總不能一直都提防着，不讓林黛玉出門。想着林黛玉現在的身份，王夫人即便是林黛玉的舅母，要下手，也要掂量掂量的。因為一個不好，可就是個褻瀆皇族的罪名，一個弄不好，全家都要跟着她遭殃。
如此的一想，雪雁倒也想開了。
忙忙碌碌的準備了一番。
在次日一早的時候，一應的東西都準備好。但雪雁卻病倒在床，身上高燒不退，有些起不來身了。
一察覺到自己的身子不舒服，雪雁本來有些模糊的腦子，倒是清明起來立刻便想到，自己或許是中了計，保不齊王夫人就要在今日動手了，只是她現下這個樣子，連床都下不來，壓根就幫不上任何忙。
“秋蟬，你今日跟姑娘過去肅王府里，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絕不能離開姑娘身邊半刻，知道嗎？”秋蟬是蓉大爺送給姑娘的武婢，據說天生力氣大，手頭功夫雖然不算頂好，但卻也不弱，等閑三五個男子，都近不得她的身。雖然為人不算是機靈，不過勝在耿直忠心聽話。
秋蟬重重的點點頭，“雪雁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跟好姑娘的。”
“恩。記住。不論發生了任何事情，你都不能離開姑娘身邊半步，知道嗎？”雪雁又囑咐說道。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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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這一次到肅王府過去，除了她自己之外，還帶了探春一起。本來王夫人不是很情願，不過有賈母親自發話，加上她也不願意這個當口被人亂嚼舌根，說她苛待庶女，又有銀釧從旁的幫襯說話，她這才帶了探春一起過去。
“已經安排好了嗎？”一上了馬車，王夫人立刻開口問道。
銀釧點頭，“太太且放心。都已經安置妥當了。就是中間出了岔子，也可以推到三姑娘的頭上，和太太和大姑奶奶沒有半分關係。”三姑娘一貫都是個心氣高的人，眼見也到了及笄的年紀，但這婚事卻依舊沒有着落，甚至太太還打算把她許給她娘家那個不爭氣的侄子做續弦。自己就好心的幫她一把。
親王庶妃，這個身份，想來也不會辱沒了三姑娘國公孫女的身份。
“恩，做得好。”王夫人只要一想到，今日可以一石二鳥，就高興的有些合不攏嘴。
“是太太教導的好。”銀釧因為在昭兒以及琴韻的配合之下，也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佈局，也表示很是高興。即便是她無法萬事如意，事事都成功，但兩件事，只要是達成了一件，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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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王府
已經是肅親王妃的閻氏正在抱着自己的小女兒逗弄。
這個女兒乃是她三十有五的時候所得的寶貝疙瘩。
肅王妃自從生了肅王世子之後，便再無所出，她又是一個手腕極為厲害的人，滿府里，雖然有名分的妾侍便只有張側妃和賈庶妃，不過卻有不少上不了檯面的通房姨娘。
懷孕生子的亦有不少人。但是滿府里除了張側妃所出的大姑娘，現已經封了縣主，出閣了，因是女兒平安長大成人之外。其餘的最多長至三歲，便都因為各種原因夭折。有的是肅王妃下的手，但有的卻純粹是意外。
一直到肅王世子十歲之前，府里的子嗣就一直不豐厚。一直到肅王世子過了十歲，府里陸續降生的孩子這才有慢慢長成的。
而肅王妃自己也在三十有五的時候，老蚌生珠，又得了一個寶貝女兒。
肅王，現在膝下除世子之外，另有三個庶子，但女兒除了已經出閣的大姑娘之外，再沒有。
所謂物以稀為貴。
這個女兒又是肅王妃所出的嫡女，不但生的玉雪可愛，容貌上有五分肖似麗太嬪，更是聰明伶俐，雖然年紀小，但嘴巴卻和摸了蜂蜜一樣甜的很，小名就喚作甜甜。肅王和麗太嬪平日裏就把看成她掌上明珠。
雖然有明文規定，親王郡王子女，只有過了七歲后，才能上奏請封。但甜甜卻是才滿周歲，肅王就迫不及待的為她請封，封號就是德善。
肅王妃更是把這個小女兒看作是眼珠子一般，就是肅王世子，在跟前，也要倒退一射之地。
“母妃，我想到花園裏去盪鞦韆。”奶聲奶氣的聲音，微微的仰着頭，那可愛的小模樣直接讓一向穩重端莊的肅王妃也忍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好，母妃這就讓人帶你過去好不好？”對於自家女兒的要求，一向都無法拒絕的肅王妃柔聲說道。再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婆子丫鬟，說道：“奶娘，帶郡主到花園裏去玩。好生的伺候着，莫要磕着碰着。”
“是王妃。”一眾人立刻福身。
很快的便有奶娘抱起德善郡主離開。
她們這裏才離開，便見肅王妃跟前的大丫鬟走進來，福身，說道：“啟稟王妃，賈側妃娘家那邊來人了。”語氣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安平縣郡也跟着一起過來了。”
“哦。那就讓人帶賈側妃的母親直接到賈側妃的院子裏就行了。至於安平縣郡，讓人好生的請過來就是。”肅王妃想起和自家王爺頗為秉性相投的賈蓉，曾經說過，若是有可能的話，就請她多照顧一些安平縣郡。
只是這段時間，她的長子，已經到了婚嫁年紀，光是挑媳婦，就讓她有些忙碌不過來。現下聽到安平縣郡來了，自是要見上一見。至於王夫人等人。肅王妃表示，不過就是府里側妃的娘家過來探望罷了。哪裏就配讓她親自招待？
“是。”
王夫人在聽到了肅王妃只召見林黛玉一個人過去，心中很是不悅，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即便是她再不高興，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對比肅王妃，榮國府實在是沒落的不成樣子，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便也隨着丫鬟往賈元春的院子裏過去。
林黛玉這裏便跟着大丫鬟到了肅王妃那邊去。
肅王妃對林黛玉頗為有好感，兩個人雖然年紀相差較大，但是性情頗為意氣相投，不知不覺之中便說了好些時候。相對比林黛玉有些單純的性格，肅王妃絕對是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對於林黛玉脫口的一些話，她的心中便也已經起了疑心。
當下便側頭，在自己的心腹丫鬟耳邊低語了數語。見林黛玉有些疑惑的目光，輕輕一笑，說道：“讓安平你見笑了。實在我有些不放心女兒，便讓她過去看看。她是個皮猴子，淘氣的很，剛和丫鬟們到園子裏去玩。也有些時辰了。我怕她一時興起，又玩瘋了。今日有風，若是到時候吹了風，可就不美。”
“是德善郡主嗎？”林黛玉一聽，便也起了興趣。
肅王妃說起自家女兒，面上的表情神色也柔和了不少，“可是呢。”
她這話才落音，便見剛才出去的大丫鬟柳兒，面帶着色，急急的走了過來。壓根就來不及行禮，開口道：“王妃，不好了。出事了。王爺……”餘光看到林黛玉也在，本來到嘴口的話便又不得不重新的咽了回去。樹要一張皮人要一張臉，她家王妃最是個好面子之人，這等污糟事情，傳揚出去的話，王妃絕對是不會放過她們的。
“什麼事情？倒是慌裏慌張的？”肅王妃是個很能夠穩得住的人，聽到柳兒的話，她雖然也猜測出一些事情出來，但也絲毫不見慌張的神色，只是一雙妙目，銳利非常的看着柳兒。
被自家王妃這麼一瞪，柳兒便頓時也回過神來，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思索了一圈，福身，開口說：“請王妃恕罪，奴婢是一時心急，怕耽擱了王爺的事情，剛才有些失態了。”說著又是盈盈一福身。
“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就是了。”
“回王妃的話，是王爺回來了，說是有緊急的事情要商議一下。故而派奴婢過來請王妃過去。”
“行了。我知道了。”肅王妃是個聰明之人，從剛才柳兒的表現之中，她便也大致猜測出是什麼事情了，揮了揮手，如是的說道。側頭看向林黛玉，說：“安平，我這裏要給你告個惱了。看王爺心急火燎的讓柳兒過來傳話，怕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這裏便也不款留你了。我讓人送你先行回去。至於賈側妃那邊。她們母女難得一見，讓她們多說兩句話。到了下午，我也讓人好生的送回去。”
若是此時雪雁在場的話，恐怕會猜測出一二來。林黛玉雖然聰慧，但卻是未出閣的姑娘家，素來又被保護的好，自然察覺不出來其中的異樣，聽到肅王妃這般說。當下便信以為真，笑道：“真是謝謝王妃的好意。我這裏就先行離開。日後得了空閑的時間，再過來給王妃請安。”
“好。隨時歡迎。輕紅，好生的送安平出去，親眼見到了賈府，你再行回來。”想着剛才林黛玉所說的話，肅王妃便也留了一個心眼，如是的吩咐說道。
便有一個穿着緋色衣衫的丫鬟福身應答下來。
送走了林黛玉后，肅王妃本來和熙的笑容陡然一變，目光更顯銳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是……是王爺睡了賈家三姑娘。”柳兒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說起這樣的事情，還是難掩羞澀。
肅王妃聽到這個消息，心裏的怒氣倒是少了兩分，笑了起來：“這倒是一件極好的事情。走，隨我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於肅王又有了新歡，肅王妃是一點意外都沒有。做為一個沒有實權的富貴閑王。他每天的日常就是吃喝玩樂，可以說幾乎每隔一段時間，肅王就會從外面領回一個美人回來。對此，肅王妃是從來都不放在心上的。她又不是那些小姑娘，每日裏情情愛愛的，她從來都不愛肅王。當初之所以嫁給肅王。一則是因為皇命難為，二則是肅王身有殘疾，人也不聰明，膽子也比較小。不會攪合到奪嫡的鬥爭中去。
既然不愛，那麼對於他有多少個女人？自然也就不在意了。橫豎她有兒有女，娘家也給力，自己過得要多逍遙自在都有。只要不觸及到她的利益，管肅王有多少個女人？這樣一來，她倒還是可以落個賢惠的名頭。再者，她嫁給肅王十多年來，他身邊的女人雖然多，但卻都不成氣候。真正有名分的，不過就張側妃和賈側妃兩人罷了。其餘的即便是生了兒子又怎樣？還能越過她這個正經的嫡王妃不成？
這一次，肅王睡了賈元春的庶妹，她倒是高興了。
這一出娥皇女英的戲碼，她賈元春今日是演也要演，不演也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