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辭工
一夜之間，工地的圍牆上被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塗鴉。原本堆放整整齊齊的磚垛也被人盡數推倒，甚至連工人住的臨時板房都被噴了漆。最顯眼的噴漆和塗鴉就是一個人名。
“鍾歡！這是誰幹的好事？昨夜是誰值班？”
包工頭簡直怒了，他一來就被建築公司的老總罵了一頓，現在輪到他罵人了。
“包頭兒，你別怪小歡！這肯定是他那個同學乾的……”趙哥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發生的衝突，站出來為鍾歡開脫，提起了昨天的事。
“包工，是我不好，沒發現有人來搗亂。你扣我工錢好了，別為難小歡。”值班的王叔主要盯着工地上的施工車輛和建材，誰能一夜看着圍牆和磚垛啊，就算換個人值班也是一樣的結果。
“包頭兒，要不我們報警吧！這事兒不賴我們。”跟王叔一起值班的工人委屈的說道。
“報警？你以為警察局是你們家開的啊？丟了東西你報警，有人亂寫亂畫你也報警，警察是能幫你碼磚還是能幫你擦油漆啊？就算抓住那幫人也就是說服教育，有屁用啊！”包工頭前兩天剛報過警，這要是工地三天兩頭出事報警，還不進警察局的黑名單啊。
“包頭兒，這事兒都怨我。是我惹得事，我負責。”鍾歡看着牆上塗鴉的“傻13鍾歡”簡直氣炸了肺。昨天太便宜那個吳德彪了。
“你負責？說的容易！你怎麼負責？”包工頭瞪着鍾歡不屑道。
“我不幹了！這樣他們就不會來工地搗亂了。這周的工錢我也不要了。”鍾歡是臨時工，工錢一天一結，每周領一次。這周已經是周末了，他本來還想干滿這周在辭工，沒想到就出了這麼檔子事。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也不想牽連別人。
“哼~還算有點骨氣。工錢我不扣你的，今天你負責把這裏整理好，明天就不用來了。”包工頭倒不在乎那點工錢，他就怕天天有人來搗蛋。對於一個打工的學生來說，開除就算是最嚴重的懲罰了。包工頭見鍾歡主動辭工還算懂事，氣也消了不少。
“包工，這事兒不怪小歡，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小歡平時乾的挺好的。”王叔見鍾歡一個人把事情抗下了有些過意不去，還想幫他說話。
“王叔，你別難為包頭兒了。就算我現在不走，再過半個月暑假也放完了，留不了多長時間。現在走也不錯，正好在開學前複習複習功課。”
“小歡能這麼想挺好！學生嘛，就應該以學業為主，別跟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成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大家都忙去吧。”
包工頭說完就背着手離開了。鍾歡則忍着怒氣開始擦洗牆上的塗鴉。工友們見鍾歡辭工的態度堅決，安慰了他幾句就都去幹活了。
下班的時候，鍾歡結了工錢。回到家他就把自己關在了屋裏。雖說他原本就想辭職回家專心研究萬獸蠱的，可是趕上這種噁心事被迫離職還是讓他十分不爽。
“算了！能撿到萬獸蠱，這工打的不虧了。”
鍾歡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心神一定就進了萬獸蠱。山頂還是那個山頂，可是景色卻大不一樣。原本是一片漆黑的山頂上多了一片翠綠和一片嫩黃。翠綠的是薺菜和馬齒筧，嫩黃的是蒲公英，三種野菜都是鍾歡隨手在工地旁挖的。原本他只栽了兩三株，打算做個試驗，沒想到一天多的工夫就在山頂長成了一大片。
“我嘞個去！這生長勢也太好了吧！”
如果野菜只是面積擴大，鍾歡還不會太驚訝，畢竟外面一天等同於這裏一年，長多一點還在他的預料之內。可關鍵是三種野菜的植株都長的特別巨大，好像變異了一樣。就拿蒲公英為例，不論是正在綻放的黃花，還是種子冠毛結成的絨球，都有拳頭大小。知道的這是蒲公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品種的菊花呢。
難怪萬獸山上最多的就是養獸洞，這山上培育出來的動植物和外面就是不一樣啊。如果按照植物的長勢推斷，動物放在這裏也能比外界大上幾倍，再用斗蠱的方式優中選優，那得到的蠱獸肯定厲害無比。
鍾歡已經從蠱獸王那裏知道了萬獸蠱的用法，簡單來說就是養獸、斗蠱、煉丹三步。養出膘肥體壯的猛獸是第一步，不過在養獸之前，先要創造動物生存的環境。比如要養老虎，就要先在養獸洞裏養牛、羊，才能不讓老虎餓死，而要養牛羊，肯定先要種草才行。培育植物是養獸的先決條件，也是讓萬獸山恢復生機的第一步。
從實驗看來，在萬獸山上種花種草都很容易，萬獸洞裏的環境和山上差不多，想必也不會太難。假如在萬獸蠱里種滿經濟作物，然後賣出去，那收益……
鍾歡想着想着就開始流口水。近萬個養獸洞的面積加在一起是多少他沒量過，不過從每個養獸洞可以飼養上萬頭野獸這一點分析，面積絕對不亞於一個小國。一個國家的國土能種出多少糧食？又能賣多少錢？這筆賬鍾歡有點算不過來。
如果說成為武林高手是鍾歡的一個夢想，那發財致富改善家裏的經濟狀況就是他的理想了。眼看着理想、夢想都能通過萬獸蠱實現，鍾歡當然感到無比開心。這萬獸山簡直就是一座金山嘛。
糧食大亨，水果大王，蔬菜專業戶……鍾歡在發財致富的幻想中沉溺了許久才清醒過來。他發現這些致富道路並不現實，因為他一不種地，二不經商，根本沒法解釋貨物來源，容易讓人抓到把柄。而且種出來了要怎麼收割？僱人進萬獸蠱肯定不成，他一個人就算玩命也收不了一個國家的糧食，收割不完產量再大也沒用。
算了，還是先把綠化搞起來再說。能不能拿出去賣放在一邊，就算只能收穫一點自給自足，為家裏省點飯菜錢也是好的。
鍾歡打定了主意就開始思考植物種子的問題。從小生活在城裏的他可真沒種過地。大米撒在地里能長出稻子嗎？好像是不能。麵粉不用問，肯定是長不出麥子的。那廚房裏的蔥、姜、蒜、干辣椒籽，到底什麼能種啊？桃子、李子、栗子、梨這些果樹哪有賣？鍾歡感覺自己的知識太貧乏了，竟然對這些一概不知。
打開老電腦一搜索，還真是豁然開朗。賣種子的有種業公司，賣樹苗的有苗圃林場，花卉最容易購買，直接去花卉市場就行。雖然種業公司和苗圃都不在市裡，可是有快遞可以送貨，價格也不算太貴。以玉米種子為例，便宜的一斤幾塊錢。當然也有標價上百的，都是一些改良品種。
按照鍾歡的打算，萬獸山上肯定各種植物都要種一些，只有這樣才能滿足各種動物的生存需要。單一的種子是不貴，可是各種種子、樹苗加在一起，價錢就不是他能承受的起了。
要是有免費的種苗就好了！最好都像蒲公英、薺菜那樣。數量不需要太多，一兩顆種子種下，等着自然生長就好。可是哪裏有免費的植物呢？
鍾歡思考了片刻，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就是他的好哥們彭磊。彭磊家在農村，條件比鍾歡家還差些，他姐姐彭淼讀完高中就不念了，在市裡打工賺錢供彭磊念書。
彭磊讀書很努力也很爭氣，從縣裏考到了市一中，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不過東海市的重點中學和周邊的區縣學校還是有些區別。成績好不一定會被同學羨慕，反而是那些家裏有錢有勢的同學更如魚得水一些。有的同學家裏條件不錯，成績卻不如彭磊，難免心中不是滋味，再加上有些看不起家裏種地的彭磊，就給他起了個農民的外號。
自從彭磊得了這個外號，其他市裏的同學就更不願意和他接觸了，好像誰跟他玩到一起就會變成農民似的。鍾歡倒是不在乎，他家裏條件也不好，和彭磊又是前後桌，很喜歡彭磊的樸實性格，兩個人就成了朋友。
鍾歡本來就因為愛鍛煉曬的有點黑，再加上他和彭磊好，就被人取了個民工的外號，這讓鍾歡也很無奈。
“喂~彭磊。你在家呢嗎？”鍾歡一想到彭磊家就是種地的，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平時彭磊都是和他姐住市裡，只有放假才回家。
“在呢！有事？”彭磊接到電話有些意外，他知道鍾歡的假期是很忙的。
“我想去你家玩幾天行嗎？”鍾歡想要的免費種子全寄托在鐵哥們身上了。
“太行了！就是……就是怕你住不慣。”彭磊先是一陣興奮，可後來的語氣卻有些沒底氣。他是去過鍾歡家的，也早就想請鍾歡來自己家玩，只是家裏條件確實不好，又太偏遠了，所以一直沒好意思開口，擔心好哥們玩得不盡興。
“我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沒什麼住不慣的。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就過去……”
鍾歡和彭磊確認了地址和時間后掛斷了電話。白天的不快此時早被他拋到了腦後，現在他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開發萬獸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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