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無妄之災(1)
元旦過後天氣越發的寒冷,天上的雪神估計忙着去湊麻將桌了,就象徵性的下過那一場大雪,就再也沒有任何後續。
梅枚薇最近的世界也和那暴風雪一樣,除了被濮陽洲郵寄來的大號寵物標本,晴天霹靂地嚇了一次,基本也就風平浪靜了。
那個傢伙應該是想當自己的師傅想瘋了,不知道在哪裏找到的蚊子蜈蚣和蜘蛛,居然有一隻小貓那麼大,模樣還很誇張地用人家的須子擺了一個很誇張的笑臉。
梅枚薇在打開包裝的一剎那,很是扭曲地幻想着,把這三個寵物拍在濮陽洲那***寒鐵的臉上,然後看他臭出一臉便秘的樣子。
精神勝利法嘛,只要能泄一點怨氣,別把自己憋死也是好招。
轉眼已經過了半個月,高中的第一個學期已經開始慢慢收尾,所有的課程都已經開始進入複習階段,準備期末考試。
海拔女易玲靜依然暗戀着她的班主任同學秦最,每天都會找到各種疑難雜題去找秦最開小灶補習,至於醉翁之意在不在酒,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小芳卻不再花痴唐碩和朱孝希兩位優質男,因為她正被別的事兒苦惱着。座位後面的那個李潭同學對她展開了狂追的攻勢。
這位其貌不揚、皮膚黝黑的男孩估計是個受虐狂,一開始就在後面製造混亂,踢椅子,放假蛇,拉頭髮……直到被忍無可忍的小芳暴揍一頓,才會心滿意足地老老實實安靜下來。
元旦放假回家的時候,小芳在自己的筆袋裏發現了這位仁兄的情書,嚇得差點從床上跌下來。
像爆竹一樣噼里啪啦的幽倩,最近突然轉性變得十分的多愁善感。因為她剛重溫了完張國榮的全部經典影片,整天神經般地說自己受到了強烈的感染。
可是沒過幾天,等她再看了韓國的最新影片《城市獵人》,又整天發瘋似的每天堅持一萬米長跑。大伙兒都不忍直視她,每次下來都累得臉色發青,舌頭吐得老長。她卻勵志說做不了特工,也要有特工的身材。
唐萌依然還是清冷淡然的樣子,上體育課的時候她只是安靜孤單地靠在大樹下,好像一切熱鬧喧嘩都把她隔絕了在外。
其實看她頻頻偷望運動場上活力四射的其他同學,梅枚薇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的酸澀。
誰都希望自己有一副正常健康的身體,過一個普通快樂的青春。所以大都時候梅枚薇,都會以各種身體不適的理由,靜靜地陪着唐萌。
艷麗妖媚蛇女周思佳,最近老是籠罩上了與她的氣質完全不搭的色調,就是比女詞人易安居士還清愁。
因為濮陽洲從學校憑空消失了。每到晚上大家在宿舍聚集的時候,總能看到她靠在床尾的角落裏,唉聲嘆氣地直盯着手機發獃,好像是寒霜橫掃過的枯草,了無生氣。
更有的時候一件衣服能穿半個星期,這對以前的她來說簡直是無可忍受的事情。
直到那個時候,梅枚薇才能聯想到,自己還有位外表光鮮,裡子敗絮的師傅。對的,濮陽洲給枚薇的印象就是這樣不靠譜。
聽說濮陽洲和南珉是學校的挂名學生,除了期末考試,其他時間都可以不來學校。大概這就是super有錢人的特權吧。
濮陽洲最近消失地很徹底,不僅學校再也沒有碰見過,就連每周六去“南山武館”的時候,梅枚薇也只是跟着楊師重複乏味的做一些基礎熱身動作。
她想到濮陽洲正常的形象,黑若寒潭的眼睛和冷若冰山的臉,高傲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估計是不屑教她這種什麼基礎都還沒有的菜鳥。所以先讓她跟着楊師從基礎做起。
有時候她也能遇到貴雅如雨的朱孝希,這位仁兄已經能和其他的師兄上場過招了。
有時候明明很霸氣野蠻的互相角逐動作,都能被他使的很有藝術的柔美感,而且還絲毫不減柔道動作的威力,可能就像他說的藝術不分領域。
當然梅枚薇忽略了朱孝希最後被修理的慘狀,直到癱軟成死狗一樣,躺在巨大的練功墊上。
因為這樣的情景太悲催了,所以梅枚薇認為沒有欣賞的價值,自動排除在腦海之外。
有時候朱孝希會很熱情地來和梅枚薇搭訕,親自糾正她做的動作中那些不足的地方。
每當這個時候,楊師都會恰如其分地出現,殘忍地打斷他們。
搞得梅枚薇都有種幻覺,一個愛女心切的父親,就像母雞護犢一樣,生怕陌生男孩帶壞自己剛剛入青春期的寶貝。
梅枚薇圍着厚厚的毛線圍巾,仰着頭呼吸着清冷的空氣,精巧的鼻子凍成了紅艷艷的草莓。
金橙色的陽光打在光禿禿的虯枝上,給晶瑩的冰花增添了璀璨的色澤,校園的大道上也歪七豎八地投上了斑駁破碎的影子。
冬日的鳥兒大都也受不了直刺骨髓的霜冷,只有麻雀還在嘰嘰喳喳地上下跳竄。偶爾有一隻會很有個性地獨立在旗杆的頂端,有種遺世孤立的味道。
高中的每天都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早操,早自習,上午課,午休,下午課,晚自習。
如果認真的過日子,就會發現時間就想手握的流沙,怎麼抓也還是趕不上它流失的速度。
只要是能讓姥姥高興的事兒,梅枚薇都會把自己加到最大馬力做得最好,比如學習,比如練功,當然也有她想要敷衍的事兒。
比如學校紀檢部,要求每天在上下學的人潮中,她們都必須戴着紅袖章出勤。
他們一個個的不苟言笑,嚴肅認真的樣子比國家儀仗隊還神聖。
教導處主人要求他們,跨步背手,眼睛像鷹隼一般銳利,緊緊地盯着每一個學生的儀容。
男生頭髮長的,女生裙子短的,遲到的,不掛校牌的通通拉到一邊做思想工作,而且還會殘忍地扣掉違規學生的班級分數。
別的同學都認為這是一件十分耀武揚威的事情,趾高氣揚地站在那裏可以神氣地擺着官威。
梅枚薇看到大家站一排就像即將打架的鬥雞,暗暗苦笑着,十分無奈自己也是其中一員。雖然不是同根生,可是學生何必為難學生。
所以梅枚薇每次都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腦子裏遊盪的不是文字就是公式,遠遠望去她就是毫無關係的路人甲,典型的尸位素餐混日子。
但是只要她當值,學校唯二的挂名生南珉必然來門口報道。就像一枚頑固的炸彈,非要要把潛水的她炸起來,搞得全校皆知聲名大噪。
如今南珉標誌性的煙花燙長捲髮已經剪掉,現在是利落清爽碎短髮,復古又新潮。
就如現在,他是和普通中學生一樣,捨棄了豪華拉風的跑車,改騎了一輛自行車。
可是那金光燦燦的車身,鱷魚皮的輪胎,加上車身上鑲嵌的藍紅寶石。
實在讓梅枚薇特別的納罕,怎麼那麼多搶劫銀行的暴徒,眼睛瞎到沒有發現這裏這麼明顯的騷包肥羊。
南珉笑容溫暖,一身火紅西裝,搭配黑色潮范的圍巾,紅黑之間上演美男魅力誘惑。
他好像很喜歡穿亮麗的顏色,可是該死的這種色調又顯得他很高貴優雅。當然,這種感覺,梅枚薇只是限於他閉嘴的時候,才會有的幻覺。
他的出現,直接變成了一個黑洞,把所有目光的能量齊刷刷都吸了過去。
南珉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值班室的門口,毫不顧忌保安大叔們陰沉的臉色,張口大聲喊道:“小薇薇,小薇薇——”
梅枚薇一發現人群騷動就看到了他,立馬轉身搶過記錄本,趴在桌子上埋着頭疾快地寫着,十分積極忙碌起來。
南珉好似沒有自覺別人是在故意躲開他,依舊臉笑得跟朵花兒一樣,扯着大嗓門喊道:“高一(六)班的梅枚薇——”
梅枚薇無奈地翻着白眼,惡狠狠地把筆一摔:“別叫了,我在這裏!”
南珉這才嘻嘻哈哈地跑上去,從懷裏掏出一個牛皮紙袋,獻寶似的塞進梅枚薇的手裏:“這是尹記的牛肉包,還是熱乎乎的,快吃吧!”
周圍頓時射來了含義各異的熾熱目光,有驚訝的,羨慕的,憎恨的……梅枚薇頓時感到臉上升起了火辣的蘑菇雲。
梅枚薇很納罕,怎麼那個大公無私的教導處主任,每次到這種時候都要尿遁。完全放任這個傢伙隨心所欲,典型的假公濟私,欺軟怕硬。
她剛要張口拒絕,南珉好像有讀心術似的小聲在她耳朵邊嘀咕道:“放心,我沒別的意思。要期末考試了,這只是館主我的一點小小的鼓勵,練武的人還跟豆芽菜一般的身材,搞不好還會低血糖暈倒,別丟我的臉。”
梅枚薇雙目噴火,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豆芽菜?”這傢伙有沒有眼光,她164cm的身高47kg標準身材好不。
南珉眉梢一挑,把後面的背包忽地脫下來。
他不由分說就塞給梅枚薇,也不管她願不願意。
她拍着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這裏都是你最愛吃的小零食,自習餓了別忘了吃。還有,絕對不要對我有其他不純潔的想法,這只是我對本學校的女學員的特別贊助,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