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結果
老葛並沒有完全採納沈放的建議,他經過一番細緻的考慮,最終選擇了單方面提審姚才定。當我們問他為什麼的時候,他說,從姚才定主動請我們奔喪的舉動來看,他確實是有事情想和我們說。但或許是因為有什麼限制,可能是由於老獵人的緣故,並不能直接向我們表明。然而,不管怎麼樣,只要他有這方面的意向,我們就可以用一點手段,讓他和盤托出。
老葛的提議沒有任何問題,但戚琪和沈放聽了之後,仍有後顧之憂。只聽戚琪說,老葛你這種法子如果放在幾年前的特案K組倒是沒問題。但今天的特案K組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了,我們的實力和在局裏的位置都已經淡化了不少。如果,用了特殊的辦法來審案子,只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老葛聽完,只是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戚琪和沈放是為了特案K組的長遠之計打算。然而,他並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他依然決定固有的手段,他對我們說,哪怕這是最後一案,也要把案子結的漂漂亮亮的。
既然老葛下定了決心,我們只好同舟共濟。到了第二天,由我負責把姚才定提到了審訊室。這次審訊是秘密進行的,也沒有提前申報,甚至連監控設備都關閉了。
整個審訊室只有我和老葛兩人,沈放和戚琪都被老葛安排在了辦公室。不讓他們兩人接觸,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一次審訊,我和老葛已經沒法子在程序上向上級交代了。即便破了案子,等到上頭怪罪下來。我想我和老葛是逃不了責任的,但這樣至少不會牽連沈放和戚琪。他們是女人,或許不該承擔更多的責任。
所幸,這兩人也知道老葛的良苦用心。因此,沒有無理取鬧。走進審訊室,我剛剛坐下,老葛便問了我一句:“你不後悔嗎?”
我笑了笑,說道:“笑話,我本來就是個半路出家的和尚。就算幹不成這一行了,我還能回去賣我的藝術品。倒是你該為自己想想後路了,不做這一行了,能去做什麼呢?”
我說的理直氣壯,老葛聽了愣了幾秒,才回答道:“如果真有那時候,我就跟你去賣藝術品。到時候你不會不要我這個員工的吧?”
“呵呵……”我笑了起來,但沒有給他答覆。
老葛也當玩笑話了,接下來,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姚才定身上。突然提審姚才定,他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整個人不自覺的在哪裏打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老傢伙得了打擺子呢。
“叔,你用不着緊張。”老葛經驗豐富,趕緊安慰道。並且,還讓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我將熱茶端到姚才定手裏,姚才定沒敢喝,只問了我們一句:“今天,你們要把我怎麼樣?”
“叔,你想多了。”老葛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只是請你來喝喝茶,順便問幾句話。”
“那……那樣的話,你們就儘管問吧。”姚才定聽了這話,才漸漸平靜下來。
“你和老獵人是什麼關係?”老葛用手指輕輕敲彈着桌子,聲音卻越發生硬起來。
“我們是同一村的人啊。”姚才定回答道。
“真是這樣嗎?”老葛接着問道。
“在你們面前我可不敢說假話。”姚才定有些惶恐,但始終還是端坐着的。
“你別緊張,喝口茶,再說吧。”我見他沒有喝一口茶,便提醒了一句。要知道,我在茶里加了一點特殊的東西。這種東西還是當初法醫部那位叫章哲南的傢伙留下來的。據說,喝了一定的劑量后,人就會跟着說實話。
姚才定咕咚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跟着將手裏的茶喝了一大半。我估摸着劑量應該是足夠了。
“那麼,老獵人為什麼要住在你家,而且還睡在三姑婆的床上。”老葛跟着問了下去。
這下子,姚才定倒是說不上來了。他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起來,變得像一張白紙一般。
很顯然,他心中藏着事情。
“我……我……”他結結巴巴說不上來。
“你要老實回答,這裏是警局,說謊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老葛見勢,恐嚇了一句。
我跟在他的後面又把剛才的問題重複問了幾遍,這樣幾分鐘后,姚才定喝下去的茶起了藥效。他的神志開始變得模模糊糊,然後就放開了防備。
“老獵人他……他是我的相好。”姚才定咬着牙終於說了出來。
但他的回答卻如同一道驚雷,着實把我和老葛都給劈傻了。我們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和老獵人之間竟然會是龍陽之癖。
“可你有妻子和小孩啊。”我緩了緩情緒,接着問道。
“那都是他從外地買來的,只是為了不讓別人說閑話罷了。”姚才定說道:“當年我和他外出打工,那工地里的日子可真不是人過的。我和他是老鄉,相互照顧着倒也沒出什麼亂子。但當時我們兩人怎麼說也是正當過男人生活的歲月,誰都經不起寂寞啊。”
“於是,老獵人就和你……”我簡直不敢說下去。恰好老葛也暗示我要安靜,此時應該讓姚才定自己把話說下去。
“不錯,老獵人是有這方面的癖好。也怪當時的我糊塗,沒有分清楚對錯,就這麼糊裏糊塗的跟了他。後來,我們因為工地出了人命,得到了一些補償,再加上幾年下來也賺到了點錢。於是,商量着回到家裏過生活了。他把他的錢給了我,我們兩人的錢加在一起就辦了這個果園。日子,倒是一天一天的好過起來。可是,隨着年齡的變化,我逐漸意識到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不能再和他有那層關係。”
他說話咳嗽了幾聲,由於情緒太過激動了,導致自己被口水給嗆到了。
“可是,老獵人一直抓着我不放,我也沒辦法,只好打了這個電話叫你來幫忙,我把你騙來只想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你,然而,這事情卻被老獵人知道了。他拿孩子的性命來威脅我,我……”
“所以,你不得不聯合老獵人編織了那個三姑婆起死回生,然後咬人的謊言?”老葛坐直了身板,說道。
姚才定點了點頭,說道:“那孩子是我和買來的女人生的。她在我家那麼多年,我怎麼會不動點心思呢!”
“那他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我緊接着問道。
“這都是老獵人搗的鬼,為了配合阿媽咬人的事實,他把自己的病轉移到了他們母子身上。”姚才定嘆了口氣,告訴我道。
“老獵人身上的病?”我聽完不由得顫了顫,接着看了老葛一眼,說道:“莫非,是那個病?”
老葛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早前韓雙已經鑒定過了,你猜得沒錯。”
“那……那你……”我聽完嚇出了一身冷汗,然後又用手指了指姚才定。
“放心吧,他沒有感染。”老葛說道。
“那西山爛泥地里的肢體又是怎麼回事?”老葛接下去問道。
“這幾年老獵人身上的病越來越嚴重,他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偏方。他說只要吃人肉就能讓自己的病變得好轉,所以這些人都是他從外地買過來的,吃完的腐爛的肢體就埋在了爛泥地里,反正那裏有野豬,去的人很少。”姚才定回答道。
我和老葛用了特殊的手段審問出了一個特殊的結果,案情的走向讓人倍感吃驚。事後,老葛對我說這個案子是他辦案這麼多年來,所見到的過最意外,最無奈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