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老婆兒子不能動
“宋景心”這個名字,時隔三年再度出現在報紙上,居然是以控訴人的身份。
三年前被宣佈死亡的人,突然死而復生。眾人對她本身的探究已高過她對顧副局提出的控訴。
“報紙賣得很好。把銷量第一的那家報社和雜誌社都給我查一查。”
冷長風掛着吊瓶,卻一點都沒有病人的樣子。病床往上搖起,面前桌子上堆滿了文件。那台閃着光的筆記本電腦首頁正開着一條今天最早的新聞,配圖赫然是他身旁坐着的女人。
蔚藍有點哭笑不得,她是和裴泰一起過來看他的。裴泰說怕他情緒化嚴重,帶了她過來,算是買個保險。蔚藍雖然覺得裴泰這話說得嚴重,卻還是有點擔心,就和他一起過來了。
沒想到冷長風開口第一句話就說這個,她朝着裴泰看了一眼,後者一本正經,沒有任何錶示。
江子德把水杯拿過來,讓冷長風喝了一口,說:“葉先生一早就盯上這兩家了。他讓您放心,這種小事,不必您操心。”
冷長風斜了眼江子德:“你越來越會派事了。”
江子德點頭哈腰:“冷總教得好。”
蔚藍看他們兩個人一唱一和,心裏的忐忑和緊張也消失了許多。她對裴泰點了點,說:“接下來還要麻煩裴律師。”
“談不上麻煩。”
裴泰收拾東西準備走。
“我和阿偉談過,明天就送宋薇薇出去。她的情況,到國外治療更合適。”
蔚藍頜首:“是,這裏對於她來說是傷害最深的地方。離開這裏,慢慢的忘記那些,她才會好起來。”
“過一會我去看看她。到時候,我就不去送她了。”
蔚藍搓了搓手,眼皮低着垂在十根手指上:“不見我,對她更好一點。”
她話剛說完,冷長風在那裏喊:“你怎麼不過來?”
蔚藍朝他看,見他翹着眉毛,眼裏隱隱的不滿。咬了下唇,她對裴泰說:“下午就不必來找我了。都由你安排吧。”
裴泰答應,拿了東西就出去了。
蔚藍走過去。人還沒坐下,冷長風手一伸,先抓住了她的右手揣在掌心裏。
“你昨天下午去哪裏了?”
江子德看着這情況,很識相的悄悄拎着公事包出去了。
蔚藍在他邊上坐下來,佯裝不懂的說:“陪新兒。他這幾天又活躍了。開始吵着要出院。其實他也能出院了,只是不知道簡院長怎麼回事,不讓。蘇醫生也奇怪,居然同意他無厘頭的做法。”
冷長風瞭然的嗤笑一聲。捏了捏她的掌心:“先饒你。”
“也只有你敢說我無厘頭。”他拿了她的手在唇邊吻一吻。
蔚藍忙扯了去,嘴裏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冷長風不大高興的靠在軟墊上:“我剛喝過。”
“那我倒點晾着,一會你想喝了,好上口。”
“宋景心。”
她不應。
冷長風又喊:“蔚藍。”
她回過身來。把水杯放到他邊上。
“你打算一直當蔚藍?”冷長風瞧了眼水杯,把視線調到她身上。上名尤弟。
水杯里的水燙着,他的視線染了那水的溫度,似乎也有點燙。蔚藍低着頭,抿着唇不說話。
“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我和樓晉承怎麼說都是夫妻。”
“沒有夫妻之實的夫妻?”冷長風不客氣的說道,“你那天的反應,我又不是傻子。”
“新兒是誰的兒子,難道真要讓蘇安然站到樓晉承面前去宣佈一遍?”
“冷長風!”她有點急,倒沒有意外的樣子。
也是,她心裏什麼都明白。卻揣着明白裝糊塗。
從前是,現在也是。從前,他心思不純,樂得陪她裝糊塗,現在。冷長風卻有點受不住她這性子,簡直像千百隻貓爪子按在他心口撓似的。好好的人就站在面前,忽然要變成碰不得,摸不得。他現在有傷還好說,再過段時間,他能跑能跳了,難道就因為樓晉承那小子不肯放手,他就得一直陪着守活寡不成?
不行!這件事他得趕緊辦了!
“我說的不對?”
“不要緊,你指指,哪裏不對。我重說一遍。”
他神態自然,這樣的話說出來,一點也沒有哪裏不好意思。
蔚藍瞧着他,自己反而是紅透了臉。半側了身,她輕聲細語的說:“你知道新兒是誰的孩子就好。那幾年,要不是樓老太太和晉承,別說是新兒,還有沒有我都難說。”
“人家怎樣待我,我也得怎樣待人家。如今這樣,我已經是對不起他了。你還想要我怎麼做?”
“他替我照看了三年兒子媳婦,我心裏也感激。”
冷長風坐直了身,眉頭繃緊,臉上也嚴肅:“感激歸感激,不能就因為這個緣故,把我老婆兒子送了人去!”
“他要什麼,我有的,給他就是了。老婆兒子不能動,想都別想!”
蔚藍看他一本正經,說得義正言辭,眼皮都不眨,忽然有點想笑。搖搖頭,她繃著沒笑出來,退了兩步,把兩人距離更拉開了一點。
“話不能這麼說。”
她看着他,也很認真:“我和晉承是登記註冊了的夫妻。使館處做過公證,有法律效力的。”
冷長風臉一沉,嘴抿成一條線。
他就在這上頭栽了跟頭。自己都想扇自己一耳光。當時怎麼就那麼能防人呢?她一個女人,還能搶了他什麼去?居然差了最後一步,叫別人後來居上了!
想想就懊惱!他不說話,臉色是越來越黑。
蔚藍看着也是好笑。瞧他現在憋悶的樣子,自己當初知道被騙了那一刻,所有的不甘、痛苦和折磨,似乎也都得到了報復。
“好了。下午還有,你要覺得生氣,就把B市所有報社和雜誌社都收了吧。嫌不夠,網站也收了。”
“我要去看新兒,一會再去瞧瞧薇薇。”
她說著有點緊張,從宋薇薇回來到現在,她始終沒敢出現在她面前。總是偷偷摸摸,在人後瞧她兩眼。
“宋景心!”
冷長風有點惱。她這麼氣了他一通就要走,他怎麼這麼不甘心呢?
蔚藍扭頭,眼裏帶笑瞧他:“你得喊我蔚小姐,或者樓太太。冷先生。”
“敢跑!”
他作勢要起來抓她。她笑着揮了揮手手:“再見,冷先生。”
把門“砰”一聲撞上。
冷長風吃了個“閉門羹”,一隻腳踩在地上,一隻腳還在床上,卻沒有一點不高興。她剛才笑得真好看,好看得把他魂都帶走了。哪裏還能有別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