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八年水鬼

【10】十八年水鬼

29.

大誠把夢見丁建國的事情告訴阿宏叔,並問是否將丁建國進山的真正原因告訴彩姨,神棍阿宏想了一下,說道:“此事暫且不要說,這畢竟是你的夢境,究竟是否真的託夢,又或者是你的一廂情願都未可知,更何況你也要考慮大山的心情,他雖然滿不在乎,可是這種事真的不會彆扭嗎?你要是現在告訴他們丁建國當初不是負氣進山,而是為了摘愛情花,你彩姨會怎麼想?你大山叔會怎麼想?如果被別人知道,大家會怎麼想?”

大誠明白了阿宏叔的話,有些事情即便是真相也不能告訴別人,畢竟死人已經死了,活人之間維持情感依託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如果自己把真相說出去,引得閑言碎語,致使大山叔和彩姨離婚,這樣的真像說出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神棍阿宏說道:“誠誠,你之前戴着這塊玉佩總覺得不舒服,還會因為見鬼而陰陽不平,這次下來是否覺得沒那麼嚴重了?”

大誠撓撓頭,憨憨的說道:“您要是不說,我都沒有注意到,的確不難受,好像就和戴着一塊石頭沒有區別。而且無論是看見瓜頭,還是看見丁建國,又或者是黑龍山中的那些鬼魂,都不會再對我產生什麼影響了。”

神棍阿宏說道:“這是因為你一直跟着我見過不少鬼,從心理上來說有些適應了,至於另外方面的,只能說耳濡目染之下,你的抵抗力也強大許多。不過萬事都要循序漸進,玉石不可久戴,還是要摘下來休息片刻。”

“可是我還想跟瓜頭聊天呢。”大誠不情願的說道。

瓜頭就站在大誠身邊,說道:“聽阿宏叔的話總沒有錯的,咱們有的是時間聊天,不在乎這一時半刻,否則你一旦因此生病,俺也會有負罪感的。”

大誠向來是個聽人勸吃飽飯的主,這就要把玉石摘下來交給阿宏叔,不過在他摘下之前神棍阿宏囑咐道:“戴着這種介靈依附的玉石一般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戴上之後會不舒服,你已經經歷過了。第二個階段是戴上后不難受,但是摘下後會很難受,這是你現在要經歷的。至於第三個階段,無論怎麼戴怎麼摘都不會難受,那是你的目標。”

“唔,您是說我現在把玉石摘下來,反倒會覺得難受?”大誠問道。

“這就像吸毒一樣,你在吸毒的過程中會覺得很爽,可一旦你想要擺脫它,就會愈發的難受。”神棍阿宏說道。

大誠驚訝的問道:“您是說這塊玉石是毒品?”

神棍阿宏無奈的說道:“我只是打個比方,你別當真……”

大誠小心翼翼的摘下玉石遞給阿宏叔,果不其然,一陣頭暈目眩立刻襲來,大誠只覺得自己的下半身十分沉重,且不像是自己的那樣,不可避免的摔在地上,雙眼獃滯的看着房頂,大腦空白,像個躺在切菜板上的死豬。這種感覺很難受,尤其是心臟,有着說不明的痛苦感。然而就在這樣的感覺不僅不散去,反而越來越加重的時候,小老兒的腦袋出現在大誠的眼前。

小老兒胖嘟嘟的小手摸在大誠壯碩的胸口上,一張可愛的臉蛋配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大誠看。不知是小老兒手中的溫度帶來了安慰感,還是一雙靈動的眼睛擁有法術,大誠從沉重變得輕飄,那些痛苦的感覺也漸漸地散去了。直到最後,他恢復了本來的狀態,坐在地上憨憨的撓着頭,不明就裏。

在神棍阿宏看來,擁有皎熊命的大誠這會兒當真像個憨態可掬的大笨熊,模樣倒是十分的可愛。只是有朝一日,待大誠練成的時候,這頭現在看來傻乎乎笨笨的大黑熊,將會收斂起全部愚蠢,以皎潔之態,呈惡熊本質,到那時天下再也沒有他降服不了的鬼魅妖邪了。

30.

神秘的小老兒總會釋放出異於常人的能力,大誠被其所救,也習以為常的沒有詢問阿宏叔原因,反正也不會得到答案,便帶着小老兒進屋玩耍去了。神棍阿宏回到自己的房間,將玉石戴在脖子上。

瓜頭跪在神棍阿宏的腳邊,說道:“阿宏叔,俺給您磕頭了。”

“為什麼啊?”

“您讓鬼差教俺功夫,俺學了很多本事,所以俺得謝謝您。”瓜頭說道。

神棍阿宏點上一支煙,說道:“孩子,起來吧,我讓你學功夫也都是有私心的,不必謝我。”

瓜頭沒有起來,而是繼續跪着,說道:“俺知道,您是讓俺輔佐大誠和小老兒,您放心吧,俺一定盡心儘力。俺只是想讓您知道,鬼差教給俺的本事十分強大,俺相信以後絕對能夠保護大誠和小老兒的安全。”

“行啦行啦,你快起來吧,這樣一直跪着,還怎麼說話啊?”神棍阿宏讓瓜頭站起來,說道:“這次丁建國的事情,你覺得誠誠做的怎麼樣?”

瓜頭略微思考一下,說道:“雖然丁建國不是惡鬼,也不想害人,但畢竟是大誠第一次單獨面對鬼魂,俺覺得還是十分合格的。如果非要說些不足的話,那就是大誠還是很不適應面對鬼魂,畢竟在接觸丁建國之前,大誠一直想要躲着鬼魂走,盡量不去惹麻煩。當然,俺覺得大誠這樣做也沒有錯,總不能見到一個鬼魂就去幫他解決問題吧?”

神棍阿宏笑道:“你這個瓜頭啊,不僅誇讚誠誠,還一直幫着他說話,看來以後想從你的嘴中了解真實的誠誠可就困難嘍。”

瓜頭回道:“起初因為您對俺有恩,您讓俺保護大誠俺便去保護就是了,可是和大誠相處后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俺願意跟他做兄弟。”

神棍阿宏滿意的點點,說道:“你們能像兄弟一樣相處,我當然很開心了,好啦,我要摘掉玉石,你在這裏安安靜靜的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阿宏叔,俺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對您說。”瓜頭說道:“之前鬼差曾問大誠爹娘的名字,幫其算算他們兩個人死後的去處,當時鬼差對大誠說,他爹做了有錢人家的公子,他娘做了女判官,用現在的話說一個是有錢的富二代,一個是有實力的女法官。可是在我們進山前往土地廟后,鬼差私下裏偷偷對俺說,其實不是這樣的,他那麼說只是不想讓大誠傷心。”

神棍阿宏皺眉問道:“莫非……誠誠的爹娘死後並不安穩?”

瓜頭點點頭,說道:“大誠的爹娘死後的這十八年間,並沒有轉世輪迴,更不是富二代和女法官,而是留在淹死他們的那條河裏做了水鬼!”

“什麼?”神棍阿宏驚訝道:“他們二人做了水鬼?就在我們村的這條河裏做了十八年的水鬼?”

“是呀,死了多久,就做了多久的水鬼。”瓜頭說道:“鬼差沒有對大誠說,是怕他傷心,對我說是讓我回來後跟您商量是否告訴大誠,因為既然是水鬼,早晚會禍害人間,到時候大誠該如何面對?”

神棍阿宏的煙都沒辦法抽了,緊鎖着眉頭思考這件事情,只讓瓜頭暫且不要告訴大誠。

另一個房間裏,小老兒坐在大誠懷中玩耍,大誠用不同的鬼臉斗得小老兒笑個不停,笑得累了就趴在大誠的胸口上休息。大誠輕柔的摟着小老兒,原以為這個可愛的小傢伙想要睡一覺,卻不料小老兒忽然抬頭,用左後的小拇指指着大誠眉心的位置,說道:“熊。”

大誠像被點了定身術,呆愣愣的盯着懷裏的小老兒,只覺得自己眉心的位置越來越熱,好似有什麼東西插了進去,又好似有什麼東西從裏面鑽出來。

“唔,小老兒,你想幹什麼呀?”大誠緊張的問道。

小老兒嚴肅的盯着大誠,手指並未離開,只用最為稚嫩的聲音再一次重複道:“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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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垂象:一個又一個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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