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我想回去

090我想回去

飯桌上,談梟吃相優雅。

慕容鈺喝了口湯,唇部勾勒着笑容,“阿梟,你同予笙談的怎麼樣?”

坐她旁邊的蘇堇抬起餘光,由於角度關係,只能瞅見男人菱角分明的唇瓣。想起先前在閣樓看到的單子,她的心突然一陣空懸。

一顆肉丸送入嘴裏,味同嚼蠟。

她說不出這會兒是什麼心情。

談梟面無表情,咀嚼着一根青菜,舉手投足間的尊貴,便從這最平常的生活中展現出來。

見他不說話,慕容鈺不好再問。

她心想着,鐵定是不歡而散。

談梟吃完飯上了樓,蘇堇幫着傭人收拾碗筷,慕容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懷中抱着只一歲大的孟加拉貓。

這隻貓剛從京城空運而來,據說是談夫人一直養在身邊的寵物,她向來疼愛。

有錢人的世界蘇堇讀不懂,一隻長得像獵豹的貓,居然要值好幾萬。

孟加拉貓趴在慕容鈺大腿上,慵懶蜷縮,它渾身長着漂亮的斑紋,極具狂野外貌。

慕容鈺正觀看一檔養生節目,蘇堇切了盤水果端出來。

慕容鈺看她眼,“小堇啊。”

蘇堇將果盤放到她跟前,揚起笑容,“夫人。”

“你來七號院已經一個多月了吧?”

蘇堇站在扶手旁,兩邊短髮夾在耳後,她這會兒穿得緊實,沒有一處多餘的肌膚是露出來的,“是啊。”

“住的還習慣么?”慕容鈺順着貓背上的毛髮,大拇指戴了枚剔透的玉扳指。

蘇堇點頭。

“很習慣。”

慕容鈺手裏動作頓住,嘴角笑容維持不變,只是特別淺淡,不仔細看根本瞧不見,“太習慣了,可不是件好事。”

蘇堇不明所以,投來的神色露出困惑。

“怕你在這裏呆久了,忘了原本的生活。”

蘇堇牽起的唇角僵住,慕容鈺把話挑的那麼明確,再笨的人也不會聽不出來,她壓下眸光,如鯁在喉,“我明天就搬出去。”

“這倒是不用。”慕容鈺沖她招下手,蘇堇硬着頭皮靠過去,慕容鈺拉她到近側坐下,拍着她的手背說,“我也沒旁的意思,既然你是予笙的摯友,我自然會好好招待,只是現在人心複雜,我多個心眼總歸是好的。”她收回手,威嚴而不失溫柔,“你只消明白,我對事不對人就成。”

蘇堇兩手放入大腿中央,“我知道,夫人。”

“真懂事。”

蘇堇笑容牽強,倍覺尷尬,正當她不知所措時,身後陡然出現一道黑暗,欣長的影子蓋過她頭頂直落到茶几上。

蘇堇瞳色變亮,忙扭頭過去。

一眼,便對上男人那雙深邃幽冷的眸子。

蘇堇心跳加速,邊上的慕容鈺也回過頭,盯着談梟尚顯濕潤的短髮,“阿梟。”

他剛洗過澡,換了件乾淨的白襯衫,雙肩擔著一層薄薄的光暈,乍看之下,竟有些撒旦般陰魅的味道,迷得人挪不開眼。

男人單手插着兜,另一手放於沙發背部,蘇堇無意間掃到他無名指上那枚戒指。

閃耀,奪目,將他修長的指頭圈裹得極為漂亮。

這個男人,是她所見過最出眾的,無論是外表也好,氣質也好,無人能及。

“媽。”談梟喊道。

他眼裏並無蘇堇的身影。

慕容鈺認真聽着,“怎麼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你之前說,戀愛要怎麼談?”

聞言,座位中的兩個女人,皆是一愣。

夜裏,喬予笙失眠。

她在床上輾轉數次,滿腦子都是王秀蘭白天說的話,喬予笙不敢相信,可事實擺在面前,卻又不得不信。

談梟居然是……

她側身躺在床沿,依然覺得不舒服,乾脆坐起來,拿着水杯去客廳倒了杯溫水。

衣兜內的手機適時響起,喬予笙取出一看。

連號,特好記。

是談梟。

一口水嗆在喉嚨口,她忙將玻璃杯放至飲水機上頭。

回屋后,鈴聲還在響,一遍一遍,似乎刻意不想給她安寧。

喬予笙瞅着那一串熟悉的數字發獃。

許久,接聽貼在耳畔。

“喂。”

“睡了么?”

男人嗓音低沉,充斥着強烈的磁性,喬予笙坐回床邊,雙腿伸直,“沒呢。”

“那好。”談梟點下頭,“把你微信號給我。”

喬予笙目光從腳上那雙絨毛拖鞋中抬起,面容微訝,“你要我微信號做什麼?”

“我加你。”

噗——

她誤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是不玩那些么?”

談梟臀部倚着陽台,一條腿半彎回去踩着牆角,他袖子挽在肘間,單手緊插褲兜,縱然一副型男模樣,喬予笙這會兒也看不見。

男人輕抿的嘴角不由漾起迷人的線條,“我方才註冊了。”

喬予笙吃驚的說不出話。

“快點給我。”談梟肘部往後搭向欄杆,任憑淺風掠過他狹長的眼角,“我要同你弄個情侶名。”

喬予笙,“……”

“速度。”

“你喝酒了嗎?”

“我清醒得很。”他眉間閃過不耐,“再不給就來南城都匯找你,我不介意當面要。”

在某人強逼利誘下,喬予笙迫於無奈,只好就範,“等下,我用短訊發給你。”

“十秒。”

談梟說完,等着她掐斷電話。

喬予笙點開短訊,編輯出自個兒的QQ號。男人動身回到屋子,不一會兒就收到了她的消息,他坐上張沙發,疊起一條長腿,神情專註的把玩手機。

喬予笙很快收到條請求加入的信息。

她的微信名:未來的豬。

對方的名字顯然是剛剛換的——

養豬的人。

喬予笙哭笑不得,點了同意添加。

男人發來幾個親親的表情,表情中的頭像眼彎成線,雙唇嘟的很高。

明明是張極為平常的常見表情,可從談梟手裏發出來,喬予笙總覺得好笑。

她同樣回復個表情,一把滴血的刀。

男人發來個委屈。

喬予笙扯開唇角兩邊,忍不住笑出聲兒。

這完全不像談梟的作風!

她心想着,網絡果然都是騙人的。

誰知道同你聊天的人,是什麼樣呢?

說不定對方一面喝着人血,一面發著呆萌的圖片。

喬予笙躺回被窩,腦袋底下豎起個枕頭以便靠得不那麼累,她沖男人敲去幾個字,“你註冊微信做什麼?”

“泡你。”

談梟回答乾脆。

爾後,喬予笙發現他把頭像換成了她的照片。

女人拉起被子蓋在胸前,膝蓋供起,盡量找着最舒服的姿勢,“說什麼呢。”

蘇堇回房時途徑卧室,大門敞開,斑駁的光線自裏頭照耀出來,她下意識往裏瞥去,看到談梟慵懶的枕在沙發內,他將手機拿在掌心,手背靠着大腿,眉宇間貫徹着難見的柔情,連同冷硬的五官都被那抹細膩感染,溫潤如玉。

蘇堇縱身擦過牆面,信步走向客房。

屏幕光線瑩亮,喬予笙一雙眼眸如黑曜石般清澈,少頃,微信左上角多了條信息,喬予笙點開一看,蘇堇發來個笑臉,外加一行字,“予笙,在幹嘛呀?”

她們這會兒已經可以明目張胆聊天了。

“在和談梟說話。”喬予笙如實說。

“喲喲喲,和好了嗎?都開始秀了。”

“沒,”她拇指點着拼音,“哎,糾結。”

“糾結什麼?”

“很多東西。”

蘇堇倚窗而立,沒有開燈,只有外頭景觀燈微弱的光線照進來,將她的影子烙印在床邊,很暗,很模糊。

“予笙,”她敲着字,屏光淬不到眼底,“你回來吧。”

喬予笙神色瞬間變得複雜,“連你也覺得我該回去?”

“我不知道。”

蘇堇握着電話的手緩緩垂下,落在大腿外側,她視線望出窗外,帝府宮整個世界大半近在眼前,這是上層人的生活,是天堂也是仙境。她輕輕闔上鳳目,感受着耳邊的寧靜,嗅着鼻翼間一抹淡淡的梅花香。

她另一隻手伸出去,五指收攏,想要抓住什麼,但那些東西,卻又遙不可及。

翌日,喬予笙起得很早。

王秀蘭看眼時間,不過六點,她才剛把米淘到電飯煲里,就見予笙拿着牙刷走向浴室。

王秀蘭插好電,腳步跟過去,“予笙。”

喬予笙站在盥洗台前,視線睇往鏡子,“嗯?”

王秀蘭杵在她身邊,“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孕婦要有充足的睡眠,這麼早起來,身體如何吃得消?

喬予笙微微一笑,擠抹牙膏在刷頭上,她昨晚做了一夜夢,滿腦子都是回不回去的考慮,喬予笙脾氣倔強,但並非一味的鑽牛角尖,走到這一步,她吃過不少苦頭。

逃,已經逃過了。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那就換一條路走走。

生活是過出來的,不是熬出來的。

想到這兒,她內心釋然。

喬予笙回過身,一句話說出口非常認真,似是經過深思熟慮,“姥姥,我想回去。”

“回去?”王秀蘭一時沒反應過來,“回哪兒?”

“談梟那裏。”

王秀蘭眼角微睜,“真的?”

“我同他是合法夫妻,他不會放過我的,倒不如我學乖些。”

“予笙。”王秀蘭蹙起的額頭皺紋更深,猶如刀尖刻過,“你要考慮清楚,別做後悔的事。”

“我不會後悔的,我已經為自己努力過了。”

她盡了最大的努力逃出來,雖然最後還是輸得一敗塗地,但她再不會有遺憾。

至少,她曾用心去爭取了。

王秀蘭張張嘴,含在喉間的話卻哽咽的一個字都說不出,誰讓這段孽緣種得太早,歷經15年的生根發芽,它的趨勢再無人能夠阻擋。

“好。”

半餉,王秀蘭點了點頭,“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姥姥都支持。”

------題外話------

今天碼字碼晚了,嚶嚶嚶…明天會多更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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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征服之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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