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談老大愛你!

085談老大愛你!

一連三日,談梟整夜整夜失眠。

慕容鈺看着心疼。

他的煙一支接一支,從未離過手。

有時候,男人抽煙,抽的也是一種習慣和陪伴。

一大早,柒嬸端着剩菜從雜物間出來,談梟挽着襯衫衣袖,踩着樓梯往下走,慕容鈺瞅他眼,忙從餐桌上起身,“阿梟。”

“媽。”

“唉。”慕容鈺應着,接過傭人遞來的牛奶,“這個溫度正合適,你嘗嘗。”

談梟站在樓道拐角,頭頂便是一盞LED吸頂燈,璀璨的光芒宛若明珠,包裹住男人堅挺的雙肩,慕容鈺望向談梟眼圈下方環繞的烏青色,她緊忍眸底的濕潤,一股悲愴撕扯着喉嚨,“公司的事,先交給劉總處理,這些天你好好休息。”

談梟衣着光鮮,身材修長挺拔,精緻的五官猶似被人花過許多心思細膩雕琢過。慕容鈺的兒子,從來都是這樣,高高在上,以盛氣凌人的姿態,睥睨一切。

他,何曾有過這種頹唐?

柒嬸在心裏嘆口氣,一言不發去了廚房。

談梟坐上餐椅,慕容鈺經過他周圍聞到股刺鼻的煙味,很濃,混雜着性感的體香。

明顯,起床就抽過煙的。

她拿起麵包片做出個三明治,放到談梟盤裏,“兒子,多吃點。”

男人猶然出神,捏着牛奶杯的手指,修長且分明,一根根飽滿的指腹似貝殼般漂亮,無名指的戒指還在,泛着淡淡的光。

卻,物是人非。

慕容鈺連喊幾聲,談梟才從恍然失神中找回自己,他眼睛睇過去,慕容鈺嘴角笑容牽強,“劉總來了。”

慕容鈺往旁一指,談梟才知,劉勝早已屹立在跟前。

“什麼事?”男人面無表情。

劉勝說話顯得小心翼翼,“您讓我查的電話號碼,沒有實名註冊,我只在OM公司外,找見了被丟棄的手機卡。”劉勝將東西輕放在桌前,談梟薄唇緊抿,一對鷹眸危險眯起。

看來,她是有心要同他撇清。

哼。

撇得清么?

“魏痕那邊怎麼樣了?”

“暫時沒什麼動靜。”

“繼續盯着!”談梟惱怒。

喬予笙孕吐反應依然強烈,幾乎吃什麼吐什麼,王秀蘭特意為她熬了條鯽魚湯,端到桌上,“予笙啊,過來喝點。”

喬予笙正靠在沙發上睡覺,聽見姥姥的聲音,她睜開眼。

王秀蘭拉她過去坐下,“小心燙。”

喬予笙勉強喝了幾口,都說孕婦食慾大,她卻沒多少胃口,害喜害得渾身無力,臉色都要比平時蒼白。

王秀蘭守在她旁邊,喬予笙順着她的花格子棉襖往上看,姥姥那一頭白髮,突然刺得她眼角生疼,喬予笙鼻子忍不住一陣酸,眼眶紅紅的,隨時都有要哭的可能。

“姥姥,對不起。”

“傻孩子,說什麼呢。”

“我給你丟臉了。”

“不許胡說。”王秀蘭抱住她,“你永遠都是我的驕傲。”

喬予笙巴掌大的小臉埋入她腹部,“驕傲”這個字眼,真的太沉重了,她扛了21年,盡最大努力爭取光榮,以自己的方式來報答王秀蘭的恩情,可轉眼間,它就毀於一旦。

如今,顛沛流離,害得身邊人通通跟着受苦。

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懷的這個孩子,談梟竟這麼快就知道了。

速度,驚人。

她本意是要瞞着他的,再加上她是背懷,根本不顯肚子,瞞天過海非常容易,喬予笙原想着等孩子引產後,這事兒便不了了之,就當從未發生過,可現在……

事情,又複雜起來。

三天了,小堇過的是什麼日子,她不敢去想。

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又是幾天過去。

逼近跨年,新年的喜慶並不能融入七號院,哪怕慕容鈺里裡外外四處張燈結綵,也不過是做個幌子罷了。

蘇堇同柒嬸坐在一起,手中拿着剪刀,柒嬸手把手教她剪紙,蘇堇學的認真,凡事謹慎小心,她剛被慕容鈺從雜物間放出來,自然要乖乖聽話。

慕容鈺懂得用人,與其把她關着,倒不如讓蘇堇在七號院幫工。

“小堇啊。”

聽見慕容鈺喊,蘇堇敏感,抬起頭,“夫人。”

慕容鈺展開一張剪紙,仔細端詳上頭的鯉魚圖案,“予笙最近聯繫你了嗎?”

“沒有。”蘇堇低聲兒,“我在網上給她留的言也不見回。”

慕容鈺把剪紙交給傭人,命她們拿出去貼上,之後,才正眼睨過來,打量着蘇堇小巧的臉蛋,“等予笙回來了,你想走,隨時都可以。”

“知道了。”

“小堇啊,你心裏有什麼事也別藏着掖着。”慕容鈺端起一杯檸檬汁,“既然你是予笙的朋友,我便不會虧待你。”

蘇堇點頭,“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喜歡聰明的丫頭。”

臨到要吃中飯,柒嬸爬上二樓,在卧室房門上敲了幾聲,裏面仍沒有回應。

柒嬸旋即下樓,慕容鈺洗凈雙手,接過傭人遞來的帕子擦乾水垢,“少爺呢?”

柒嬸搖搖頭,“還是不開門。”

“胡鬧!”慕容鈺眸色一沉,“去把備用鑰匙找來。”

“這……”柒嬸滿臉為難,斟酌再三,才道,“先生早有吩咐,備用鑰匙除了他,誰都不能碰。”

“我也不行?”

“夫人……”

“柒嬸,你去拿吧。”蘇堇幫腔,“談老大兩天沒下過樓,萬一真出了什麼事,誰都不敢擔待。”

慕容鈺看她眼,意味深長。

柒嬸覺得在理,忙回傭人房拿出鑰匙。

卧室門把擰開,慕容鈺急於進去,卻被一股濃濃的煙味嗆得咳嗽。

屋內很黑,所有光線皆被窗幔遮住,慕容鈺走向碩大的落地窗,腳尖踢到一枚啤酒易拉罐,若不是蘇堇眼急手快拉着,她差點往前栽去。

柒嬸猛地劃開窗帘。

嘩——

光芒奪目而來,如一把洗盡鉛華的刀刃,劈開壓抑的黑暗,照亮了一切。

若非親眼所見,慕容鈺不敢相信,“自暴自棄”這個成語,有朝一日會用在她兒子身上!

“阿梟。”

慕容鈺信步走向大床,黑眸滾燙,談梟蜷縮軀體,側身躺着,慕容鈺剛一逼近,就聞到股濃烈的酒氣,地毯上,床單上,滿是瓶瓶罐罐。

慕容鈺坐在床沿,緊握住談梟的手,他的俊臉蒼白如紙,像是只折翼的雛鷹,縱然再兇猛,也少了些攻擊性。

“兒子……”

蘇堇挨着床頭櫃,親眼目睹着這一幕,原來,再遙不可及的男人,也難逃美人關。她以為,像他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王者,不會被任何事物牽絆、控制。

“兒子……”

慕容鈺眼淚流出,似是有人在撕扯着她的血肉,柒嬸打了盆熱水,慕容鈺拿着帕子幫男人擦拭額頭,“是不是只有這種醉生夢死,你才睡得着?”

柒嬸背過身去,忍不住直抹眼角。

慕容鈺難掩悲戚,她的兒子五官鐫刻,深邃而細緻,這會兒卻被一層陰霾籠罩,顯得格外模糊。

32年,從未有過的模樣。

慕容鈺捧住眼睛,淚水自指縫滴出來,濺入被單中,沒有任何痕迹。

良久,她才從卧室退出來。

傭人去了房間收拾,慕容鈺來到樓下,用七號院的座機,一通電話打給劉勝,“幫我安排雲江市最有影響力的媒體。”

“是,夫人。”

直到第二天,喬予笙一覺醒來才知道,社會輿論,一旦爆發出來,竟一發不可收拾!

電視上,微博,微信,QQ,但凡各種途徑的新聞,今日頭條均現驚人消息!

“豪門第一官太太慕容鈺親口承認有兒媳,談少爺公開隱婚,官家少奶奶喬予笙身價過億!”

各大媒體爭相報道,喬予笙底細被全數挖出來,現實版灰姑娘,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

議論聲不絕於耳,網友們順藤摸瓜,從談梟微博中的轉發關注了喬予笙的微博,一時間,她成了備受矚目的風雲人物,無數張關於她的照片流竄網絡。眼下,不管是狗仔還是路人,誰都想了解她的消息。

喬予笙盯着手機內的新聞,雙腿一軟,坐回床沿。

慕容鈺這麼做,與封殺她無異。

很明顯,這一步棋下出來,喬予笙除了回到談梟身邊,不管去到哪裏,這輩子都會不得安寧。被冠上官家少奶奶的身份,她註定沒有退路。

她的婆婆,正在借用全民的力量來找她。

難怪,有人會說,民不與官斗。

鬥不過,斗不了,斗不動。

到最後,一切都是枉然。

王秀蘭關掉電視機,關於外孫女的經手人,她先前一直沒敢細問,怕觸及到某些傷口,卻原來……

竟是這種高不可攀的地位。

竟是……

王秀蘭抬頭望向窗外,天空疏朗,藍如一口漩渦,足夠吞噬人。

七號院。

蘇堇一頭齊耳短髮,眉清目秀,隱婚的事公開后,帝府宮整天都有記者守着,喬予笙被逼得足不出戶,蘇堇更是連偷偷聯繫她的機會都沒有。

眼見蘇堇失神的盯着窗外,慕容鈺拜完菩薩,插上三炷香沖她走來,“小堇。”

蘇堇回頭望了眼,見到慕容鈺,她忙垂下眼瞼,“夫人。”

慕容鈺站定在她面前,“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好?”

蘇堇單手撫住半張臉,矢口否認,“沒有啊。”

“小堇啊。”慕容鈺手掌落向她肩膀,眼角含笑,一字一句的話中,卻透着試探,“予笙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遲早是要回來的,我不希望有人從中作梗,倘若她聯繫你了,記得同我說,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蘇堇抿着嘴,胸口的窒悶猝不及防,慕容鈺察覺到她的神色,佯裝沒看見。

“談夫人。”蘇堇半晌開口道,“或許,予笙根本不願意回來。”

“怎麼會呢?”慕容鈺笑不露齒,“談家的少奶奶頭銜,有多少女人擠破頭都想當,予笙跟你一樣都是明白人,孰輕孰重,該比我這個老太婆清楚。”慕容鈺拍拍她肩膀,轉身欲走,又似乎想到些什麼,再次折回,“對了,小堇啊,聽說你父母在軍屯鎮開了家水果店,我改天派人過去拜訪拜訪。”

蘇堇聞言,雙目大瞪。

“談夫人,不關我爸媽的事。”

慕容鈺唇瓣淺彎,慈眉善目,潭底圍繞的光圈明朗異常,“去花園幫我摘幾株臘梅回來吧,談家的東西,總歸是要擺在家裏才會讓人放心的。”

蘇堇懂她的意思,淚水淌在眼裏,兜兜轉轉。談梟走下樓梯,一身乾淨的休閑套裝,阿瑪尼的牌子,世界名品,裹出的身材冗長極致,近乎完美。男人雙腿停在台階高處,狹長的桃花眼斜視過來,打在蘇堇臉上,竟讓她有種心跳加速的驚艷。

比起前幾日,他的精神面貌好了許多。

如此光鮮的男人,可望而不可及,她只有遠遠看着的份兒。

蘇堇覺得,予笙是瞎的,如果換作她,她一定緊緊抓着他,甚至可以付出全部的愛。

“阿梟。”

慕容鈺心疼兒子,收起鋒芒,表情瞬間變得不一樣,“我讓柒嬸給你熬些粥。”

她轉身去往廚房,談梟薄唇微動,出聲攔住,“不用了,我出去趟。”

“外面都是記者,先避避風頭。”

“小事。”

談梟單手插兜,邁開優雅的步子,匆匆出門。

慕容鈺想阻止,卻又含詞未吐。

說到底,她還是擔心,談梟這種狀態,表面看不出異常,就怕心裏藏着什麼。

蘇堇趁着去折臘梅的空隙,趕忙用特殊軟件給喬予笙發了條消息:予笙,我真的不想出賣你,可是我害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對不起。

想了想后,她又補去一句:談老大愛你!

魏痕合上電腦,精隼的眸子深沉似海,鋪天蓋地的新聞,佔據各種頭版頭條,全是喬予笙的話題!

他起身走出辦公室,身後跟着一批人,男人被擁立在中央,欣長挺拔的身影背着光,更襯出了那種耀人氣質。

魏痕大步往前,臨至停車場,迎面卻有輛純黑色賓利飛馳而來!

轎車響起的嗡鳴,乾淨得不染塵埃。

魏痕黑眸底,那輛車筆直撞來,未有絲毫躲閃。

顯然,是衝著他的命來的!

魏痕濃眉一蹙,銀框眼鏡下,一雙黑眸危險深邃,眼見車子越逼越近……

猛地,一人推開他!

砰——

車身擦過停車場外的綠化帶,撞過一個身軀,深刻的黑色車輪碾壓過那人,血濺當場!

魏痕退到邊上,賓利似不罷休,一打方向盤,車輪摩擦着光滑的水泥地,刺耳聲劃破天際!

車頭對準魏痕,一個狠勁衝撞而來!

男人慌忙避開,線條流暢的車身幾乎從他衣決間掠過,僅隔一寸!

足夠彰顯車主對於車技的掌控程度。

魏痕背椎緊貼牆面,筆直的長腿踩入花壇里,黑色賓利一個急剎停穩,駕駛室車窗落下,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

談梟高挺鼻樑上架着副墨鏡,遮去半張臉,茶色的眸子隱於黑暗中,眉眼間卻有股深沉源源不斷透露出來。

魏痕的狼狽,被他輕易收入潭底。

只一眼,談梟未再停留,一轟油門揚長而去!

精緻的車尾,映於魏痕鏡片上逐漸成點,他眯起雙眼,捏緊的掌心攤開來看,手裏竟握了一把熱汗。

“二爺。”

魏痕看向手下,“人怎麼樣了?”

男子檢查下,說道,“死了。”

魏痕眸色一暗,“好好安葬。”逐字逐句,咬得極狠。

談梟燒起根煙,將車子停在路邊。

室內靜謐無聲,唯有窗外呼嘯而過的寒風,凜冽,猙獰,猶如此刻的他,不顧一切,像一頭急紅了眼的猛獸。他雙肩往後躺,一口煙深吸入肺,心裏的滋味更是刺痛般難受。擋風玻璃外,馬路明明寬闊無比,一條道遙不到盡頭,他卻一時迷了方向。談梟頓覺煩躁,灰白煙霧氤氳出男人那張出塵絕逸的臉,他修長的兩指夾住煙,又狠狠抿了口。

直到傍晚,談梟才將車子開回七號院。

整棟宅子燈火通明,樓上樓下皆被籠罩了層薄薄的光暈,就好像她還在一樣,他踏足家門,會有個長發及腰的女人在等着他。

談梟在玄關處換雙拖鞋,他掃眼旁邊,喬予笙的粉色絨毛拖鞋依然擺在櫥窗里,同他腳上的正好配成一對,這種款式的拖鞋,他每個月都會準備兩雙。

這樣,就永遠都是一對。

男人抿起嘴角,薄薄的唇瓣,綳成一條線。

慕容鈺在二樓聽見車子熄火后便匆匆下來,她手裏拿着幾張照片,眼瞅談梟朝這邊走來,慕容鈺臉色雖難看,口氣卻緩和,“阿梟,媽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該明目張胆去撞人,現在記者都在盯着,你這麼做,簡直……”斟酌半天,她找到一個合適的字眼,輕輕說出口,“瘋了。”

“媽,我的事你別管。”

“我怎麼能不管?”慕容鈺把照片遞過去,“若不是我在記者手裏把這些東西攔下來,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一張張撞人的照片,把他拍的清清楚楚,倘如成了新聞,談家這種敏感的家庭背景,多少張嘴都說不清。

她的兒子,怎麼會有這種疏漏?

過多的,談梟不願解釋,他這會兒煩躁得很,話都懶得多說幾句,“睡了。”

男人長腿邁上樓梯,慕容鈺伸手抓住他,憋了這麼久,她情緒哪裏忍得住?

“媽知道你心有不甘。”盯着談梟雋永的側臉,她眼淚流出來,“你等了予笙十五年,默默守着她長大,媽也希望你們能夠開花結果,予笙剛滿二十歲,你便迫不及待用法律手段把她據為已有,媽沒有反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從來不知道你的存在?在她的世界裏,你就是一個掠奪者,是個強盜,換作哪個女孩,都不可能接受一個摧毀自己幸福生活的男人。”

“我愛她,還不夠嗎?”

談梟居高臨下,睥睨着慕容鈺一雙淚眼,“她是我的,誰都奪不走!”

“你的愛太偏激了。”慕容鈺不想看著兒子這樣,他疼,她何其難受。“阿梟,你接觸的女孩子太少了,聽媽說,談戀愛不是這麼談的,你不能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談梟冷笑道,“喜歡的東西就要爭取,不是你從小教我的嗎?”

“阿梟。”慕容鈺無言以對,心口一股鑽疼。

談梟冷着張臉,大步上了樓。

慕容鈺聽見卧室房門砸上的聲音,震耳欲聾,她臉部埋入雙掌,身子虛軟的倚着扶梯,“兒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像入了魔障!

談梟洗了個澡,黑色短髮還滴着水便躺到床上,翻來覆去,起身服用了幾粒安眠藥后,才又睡下。

南城都匯。

魏痕繞開幾個跟蹤的人,悄悄上了十六樓。

喬予笙為他沏了杯茶,年輕人的事,王秀蘭不想打擾,她回了房間,把多餘的空間留出來。

懷孕四個月,喬予笙肚子平坦,完全看不出來。

魏痕坐在她旁側,“予笙。”他仔仔細細的看着這張鵝蛋臉,把她的表情一覽無餘,“你想結束和談梟的婚姻么?”

喬予笙抬起頭,眸中充滿希翼,“你有辦法?”

“起訴談梟。”

“什麼意思?”

魏痕搭着條腿,神色自若,“你們的婚姻,本就不是兩情相悅,只要你到法院起訴他,之後的事我都會幫你。”

“有用嗎?”喬予笙不太信,“法律於他而言,沒有用。”談梟就是法律,他可以隻手遮天,她根本沒辦法逃脫。

如今,她連出門倒個垃圾都不敢,警察堵她,記者找她,她的活動範圍只有這間一室兩廳的屋子而已,那個男人擁有這麼大的權力,假如能輕易扳倒,她早就做了。

魏痕猜出她會有顧慮。

“你放心,這次不一樣,我有把握。”

“怎麼不一樣?”

魏痕看她眼,“你的少奶奶身份被公開了,現在全世界都在關注,如果這時候你站出來,告訴媒體你是被迫的,戳穿談梟的以權壓人,我能保證,輿論的壓力,會弄死人。”

喬予笙微怔,一對水眸迎上魏痕的眼睛,卻怎麼都看不穿。

她所認識的魏老師,溫潤如玉,柔和風雅,可這會兒……

竟透着陌生,好像她壓根兒不認識。

“魏老師,你想利用我么?”

魏痕眼眸輕睜,“予笙。”

“利用我令談梟身敗名裂。”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男人眯眼,伸手攫住她肩膀,拉近彼此的距離,“只有除掉他,你才能夠自由,予笙,我也可以對你好,給你無盡寵愛,包括你肚子裏……”

“魏老師。”喬予笙打斷他,擰動肩膀躲開他的牽制,“我懷孕的事,是不是你同談梟說的?”

魏痕一怔。

少頃,承認道,“是。”

作為一個男人,本就是敢做敢當,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他沒什麼好隱瞞。

喬予笙原只是猜測,並不能確定。

“你走吧。”喬予笙斂過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圈下打出個扇形,很是好看,“我不會告他。”

“為什麼?”

喬予笙別開臉,“小堇在他手裏。”

“僅僅只是因為這個理由?”

“這麼卑鄙的事,我做不出來。”

她知道,一旦告上法庭,談梟名譽受損,形象大跌,這將牽連許多事情,倘若再嚴重些,說不定連談家都會垮。人言可畏,輿論的影響力,比想像中還要可怕,猶似一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足以致命!

魏痕和談梟是死對頭,某些事還說得通。

可她呢?

她再怎麼說,也算是,算是……

談梟的老婆啊。

胳膊肘再往外拐,也不至於拐得那麼嚴重不是?

身敗名裂……

換作以前,她會毫不猶豫,可現在,她不想。

這種感覺很複雜,為什麼不想,她也想不清,或許是因為小堇,或許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又或許……

僅僅因為蘇堇那句——

談老大愛你!

所以,她才會變得這樣仁慈,是嗎?

------題外話------

就放手吧,別想她,這世界有很多愛你的人吶;就放手吧,別想她,她是否值得你這樣牽挂;就放手吧,別想她,愛過就好何必要苦苦掙扎;就放手吧,別想她,把所有一切就當成是一個笑話。——《別想她》

送給我苦逼的談老大,今兒這章是反覆聽着這歌寫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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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征服之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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