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債主
“不買嗎?”見他一動不動,只知道耍酷,徐真真收起手裏的東西,“出門左拐,慢走不送。”
然後,直接忽視他,忙着幫別的人結賬。
宋堯站在離進門不遠,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尊雕像,他今天來這裏,原本也是路過,突然看見徐真真在收銀台里發獃,他也不知是怎麼了,右腳幾乎不受控制的踩了剎車,將酒紅色的跑車停穩在旁邊后,便進來了。
近一個月沒瞧見這張臉,再度欣賞起來,又覺得新鮮。
他向來玩慣了,睡在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許許多多的面孔,宋堯甚至已經記不清長相了,都說女人如衣服,在他這兒用這句話最合適不過,他的衣服向來都是穿一件換一件,各種牌子的款式很少重複過。
徐真真曾說過,他是個沒有心的野獸,不會為任何女人停留腳步。
宋堯承認,他沒愛過,只上過。
而且,女人於他來說,太麻煩了,他根本不屑去愛。
盯着徐真真忙碌的身影,宋堯削薄的嘴唇清冽的勾起一邊,細長的黑眸邪魅無比,也不知裏面究竟攥了些什麼,才會這樣幽深,且,探不到底。
男人漂亮的玉手插着褲兜,一副太子爺高高在上的姿態。
爾後,宋堯照着旁邊裝滿指甲油的儲櫃,一腳踢去。
啪——
碎渣碎玻璃亂了一地,各種顏色的指甲油碰撞到堅硬的地板,暈染得到處都是。
店裏的人皆嚇了一跳,包括徐真真在內。
宋堯彎唇,像是什麼也沒做過般,優雅的保持着身份,“這家店的東西,我全包了,你們都出去!”
他的話不溫不火,口吻卻又像個大爺。
宋堯這張面孔,數不清到底上過八卦雜誌多少回,他的花邊新聞累積起來足足能堆成座山。即便如此,他依然非常受學生妹的歡迎,所以,要說不認識他的,真沒幾個。
宋大少爺發話,誰都沒膽子留下。
一眾小女生,爭先恐後往外走,原本生意爆棚的飾品店,沒一會兒就走光了。
徐真真臉色微變,自收銀台繞出來,憤恨的站在男人跟前,“宋堯,你是不是瘋了?”
“我好着呢,不用關心。”
瘋了!瘋了!瘋了!
徐真真氣急敗壞,她伸出雙手抵在男人胸膛,將他用力向外推,“滾,你滾!”
男人一旦和女人比起力氣來,輸的一定是女人。
宋堯兩把抓住她手腕,徐真真還未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她身子後仰,已被男人壓在了收銀台。
“看,”宋堯俊臉靠近,“你只適合躺在我的身下。”
徐真真掙扎失敗,頂着張微紅的眼睛瞪視他,“能躺在你身下的女人,不止我一個。”
“怎麼,吃醋?”
“笑話,我吃什麼醋?”
地上的指甲油亂了一地,她的飾品店這會兒和她的心一樣,千瘡百孔。
宋堯舉起徐真真一隻手拿近自己,朱唇掀起抹迷人的弧度,“徐真真,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此時此刻,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真想一口水呸過去。
可,她沒那膽量。
徐真真嘲諷一笑,“宋堯,你非要知道這個,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我就是想知道。”
“愛你,然後呢?”
一時,店內靜謐無聲。
宋堯狹長的左眸,越眯越緊,對於徐真真突然說出的愛,似乎有些措手不及。徐真真見狀,趕緊補充道,“不愛你,又然後呢?”
她的心,狂跳不止。
差點,就說漏嘴了。
聞言,男人潭底的異常漸漸隱去,隨即又換上那種桀驁不馴的壞笑,“要是愛,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可憐你,讓你搬回來,要是不愛,那就另當別論了。”
噗嗤——
徐真真笑出聲,她心臟的口子已經夠深了,他卻還要劃上一道。
是啊,於他而言,她不就是個可憐蟲么?可憐到,需要得到他的施捨才能度日,並且,一次又一次的踐踏着她的自尊。
徐真真背部壓在收銀台上,硬生生的痛楚傳入脊椎,宋堯的臉近在咫尺,帥氣十足,可她怎麼越看,越覺得噁心,“你以往都是這麼對那些女人說的么?”
宋堯挑眉,“不,你是第一個。”
“為什麼?”
“因為我突然又對你來了興趣。”
這麼說,她還要謝謝他?
徐真真覺得滑稽,“宋大少的眼光已經降低到,連我這種醜女都感興趣了么?”
“你不用拿話激我。”
“我說的是事實。”她當初取出假體時,他那種厭惡的表情,她至今不忘。
男人好心鬆開她,徐真真這才有空站起來,並退離他的安全範圍之內,宋堯看見她刻意躲遠的動作,極為不爽,“近點兒。”
徐真真不依,“我怕惹得一身晦氣。”
宋堯嗤笑聲,卻並未過多勉強,“摸着你的良心說吧,你是不是愛我?”
“誰給你的自信?”
男人神色似有不耐,“快說!”
見他非要討個說法,徐真真還真就將右手貼住左心房,復后,冷冷擲出兩個字,“不愛。”
“撒謊!”
“我的良心告訴我的,我為什麼要撒謊
我的,我為什麼要撒謊?”
男人濃眉微擰,方才還溫和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他大步上前,在徐真真沒有躲開之前,揪住她衣領粗魯的帶到身邊,“跟過我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愛我?”
徐真真抬起手掌,捏住他的腕部,“你是在我這裏找優越感嗎?”
“徐真真,”男人咬牙切齒,“有時候,我真想抽你。”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說不愛,說實話,宋堯前所未有的挫敗。
以往的那些女人,不論是看中他的人,還是看中他的錢財,至少每一個都有離不開他的理由,而徐真真呢?走的時候那麼乾脆,整月整月不聯繫她竟然也樂得其所?
他以為,薄情的只有自己而已。
“要動手儘管動手,反正我的店已經被你攪和了。”
宋堯繃緊唇色,“你非得用這種語氣同我說話?”
“不然呢?”
他冷笑道,“對自己的債主嘴這麼硬,也不怕我在這兒吃了你。”
“你,你敢!”徐真真瞬間戒備起來,那種事,他又不是沒幹過,“我們早就沒關係了,你敢亂來,我就告你!”
等等,咦,不對。
“債主,什麼債主?”
宋堯放開手,落回兜中,眼角上揚,笑意在唇邊不脛而走,“上次你喝醉酒,吐了我一身,還沒有賠償,你說,我是不是你的債主?”
“這也算?”她睜了睜眼,其實沒多大印象了,只知道當時宋堯確實進來過。
“第一個拿酒潑我的女人,第一個吐我一身的女人,你說,我們之間的帳,該怎麼算?”
徐真真滿臉黑線,難道有權有勢的太子爺都是這麼記仇的么?潑他酒水的事,離今天都過去一年了,他怎麼還記得住?
“宋堯,我有時候真搞不明白,雲江市女人那麼多,各大學校加起來數以萬計的人,你若真想夜夜笙歌,隨便挑幾個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三番兩次來找我的茬?”
他說得理所當然,“我就喜歡找你的麻煩。”
“我並不欠你什麼,”徐真真收緊粉拳,“那杯酒,該還的我早還了,至於你說的吐了你一身,那你方才踹翻我的貨架又該怎麼賠?”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徐真真不想再同他多理論,“你走吧,我要關店門了。”她還得去七號院看班長。
徐真真執起一旁的掃帚,開始清理地面的玻璃碎片。
宋堯欣長的身姿挺立,“那好,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男人折身出去。
徐真真看也沒看他,將地拖了一遍之後,拉下捲簾門鎖緊。
宋堯坐在敞篷車內,透過倒車鏡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男人修長的指腹點着方向盤,耐心等待徐真真走過來。
誰料,她將鑰匙裝進口袋后,旋身朝着與他相反的方向離開。
宋堯皺眉,滿臉不爽。
該死的女人!
他推門走下去,砰地,用力甩上車門!
徐真真步伐匆匆,卻不及宋堯的腿長,男人三步並作兩步,很快扣住她胳膊,連人帶回。
徐真真不慎撞進他健碩的胸膛,碰得鼻樑骨差點斷掉,“放開我!”
“跑啊,”宋堯雙目赤紅,“你不是挺能耐的么?”
狀元街上,人來人往,在加上宋堯顏值爆表,自是吸引了不少注目禮,徐真真受不得別人異樣的眼光,她索性站着不動,“你到底想怎麼樣?”
“陪我吃頓飯。”男人霸道的說。
“我不餓。”
“你不是很喜歡上海路那家西餐廳的牛排嗎?”
“我是喜歡,可我不想和你去吃!”
宋堯握着她的手力很大,徐真真胳膊有些酸脹,但她仍舊執拗的不肯動,由他拉着,“我還有重要的事,麻煩你宋大少行行好,放過我一馬成么?”
男人眯眸,“什麼事?”
徐真真別開臉,“我要去七號院探望班長。”
“成,”他動了動嘴唇,“我陪你一塊兒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
“走。”
男人拽着她往跑車方向邁去,絲毫不給徐真真反駁的機會,直接將人扔進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