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時,天已經全黑了,還不會御劍飛行的余橙是讓師姐李宛如給馱回來的,一落地,余橙的眼睛瞪得跟銅鈴那般大。
前面的一溜茅屋就是我們住的地方?!余橙突然好想斬了自己的手怎麼辦。
都怪自己一時腦抽,覺得劍修就應該是勤於苦修的,所以是相當的貧寒,兜里都掏不出幾塊靈石的那種,這也是余橙故意給男主的考驗,因為塵陽尊者是玄青宗里惟一一個分神期修士,為人剛正不阿,說明白點就是非常的古板,也非常不喜那些凡間出來的小孩子,覺得他們嬌氣,奢靡金錢,更重於享受,不適合做劍修。
不過我們男主是草根出生的,這種清貧的生活也能坦然接受,但是余橙淡定不了啊,作為一個二十一時機的新人類,要過沒有電腦、空調、洗衣機……的生活,余橙想像無能,不過首先更重要的是如何解釋自己“性情大變”的原因。
余橙苦惱的連頭髮都抓下了好大一把,還是沒能想出個好辦法,要是讓塵陽尊者看穿了自己是奪舍的會不會被抓起來,用天火足足燒上七七四十九天啊,據說那樣子會魂飛魄散,永生永世都不能投胎的。
余橙哭喪着臉,現在若是自己逃出宗門還來得及嗎?塵陽尊者那麼厲害自己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輾轉反側了一整晚,余橙最後還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大不了就是一個死,雖然死的過程可能會非常的痛苦,不過不是還有可能自己死後會穿回現代嗎?想到這個可能性,余橙就有些躍躍欲試。
站在塵陽尊者面前,余橙還是有點忐忑不安,此時師姐李宛如正在彙報天極小密境裏面的事,最後還提到了跟余橙、方藍一起打雙頭蛇的事,重點提及余橙使出的那一招土之荊棘。
塵陽尊者看起來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模樣,實際上已經有700多歲了,不過對於分神期有兩千多年壽命的修士來說是相當的年輕。此時他正面無表情的聽李宛如說完,隨即讓余橙上來。
余橙的心顫了顫,走上前去,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抬起頭直視塵陽尊者。
塵陽先是驚愕,隨即放出神識查探余橙身上的異樣。然後塵陽沉默了許久。
久到向來性子穩重的李宛如都有些擔憂的詢問,“師傅,是不是小師弟身上有什麼不妥?”
塵陽微微搖頭,說:“無礙。”說完之後便讓李宛如退下。
李宛如離開后,房間裏安靜的有點嚇人,余橙偷偷咽下口水,緊張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清鈺,你是否在密境裏有什麼機遇?”塵陽打破一室的沉默,開口問。
“是,弟子在密境裏誤入了一位前輩的洞府,得到了前輩的傳承。”余橙老老實實的回答。
塵陽沉吟一番,自言自語道:“那麼不該會是這樣的啊?”
究竟是怎樣啊?!余橙很捉急,您老快點給我一個了斷行不行?
塵陽遲疑了一會,才臉色頗為尷尬的說:“你以後少些近女色……多於勤修苦練,不要再任意妄為了。”
這是什麼意思,余橙滿頭霧水,不是在說身體被奪舍的事嗎?
看到余橙滿臉的不解,塵陽有些惱羞成怒,這個小子哪裏都好,就是愛女色,而且還風流成性,這樣子也好,讓他改改性子,於是不再多說,沉下臉道:“你記住為師的話,切勿近女色,鑽心修鍊即可。”
話畢,隨手一揮,余橙就被趕出了門外。
真是冷酷無情,余橙扁扁嘴,輕哼一聲,接着拔腿就跑。
能安全過關真是太好了!歐也!想讓自己是什麼樣子的就是什麼樣子的,再也不怕有誰懷疑自己不是原裝的了。
余橙從塵陽尊者那裏出來后,又回來了自己的茅屋,找出自己僅有的幾本功法,盤坐在床上慢慢開了起來。
既然穿到了男主身上,余橙就會好好活着,在現代的那個世界,自己也是無依無靠的,除了那些現代科技,余橙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不過死在自己坑下的亡魂,余橙只能在心裏默念幾聲對不起,然後專心修鍊起來。
丹田……丹田在哪裏?
運氣該怎麼運,那個大小周是怎麼回事?
余橙茫然無知的看着功法,無奈,余橙只好又重新找出男主剛進宗門時發下來那本基礎道義看了起來。
經過了大半天,余橙總算學會了運氣。
到中午時分,余橙覺得肚子都在抗議了,跳下床,準備去飯堂找吃的。
宗門的飯堂在外門跟內門的交界處,只有鍊氣期的弟子才需要進食,築基期的修士已經是半辟食的階段,平時也是抓緊時間修鍊,並且人間的食物還會給身體帶來雜質,一般修士都會吃辟穀丹。
余橙愣愣的看着一個頭髮半白的太爺給自己裝了半碗白飯,上面還蓋上半碗水煮青菜,半響都沒有發應過來,這就是今天的午飯了?
余橙是個不吃肉會死星人,沒有肉吃的世界簡直是慘絕人寰了。余橙苦這一張臉,沒滋沒味地扒飯。
“哎,據說昨天有個小師弟出了意外,沒有回來?”旁邊一個身穿外門弟子服飾的少年鬼鬼祟祟的跟同桌的人說。
“每次密境開啟的時候都會有幾個人回不來的啦,有什麼稀奇的。”同桌的男子不以為意。
“不是啊,據說有人看到那人從密境出來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沒回到外門去,後來聽說……”少年的聲音放得很低,不過已經是鍊氣期大圓滿的余橙還是能清楚聽見,“那人的名字出現在密境死去的人的名單之中。”
“啊……”男子有些呆愣,半響才說,“這不可能……這樣子不就是……”謀殺!
“噓!你小聲點,讓別人聽見咱就死定了。”說罷,少年又頗為可惜的說,“我倒是見過那人,還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長得可漂亮了……”
下面的話余橙再也聽不下去了,匆匆扒完最後一口飯便離開了飯堂。
余橙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的,余橙坐在懸崖邊上發獃,這裏應該就是傅凜淵掉下去的懸崖了,那麼現在他應該接受了魔尊的傳承了吧。
至於為什麼魔界的**oss會出現在這裏,裏面又是一個漫長的故事,余橙還留着在小說的後半部分揭曉的。
不過小說什麼的都坑了,不知道劇情會不會崩壞。
在懸崖邊上吹了半天的冷風,余橙決定回去修鍊,趁早築基,築基之後自己就能出宗門了,不知道能不能遇到boss呢?余橙突然有點想念那個少年了。
而余橙關心的那個少年此時正在經歷人生中最大的抉擇。
要麼成魔,要麼死。
死對於傅凜淵來說或許是種解脫,但是他仍然不甘心,他還沒有報仇,現在他還不想死。
所以……要投身魔道?既然修士的世界如此醜陋,那麼修魔又有何妨呢?
“好,我答應。”
話畢,山洞裏面一個隱隱約約的身影出現,聲音沙啞,“你跟我進來。”
傅凜淵隨着男子走了進去,裏面是一潭血池,翻滾的血水不斷冒泡,然而卻聞不到一絲的血腥味。
“跳進去,然後按我說的口訣運轉你身上的靈氣。”
傅凜淵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按照男子說說的口訣行事。
痛,非常的痛,好像全身的經脈都快要斷裂了,丹田的位置更是巨痛,彷彿被毀了。
在傅凜淵看不見的丹田裏,靈氣逐漸被抽散了出去,一縷黑色的魔氣緩緩的運轉起來,接着魔氣越來越多,從丹田裏溢了出來,在經脈里開始運轉。
一周、兩周……
直到運轉了九九八十一個周期,血池裏的血都幹了。
傅凜淵睜開眼時,原本黝黑的雙眸已經變成暗紅色,傅凜淵嘗試着再一次運轉自己身上的魔氣,魔氣無比順暢的在經脈流動。
無比輕巧的跳上了池邊,傅凜淵露出一抹妖異的笑容。
“哈哈哈……”不愧是魔種,短短十幾天就修到了築基後期,看來我魔界終有一天會踏平這個瀾川大陸。
男子模糊的臉上是猙獰的笑容,接着男子又說,“我是魔界的魔尊,一千年前被封印在此地,你出去后拿着我的令牌,去到魔界之後以少主的身份出現。”男主扔出一塊墨黑色的無字令牌給傅凜淵。
傅凜淵收下令牌,“多謝。”
男子嘿嘿詭異一笑,“別先着謝我,魔界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而且就憑你築基期的修為,魔界那群人可不是你能算計的,就算有我的令牌,他們也只會在表面上敬你罷了。”男子說完,擺擺手,“我言盡於此,下面的事你自己去吧。”
見男子不願多說,傅凜淵面無表情的點頭,然緩緩走出了山洞。
溫暖的日光照在身上,傅凜淵覺得有些不適,不知道是太久沒見過陽光的緣故,還是這是魔修的本能。
而這時玄青宗的劍峰上,余橙已經成功從鍊氣大圓滿升到了築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