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坐在沙發上的人容顏依舊那麼令人難以忘記，微涼的眼色與冷漠的臉，讓他看起來擁有一種讓人難以自拔的嚮往，但此刻天地之間卻只有無盡的黑夜與他作伴。

“我不說第二遍，滾。”冷到骨子裏的聲音，讓林凡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慘白的臉，蒼白的嘴唇，抖個不停。

“不要……阿赫，不要丟下我。”林凡伏在地上，頭埋在地上，手使勁兒的拉住孟赫的褲腳，沙啞的聲音從嘴裏顫抖着溢出。“阿赫，不要……只要你不丟下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哪怕……哪怕是我最親的人，阿赫……”

大滴的眼淚打濕了地下的毯子，林凡一直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空氣中凝重的只剩下眼淚滴落的聲音，這久違的寂靜，有種又回到才剛認識那會兒，陌生的感覺。

“喲，哥哥，人家的真心可擺在你面前呢，可是什麼都不顧了呢，你是不是該有點表示？”不慢不緊的聲音，顯得和現在的氛圍一點都不符。

孟嶺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

“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孟赫說完扯起了地上的林凡，朝門口走去。林凡被他扯得走的歪歪扭扭的，那隻脫臼了的手臂，在空中搖擺。另一隻手被大力的握緊，掐的手都快掐紫了，這樣的溫度卻讓林凡覺得格外的灼熱。

林凡被狠狠的推出了門外，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本來就骨折的右手，此刻更是被摔得咔嚓一聲，似乎是斷了，地上的林卻像是沒感覺到一般，死了一樣的躺在地上。

“走吧，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丟了自己的自尊。”

“蹦！”，門被關上，漆黑的街道，冬天刺骨的溫度，雨一絲一絲的打在林凡臉上，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就那樣躺着。

雨漸漸下的大了，溫度也越來越低，逐漸變成了片片的雪。一層一層，打濕了林凡的衣服。B市的夜空，似乎要被這些雪白色雪花映成白晝。

心，彷彿被掏空。在他見到孟赫之前，那裏還在炙熱的跳動着，現在呢？林凡不知道，因為他已經感覺不到了，那裏似乎空蕩蕩的，又像被什麼硬生生挖了一塊。

眼前的場景，不是他最愛的雪么。現在，等候許久的雪終是下了，可是，約定一起看雪的人卻不見了……

不同的是，一切還是那個樣子，不變的街道，不變的夜晚。

無助，心慌，絕望，眼淚，氣息，冷如冰窖，那被雪映白的天空，原來可以，如此凄涼。寂到心死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