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過你

86: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過你

喬默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也學着他的樣子笑了笑,“慕總的婚姻,連買證的九塊錢都還是聶秘書掏的呢。”

當年領證,是聶秘書跟她一起去的!

作為整容史上最失敗的對象,還被民政局那群阿姨圍着打量了好長時間。

有個阿姨一邊搖頭一邊拿着慕錦年的照片惋惜,“這長的多如花似玉的人啊,怎麼就想不開去整容呢?瞧瞧這模樣,真是毀了啊。”

喬默當時就忍不住笑出了聲溲。

聶華岳一臉陰沉的填表,見她笑,陰測測的說了句:“我長的也算是斯文俊秀啊,怎麼在這群大娘眼裏,我就成了罪不可赦呢。”

喬默忍着笑,“那是因為你選錯了對比對象。”

.....恧.

慕錦年沒理會她的擠兌,自己動手換了衣服,不緊不慢的開口:“那晚——”

幽深的目光凝着她,“你說你是第一次。”

喬默窘得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我......不是......那個......”

她支吾了半天,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麼,只好泄氣的垂下了肩。

慕錦年套上外套,挑起桌上的腕錶扣上,走到辦公桌前拉開了一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喬默。

喬默疑惑的接過,拆開,裏面的東西讓她的腦子裏有一剎那的空白。

“慕錦年,你沒權利這麼做。”

她說不清自己此刻是怎樣的心情,太複雜,讓她實在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捨不得?”男人不溫不火的問了句,“喬默,我不喜歡自己女人身上貼着別的男人的標籤。”

喬默咬唇,默默的將裏面的東西裝進了包里。

離婚證。

屬於她和那個男人的。

所以,這一刻,她自由了!

她早該想到的,以慕錦年的身份,他又怎麼會讓自己背上和已婚婦女糾纏不清的醜聞。

從始至終,他始終沒問過那段婚姻的緣由,或者說,只要他再用心一點,就會發現喬喬的存在。

在他眼裏,她怎麼結婚不重要,她的過往不重要。

因為這一時興趣,還不值得他大費周章!

他甚至,在做這一切之前,沒有尊重過她的意願。

***

喬默在保全室見到了文姨,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只是還是有些怕生。

她身邊跟着第七人民醫院精神科的主任醫生!

“文姨......”

喬默在她對面坐下來,才喊了一聲,眼淚就先落了下來。

她握着文姨蒼老的手:“對不起,這些年讓您受苦了。”

當年,大阿姨陷害媽媽,讓她不小心摔碎了喬振南明朝宮廷御用的一對青花瓷碗,險些被喬振南打斷雙腿趕出喬家。

是文姨替媽媽擔了罪。

如果當年文姨不被趕出喬家,現在她已經是喬家的管家了,又怎麼會落到這副田地!

“大小姐,你長大了,”文姨佈滿繭子的手摩挲着喬默的臉“文姨老了,沒什麼可留戀的了,你可千萬別為了我惹惱了慕總。”

“文姨,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小昭呢?小昭怎麼會成......”

‘殺人犯’這三個字,她沒說出來。

小昭是文姨唯一的兒子,年紀比她小四歲!

文姨捂着臉哭,斷斷續續的描述了這十年的生活。

她和小昭被趕出去之後,身無分文的她開始四處找工作,因為在喬家時的污點,沒有人請她做幫傭,她就只能去餐廳洗碗,一個人兼四份職。

小昭性格內向,高中畢業后就去給人四處打零工,三年前和文姨工作的餐廳里一個服務員結了婚。

這種平靜的生活也被打破了!

小昭老婆後來跟了個有錢人,提出和小昭離婚。

小昭一時受不了刺激,瘋了,有天病發,正好看到前妻和她現任男友在逛街,他就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把水果刀。

那男的被捅了兩刀,傷到要害,死了。

女的重傷,勉強救活了,也落了個終身殘廢!

本來按小昭這種情況,是不會被判刑的,最多是被送進精神病院療養,但那男的家裏找了關係,判了小昭無期。

“大小姐,”文姨猛的跪在地上,“您能不能求求大少爺,看他能不能幫小昭減減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又病着的,萬一......萬一有個好歹......如果一定要坐牢,就讓我去,讓我這個糟老太婆去。”

“文姨,你快起來呀。”

喬默急忙扶住她。

“大小姐,我知道您在喬家的地位也不好處,但是大少爺,一直待您極好,您要開了口,他會考慮的,文姨求您了。”

“好,我會儘力的,文姨,您先起來。”

......

帶文姨在外面吃了些東西,送回家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她現在一個人住在城郊的拆遷房裏。

“楊醫生,文姨的情況,嚴重嗎?”

從出租房裏出來,喬默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倦怠,看着身側成熟老成的中年男人。

對於慕錦年的安排,她很感激!

“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她的精神狀況並不堪憂,只是受了某種刺激才會出現類似於今天下午那種瘋癲的狀態,稍作調理、開導應該就能痊癒了。”

他微微頓了頓,“不過,最終原因還是在她兒子身上,如果不徹底解決,不保證後面會越來越嚴重!”

......

周醫生和喬默分開,就打電話給慕錦年說了文姨的情況。

聶華岳注意到慕錦年簽字的筆稍稍頓了一下,“總裁,需不需要我查一下當年的事情。”

“不用。”

她需要,自然會來求他。

***

喬默約了喬安生在小米咖啡廳。

喬安生穿着一件白色的暗紋襯衫,袖口挽起,露出半截小臂。

下面配了條熨燙規整的黑色西褲,乾淨、整潔、一絲不苟!

“算下來,今天還是我回國,我們兩兄妹第一次正式見面。”

“哥哥現在正式進入喬氏了吧。”

前段時間她看了報紙,喬安生正式進入喬氏管理層,就任營銷部經理。

“嗯。”

喬安生不屬於多話的人,以前她、武安安、喬安生三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大多數沉默。

“哥......”

她在想該怎麼開口。

喬安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透過鏡片看向她,“有什麼事就直說,別支支吾吾的。”

喬默將文姨的事說了一遍。

“哥,小昭這種情況應該被送到精神病院療養,要不然會出事的。”

喬安生喝着咖啡,許久才開口說道,“三年前,時間有點久了,證人證據幾乎都找不到了。而且,既然當時那人託了關係,應該是好多直接證據都毀了的。”

“難道就讓小昭死在監獄裏嗎?”

喬安生看着她,鏡片遮住了他眼裏的精光,“為什麼不找慕錦年?他二叔是省公安廳的廳長,他出面找證據,更容易些。而且,慕家要保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也就一句話的事。”

這話倒是事實,雙方當事人都不在場的情況下,他也能把離婚證給辦了。

這隻手遮天的本事,倒是名不虛傳!

喬安生這是在試探她,和慕錦年的關係。

喬默笑了笑,“喬經理,如果是你的員工遇上事情,你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去替她處理嗎?”

喬安生一愣,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妹妹,總是懂得怎麼將問題推還給他。

“我找人查查。”

文姨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能幫的,他自然不會推遲!

“哥,喬喬好嗎?”

喬振南不讓喬喬跟她聯繫,這都已經半個多月了,他會不會睡不好,有沒有生病,哭的時候喬振南會不會打他......

“喬喬?”喬安生放下杯子,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你沒見過喬喬嗎?他被喬......”喬默險些直呼喬振南的名字,“被爸爸帶走了,他沒在喬家嗎?”

“沒有,爸爸為什麼要帶走喬喬?”喬安生細想了一下,“他想讓你做什麼?”

喬默心神驟亂,連喬安生都不知道喬振南帶走喬喬的事,看樣子,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讓他們母子分離。

她本來還寄了希望在喬安生身上!

“他想讓你做慕錦年的女人?”

雖然是疑問,但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四年不理不問,喬振南突然在這個節骨眼帶走喬喬,只要分析一下近段時間喬默身邊出現的人就知道了。

喬默搖了搖頭,“不止是他,季景初也在他擇選範圍之內。”

喬安生蹙眉,神色嚴厲:“季景初曾經是小惟的未婚夫。”

“所以他瘋了。”

......

出了咖啡廳,喬默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晃,天空又開始飄雨了,不大,卻很細密。

不多時,她身上的外套就已經濡濕了一大片!

難道,真的要向喬振南妥協嗎?

可是就算妥協又能怎樣?慕、季兩家是她點頭說嫁,就能嫁的嗎?

那個人,真的是為了利益,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喬安生給她發了短訊,說會幫她打聽喬喬的下落,讓她安心。

沿着洛安的主城區走了一圈,喬默的心緒才漸漸平復下來,估摸着蘇桃快下班了,才往小區的方向走。

她一定要儘快將喬喬帶回來,再這麼下去,文姨沒瘋,她都要瘋了!

樓下停着一輛黑色的賓利車,黑漆漆的夜色中,她本來也沒注意,實在是那標識太張揚。

她從旁邊走過,車門打開,慕錦年從車上下來,聶華岳替他撐起了傘。

欣長矜貴的身影被夜色籠罩,西裝上,有着微溫的暖意。

他看着喬默,波瀾不驚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你倒是有骨氣。”

她居然寧願去找喬安生。

觸到他身上散發的暖意,喬默打了個哆嗦,搓了搓手臂,“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行嗎?”

她現在就想回去沖杯感冒沖劑,洗個熱水澡,縮到被窩裏!

慕錦年看到喬默濡濕的外套,黑眸眯起,“脫掉。”

喬默仰起頭,素白的小臉上沾染了雨水的濕氣,嫣紅的唇瓣也被凍得青紫。

“別鬧了,行嗎?”

雖然極力剋制,卻仍然掩蓋不了語氣里的不耐煩。

她今天很累,沒有多餘的精力讓他折騰。

男人的下巴綳得緊緊的,一隻手扣住她的肩,那冷厲的模樣,讓喬默以為他會直接掐死她。

動作粗暴的拽下她的外套,皮膚幾處被勒出了紅印子,喬默輕‘嘶’了一聲,男人手裏的力道輕了輕。

將西裝外套裹在喬默身上,上面帶着慕錦年的體溫和淡淡的煙草味及一絲淺淡的薄荷香!

喬默垂着頭,眼眶通紅。

她的手緊緊捏着西裝的領口,纖細的手指泛着青白。

慕錦年,生來就註定被人仰望的男人,矜貴優雅、風華無度,哪怕站在這漆黑殘破的小區樓下,那也是光華萬丈的存在。

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慕錦年,”喬默在哭,眼淚一滴滴砸在她的鞋尖上,“你為什麼就不能離我遠遠的,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要讓人覺得你對我有興趣,我求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討厭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過你。”

做工精細的西裝被像垃圾一樣丟在地上,沁了泥水,還是不能掩蓋它不菲的價值!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眯成一道危險的弧度,看着喬默的身影消失的樓道間。

聶華岳往前傾身,“總裁。”

“查。”

慕錦年收回視線,冰冷的吐出一個字,眸子裏凝出了一層淡淡的冰霜。

......

喬默感冒了,頭重腳輕,半夜的時候渾渾噩噩的摸了顆感冒藥混着床頭柜上冷透的咖啡吃了。

第二天醒來,她覺得頭更痛了,連呼吸都是滾燙的。

用手背探了探額頭的溫度,果然發燒了!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九點五十,這個點蘇桃還在睡。

下樓買了點早餐,這種老舊的小區唯一的好處就是樓下有很多攤販,早餐、中餐、小吃、宵夜,因有盡有。

她坐在餐桌前喝粥,喬安生打來電話,說喬喬在喬振南名下的一棟別墅里,具體地址他還沒查到。

但喬振南已經對他有所防備,估計近段時間不會有太大的進展。

***

蘇桃被電話聲吵醒,她閉着眼睛從枕頭底下摸出電話,眼睛勉強掀了條縫掃了眼來電顯示。

一串數字。

好像挺熟悉的!

“喂。”

她的聲音裏帶着宿醉的沙啞。

安茜的聲音裏帶着討好的意味:“蘇姐,總裁讓你立刻來公司,有個合作需要你出席。”

那是蘇桃在的時候談的一個合作,這次對方指定讓她出席。

蘇桃愣了足足有一分鐘,才勉強拼湊出安茜話里的意思,“總裁?合作?我已經辭職了。”

“可是,對方代表指定讓你出席。”

“那是你們顧經理的事。”

蘇桃笑了笑,安茜覺得心底發毛,轉過身,正看到顧予苼一臉陰沉的站在她身後。

他接過她手裏的手機。

正好聽見蘇桃說了句:“顧總男女通吃,安茜,這種小事你要對你的上司有信心。”

顧予苼徹底沉了臉,“蘇桃,十分鐘之內,你最好給我滾過來。”

......

“總裁,喬小姐的資料有人動過手腳,”聶華岳將今早上調出的結果遞到慕錦年面前。

在巴黎留學了四年,一年前回到洛安,進入素.色工作。

毫無新意和特色。

“據我所知,喬小姐這些年一直在洛安。”

“嗯。”

不只在洛安,還結了婚。

慕錦年將資料丟到一旁,閉着眼睛捏了捏眉心,昨晚她眼裏的厭惡和冷漠,讓他心裏有些煩躁。

經過歲月的沉澱,被她深埋在心裏的恨意,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表露了出來。

這五年,她究竟經歷過什麼?

明明還是二八芳華,卻表現出歷經世事的滄桑和世故。

聶華岳見慕錦年沒有繼續開口的打算,“我會繼續查,時間可能需要一周左右。”

“不用了。”

喬默身邊,能有這麼大手筆的,也就只有喬振南了。

那個為了權益,能六情不認的人。

他倒想看看,他究竟想耍什麼花樣!

每月二號。

慕錦年在素.色開高管會議,這次一同參加會議的還有設計部的設計師。

白色與深咖色為主調的會議室里,氣氛很凝滯。

慕錦年坐在首位,半闔着眸,手邊放着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及一疊文件。

尖尖的綠芽在翠綠色的水裏浮沉。

他始終一副淡雅的神情,會議室的眾人卻覺得被一股陰鬱的寒意包裹着!

“johnny、阿楠、喬默,這事你們誰給我一個解釋?”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們三個身上。

沉默讓人恐慌。

喬默口乾舌燥的咽了咽唾液,喉嚨癢的難受,她忍不住捂着唇低低的咳了幾聲。

饒是如此,在這安靜的會議室里,也如同驚雷一般!

“喬默?”慕錦年念到她的名字,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道:“說。”

喬默不得不硬着頭皮站起來,那規矩的模樣,像是做錯事等待被處罰的小學生。

這是阿楠的客戶,男主人想給妻子一個驚喜,特意讓設計師用妻子喜歡的薰衣草設計了一款婚戒。

成品出來后,才發現做錯了,送到打板師手裏的設計稿不是當初設計的那一份。

那天正好阿楠的秘書休假,喬默接替。

“對不起,有可能是在送的過程中出了差錯,也有可能是......”

那天,她根本沒有細看圖稿。

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砰——”

慕錦年將資料朝喬默的方向丟去,重重落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喬默嚇得縮了一下。

“有可能?後天就是婚禮,昨天才知道婚戒出了問題,到現在哪裏出了問題都一問三不知。”他看向johnny,“作為設計部總監,這件事,你負責給新人一個完美的答覆。”

這種事,本來慕錦年也不需要親自過問,奈何對方身份特殊,是省里某領導的兒子和夏家大小姐。

對方忌憚慕錦年的身份,雖不高興,倒也沒說什麼。

還是慕二叔親自給慕錦年打的電話,提了這事!

“阿楠,喬默留下,其他的散會。”

如蒙大赦般,所有人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魚貫退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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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一贈一,老婆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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