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來醫院,帶着喬喬

99:來醫院,帶着喬喬

喬默半夜被驚醒了,睜着朦朧的眼睛看着身旁正準備起身的男人。

因為要照顧喬喬,她的睡眠向來很淺。

擁着被子坐起來,全身的酸軟疼痛讓她忍不住輕吸了一口氣。

男人穿了件灰白色的襯衫和黑色厚亞麻的長褲。

喬默看了眼外面才泛起魚肚白的天空,聲音沙啞,“你要出去?溲”

男人彎腰,挑起桌上的腕錶扣上,又恢復了往昔的淡漠高傲。

他穿了件黑色的大衣,襯衫袖口扣着矜貴內斂的袖扣。

從領口到褲腿,無一不彰顯着男人的從容優雅恧!

喬默碰了個釘子,咬着唇不再說話。

“等一下,”男人收拾妥當,淡漠的視線居高臨下的掃向她:“聶秘書會給你買葯。”

喬默閉上了閉眼睛,手指僵硬的捏着被褥,“不用麻煩聶秘書了,我自己去買。”

沙啞的聲音泄露了內心的痛楚。

慕錦年沒說話,只是神色寡淡的看着她,帶着強勢的決斷。

喬默知道自己沒資格拒絕,強壓下心裏的羞辱,點了點頭!

他要的,無非是讓聶華岳親眼看着她把避孕的葯吃下去。

慕錦年收回視線,直接往門外走去。

“慕總......”

見他要走,喬默急忙叫住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壓下心裏的酸楚,恭敬平板的問:“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去醫院再做一次配型?”

畢竟不是光明正大抽血化驗的,孟醫生說還需要再次確定。

“配型?”男人挑了挑眉,欣長挺拔的身姿微微俯下,英俊的臉上帶着刻骨的諷刺笑意:“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給你的孩子捐贈骨髓?”

喬默的唇變的異常蒼白,“可是......”

他確實沒給過任何的承諾。

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

他輕描淡寫的說道:“昨晚,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而我,不過是順了你的意而已。下次說疼的時候,最好補做一層膜,免得難堪。”

心頭冒出一股壓抑不下的憤怒,她猛的跪坐起來,將身旁的枕頭朝他狠狠的擲去:“慕錦年,你混蛋。”

眼前陣陣漆黑,無法控制的眩暈讓她重重栽倒在床上!

......

“總裁。”

聶華岳打着傘迎上來,他似乎等了一段時間了,外套上攏了一層沁人的寒意。

慕錦年抿着唇,步履極快,欣長的身形在雨幕中透出一股晦暗的冷然!

“美國那邊,簽約失敗,您臨時失約,對方很生氣,要求再多加一個百分點才肯再談。”

聶華岳拉開後車座的門。

空調的暖意衝散了外面的寒氣。

慕錦年揉了揉脹痛的眉心,透出了點點的倦怠,“聯繫國外治療白血病的知名教授,如果......”

他才發現,並不知道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那個孩子的情況能出國,就儘快辦理手續,如果不行,就把醫療團隊請到國內。”

他鬆了口氣,連語氣都輕鬆了許多,“是。”

“等一下,給喬默買葯。”

聶華岳正想問是什麼葯,慕錦年接著說道:“親眼看着她吃下去,我不喜歡意外。”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是。”

這種葯,他還是第一次買。

總裁以前,不都是穿着衣服嗎?難不成這次擦槍走火,來不及?

***

蘇桃盤着腿坐在卡通墊上教喬喬數學,“21減8,來喬喬,你數21根小棒,然後再從裏面去除8根,數一下還剩多少。”

她這個歲數的時候,老師都是這麼教的。

喬喬直接拿着筆在題後面寫:13。

她一臉驚訝:“喬喬,你都不需要算的嗎?”

她記得那時,她還一根根數小棒來着,數錯了,就要被媽媽打手指頭,又一次都打腫了!

“媽媽上次教過。”

蘇桃捧着他的臉狠狠親了一下,“天啊,你太聰明了,以後蘇蘇阿姨可算是有靠的了。”

“那是因為你太笨了,”沙發上看財務報表的男人抬起頭,不屑的看了眼眉開眼笑的蘇桃。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女人不只粗魯,還見識短,大驚小怪。

蘇桃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顧予苼,你的公司倒閉了是不是?見不慣你去陪你家的簫小姐啊,別老在我這裏晃悠。”

明明對她無感,還總做些讓人誤會的舉動!

顧予苼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咬牙切齒的念道:“蘇桃......”

喬喬被顧予苼嚇到了,怯怯的喊了一聲:“顧叔叔。”

他來了幾次,喬喬已經認得他了。

顧予苼這輩子沒哄過孩子,只能瞪了眼蘇桃,露出一個類似於溫和的微笑:“喬喬乖,叔叔在跟你蘇蘇阿姨鬧着玩呢。”

喬喬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關切,“叔叔,蘇蘇阿姨是腦子少根筋,你要好好跟她溝通,不能一味的凶她,會炸毛的。”

蘇桃:“......”

這TM都是誰的基因。

她腦子裏自動浮現出慕錦年上次心情不好時的模樣,氣定神閑、從容不迫、舉止優雅,卻字字句句都能讓你恨不得重新再投過胎。

一向沉穩的顧予苼居然沒能憋住,看着蘇桃大笑出聲。

......

“喬小姐,這是總裁讓我給您帶的葯。”

聶華岳去的時候,喬默已經收拾妥當,還是穿的昨晚的衣服,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哦。”

喬默沒有半分猶豫的接過,就着昨晚慕錦年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將藥片吞了下去。

冰冷的液體刺激着她的胃,一陣陣抽痛!

看着她蒼白的臉色,聶華岳有些不忍,“喬小姐,總裁只是擔心您的身體,您現在的體質,並不適合受孕。”

他並不知道,慕錦年沒告訴她,為喬喬找醫生的事。

喬默側着頭看外面的天光,她臉上的表情在光影中有些看不清楚,“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送您。”

“不用了,”恨慕錦年,所以連帶他身邊的人也不喜歡,“讓夏小姐看見,會誤會的。”

她如今的情況,別說是夏家,就是一個稍有地位的普通家庭,也能讓她永不翻身!

喬默趕在蘇桃上班前回去的,聽到開門聲,喬喬放下筆就衝過來撲到了她懷裏。

“媽媽,蘇蘇阿姨說你去打大灰狼了,大灰狼打死了嗎?”

喬默:“......”

“媽媽,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大灰狼太凶了,弄傷你了?”

悄悄一臉懵懂的去拉她的衣服。

喬默想起身上還有慕錦年留下的痕迹,急忙按住喬喬的手,緩了緩情緒,“媽媽沒事,就是有些累,你在做算數嗎?”

出院后,喬喬就一直休學在家。

“嗯,蘇蘇阿姨好笨呀,還要數小棒。”

喬默強撐着陪喬喬玩了一會兒,“喬喬,媽媽去睡一覺,你先自己做作業好不好?”

她沒有睡多久,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拉開門,喬默有些意外的看着門外的人:“夏小姐。”

她身邊除了小麗,還跟着一個中年女人。

喬默在報紙上看到過,是夏雲的媽媽,戚詠微,執掌夏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個雷厲風行且能力出眾的女強人。

她開口,一種常年身處高位的壓迫感隨之襲來,“喬小姐,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喬默看了眼喬喬,他正看着她,眼睛裏流露出對陌生人的畏懼。

她走到喬喬身邊,低聲囑咐了幾句,然後重新走到門口,“出去說吧。”

對面的咖啡廳。

條件真不怎麼好,音響里放着不入流的網絡歌曲,木質的板凳上有些地方已經跳漆了。

夏雲和戚詠微都只點了杯檸檬水,喬默點了杯咖啡,她怕自己會撐不住睡着!

昨晚被慕錦年一直折騰到後半夜,到現在為止加起來也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喬默,你勾引別人的未婚夫,不覺得丟女人的臉嗎?”

夏雲一開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語氣。

咖啡廳的人很多,這種層次的地方,來的人都是三教九流,有的人甚至朝着喬默吹起了口哨。

夏雲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卻很靈敏,厭惡的蹙着眉。

喬默捧着咖啡杯,感受着源源不斷的溫暖從杯壁沿着掌心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夏小姐怎麼就認為,是我纏着慕總不放呢?”

“不只是我這麼認為,估計是長了眼睛的人都這麼認為。”

喬默不想跟她做無聊的爭執,“既然夏小姐這麼有自信,那就去跟慕總說吧,又何需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做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挑釁。”

“小麗,你帶小姐出去透透氣,這裏面太悶了。”

夏雲雖然不甘心,但對戚詠微的話,她卻不敢反駁,只好委屈的嘟着嘴,拖長聲音:“媽。”

“出去,媽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面對戚詠微,喬默笑了笑:“戚女士,您也是來勸我不要勾引有未婚妻的男人嗎?”

按輩分,應該叫阿姨或者伯母,但估計,她兩種都不會喜歡。

“錦年和小雲,還沒訂婚。”

喬默:“......”

她以為,戚詠微會在開始就給她來個下馬威,讓她認清身份,知難而退。

“喬小姐,你認為,慕家擇媳的標準是什麼?”

“門當戶對,錦上添花,當然,能助慕家更上一層樓是最完美的。”

豪門世家的婚配,無非都是這樣的!

戚詠微笑了笑,“像慕家這樣的門戶,能門當戶對已是不易,錦上添花更是難如登天。慕家擇媳的標準是女方一定要家世清白,換句話說,就是要乾淨,如果我沒猜錯,剛剛那個孩子,是喬小姐的吧。”

喬默看着窗外,街道兩邊的景物被籠了層薄薄的霧氣!

“女人的青春有限,如果我是你,會選擇近在咫尺的利益,而不會去追求一些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她將一張支票推到喬默面前,“別急着拒絕,好好考慮我今天說的話,收下它,能改善你目前的生活,反之,你會人財兩空,為了孩子,好好想想。”

***

“這裏,”喬默指着素描紙上戒指嵌花的地方,“我還是覺得太......”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阿楠將手中的筆往桌子上一拍,“喬默,開會的時候手機開靜音,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還上什麼班。”

因為喬喬的病情,喬默這些天一刻都不敢放鬆,手機始終貼身帶着。

“對不起。”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慕錦年!

稍微遲疑了一下,轉身接起。

對他,她不能鬧脾氣,撇開一切私人原因,他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在這方面,她還是個識時務的人。

男人深沉的嗓音斂着冷意:“來青陽醫院。”

喬默一時不能明白他這半頭半腦的話里真正的含義,她不敢往那方面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多!

“帶着你......”他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孩子。”

喬默幾乎是飛奔着回去接了喬喬就往醫院裏趕,生怕稍微晚了,慕錦年就會反悔。

她無暇去管他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

這一刻,她只想着,喬喬有救了!

出租車上,喬默緊緊抱着喬喬,焦急的看着外面漸漸堵死的街道:“師傅,還有其他的路線嗎?”

“現在就算有,也退不出去啊,”師傅拍了拍方向盤,降下車窗點了支煙:“這洛安的街道沒一天順暢過,一到上下班就堵的跟羊肉串似的。”

喬默急躁的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離慕錦年給她打電話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媽媽,你弄疼我了。”

喬喬在她懷裏掙了掙,喬默急忙鬆開,“對不起,有沒有傷到?”

喬喬搖了搖頭。

喬默掏出錢包付錢,“師傅,我們就在這裏下車。”

“這條路賭死了,你下去也坐不到車,至少要走半個小時才能打到車。”

喬默是一路跑到青陽醫院的,以前跑一百米都要氣喘的人,如今抱着四歲的喬喬跑了整整跑了7公里。

四樓的血液科。

慕錦年站在窗邊,手裏捏了支沒點的煙,正在用和一名外國人交談!

他沉着臉,神色嚴肅。

喬默將喬喬放下,虛脫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胸口和肺部的悶痛讓她忍不住扶着牆乾嘔,煞白的臉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滾下來!

喬喬抱着喬默,一邊替她拍背,一邊哽咽着喊:“媽媽。”

巨大的聲響驚動的窗邊的兩個人。

慕錦年回頭,深沉冷然的目光落在喬喬的小臉上,辨不清其間涌動的情緒。

別開,用英語對身邊的人說了句:“就是他,做檢查吧。”

那人點了點頭,朝喬喬走去。

外國男人俯身與喬喬平視,用很生硬的中文說道:“叔叔帶你去做檢查。”

喬喬嚇的往喬默懷裏躲了躲,小手緊緊抱着喬默,‘哇’的一聲就哭了:“媽媽。”

喬默看向慕錦年,逆着光,看不清他的情緒。

感覺到她的目光,慕錦年皺眉,不耐的吩咐:“帶進去。”

外國男人雖然不贊同這樣的方式,但是礙於慕錦年的氣勢,還是伸手強行將喬喬抱起。

孩子稚嫩無助的哭泣聲響徹了整個走廊,他的手死死抱住喬默的脖子。

“別這樣,你們嚇到他了,”喬默抱着喬喬,祈求的看着始終冷眼旁觀的慕錦年:“你讓我陪着他好不好?他還是個孩子。”

男人的眼睛漆黑如墨,裏面斂着比冰雪更凜冽的寒意,他定定的看着喬默。

片刻后,轉過身!

他默許了。

那就是她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像個洋娃娃。

“謝謝。”

喬默抱着喬喬,一同進入了檢查室,門關上時,她從門縫裏看到慕錦年修長的背影,深邃、孤寂。

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檢查結果要過幾天才能拿到,在這之前,醫生建議先留院觀察。

如果配型成功,便儘快做骨髓移植手術。

醫院的天台上!

慕錦年從煙盒裏掏了支煙點上,天空又開始下起了綿綿的雨夾雪。

已經連着下了十幾天了。

刺骨的寒意從領口、袖口灌入。

喬默上來的時候,他深黑色的西服上已經被水漬暈出了一塊塊的痕迹。

她蒼白的說了一句:“謝謝。”

慕錦年深深的吸了口煙,“如果你上來,就是說這無聊的兩個字,那你可以下去了。”

喬默本來想問他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怕觸到他某處敏感的神經,見他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便將原本想好的說辭又咽了回去。

“哦。”

她轉身往樓下走。

慕錦年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俊臉沉的幾乎要滲出水來,他突然轉身,扔了煙,將已經走到樓梯口的喬默又拽了回來。

“啊——”

喬默嚇了一跳,他扣住她纖細的貌似一用力就能折斷的手腕,將她壓在一旁的牆上。

陰沉淡漠的聲音貼着耳邊響起,“喬默,現在,你連欲擒故縱的把戲都不屑用了嗎?”

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刻意忽略她臉上的蒼白憔悴及心臟處微微的脹痛:“因為達到目的了?所以連敷衍的討好都懶得用了?”

喬默有些無力,“不是的。”

這人怎麼突然變得跟孩子一樣任性了。

“那你吻我。”

帶着煙草味的氣息盡數噴洒在她的臉上,喬默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臉頰上迅速染上了紅暈!

“證明你不是為了我的骨髓才刻意接近我的。”

除了煙味,她還聞到了淡淡的、並不明顯的酒味。

喝醉了。

這是她唯一能對他此刻的行為找出的理由。

慕錦年蹙眉,俯身,親吻她的唇瓣,力道溫柔。

在雨里站久了,他的唇瓣冰冷,帶着雨水的潮氣!

舌尖耐心的描摹着她的唇形,喬默緊張的環住他的腰,微微啟唇,生澀的回應他的動作。

像受到鼓勵,慕錦年將她柔軟的身子壓進懷裏,手在她腰上上下流連,帶着明顯的***。

“小默。”

吻了許久,他才鬆開他的唇,氣息不穩的抵着她的額頭,手臂更緊的圈住了她。

沙啞的聲音貼着她的耳邊響起:“今晚,去淺水灣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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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一贈一,老婆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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