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雲南盟

第四章 風雲南盟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自古名滿大江南北的江南聖地,上至名流俠客,下至街頭地痞,到此無不駐足流連,但江湖沒有美好的風景,只有血腥的角逐。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來往的叫賣聲、吆喝聲和歡笑聲,遠望近觀這寧靜祥和的小城,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繁華美好。

南盟城巍峨屹立在群山霧霾之中,它是江湖正義的結晶,江湖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的故事也在感染者每一個少年俠客。

據說在十年前,決魂刀客段雲鴻與北孤劍祖溫雲峰,在此合二人之力,大戰邊刑魔教十大長老,並一舉殲滅了無惡不作的邊刑魔教數千教眾,還得江湖數十年的安定和平。

溫雲峰因厭倦了江湖廝殺,決心退出江湖,隱居塞外邊城,而段雲鴻則留在此地,為了懷念曾經的摯友,也解下佩刀放入城門頭的降刀石內,並取名兩雲刀,且昭告江湖二十年內,有人能拔出此刀,它便讓出南盟城,退隱山林。

一晃十年過去,故人遠走卻從未捎來一絲音訊,兩雲刀的光芒依舊那麼奪目耀眼,它的主人卻也從未出現。南盟城上站着一個衣冠卓著的人,雙手后搭,目視遠方的蒼穹,他的眼神有着與劍祖一般的孤高豪氣,那是正義的結晶,那是一種不可被戰勝、不可屈服的眼神,卻為何多了一絲無奈和慌亂。他嘴角微微一動,便是一聲長嘆,這種嘆息,或許沒人可以理解,亦或許只有知己才能領悟,但究竟是什麼讓這位曾經的戰神如此懊惱。

一個低沉卻有力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和戰神的思緒,‘段大哥為何嘆氣’

段雲鴻回頭看到說話之人,臉上露出久違的欣喜,‘飛雲佛殺,一拳定崑崙,幾年不見,還是當年那般神采飛揚,豪情不改’。來人便是西來一拳定崑崙,統一西域三十八流派,大小數百場決鬥,未嘗一敗的崑崙拳聖飛雲佛殺。

飛雲佛殺道‘段大哥見笑了,已過而立之年,何談神采。某上次與兩位哥哥一別,不勝孤獨,聽說段大哥在南盟城立下英雄榜,尋神刀主人,便千里趕來一聚’‘飛雲兄遠道而來,兄不勝歡喜’,

說罷兩人合拳擁抱,這一抱,或許對於江湖上兩位孤高的俠客而言,已經是非常難得。罷了,飛雲問到‘聽說溫大哥隱居塞北,不知現在可否還過的安好’。

段雲鴻扶着城牆,目視遠方言‘溫大哥遠走塞北,十年來未曾有過一封書信的往來,當年的意氣風發,不知如今他是否變了模樣’。

飛雲道‘江湖本就險惡,人心更是深不可測,能覓的一絲安靜,或許對於溫大哥來講,也是一件好事’。

段雲鴻無奈‘何嘗不是呢,天下第一,我們三人從未在乎過,但險惡的江湖,動蕩的局勢,你我不得不殺戮去救贖。今是正月初一,十年過去,我也無心再去動刀,可寶刀已經開始顫抖,只是那個人還未出現,又得再等十年’

飛雲道‘段大哥之傷,我明白其痛楚,兩雲刀是二位兄長的心血所鑄就,南盟城亦是正邪之爭第一道旗幟,永不能倒下’。

說罷,段雲鴻道‘當年三雲庄,你我加溫兄三人一見如故,以刀法、劍法、拳法煮酒,結為生死之交,借酒問月,何愁人生不快,如今那位摯友卻遠在關外,可惜可惜’。

望着遠處的暮色,帶着老人的慈祥笑容灑向這兩位孤獨的英雄,段雲鴻不在言語,飛雲佛殺也不再說話,就這樣二人注視天邊,俯視城下匆匆歸家的商人,心中萬千思緒與煩惱,但二人都知道過多的言語,並不能解決眼前的繁瑣,唯有靜心一念,坐等雲開日明。暮色印上他們的臉頰,些許的鬍渣,又平添了几絲滄桑悲涼,當年煮酒論刀劍,豪氣平江湖的三雲,此時只能向歲月和命運妥協。身不由己的江湖,腥風血雨的廝殺,但少年俠客仍會前仆後繼,開啟了這段故事,就總會有人將它演繹下去。北孤劍的凋謝,那下一個十年兩雲刀該何去何從。

靈石村,坐落在靈石山腳,距南盟城不過半日路程,這裏民風淳樸,世代以耕種為生,鄉里和睦,亦可為是人間世外桃源。但或許上天嫉妒這裏的平凡和美好,給了一個美麗卻奪命的傳說,相傳這裏有千年隕石,這種隕石靈氣可解天下奇毒,擁有之人還可提升力量和強化內息,這對於江湖中人無疑是一巨大的**,曾經這裏經常有形形**的不速之客,它們各懷鬼胎,但自從南盟城建立以來,在其威嚴的震懾下,才還得這裏的一片太平。

十年前,溫雲峰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藍林知道對於劍客來說,當他沒有完成他的承諾時,只能證明這個劍客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但她並未流下多餘的淚水,當她許下一生決定跟劍客走的時候,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帶上還年幼溫楠,離開邊城,離開仇恨,於是就來到靈石村落下腳,一晃十年過去。

早晨第一縷陽光總是那麼溫暖,它總會給勤勞的人們帶來希望和歡笑,咯吱咯吱!木房門打開了一半,一位婦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陽光投射在她臉上,潔白的皮膚,明亮的眼眸,婀娜的身姿,十年辛勞並未改變她的美麗容顏,這種美麗的女人,或許我們能理解當年為何溫雲峰能放棄天下第一劍的虛名,陪她遠走邊城。

“母親,我上山打柴去了”,說話之人便是溫雲峰之子溫楠,十年之後的今天,溫楠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少年,眉宇之間的英氣,即使多麼平凡的打扮也是掩蓋不了的,他的眼神與溫雲峰極度身似,但又不全是,他似乎多了一分透徹和希望。

藍林走上前來,拍了拍溫楠肩上的灰塵道“山路險惡,自己小心,早去早回不要貪玩”,

溫楠說道“哎呀,母親我已經快二十了,,你就不用擔心了”,說罷轉身出門而去,藍林望著兒子的背影,眼睛裏似乎泛起了一絲淚花,那個極度神似的背影,看上去那麼熟悉,卻此生不能再見,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溫楠遠離江湖仇恨,平平凡凡生活。

落日的餘暉灑向平淡的鄉村,人們還是一如既往,一切似乎都沒什麼兩樣,但一場腥風血雨就要降臨,遠方的樹林,塵土飛揚,驚擾了飛鳥蟲獸,四處逃穿。一群馬隊,黑色的馬,黑色的刀,黑色的眼睛,伴隨着落日最後一絲餘暉的消失,他們就彷彿死神般可怕,但他們將屠刀揮向如此平凡淳樸的村落,那將註定欠下江湖這段血債。

當黑夜淹沒了一切,帶頭的黑夜人舉起屠刀道“一個時辰,剷平這裏,務必找到靈石,殺!”,

橫刀一揮,刀光伴着月色,馬兒的嘶叫,瞬間寧靜的村落沸騰燃燒了起來,那群黑衣人就如狼群進了羊林,屠刀揮舞,鮮血四濺,無辜的村民,老人、小孩、婦女,屠刀所到之處沒有任何活口。

此時溫楠背着柴草回到了村口,眼前這一切,他並未感到恐懼,眼神中露出那從未有過的憤怒,能改變一個人的生活,卻永遠改不了他身上流的血液,那種深入骨髓的狼性和劍客的勇敢,令他沒有遲疑片刻,心裏牽挂母親,他衝進了這場血腥的廝殺中,

有一黑衣人道“這裏,還有一個小孩”,但溫楠並未在乎身邊飛舞的屠刀,一路飛奔,也不知那裏飛來一腳,伴隨着劇烈的震動,溫楠昏了過去,不醒人世。

當數十把屠刀砍向他,死在頃刻,突然天際出現一把飛劍,以迅雷之速如同鬼魅般,伴隨強烈的劍氣,似驚鴻劃過,數十個黑衣人終於停止揮舞的屠刀,準確的說,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再進行殺戮,前方出現了一個身影和一雙似乎放着正義之光的眼睛,他手中的劍很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就是這柄普通的劍,令這些惡徒到死的時候,都難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那個人走上前來扶起昏厥的溫楠,望了望四周的屍體,眼睛裏似乎泛出一絲自責和淚水,但握了握手中的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又投給世人的是孤獨和狂野的眼神,攙扶着溫楠,收起手中的劍,消失在這個恐怖的黑夜裏。劍殺人從不需要解釋,不管錯與對,因為他在做他認為對的事情,它只需要迅雷般出現,又如驚鴻般消失,讓旁人去評判。

第二天清晨,段雲鴻和飛雲佛殺接到消息,趕來此地,望着這遍地的屍體,他們沒有嘆息,因為對於一個正義的俠客來講嘆息沒有任何作用。段雲鴻來到黑衣人的屍體旁道“看這些人的打扮和所用兵器,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都是東廠死士,看來金壽天也相信了這虛無靈石傳說,可惜了這些無辜的村民”

飛雲佛殺道“金壽天再出江湖,不知道他下一步又會有什麼動作,或許這場屠殺又會開啟動蕩的江湖仇殺”。

高手敏銳的洞察力,令段雲鴻收起了傷感,看着黑衣人的傷口他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從這些人的傷痕來看,應該是瞬間被同時致死,傷口並未接觸到利器,應該是強大的劍氣劃破,這些人死前還未來得及閉上眼睛,可見出手速度之快。論這世上能用劍殺人,能做到這般極致快意的人,只有溫大哥一人。但溫大哥,早已隱居邊城,早有了妻室,心中有了牽挂,是絕對使不出如此純粹的劍法。但我再以想不出這世上還有誰,能有如此絕高空前的劍法。”

飛雲佛殺沉思了一段時間道“或許還有一人可以做到”

段雲鴻越加驚訝“還有一人,飛雲兄所指是誰?”

飛雲“當年初定崑崙的時候,我曾接受關外天狼十三殺的挑戰,我與此人拼盡內力,最後一招險勝,此人劍法如同地獄鬼魅,纏綿魂繞,千變萬化,如果單論劍法,或許這世上只有溫大哥能勝過他。並且此人痴迷劍法,而且一心使劍心無旁騖,如今可能已經登峰造極了。”

段雲鴻道“此人我有聽說過,不過他久居關外,不知突然重出江湖,又是所為何來?‘

飛雲佛殺道“兄長,不必太過操心,該來的總會來的。”

段雲鴻道“不行,我也卸下兩雲刀,如今再想拿起,可能刀已經不認我了。十年等不了,馬上發英雄帖,昭告江湖,南盟城本月初十舉行問刀大會”。

於是,收拾好這裏的後事,二人便匆匆離開,回到南盟城。刀劍浴血少年落淚,這場屠殺給了江湖動蕩的借口,那麼就有人站出來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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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劍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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