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深入天體
突然出現的矽獸，殺了那些海盜一個措手不及。雖然海盜船立即向矽獸開火，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一時間，登陸天體的海盜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有幾個海盜僥倖逃出矽獸的巨嘴，卻被海盜船的炮火擊中。天體上亂成一團，沒人注意到，一艘透明狀的小型飛船已經悄然靠近。
“大隊長，就是現在。”
“收到，五秒鐘后開艙。楊屹……”
“我在。”
“小心點，不要蠻幹。”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暗影”號的底部艙門開啟，楊屹立即縱身跳了出去。
天體的重力場十分微弱，下墜的速度很慢。為了不被海盜發現，楊屹把着陸點選在了天體的背光面，距離海盜聚集的天坑有幾十公里。對穿上“赤鳳戰甲”的楊屹來說，這段距離不算遠。
跳出機艙，楊屹就啟動了赤鳳戰甲的附件，一對多功能飛翼。
赤鳳戰甲是標準的四件套戰神武裝，武器叫“烈焰劍”、鎧甲叫“焚羽衫”、頭盔叫“鷹隼眼”、附件叫“幻影翅”。武器、鎧甲與頭盔與其他戰神武裝沒有明顯的區別，重點是“幻影翅”。這是一對多功能飛翼，是赤鳳戰甲的精髓，也是赤鳳戰甲有別與其他戰神武裝的關鍵所在。
幻影翅吸附在焚羽衫上，基本功能是飛行能力。在地面上，幻影翅收縮到穿戴者的腰背與下肢上，轉化為外骨骼助力系統，讓穿戴者跑得更快、跳得更遠，以及增強負重。最奇特的是，幻影翅延展開來，附着在穿戴者身上后就成了一件隨環境變化的偽裝服，產生極佳的偽裝效果。
下墜千米之後，楊屹啟動了赤鳳戰甲的推進系統。
幻影翅只能在大氣層內提供飛行能力，在沒有大氣層的小型天體上，得依靠焚羽衫上的噴射推進系統。
天體上，衝上地面的巨型蚯蚓已經不止一條，而是數不勝數。
那是“地龍”，一種為挖掘獸穴與守護幼獸而存在的野生矽獸。在過往的幾次格林尼治戰爭中，矽魅聯盟頻繁用馴化的地龍襲擊人類聯邦建在天體上的軍事基地，造成了極為慘重的損失。
地龍沒有智慧，完全靠本能行事，會無差別的攻擊一切靠近獸穴的生物。
沒有空氣阻礙，楊屹的飛行速度快得驚人。不到半分鐘就飛出幾十公里，到了海盜船下方的天坑附近。
聚集在此的海盜，除了逃走的幾個幸運兒，其他全都進了地龍的肚皮。在海盜船的兇猛炮火下，地龍縮回到地下。地表上到處都是地龍鑽出來的孔洞與蛛網般的地縫，以及炙熱岩漿。
“楊屹，小心點，一大群海盜在你上方，準備登陸天體。”
“看到了，我現在進去，等我的消息。”楊屹回頭看了一眼，隨即控制赤鳳戰甲朝天坑飛去。
“小心點。”林鳳又叮囑了一句。
衝進天坑，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楊屹立即啟動了鷹隼眼的視覺增強功能，四周頓時變得明亮。
地龍已經退到天體內部，看上去在海盜船的轟擊下受了重傷。
向下飛了幾百米，楊屹注意到，四周有很多孔洞，而且大小與地龍的身軀差不多，有些孔洞上還殘留着岩漿，也就是地龍的血液。
“大隊長？”
“我在。”
“看到了嗎？”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鷹隼眼”上有攝像頭，因此林鳳能夠看到楊屹眼前的場景。“守護這處獸穴的地龍肯定十分龐大，恐怕已經來此多時。快到坑底了，幫我找一條捷徑。”
“稍等，阿倫正在分析。”
“最好快點，那些該死的海盜已經進入天坑，就快發現我了。”
“別急，急也沒用。”
楊屹停了下來，他離天坑底部不到一百米，從海盜船上下來的海盜已經進入天坑，就在他頭頂上幾百米處。
還好，這些海盜十分謹慎，下行的速度不是很快。
“楊屹？”
“我在。”
“三點鐘方向，從下往上數第四個孔洞，看到了？”
楊屹朝右邊看去。“看到了，那個岩漿已經凝固了的孔洞？”
“對，就是那個。按照阿倫分析得出的結果，那個孔洞是進入天坑內部的捷徑，不過無法對潛在的風險做出評估，你小心一點。”
“明白。”
楊屹哪敢遲疑，在前面探路的海盜離他已經不到兩百米了。雖然赤鳳戰甲的偽裝效果極佳，但是無法像“魔法斗篷”那樣實現視覺隱身，只是融入到背景當中，靠近仔細觀察依然能夠看出來。
鑽進孔洞，楊屹落到了地面上。
在地面上行走，赤鳳戰甲的偽裝效果更加理想。
“楊屹？”耳邊又穿來了林鳳的聲音。
“我在。”
“海盜進入了上面的一個孔洞，阿倫正在設法繪製天體的內部結構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好了再跟我聯繫。”
“從海盜船上下來一百二十名海盜，實力都很強悍，半數以上達到戰兵水準，領隊是八級戰兵。”
楊屹微微一愣，苦笑着說道：“這麼說，你得為我祈禱，讓我不要碰到他們，不然就死定了。”
“你現在返回，還不算太晚。”
“大隊長，你覺得那些海盜為什麼要深入天體內部？明知道天體是一處獸穴，而且守衛獸穴的地龍還活着，他們是腦袋進了水，還是突然悔悟，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楊屹冷冷一笑，又說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能說明，天體裏有他們尋找的東西，也是我們尋找的東西。”
“我明白，只是太危險了。”
“如果打不過，我會逃出來。到時候，你別撩下我就行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不管有多大的危險，我也不會單獨離開。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大隊長，你的意思是……”
“前面左轉，看好路，別瞎想。”
楊屹呵呵一笑，沒再跟林鳳開玩笑。
孔洞很大，直徑超過十米，供一個人通行是綽綽有餘。在林鳳的指點下，楊屹有驚無險的前行了十多分鐘。也許是他的運氣特別好，除了遇到幾塊地龍掉落的皮肉，一路上沒有別的遭遇。
“楊屹？”
“我在。”
“天體的內部結構圖繪製好了，只是不完整，沒有核心部分。”
“什麼？”
林鳳長出口氣，才說道：“根據阿倫的分析，天體中心有一個十分強大的強力場，屏蔽了包括中微子在內的所有外來雜物，所以沒法用中微子掃描儀探測天體核心。沿着現在這條通道，再前行大約五百米就到天體核心。進入天體核心之後，通信就將中斷。你現在退回來還不算晚。”
“再前行五百米？”
“對。”
楊屹朝前方看了一眼，說道：“那些海盜到哪了？”
“在你上方，離天體核心區域大約還有一千米。他們也放慢了前行速度，大概發現了天體核心區域的強力場。”
“沒有返回？”
“暫時沒有。”
“如果他們返回了就告訴我。”楊屹長出口氣，說道，“還有，做好接應準備，我可不想給這些混蛋海島陪葬。”
“楊屹……”
“大隊長，我已經決定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拚命。”林鳳的聲音有點顫抖。“就算‘寒冰雪虎’號在這裏，被那些海盜找到了，最壞的結果也只是犧牲我一個人的幸福。不管怎麼說，‘寒冰雪虎’號回歸對第三戰區與聯邦軍力都大有好處。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你因為此事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大隊長，你就肯定那些海盜是羅家的人？”
“他們……”
“如果他們不是，難道你打算嫁給一個海盜，比如羅格？”楊屹呵呵一笑，說道，“真是如此，就算活着回到了基地，也會被大隊的兄弟給活活罵死，老郭與老羅說不定會把我大卸八塊。說實話，我寧願跟地龍與海盜拚命，也不願意被兄弟們瞧不起，更不想讓特偵大隊因此事蒙羞。”
林鳳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你也說過，‘寒冰雪虎’號回歸能夠提高第三戰區的戰力。軍人為榮譽而生，所以我們絕不能讓‘寒冰雪虎’號落到海盜手上，被海盜拿來為非作歹。大隊長，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進入‘烈火鳳凰’號。”
“明白，我馬上啟動‘烈火鳳凰’號，等你的消息。”林鳳冷靜了下來。
“我快到了，通信暫時終止，等我的消息。”
“楊屹……”
“還有事嗎？”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會駕駛‘烈火鳳凰’號撞毀天體，下來跟你做伴。”
“蠢。像我這樣的大好人，死了之後肯定上天堂。你就說不準了，就算不下地獄，也上不了天堂。能跟我做伴嗎？”
“你……”
“就這樣，通話結束。”
“楊屹……”
耳機里傳來的只是沙沙的電流聲，楊屹已經關閉了通信設備。
兩行熱淚從眼眶中滾涌而出，雖然楊屹的那句話很難聽，但是飽含關懷，林鳳知道楊屹在乎她，不准她做傻事。
呆坐了一會，林鳳才揩掉臉上的淚水，去了停放“烈火鳳凰”號的機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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