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狗腿攔路
??清晨,溫暖的陽光從百頁窗的縫隙中鑽進來,灑在白色的地板上,照亮了整潔寧靜的房間。
口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少女的眼眸在瞬間睜開,一道奇異的金色光芒從她眼底一閃而過,只剩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濃到極致的元素氣息,正以**可見形態飄離着,淡淡的光點從小布丁呼出的鼻涕泡中跑出來,滋養着房間裏的一切。
“女人,你醒了?”小布丁的鼻涕泡一下子破碎,它也驀然清醒。
“謝謝。”雲璃淡淡地點點頭,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她的衣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乾爽整潔,如果沒猜錯,也是小布丁的傑作。
再次掃視這個房間,雲璃皺了皺眉:“你能把它恢復原狀嗎?”
“為什麼?你不喜歡?”小布丁肉呼呼的小臉都快擰在一塊了,使勁瞪着淚汪汪的眼睛。
雲璃又何嘗不喜歡這個房間,可這是亡靈實驗室,不屬於她,可是小布丁不一定能理解人類的世界。
“不是。”雲璃抱過小布丁,將它輕輕地放在肩膀上。小布丁短手短腳,但不知怎地,一下子蹦到了雲璃的頭頂,蜷成一個小團,就像一頂兔耳帽子。
“喲,這不是我們分院的大名人云璃嗎?怎麼,還沒被退學嗎?”
就在雲璃走出實驗室后不久,一道略帶諷刺的聲音,就這樣傳入她的耳朵。
在發出聲音前,那人還拌了雲璃一腳,出乎她的意料,雲璃並沒有摔倒,反而詭異地出現在了她身後,邁着大步向前走着。
根據前世的記憶,為了避免學員恐慌,雲璃死亡的消息早已被學院壓了下來,只對外宣稱她被強制退學,回到了格蘭森林附近的格蘭鎮。當然,這個謊言在幾年之後,因雲瑛的崛起而破滅。
而雲瑛,此時正囚禁在學院的地牢。
從今天的情況看,最初的命運軌跡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這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雲璃沒有興趣再看,好像是梵希的小跟班,經常跟着梵希羞辱和欺負雲璃。
“誰讓你走了!”原本想要看雲璃笑話的梵雨萱,一下子提高聲調,兩秒鐘后,她擋在了雲璃面前。
看到擋在自己面前的身軀,雲璃眉頭一皺,有些森冷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梵雨萱那張原本就是路人甲,此刻還十分扭曲的臉上。
“滾!”雲璃只是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帶着一道無形的精神攻擊,凌厲地劈向梵雨萱,如同魔音灌入她的耳朵,瞬間令她雙目獃滯。
梵雨萱腦海一片空白,腦子脹得快要炸開。
不知道為什麼,梵雨萱總覺得雲璃今天不對勁,不是因為她的實力有多強大,而是……看她就如同看一隻螻蟻,那種目空一切的姿態,能有幾分是裝出來的?
“哈哈……我看到了什麼,梵雨萱,你也太慫了吧!是不是當奴隸當久了,連見習魔法師都害怕了,哈哈哈哈——”
“就是!居然被一個廢物嚇呆,這真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哈哈——”
“梵雨萱,乾脆你跟着雲璃一起退學得了!省得丟我們法師分院的臉!”
來自人群的嘲笑聲,讓梵雨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曾經是最低賤的奴隸,被城主看中並買下。僅僅因為她在魔法方面天賦異稟,又可以照顧梵希小姐,才會被城主送進迦葉學院。
明明她才是最有天賦的,明明她才該是最耀眼的,可是為什麼?就因為她的身份,就因為她是城主的私人財產,就要遭受這樣不公的待遇。
梵希小姐也就算了,就連雲璃那個不思上進的廢物,都得到了導師的眷顧,憑什麼!
瞟過梵雨萱顫動的手臂和狠狠咬緊的雙唇,雲璃看到了憤怒、不甘,她並不覺得愧疚,相對於大多數的奴隸,梵雨萱已經夠幸運了。至少,她得到了主人的姓,也就意味着得到了地位。
自由之城又稱為罪惡之城,最繁華的就是奴隸交易,它不僅僅是一座城,而是一個巨大的半島,幾十座城零星分佈,中部是聞名大陸的格蘭森林。作為暗閔國附屬國,它並沒有受到任何限制,只是讓暗閔國為它管理絕大多數的普通民眾,並給予一定的報酬。甚至接納從各個國家逃來的通緝犯,但從不約束他們。
可以說,自由之城是東大陸最自由的地方,也是最亂的地方。
“廢物!給我站住!”
所有的羞辱,梵雨萱都算在了雲璃頭上,劃開雙手,梵雨萱祭出法杖,咒語念完后,一個個拳頭大的火球砸向雲璃。這一招屢試不爽,她彷彿又看到了裊裊升起的黑煙,聽見了滋滋作響的烤肉聲,以及,雲璃那凄厲的慘叫聲!
雲璃敢讓她當眾出醜,她就要讓她看看,誰更狼狽!
可是,漫天火球在靠近雲璃那一瞬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喧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雲璃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她其實什麼都沒有做,原本想凝出骨盾,小布丁卻先她一步接下了所有的火球。
“讓開!都給老娘讓開!梵雨萱**活膩了,敢欺負阿璃!”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讓出了一條路,一名黑衣少女輕盈地掠過,抓着雲璃沖向梵雨萱。
小布丁原本緊閉的雙眼一下子睜開,扒拉着的耳朵一下子豎直,雲璃原本充滿冷意的臉竟然也被這頂“兔帽”襯托得有些可愛的意味。
雲璃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她頂着紮成馬尾的及臀“大掃帚”,細碎的劉海兒隱隱遮住了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睛,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讓她英氣十足。
“哇——好可愛的兔子!阿璃,是你的魔寵嗎?還是變異的冰霜兔?你去哪兒了,好幾天都沒看見你。”黑衣少女一下子被小布丁萌翻,甚至忘記了她要找梵雨萱算賬。說完,還狠狠地捏了捏小布丁的耳朵。
雲璃輕輕地點了點頭,“嗯,喬維娜,好久不見。”
曾經的老友,好久不見。她們在未來會對立,會疏遠,喬維娜為了守護一座城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換來的卻只有背叛。
摯友逝去,是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正如妹妹離開的夜晚,家族被滅的夜晚,種種情景交織讓她崩潰,精神力如同洪水決堤,那座城池的居民無一倖免。這件事,口口相傳竟然成了她一怒之下屠城。
控訴者會訴說她的惡,可這是她想要的嗎?誰又知道她遭受的反噬有多嚴重?她花了多少年重拾巔峰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