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中土分裂之後,諸藩擁兵自重,各自建國稱王,其中最強大的三國分別為周國—王城為霜山城的鄒氏;驌國—王城為落鳳城的段氏;以及黃國—王城為風止城的杜氏。

此三國采威權統治,在位的國主皆強勢治理,領地之內算是平靜。

中土未分裂之前,段氏乃大朝之武將,掌有兵符,大朝崩解,段氏領着軍隊據地為王。段氏將藩內百姓分級管理,在其領地內,農民階級最低,他們長住在城郊,所耕種的地是屬於段氏的,農收必須上繳國庫,再由國主按上繳作物多寡分配所得,且農民平時不得入城,只有在敵軍來犯時才可入城避難,生活十分清貧。

在落鳳城,騎馬是王公貴族及少數富人才能享有的特權及樂趣,貧民雖能擁有馬匹,但多做馱運拉車之用,平日不得在城中縱馬,一年中的例外就是九月十五的馬節,這一天,全落鳳城城民,不限身分、年齡、體型、性別,皆可縱馬競技,勝出者得以獲得獎金,唯一的規定是參賽者必須蒙面。

這天,又是一年一度的馬節,賽場湧入許多參賽者,但從他們的行頭及馬匹觀察,大多還是王公貴族及富豪們。不過即便一般百姓難以參賽,卻還是聚集到賽場周邊,不為別的,只因這天城主家會在場外發送白米及布匹。

競馬比的不是速度,而是馬上特技,參賽者在有限的時間裏可做各種難度不一的表演,再由現場觀賽的人做出評分,這也是規定參賽者必須蒙面的原因,因為一旦蒙面,評分標準便不會因出賽者身分而有所偏頗。

「接着出場的是十號馬雷霆。」

唱名之後,一道黑衣勁裝的纖細身影上場,從那身形可判斷騎士是個女子,而她的坐騎,名叫雷霆的駿馬,亦是一身發亮的黑毛,並配着華麗的馬鞍,韁繩看起來金光閃閃,彷佛織着金絲。

女子雖衣着簡單,但光是看那鞍具,便可知道若非王公貴族的千金,便是豪門富戶的小姐。

女子英姿勃發的坐在馬背上,待一聲渾厚的「起」後,她便縱馬出發。她駕着雷霆在場中馳騁,做出各種難度極高的馬技,令觀賽者讚嘆不已,驚呼連連。

「唉呀!真是厲害!」

「這等馬技就連男人都少能成功!」

這時,女子在持續奔跑的馬背上有了新的動作,她正預備站起身。

「天啊!她想做什麽?該不是想表演馬踏飛燕吧?」

馬踏飛燕是難度非常高的馬技,騎士必須在奔跑的馬匹背上站起,然後駕着馬匹接連跳過五個高低不一的柵欄。

這等馬技至今未有人成功,成績最佳之人,也僅僅跨過四個柵欄便考量有性命之危而放棄,何況由始至今,從未有女子挑戰這等難度的馬技。

她不管成功或不成功,都是第一人,也可能是最後一人。

在大家的驚嘆聲中,女子已完成第一次的跳躍,接着,第二次跳躍也成功……

「哇!太厲害了!」

在完成第二個跳躍之時,女子的身子搖晃了幾下,但她努力取得平衡,順利穩住了纖細的身子。

策馬跑了一圈之後,她繼續挑戰更高的柵欄,可這時,雷霆其實已露出疲態,她似乎也感覺到雷霆有點欲振乏力,於是執鞭在馬屁股上輕抽了一下,雷霆受到鞭策,奮力的往前疾奔。

在躍過第三道柵欄時,欄杆被牠的前腳勾飛,重重打在牠的頭上,牠突然失控抓狂,不斷上上下下的跳。

立在馬背上的女子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穩,眼見再不用幾個跳躍,她便要重摔在地之際,一匹栗子色的馬自待賽的柵欄後飛躍而出,騎士是名身着黑衣的男子。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馭馬追上雷霆,並將手伸向女子。「快跳過來!」

由於女子矇著面,只露出一雙驚恐懷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她不跳,鐵了心想自己解決這個危及性命的難題。

他似乎看出女子的倔強,於是策馬貼近雷霆。

「你走開!」她大聲喊道,聲音聽起來相當稚嫩,年紀約莫十三、四歲。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並將她扯向自己。而在此時,兩匹馬碰撞在一起,他失去重心墜馬,卻緊緊抱住她,用身體護着她。

兩人落地,馬也跑開,這時有人沖了過來,男子以眼角餘光一瞥,其中一人竟是國主段百濤之子—段景桓。

他低頭看着懷中的女孩,她還矇著面,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有着驚魂未定,卻依舊桀驁不馴。

「你沒事吧?」他問。

女孩看着他,不禁怔愣住,他的蒙面巾不知何時被扯落,露出左眼上下一道縱切的破口,此時正鮮血汩汩,由於滿臉鮮血太過嚇人,以致於她完全看不清他的長相,只看得見他那雙專註又強悍的眼眸。

他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受了傷,表情並未露出一絲疼痛,她正要提醒他、關心他,就聽到他開口了—

「小姑娘,很多事女人是做不來的,下次別再逞強。」他語帶揶揄及教訓。

心高氣傲的她相當不服氣,立刻質問道:「你是誰?給我報上名來!」

他微頓,接着不以為然的勾唇一笑。「我是誰,你管不着。」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她氣怒的瞪着他。

其實早在瞥見段景桓衝來時,他已猜到她的身分,但他卻回道:「你是誰,我也沒興趣。」說罷,他放開她,站了起來,在段景桓趕到之前轉身離開。

她怒視着他的身影,這可是她第一次遇到像他這般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人,若是以後再遇見他,她鐵定要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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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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