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敲打

情感上的溝通都已經完畢，後面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其實在這個時代來說，這之前的一步並不是必須的，但作為一個擁有現代人自由戀愛觀點的人來說，之前的溝通是必須的，因此李煜寧願多費點時間。

李璟第二日便將周宗召入皇宮，一談到此事，周宗幾乎沒有做多少考慮就忙不迭地答應了這門皇家親事。廢話，能與天家攀上親戚誰不希望？女兒以正室的身份嫁入吳王府，那就是吳王妃，雖然同之前他的設想有些出入，但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

周宗從小悉心教導大女兒周娥皇，本來想法是將周娥皇送入宮中為妃，那樣他周家的地位自然就水漲船高。可是選秀三年一次，上次選秀女兒年齡不夠，相差了兩三個月，本來稍微賄賂一下宮中太監就可以過關，但鍾皇后對周娥皇才女的名聲也有所了解，擔心她入宮分了自己的寵，便以年齡為由將她淘汰，這也是為什麼周娥皇為什麼十七了還沒有許配人的原因，但沒想到女兒居然跟吳王殿下好上了，他本來還想以女兒不願意來推脫，但是聽李璟說完李煜和周娥皇的事情之後，便再也不反對，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周宗不是個頗有野心的人，但眼見的像馮延巳、鍾鏌等本地宗族一系以及孫晟代表的外地宗族一系佔據朝野，其餘宗族的生存空間越來越狹窄，就算以他朝中老臣的身份也感到了黨爭給他帶來的沉重壓力，他必須要為自己一族的生存着想，跟皇族攀親就是他想到的最好的辦法。能與皇族攀上親戚，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堅強的後盾，如果運氣好的話真可以說是一步登天，就像現在的鐘家一樣。

不過女兒嫁給吳王殿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眼下吳王剛剛分封，正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就算日後再進一步也是未必沒有可能，因此周宗沒有多做考慮，便應允了這門親事。

就在父皇李璟為他的終生大事忙碌的時候，李煜也在為他的日漸緊張的財政大事操心。不說別的，就說他這三千親兵的組建費用，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李煜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千年的經驗可以換來滾滾財富，但目前他雖然有滿肚子的賺錢主意，但就是沒有合適的人經營，暫時只能依靠他的湯山來賺點利潤。

袁發恭恭敬敬地立在下首，向李煜回報近一段時間來的情況：“殿下，屬下不負所托，天香浴場大部分已經完工，浴場內的裝飾可能還需要幾天，只要一裝飾好便可開始營業。”天香浴場就是這新成立的浴場的名稱。

李煜滿意地點頭，“乾的不錯，袁發，你的能力本王十分欣賞，本王不日將要前往楚地，天香浴場和湯山皇莊的經營就靠你了！”當初他給袁發的期限是六個月，但是現在不過三個多月，就已經準備完全，其中袁發的作用功不可沒。

袁發受寵若驚地說道：“多謝殿下信任，對了，恭喜殿下新得封地，屬下還未能道賀，真是屬下失職……”說罷從袖子中取出一本賬目和一個木盒，遞給李煜身邊的海公公，再由海公公交到李煜手中。袁發說道：“屬下重新調查了皇莊這些年的經營，發現有很多地方都有遺漏，屬下將這些遺漏重新計算了一下，發現其中有不少銀錢。”

李煜將賬目打開，原來裏面記着很多新紀錄的明目，後面寫有這些明目的價值，總體來開，居然有五萬貫錢。李煜是聰明人，自然看出這賬目是偽造的，袁發不過像藉機給他送禮表明心跡而已。

再打開木盒，裏面是一顆嬰兒拳頭大的珍珠，晶瑩剔透，溫潤圓滑，一見就知道這是非常名貴的南浦珍珠。

“好一顆南浦夜明珠！”李煜雖然嘴上讚歎，但卻沒有多少欣喜的表情。

“殿下，這顆南浦珠是屬下……”袁發見李煜並沒有多少喜悅，心下不免有些失望，低聲解釋道。

李煜揮手打斷了袁發的話語，說道：“告訴泰祥的肖掌柜，他的禮物本王就收下了，湯山溫泉還有兩處，如果他想合夥的話直接找本王就可以了，也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的，別人的許諾不一定有用！”

“殿下，卑職知錯了！”袁發雙腿一顫，差點就要跪下，他剛才本來想把這顆南浦珠以自己的名義獻給吳王，然後再找機會跟李煜說泰祥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吳王殿下對這顆珍珠的來歷早已知曉，甚至連泰祥的肖掌柜送珍珠的目的都一清二楚，這說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吳王殿下的掌握之中，自己想要耍花樣恐怕是不行的了。

李煜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敲打奏效了，袁發能力是有的，但就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不事先敲打一番的話，要是日後他遠離金陵，說不定他就會鬧出什麼煩心事呢！

泰祥是金陵城中三大銀樓之一，專營珠寶首飾，泰祥的掌柜姓肖，也是一個非常精明的生意人，他從湯山建立溫泉的事件中看到了這定是一項賺錢的生意，於是想要參上一股。他知道這是吳王殿下的私產，於是走了袁發的路子，許諾給袁發泰祥銀樓半成的乾股分紅，讓他在吳王面前美言幾句，湯山溫泉共有四處，只開發了兩處，還有兩處還是處於待開發的階段，如果能參與其中，獲益絕對不比他的銀樓低！袁發受到利潤的誘惑，又以為自己能說服吳王殿下，便自作主張滿口答應了肖掌柜。

李煜這方面的消息都是從李平那裏了解到的，不過他自然不會透露出來，他淡然說道：“袁發，本王剛才故意不讓你說下去，就是怕你對本王撒謊。雖然沒有什麼惡意，但本王卻不喜歡被人騙的感覺。本王對你的印象不錯，但你要分清楚，哪些事你有權利處理，哪些事你是沒有這個權限的。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若是不知道這一點，一個奴才的能力再強，也不會受到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