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天師師徒
李煜順着聲音來源轉頭一看，只見發話者在不遠處街角，正是當日在大司徒府外遇到的周娥皇的妹妹周女英。在她的身邊還站立着一個身着道袍的中年人，頗具仙風道骨，正朝他看來。
“李煜，你上來！”周女英絲毫不客氣，指着李煜叫他上來，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看來這小姑娘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得無禮！”她身邊的道長臉色大變，他剛才只是從背面觀看，並沒有發現李煜的身份，現在發現李煜的身份之後，連忙喝止住周女英的說話，拉着她走下茶樓，向李煜這邊走來。
李煜眉頭一皺，他雖然是個比較平和的人，但卻非常不喜歡別人對他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不過看在他身邊那個道士的份上，他沒有拂袖而去，而是走進路邊的一個小茶樓等着兩人的前來。
果然，不多時，道士拉着一臉不情願的周女英走進了茶樓，此時樓內人並不多，因此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張國師，我們好久不見了！請坐！”李煜慢慢地喝了口茶，看也不看周女英一眼，對道長說道。
此人正是剛剛被封為國師的龍虎山張天師。
“吳王殿下恕罪，適才小徒周薇言出無禮，還請殿下恕罪。”張天師在封國師的時候曾經同李煜有過一面之緣，是以適才張思霖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新晉的吳王殿下。
“你……你是吳王？”周女英吃了一驚，小姑娘一向不問政事，只聽說新分封了個吳王殿下，至於這吳王殿下姓甚名誰她一點都不關心，是以就算知道了李煜的名字也沒有聯想到他的真實身份。
“薇兒還不向吳王殿下請罪！”張思霖威嚴地說道，他雖為方外之人，但在紅塵之中並非了無牽挂，整個龍虎山天師道乃是南方道教的中心，將天師道發揚光大乃是他畢生的願望，否則他也不會收大司徒周宗的女兒為徒，又千里迢迢地趕來金陵為李璟獻禮了。眼見得吳王殿下對於徒兒剛才無禮的言語有些不滿，他自然心下有些不安，經常出入宮廷的他自然知道李煜受皇上李璟的寵愛程度，自己才剛剛封為國師，當然不想直接與吳王有所衝突，因此言語間對周薇的口氣頗為強硬。
周女英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親爹大司徒周宗，另一個就是眼下的師傅張天師了，對於後者的敬畏尤勝。平日張思霖都是一副親和平善的樣子，對她也很是照顧，甚少用如此嚴厲的口氣跟她說話，但眼下張思霖語氣如此強硬，讓周女英心下頗為委屈，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大錯誤，她又不知道李煜就是當今吳王，剛才只不過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而已，至於讓師傅這麼嚴厲地指責嗎？
周女英越想越委屈，一雙閃亮的大眼睛裏充滿淚水，雙手揉捏着衣角，一副垂頭欲泣的樣子，楚楚可憐。
李煜畢竟心軟，看的頗為不忍，遂為周女英開脫道：“算了國師，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況且我同周姑娘乃是舊識，當時本王並沒有告知身份，所以周姑娘適才也不算無禮。對了，周姑娘不是名女英么，怎麼改名了嗎？”
張思霖微微搖頭，看着自己的徒兒，而周女英聽了李煜不再追究的言語，眼淚立刻消失不見，露出笑臉，原來剛才的可憐模樣都是假裝出來的，周女英對李煜皺了皺鼻子說道：“我的真名叫周薇，女英只是小字而已，我姐姐也一樣，她名字叫周薔，娥皇是她的小字，你認識我姐姐那麼久了，連這都不知道嗎？”
看着周薇無比神奇的變臉神功，李煜呵呵一笑：“這本王倒真的不知道，周薔周薇，都是不錯的名字！對了周姑娘，你姐姐現在可好？那晚托你帶的消息都帶到了嗎？”
周女英想起了前幾日晚間的事件，臉忽然變得通紅，哼了一聲道：“我忘了！師傅，徒兒有點事情，先走一步，你跟吳王慢慢聊天好了！”說罷不理其餘人等，竟就這樣扭身竄出了茶樓。
張思霖頗為無奈地看着離去的周薇，朝李煜攤攤手，表示自己對她也沒有辦法。
這小姑娘還真有個性，李煜聳聳肩，示意沒有關係，問道：“張國師，這幾個月在金陵住的還習慣嗎？”
張思霖答道：“貧道在金陵也有三個月余了，對金陵的風情十分喜愛，尤其是紫金山以及玄武湖，實在是金陵的點睛之處！不過龍虎山俗務繁多，貧道可能月內就會返回龍虎山。”
李煜笑道：“嘗聞龍虎山附近山水別具特色，山聚丹紅，水映霞光，實乃一絕，本王若是有空，還真想前去看看，不知張天師是否歡迎啊？”
龍虎山一帶是著名的丹霞地貌，景色非常美麗，李煜心慕已久，前世就一直沒有機會，眼下正好順道提起。
張思霖笑道：“殿下大駕光臨，貧道歡喜都來不及，又怎會不歡迎呢？吳王殿下若是前來我龍虎山，貧道必竭誠以待，以盡地主之誼。”
李煜點頭道：“本王的封地在楚地，離龍虎山也不算太遠，若是有空定會前去拜訪！”他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連忙說道：“國師，本王有一事相問。”
張思霖露出關注的表情，答道：“殿下有什麼事情儘管問，貧道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煜笑道：“既如此，本王便問了。本王知道道家歷來便有煉丹之法，天師道又是煉丹的行家，因此想問一下國師，貴教目前是怎樣製作火藥的？”
“火藥？”張思霖倒沒有料到李煜會問這個問題，但想了一會兒還是回答道，“殿下真是問對人了，我天師道對於火藥的製作一直十分重視。我們主要採用前朝孫思邈所制的藥方，用硝石，硫磺以及焦化的皂角子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再輔以我天師道特殊的配方製作而成。火藥術發明時間已久，作用主要作煉丹的退火藥以及祛除風濕的藥物之用，我天師道在此基礎上發現了火藥還有許多特點，也製成了一些小玩意。”說罷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球，遞給李煜說道，“殿下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