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辭艱險旦為卿

第六十一章 不辭艱險旦為卿

長安城外一片寒涼,雨夜過後,天空倒沒見放晴的跡象,但倒也不似那般的壓抑,

在城郊之外能聽到千年不變的古寺的鐘聲,而長安城這座千年的古都,幾代王朝的都城,還是保持着古樸滄桑的感覺,依舊安靜的矗立着,城牆越來越高大巍峨,城牆內越來越繁華。

可是王朝卻不斷更替,裏面的人也是不斷變換,總有人進入,也總有人會隨着這座古城一起老去。

傾落看着人流緩緩地進入長安城內,一如當日她與長恭來時的那般繁華熱鬧,但今日的氛圍已然不似當時的晴空萬里。

現在她要面對的可能是很難面對的局面,或許會做出一些困難的決定,或者不出於她本意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已經別無選擇。

她不能放任長恭遭受毒害,而置之不理,即便她知道這是琅琊王的陰謀陷阱,也不能放任不管。

一早就有水墨樂坊的小廝過來向她稟報,說邪月公子身受琅琊王的毒害,現在性命垂危,危在旦夕,前來請傾落姑娘去診治。

傾落自知事情與琅琊王扯上關係,事情必然不簡單,這琅琊王一定是在他二人身上謀划著什麼,她雖然不知,但也多少明白,必然與她和長恭有關聯。

傾落讓鈴鐺繼續待在這裏,索性難民們吃過了解藥之後,身上的蝙蝠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按時吃藥,再喝些去毒的湯藥便可。

傾落替病人有一一診治了一番,吩咐鈴鐺和禁衛軍帶來的幾個協助她診治的小廝,按時分發藥品便可。

傾落走之前,想着這琅琊王必定不會放任此事不管,那些士族們怕是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些難民,於是又與那禁衛軍的領隊囑咐了幾句。

傾落與那禁衛軍領隊站的遠離了些,那臨時安置災民的破廟,傾落看了一眼被困住的府兵,低頭又想了一下,才對那領隊青年說到:”傾落現在有要緊的事情,必須要趕回城內一趟,這裏的事情就全拜託領軍大人了,只是有幾點需要大人特別注意一下。”

“什麼事情需要注意,請姑娘直說無妨。”那禁衛軍領隊說到。

“這次的宜城疫病,其實確如大人所言,不是天災疫病而是有人下毒毒害百姓。”傾落話一說完,那禁衛軍領隊不由得一驚。

“原來真是這樣!”

“所以,現在有幾點需要大人特備註意,一定要保護好難民的安全,切不可讓歹人對災民在下毒手,二來,災民入口的藥物一定要由鈴鐺親自發放,勿經他人之手,尤其大人要注意,是否有人在打藥物的注意,不能讓人動了手腳。”傾落細細的說到。

“請姑娘放心,為災民救治的這件事情,本就有我們禁衛軍的責任,姑娘所說的,我一定吩咐下去,讓大家多加註意,不敢那這件事兒戲,辜負姑娘所託。”那禁衛軍領隊雙手抱拳,對傾落行禮。

傾落對那禁衛軍領隊行了禮,又囑咐了鈴鐺幾句,就與那水墨樂坊來的小廝一同騎馬趕回長安城。

傾落聽那小廝說長恭並未在水墨樂坊,現在人在落梅苑,就直接回到了落梅苑。

剛一回到落梅苑,並沒有人在院內,傾落直接到了長恭的房間,只見白玉、墨霜還有另外一個和墨霜類似打扮的黑衣男子。

白玉見傾落這麼早就回來了,不由得心中暗道不好,剛剛才有水墨樂坊的小廝,稱是文樂師派來給邪月公子送新修正的樂譜,因為多日不見邪月公子,因此直接送到落梅苑來了。

這不過一會的功夫,就派人通知了傾落,看來這件事情多半是和那文樂師脫不了干係了。

“傾落姑娘······”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白玉話還未說完,傾落就已經到了長恭身側,執起長恭的手腕,手指搭在腕上,為他號脈。

傾落眉心微皺,長恭果然中了毒,而且還是七蟲七花毒。

這毒雖然不是無解的至毒,但是這毒就毒在,知道了制毒者放這七蟲七花的順序,按順序反過來便可調配解藥。

否則即便知道是那幾種毒花毒蟲所制,也沒辦法解毒,甚至會致使病人猝死,而且中毒者毒發七日,七日一過,便會因無葯可醫而身亡,死亡之時七竅流血,樣貌極慘烈。

傾落見此,又想了想這件事情的經過,想着現在那琅琊王,必定是知道這毒藥只有他才有解藥,現在定是等着傾落前去為長恭尋解藥。

傾落將長恭的手臂放好,又幫他掖了掖被子,然後便站起身來,要往外走。

“傾落姑娘,是要去找琅琊王要解藥么?”白玉見傾落起身,不由得問道。

“長恭中的是七蟲七花毒,解藥配置不難,只是拿不準量,不知道毒物配置的先後順序,胡亂配置解藥,只會害了長恭,我想那琅琊王手中肯定有解藥的,他也在等着我去取,所以肯定不會真的要長恭性命,我去為長恭取來解藥就好。”傾落淡然的回答。

“姑娘明知道這是琅琊王設下的陷阱,還要前去么?只怕姑娘這一去,恐怕是兇險異常,琅琊王不知道會開出什麼條件來,要挾姑娘你啊!”白玉不由地說道。

“我知道,琅琊王是有意要我前去,但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前去,我不會放任長恭不管的。”傾落又說道。

“白玉,我們直接帶上弟兄們,殺進琅琊王的府院,逼他交出解藥來不就行了么。”站在一旁的墨雨說到,他見到傾落這般不顧危險的,為了救他家公子,前去找那琅琊王,心中極為氣憤琅琊王這般所作所為。

“不可不可,那琅琊王手下的高手頗多,除了已經查出來的這些,還有不少的暗衛和死士,即便真的帶着弟兄們闖進了琅琊王的府院之內,怕是還沒見着琅琊王本人,大家就已經傷亡慘重了,這是以卵擊石的下策,不可。“白玉連連搖頭回答道。

“琅琊王手底下的高手很多,他本人也是詭計多端,陰險毒辣的人,強攻沒有任何好處,如果我去和他談判,他或許能把解藥給長恭,還是我去一趟吧。”傾落也說到。

他們正在討論之時,房門突然打開,一個素衣的婦人進入屋內后,環視了一圈屋中的眾人,然後走到了長恭的床前,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長恭,即使再以禮教之法克制舉止,但也不由得落淚輕泣。

“我的兒啊,你怎麼這般苦命,遭受奸人的毒害呢。”婦人說話之時,聲音並不大,即便是嗚咽的哭着,情緒也並不是那般毫無顧忌的嚎啕大哭。

這婦人正是紅姨,她算是自小受過舉止禮儀教育的,即使悲痛之時,也會克制自己的言行舉止,不再人前失態。

“紅姨,你莫要傷心,我這就去幫長恭尋解藥去,他會沒事的。”傾落走到紅姨身旁,輕聲地對她說道。

“傾落啊!你的醫術高,紅姨信你的話,但是長恭所中的毒真的能解么?”紅姨眼中含着淚花,拉着傾落的手,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紅姨又轉頭看向長恭,接著說道:“都是我不好,這些年太過放任他了,他總是什麼都拼着命去做,當真是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子,怎麼都打不壞么。“

紅姨越說情緒也越激動,聲音放的低沉,似是在努力剋制着:”不論是樂坊的生意還是重振我家族的使命,都交付在他身上,他自小便沒有父親的蔭蔽,從前練武的時候,總是受傷,每次看他受傷流血,重病在床,我都勸他莫要再這樣下去,可他·····可他還寬慰我,說這是他天生的使命,自然拼盡全力也要完成,如今····如今都傷成這樣子了,可真是從沒讓他過上一天好日子。”

說到最後,紅姨不由得傷心落淚,握着傾落的手,身子不住的顫抖,傾落見紅姨這般傷心,也不由得為之動容。

傾落握了握紅姨的手,語氣堅定的道:“紅姨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好長恭的,他一定不會出事的。”

“你當真能救長恭?”紅姨這才抬頭,眼神之中充滿希冀的神色。

“自然是真的!”傾落肯定的點點頭。

一旁的墨雨和墨霜都為長恭能有就而感到高興,只有白玉怔怔地立在那裏,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這什麼事情,一副舉棋不定的神情。

傾落從袖中掏出兩個瓷瓶,打開其中一白色瓷瓶,喂長恭喝下,又將另一個青色瓷瓶交給白玉。

“白玉,我剛才喂長恭喝下的是‘梅香密漿’,可以以毒克制七蟲七花的毒性擴散,你將這‘護心丹’拿着,一個個時辰之後喂長恭服一顆,可以護住他的心脈。”傾落緩緩說道。

“你當真要去?”白玉神色嚴肅,絲毫沒有平日裏嬉鬧的神情。

“一定要去,你放心,我一定會那會解藥來的。”傾落又說道。

白玉並不是擔心傾落能不能拿到,而是他知道這本就是個陷阱,但卻又只能任由傾落這樣前去。

“墨雨,你熟悉琅琊王府院的地形,你陪傾落姑娘前去,再帶上一隊人馬,在暗中保護傾落姑娘的安全。”白玉壓低了聲音,對墨雨說到。

“姑娘放心,墨雨一定竭力保護姑娘周全。”墨雨拱手行禮說到。

“勞煩你了。”傾落說到。

傾落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長恭,他還是那樣的面容,好像還在朝她微笑,露出一個攝人心魄的微笑,然後將她攬在懷裏,那個一身霸氣,卻又對她溫柔的男子。

傾落推開房門,心中無比堅定,她一定要救他,無論如何,無論遇到什麼阻礙,她都一定要救他,絕不會讓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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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月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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