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你就這麼跟我商量的?”何莎莎掙扎了兩下,知道是徒勞,就也不動了,只不過質問春香的語氣里象是淬了冰一樣。
春香被身下壓着的人的這種淬了冰的語氣給凍得渾身一個機靈,就趕忙致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怕你把我推下去嗎?不過,我鬆了手,你能保證不推我下去,讓我把話說完嗎?”
何莎莎不吭聲,她其實不僅想把春香給推下床去,還想把她給趕出卧室去。剛才從山上下來,回了家洗完澡也是太累,她進屋睡覺就只是隨意把卧室門一關,忘記了反鎖。這才讓春香有了機會溜進來,還爬上了她的床,並且被春香嚇了一大跳,最後還被壓了。
被壓這一點兒實在太刺激她。
這種刺激仔細探究起來有兩點:一是這樣被壓的場景會讓她去回想某次糟糕的經歷,對她來說難忘的恥辱,想起就來氣;二是身體上的刺激,畢竟她穿的睡衣,而春香穿的睡裙,衣料都還挺薄,春香柔軟而富有彈性,玲瓏有致的身體完全壓在她身上,讓已經有大半年沒有接觸過女人身體的她有感覺。
精神和身體互相矛盾,她不知道該順從哪一種。所以陷於短暫的猶豫中,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
黑漆漆一片中,春香等着小老闆開口寬恕她,可小老闆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春香沒有得到小老闆的寬恕,就沒有敢鬆手,兩人又挨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暗夜裏沉默的時間一長,兩人身體貼着身體,從薄薄的衣料下源源不斷透出來肌膚的溫度,還有差不多算是彼此相接的氣息,以及手臂部分光滑的皮膚相觸,就帶出了曖昧的氣氛。
就連一開始玩笑的春香,身體也有了感覺。她覺得身體有些發熱,口腔和喉嚨里都有星星點點的火星開始冒出來。她的嘴離小老闆的耳朵只有一指寬度的間隔,而她的臉的汗毛幾乎掃着小老闆臉側的汗毛,痒痒的,很想湊過去擦一下……
同時,小老闆洗浴后讓她沉醉的沐浴露和洗髮水混合著的髮膚味道也是濃郁地向她的鼻中撲過來。她雖然沒有藉此想起什麼,但是這味道令她沉醉的心蠢蠢欲動。
就在她忍耐不住,向小老闆湊過去時,何莎莎忽然叫起來:“鬆手,春香,我保證不推你下床,保證聽你說完!”
春香及時打住,可心裏不知道有多不甘。舔了舔唇,她壓下心頭某種難耐的火焰,聲音有些黯啞:“你發誓……”
何莎莎一聽,本來又要毒舌說春香小肚雞腸的,不過,她身體接收到了某種危險的信號,所以飛快地答應了春香的要求:“好,我發誓,我發誓絕不推你下去,我發誓一定聽你說完,不然,不然變小狗。”
“變狗肉!”春香咬着牙補充了一句。
何莎莎哭笑不得,趕忙順着春香的話說:“變狗肉……”
春香還嫌棄不夠,又加了一句:“被我吃!”
“被你……你還有完沒完?”何莎莎怒道,她實在說不出來春香後面這個被她吃掉的話,總覺得這話有歧義,是春香故意挖得陷阱。
春香雖然看不清此時小老闆的表情,但是完全能想像她差點兒被自己剛才那句別有含義的話給嗆住,不得不又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心裏簡直覺得小老闆可愛得不行。
忍不住咯咯笑起來:“老闆,你好可愛……”
“波~~~~~~~~~”
她湊過去,在何莎莎的側臉使勁兒吧唧了一口。
小老闆先是愣住,緊接着像是被電打了一樣,好一陣痙攣。
春香知道她和是要爆發的前奏,立馬鬆開她,爬起來,就想一溜了之。
完全是做了壞事心虛的感覺!
不過她剛從小老闆身上起來,突然覺得小老闆的身體的痙攣動靜太大,似乎連床都給帶動得搖晃起來,屋子裏虛虛掩合的衣櫃門也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這是……
地震!又地震了!
春香尖叫一聲,也不爬下床了,而是重新撲到了何莎莎身上,再死死地抱住她,嘴巴里哆嗦着念:“地震……地震……”
本來因為被春香吧唧了一下,覺得被佔了便宜,導致羞辱感回歸的何莎莎正要爆發,卻被突然而至的地震給攔腰斬斷了怒火。
她剛要坐起來,身上陡然壓下來一個人,又把她給壓回了床上去躺着,而且春香死死地抱住她,她根本起不來。
她使勁推春香:“快起來,你想在屋子裏被砸死啊!”
上次鄰縣大地震后,村裡給村民們講解地震逃生,說得就是住平房的村民們在地震發生時,最好是及時跑到屋外寬敞的地方,而如果是住樓上的來不及就要躲到衛生間等空間小的地方……
可惜春香根本嚇得半死,一點兒也聽不進去何莎莎的話。
何莎莎氣得要命,張嘴就在死死抱住自己的春香的肩頭下死口咬了一口,甚至嘴裏能感覺到血腥味兒。
可就算這樣,春香只是哼哼了一聲,繼續死死抱着她,放佛世界末日來臨時,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好一陣絕望的混亂后,屋子裏總算安靜下來。
何莎莎看見客廳里的燈一亮,接着是她媽的聲音響起:“春香……咦,春香呢?”
“媽,她在這裏呢!”何莎莎代替她媽答應。
接着,就聽見她媽朝她這間卧室里走來,進來后,順手按下電燈開關,屋裏一亮:“原來春香在你這裏,是不是剛才被那一陣餘震嚇壞了?”
春香用嚶嚶哭代替說話,何秀紅走過去安慰她:“沒事兒了啊,餘震都過去了。”
“何阿姨,我肩膀好痛,嚶嚶嚶……”
“咋啦,我看看。啊,出血了,兩排牙印兒,誰給你咬的?”
“嚶嚶嚶……”
何秀紅下一刻看到自己女兒嘴唇上還有血跡。
大聲嚷起來:“莎莎!你咬春香乾嘛,瞧你下嘴多狠,人家不過是跑到你這裏來躲一躲地震,你怎麼這樣對她?”
“我……我……”何莎莎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了想她哄春香,做樣子給她媽看。
“春香,我剛才也是因為地震了,腦子不清楚,犯渾,不知道怎麼就咬了你。那個你就別哭了,明兒我給你二百塊錢買新衣服行嗎?”
春香依舊嚶嚶嬰哭,不過卻是向她伸過來一隻手。
何莎莎只得爬起來,去床頭櫃裏翻出錢包,從裏面抽出兩張一百的紅色大票放到了春香手裏。
春香接過去,不哭了,爬下床打了個哈欠,說:“好累了,我回去睡了。明天我去找春花她爸弄點兒消炎藥給抹一抹,希望這個肩膀上的咬傷不要發炎。對了,好象聽誰說人咬的比狗咬的有時候還厲害,據說人的牙齒里有很多細菌……”
何秀紅走過去,攬住春香說:“走,去阿姨屋子裏,我看看抽屜里還有消炎的藥膏沒,這就給你抹點兒,不用擔心啊。”
“謝謝何阿姨。”
春香順從地跟着何秀紅往卧室外走。
何莎莎見她走到了卧室門口,忽然想起她不是跑來找自己商量什麼事嗎,怎麼都還沒說就要走了,於是開口:“春香,你不是找我商量什麼事情嗎,這都還沒說呢。”
春香回頭狡黠地一笑:“不用了,明天的菜錢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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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