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一曲相思陷徘徊
“理王,你不要睡,我給你講個事!我很少與人講話,也從來不曾與人交心!不是我不願講,只是我獨來獨往慣了,也便成了習慣。
你別看我在宮中誰都不害怕,每個人都是有弱點的,我也有害怕東西,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
我最怕黑夜,我今日才得知,原來我怕黑。我更害怕入睡,每天每日幾乎都會做同樣夢。
自己在一片竹林間,不遠處泉水叮咚,還有林間百靈鳥叫聲,如此景象原是讓人舒坦,不知為何,我竟感覺空氣中夾雜蕭瑟。
我想大概是到了仙境,我盡量讓自己身體放輕鬆,可每次我身臨其境時,周圍瞬間一片黑暗。
沒多時,一道血跡流到我腳下,我很害怕,全是抽搐,想儘快逃離此地,儘管我如何喊,如何逃,永遠逃離不出那片竹林,醒來時渾身皆是汗。
我很明白那是我過去,夢境再現實,那也是夢境,我只要能醒過來,就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理王,有時候人的記憶就是殘酷,我多麼希望你能跟我一樣,忘記一切,重新開始,因為那樣你就不會感覺痛。”
理王迷糊睜着雙眼,隱約中聽到幾句,他以為自己是在幻覺或是在夢中,他不知道此刻他究竟在何方,只感覺到周圍景物在移動,懷疑自己早已命喪黃泉。
將理王帶到藥鋪時,已經天亮,一夜未眠郁塵精神有些恍惚,她背着理王走進自己房間,將他扶到與床上,打了盆熱水,擰乾手巾,輕輕拭擦他臉上血跡與灰塵。
一塊凈白手巾沒多久,染成了紅色。
將手巾放入水中再次擰乾,扶起他,一手攬過他肩膀,一手輕輕扯開粘在肉上衣服。
破爛衣服已與肉黏在一起,理王感覺到痛意,身子觸了一下,郁塵立馬放開手,用熱毛巾敷在肉上,好讓它與衣服分離,濕潤了的肌膚,很快脫離衣服。
郁塵舉過手撥開傷口上破衣,幫他拭去傷口上血跡,只見理王背後幾處傷口化膿腐爛,就算拿店內最好藥膏,一時半會怕也好不了,還會使潰爛越來越大。
當務之急需將背後傷口解決,不讓潰爛面積持續擴大。
郁塵起身向柜子走去,打開柜子從衣服間內拿出一把匕首插與腰間,走到桌子旁,拿起燭盞,又隨手拿起桌上一壇酒,至於床旁。
她點燃燭火,拔出匕首,放到火上來回烤,待匕首發熱,撩起酒蓋,猛得喝一口酒噴在理王傷口上,
為了防止理王忍耐不住疼痛,她拿過手巾塞他嘴裏,不讓他咬到自己舌頭。
拿過匕首,郁塵不慌不忙割在理王潰爛的皮肉上,理王處於昏迷,肉體上疼痛意識還是有的,他突然咬住手巾,一陣**,額頭上溢出汗水。
舉起手,又是一刀割在理王背上,背上血隨着濃流劃過腰滴在被褥上,理王身子在抖動,雙手不停狂抓,郁塵用手按住他頭,拿過衣袖上的銀針,刺在他穴道上,讓他不能動彈。
待理王安靜許久,郁塵用手撩了撩自己袖子,用刀鋒颳去傷口上潰爛,用手巾抹去匕首上腐物。背上傷口上潰爛刮的已經差不多,她才放下手中匕首,拿過藥箱內金創葯,敷在傷口上,並將傷口包紮好。
此時理王面臉都是汗,一身精疲力盡。
郁塵拔去穴道上銀針,扶他躺下,當郁塵手指觸到理王胸膛時,她突然停止手,自己怎麼說也是堂堂正正女子,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胸前傷口,還是等他醒了自行處理。
興許是被房間吵到了,掌柜子今日起的很早,郁塵在收拾房間,見掌柜子起床,連忙關上門,端起一盆血跡和被褥悄然出門,將染了血跡被褥與血水一併處理乾淨,方才進藥鋪。
她一則怕李掌柜見此血跡會多心,二則若是掌柜子知道她屋內有男人,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塵兒!”
郁塵剛要進房間不料被李氏叫住,她愣了一下轉身自然道:“李大娘,怎麼不多睡一會。”
“剛剛想多睡一會的,我聽到你屋裏,有叫聲,我以為出什麼事,就出來看看。”
李氏探過頭,往房間張望,郁塵打開門面不改色道:“大娘,方才我見得一隻老鼠,不慎才叫了出來,這隻老鼠興許還在房間,要不,大娘,我跟你一塊把它逮住。”
李氏聽得老鼠忙退後三步,驚恐道:“我們這店裏還出現老鼠了,會不會跑到我房間啊,塵兒,你趕緊把門關住,不然等會溜到我房間了。”
“哦,好的,不過大娘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它跑去你房間的。”
說罷郁塵趕緊把門關緊,並加了鎖,她知道李氏最怕老鼠,一聽說她這屋有老鼠,估計每次走過此地,皆要繞到而行吧。
士兵們追馬出城門,受驚馬兒發了瘋狂奔,待東方日出淺淺升起,有士兵眼神極好,一看識得馬背上並非是人而是一捆稻草,他們齊箭射馬,攔下馬兒,如真如此,馬背上的正是稻草。
首領責怪手下人為何不早射箭,射手者道,陛下有交代,要抓活的。
他們迅速掉馬回城,他們中了賊人調虎離山之計,而這隻虎,尚在岐州城。
軒帝得知此事,狂瀾大怒,一氣之下舉劍取了士兵首領的頭顱,並派出魏溟帶羽林軍搜索全城,把整個岐州城都翻遍了,皆要找出逆賊上官浩理。
羽林軍好生無禮踢開一戶人家的門,肆無忌憚地在百姓人家內搜索,魏溟拉過一男子衣領,打開一張畫像瞪大雙眼道:“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男子縮着身子不停搖頭結結巴巴道:“沒,沒~沒見過!”
魏溟見他一副膽小樣子,也干不出這樣子的事,於是放開手。
手下人搜查完畢沒發現任何足跡,他將手一揮搜查另一家。
魏溟人高馬大,橫眉豎耳,雙眼凸起,一見到此人便讓人覺得一身寒戰,他行事魯莽,宣揚起鼓弄得整個岐國城人膽戰心驚。
魏溟挨家挨戶搜捕,他腳步落到一家藥鋪,抬起頭見“仁德”二字,他尋思着,理王受了傷,他最需要的就是養傷,藥鋪決不能放過。
他走進藥鋪之前告知手下幾個兄弟,每個角落都要仔仔細細搜查,決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無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