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管茅紫瞪着他,「少爺,你才該改改你的輕浮性子!」

「我這樣有啥不好?」段歸秋雙袖一甩,「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正道!」

他真的這麼想嗎?管茅紫不自覺地又揣測起他的心意來了。

有沒有可能他是偽裝的?他只是表面強裝堅強,其實心底對父親的不公有着怨恨……

「有空隙!」

管茅紫一回神,雙唇猛地就被一對柔軟強吻上了!

該死!又中招了!

管茅紫火大地一把推開他,小手捂住紅通通的半張臉兒。

怎麼老是讓他偷襲成功?

還好三師兄不在,若被瞧見,堡主一定緊急將她調回古家堡重新訓練,換個人當他的保鏢,免得丟了古家堡的臉。

「保鏢妹子臉紅紅的樣子真是可愛!」段歸秋毫不掩飾心中的戀慕。

管茅紫多希望臉上的熱潮能迅速退去,無奈就這點她無法自我控制,索性懊惱地轉身離開。

「保鏢妹子!」

喊什麼喊?管茅紫氣死了!

「保鏢妹子,你確定要棄主子於不顧?」段歸秋好整以暇地立在原處,笑看着那羞怒的背影。

急走的身影一頓,身側的小拳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少爺,奴婢僅是你的保鏢!」她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

「我當然曉得!」

「也請你尊重我這個保鏢!」

「此話怎講?」

「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免受傷害,請你明白自己是個主子,不要……」她咬了咬唇,「不要動手動腳,舉止輕浮!」

「我曉得了!」他點頭。

他明白了?管茅紫鬆了口氣。

「但若我不認你是個保鏢,而是心儀的女子呢?」段歸秋走上前。

他又說……管茅紫胸口一窒,臉上的熱度更甚。

「請少爺不要胡說……」

「妹子,我可不是個輕浮的登徒子!」他站在她面前,他身上襲來一股不明的壓力,她竟是動也不能動了!「我所做的,只是想親近我喜歡的人兒罷了!」

他一臉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何錯,更不聽到害臊,反而是她的小臉兒漲紅得像他是個熊熊大火爐,烤得她的臉熟透了!

「少爺不要胡說!」

未識男女情愛的她在此方面一片單純,對於段歸秋連連進逼,讓人難以喘氣的追求毫無招架之力。

「我說得可是一片真心!」他靠得更近,鞋尖幾乎抵着她的。

「少爺,不要……」

「看着我,茅紫!」他抬起越垂越低的麗顏,直直望進她的瞳眸深處,試圖將游移的靈魂拉屬於他。「我想要你除了以保鏢身分外,更以一名女子的身分待在我身邊!」

不,她只是名保鏢!

「好嗎?」刻意壓低的聲線,糾緊了她的心。

她只是名保鏢啊……

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在她那雙汪汪眼瞳中,他已經找到了他要的答案。

薄唇淡揚,俯首吻上紅唇,深深地吻進了她的心坎。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所有的冬服與外袍也收入了衣箱裏。

管茅紫輕撫段歸秋送她的第一件禮物──湖水綠外袍,充滿不舍地折迭整齊,放入衣箱。

她再拿起粉杏色的對襟衫子跟鵝黃網裙,一樣是撫過每一寸后,才折迭整齊放入箱中。

這些衣衫在即將進入初夏的季節都顯得太過厚重了,穿了鐵定熱出一身汗來,要不她還真捨不得收起……他對她真是好!

管茅紫抬手撫摸着頭上的珍珠簪子,想他總是三天兩頭就送她禮物,帶她出外遊山玩水,隨時陪在她身邊,噓寒問暖……

從不曾有人這麼疼愛她!

打自失怙,被古家堡堡主買走訓練為保鏢之後,雖然過着與富家千金無異的生活,但在她的心上,總有個地方是空蕩蕩的!

古家堡內的人對她都很好,但那情誼似家人、似好友,而這個男人不同,他給她的是更為濃烈的情感,是她有朝一日必須離開時,勢必受到撕心裂肺苦痛的愛情。

若是契約期滿,她想跟他繼續走完往後的人生……

管茅紫抿着唇竊笑,在心中暗暗做下了決定。

「哎呀!少爺你怎麼了?」

聽到奶娘的焦急慌嚷,在後方傭僕房的管茅紫立刻丟下尚未整理完的衣飾,急奔到前房,也就是段歸秋居住的寢居。

才剛跨步入內,就看到奶娘吃力地扶着段歸秋坐上圓凳。

「怎麼了?」管茅紫連忙過來幫忙扶持。

「我剛一進來就看到少爺腳步不穩差點跌倒!」奶娘見段歸秋臉上詭異的潮紅,手背探測,立刻嚇得大喊:「我的天啊,你發燒了!」

「發燒了?」管茅紫驚慌的掌心貼上段歸秋前額,果然一陣燙。

奶娘不悅地瞪向管茅紫,「你是少爺的丫環,怎麼沒有隨侍在側?連少爺發燒都沒發現!」

「抱歉,我……」

「奶娘,你別罵她!」段歸秋喘了口氣道:「是我要茅紫去忙別的事,不是她的錯!」

他為了維護她而編了謊言,讓管茅紫心中更是愧疚。

他一直將她視為心上人看待,更不可能讓她真的像個丫環為他忙進忙出,殷懃服侍。

但是在未明白段老爺意圖時,她建議仍是謹守主奴之分,這讓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大發脾氣,最後兩人討價還價,決定有第三者在時,他是少爺、她是奴婢,當只有兩個人時,他們就是單純相愛中的男女。

或許是因為她太習慣他的好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本分,忘了她是簽了約,還領有月俸的保鏢,隨心所欲地想幹啥就幹啥,就連他發燒都未發現!

她真的是太失職了!

「我去找大夫,你先照顧少爺!」說完,奶娘急急忙忙地走了。

「我扶你上床!」

將虛弱的段歸秋扶上床后,她趕忙汲來冷水,揉濕了毛巾,貼放在額上。

「會渴嗎?想不想吃點東西?」她站在床沿急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需要我幫忙的?」

他虛弱地笑了笑,握起她冰涼的小手。「你的手涼涼的,握起來真舒服!」

「那要不要我用毛巾幫你擦手?」

「不用!」他搖頭,「讓我握着就好,我不太舒服,先讓我休息一下!」

「好!」她略為遲疑地點了下頭,不以為就這樣讓他握着手,對他的病情有任何幫助。

大夫怎麼還不快來呢?焦慮的眸頻頻往外張望。

閉上的雙眸忽地又抬起,「別走哦!」

「不會!」她用力搖頭,「我在你身邊!」

「千萬別走……」昏沉的他喃喃囈語,「不要離開我……」

回來的奶娘看到段歸秋緊握着管茅紫的手入眠,僅投來奇怪的一瞥,並未問出任何讓管茅紫不知該如何應付的問題。

她猜奶娘應該是以段歸秋的病情為首要,所以才未多做詢問,但是那短短的一眼,仍是讓管茅紫局促不安,被握着的手心都濕了。

看診過後,大夫確定是因為季節變化而染上傷風,開了藥方,叮囑需注意保暖后,就離開了。

奶娘到藥鋪抓了葯,在廚房熬好之後,硬逼着半夢半醒的段歸秋喝下那狀如墨汁的苦澀葯湯后,招了招手,要管茅紫跟她一塊到屋外,有話想跟她說。

無奈管茅紫的手被段歸秋握着,只要她稍稍一動,他就握得更緊。

奶娘見狀,也不勉強,搬來圓凳,坐在管茅紫身邊,小聲附耳。

「我之前說過,你是少爺的入房丫環,不管少爺要你做啥,你都只能順從。」奶娘面色十分嚴肅。

管茅紫當然知道奶娘所指為何,她紅着臉搖頭,「我們……什麼事都沒有!」

她可沒說謊,除了親吻與摟抱以外,他們之間真的很清白。

「我知道少爺喜歡你。」年紀大了,自然見多識廣,她從小提拔大的孩子,那點心思她會不清楚嗎?「所以我要跟你說清楚,你只是個丫環,知道嗎?雖然少爺尚未迎娶正室,但是絕不可能讓一個丫環當上主母位子!」

這丫頭打第一天上工就不太明白自己的身分地位,老是要她在旁叮嚀囑咐,為了防她野心過大,奶娘認為她有事先說明的必要。

管茅紫臉色微微一變。她從未想到這麼深遠的地方去,也沒想到她不可能成為他的正妻,頂多只能當個小妾。

「少爺在段家的地位雖然不高,但怎麼說總是老爺的親生兒子,未來,老爺絕不可能虧待他的,多少也能分點遺產,也因為如此,少爺更該娶個名門閨秀,這不只對他的未來大有幫助,在家裏的地位也能更為鞏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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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丫環好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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