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笑你剛說話的模樣跟孩童沒兩樣!」她笑着將段歸秋垂落兩側的頭髮塞往耳後。
「你難道一點都不心疼我的裸軀被看光了?」
「男人家有何關係?」
「那我去街上找個女人,脫光衣服給她瞧,你說如何?」
「那你應該會先被抓去官府,以妨害風化的罪名關個三年五載才放你出來!」
「還真是不擔心啊!」
「當然不啰!」藕臂攀上粗頸,「我對你有信心。」
「是嗎?」
「我知道你必不負我!」紅唇送上。
「都被你看穿了,我以後還有戲演嗎?」他微笑回吻。
「呵……」她跟着綻放笑顏,主動將嫩舌送入。
「小紫兒,我真是愛你……」
「我也是……」
僅只是披掛在身上的衣衫一下子就被段歸秋靈活的大手卸除,床上橫陳的玉體玲瓏纖細,高聳的乳兒豐滿誘人,相迭的雙腿之間是最惑人的幽柔秘境。
他瞧得雙眼發直,不期然發現在她的腰側靜躺着一朵紅色小花。
那應該是自行生長在梅樹下的小花,花瓣有八片,蕊心不過小指的第一個指節大,花梗約有無名指長。
一定是剛才他跟管茅紫在樹下歡愉的時候,沾上了衣物,一塊被帶了進來。
他捻起小花,一時興起,以柔軟的花瓣掃過微微挺俏的乳/尖,花瓣特有的柔嫩觸感,讓她不由得輕聲嚶嚀。
他覺得有趣,以花代手,輕掃過每一寸雪膚,床上的佳人似乎不耐如此過於「溫柔」的撫觸,低聲呻/吟着「不滿」。「歸秋,你可以稍微用點力!」
眼兒未張的管茅紫壓根兒不曉得此刻在雪肌上輕拂的是一朵小紅花,還以為段歸秋今天怎麼出奇地溫柔,微涼的觸感與平日的溫熱迥異,卻同樣讓她產生了感覺,只是依然不足以滿足她。
段歸秋收手,將小紅花的花瓣一片一片拔下,灑落在管茅紫身上。
紅花襯得雪肌越發透白,比冬天的瑞雪更細綿。這麼美的肌膚,真是適合作畫啊!
段歸秋下床拿來毛筆,再倒來一杯濃茶,以毛筆沾茶,在粉軀做起畫來。
「啊……好癢!」管茅紫瑟縮着肩膀,水眸微張,想看清楚是什麼讓她渾身搔癢。「這是……毛筆?」
他竟然用毛筆在她身上塗畫?「歸秋,不要……好癢!」
他越畫越起勁,似乎以看她格格發笑、拚命閃躲的樣子為樂。
「不要……哈哈……」討厭,好癢啊!
「別亂動,亂動就畫不好了!」段歸秋還故意板起臉來「命令」,儼然專業級的作畫老師傅。
「你好壞,這樣……唔……折磨人家……」
細緻的筆尖在豐乳的頂端輕畫著圓,激起不同於唇舌給予的快/感,她不由自主地輕聲喘息,嬌軀不再閃躲。
「這兒這麼喜歡被畫啊?」段歸秋語氣里藏着戲謔。
「才沒有……」但是那兒發癢的感覺,跟畫在其它肌膚上真的不太一樣啊!
畫過一圈又一圈,毛筆的尖端不時掃過那早就翹立緊繃的莓果,色澤因快意而深濃,連綿乳也彷佛跟着發脹,形狀更為豐滿了。
他情不自禁捏住那團幾乎無法一手掌握的雪膩,五指搓揉,徹底感受充滿於掌心的細緻。
「啊……」細喘逐漸變成充滿情慾的嬌吟,一聲接着一聲,彷佛滿含春藥的吟哦媚吟,加速段歸秋體內情潮奔流,胯間的陽剛更為僨張。
「小紫兒,再呻/吟得大聲一點!」將纖腿頂得更開,男性亢挺戳入濕滑的凹陷處,來回擺動起來。
「小紫兒,不行……我忍不住了……」
……
夜幕逐漸低垂,寢房內的春意仍然蕩漾,直到兩人累極互擁而眠,唇角均揚着滿足的笑意。
許紋寧以袖掩面,遮掩頰上滾燙的淚水,快步走回東院,也就是她與夫婿居住的院落。
要不是親眼目睹,她絕不敢相信昔日一心一意只愛着她的段歸秋,竟然已有新人!
她是誰?
會公然與男子在院內行苟且之事的必定不是什麼正經人家出身,難不成段歸秋也染上逛妓院的惡習,甚至堂而皇之地將妓女帶回家?
她太不甘心了!這男人明明是屬於她的呀!是哪個賤女人竟敢跟她搶?
她一定要查出她的底細來,讓她在段歸秋眼前消失!
敢搶她男人者,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天,用晚膳之前,段老爺特意交代下人,要每一位少爺都準時前來飯廳用膳,尤其是小兒子段歸秋,他已有多次缺席,這一次可不准他再搞失蹤。
父親的慎重,讓段歸秋心生困惑。
他猜測父親應該是要宣佈段家商行的當家主事由誰繼承,或者由大房三兄弟分家,反正不管決定怎麼下,都不關他的事,那他在或不在又有何關係?
他幾乎可以看到大房三子在父親公佈決定之後,朝他投射過來的譏嘲眼神,那年被迫退出商行經營時,那顯而易見的訕笑得意,他永遠不會忘記。
最卑鄙的大哥更是在之後不久,當眾宣佈與許紋寧的親事,事先未得到任何知會的他,天地在霎時崩裂,失去理智地衝上前揪住段歸春的衣領,怒責他胡說。
然而,這一切都是真的!
事後他細想,那其實是有跡可循的。
當他成了家中飼養的米蟲時,許紋寧與他見面的機會驟減,在他最失意的時候、最需要她陪伴的時候,總是尋不着她的人。
她的丫環對她的去向閃爍其詞,她面對他的質詢更是眸色心虛!
他對她太過信任,不曾懷疑過她的真誠,而她也夠狠,竟在一個月後就宣佈了跟段歸春的婚期。
雙重的打擊讓他有好一陣子走不出來,日日夜夜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
直到某天,他幡然醒悟繼續自暴自棄只是讓大房三子更為囂張得意,因而下定決心暗中與他們一決高下,而插手幾乎倒閉的徐氏商行營運,證實了自己並不輸人!
為他整理衣飾的管茅紫見他臉色沉重,俊顏若有所思,不免關心地問:「怎麼了?」
他回神,看到心上人眸中毫不掩飾的擔憂,再想到那日她以為他睡着時的「真情告白」,緊繃的線條鬆懈,朝她綻笑。
「沒事!」大掌輕撫她頭頂。
過往的事他不想再計較,因為他身邊已有即使他失意落魄、仍願堅守着他的心愛女子。
如果過去的痛苦,是與她相遇必經的過程,那麼即使歷史再重來一次,他也願意承受。
他決定了!當父親退休,段家商行完全由大房三子承接時,他就要離開這個家,與管茅紫共同建立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他不需要任何人照顧,當然更不需要用到她辛苦用生命賺來的錢,他有能力照顧她的,而且可以照顧得很好很好……
「若有心事要跟我說,」她不因他面露微笑而放下心中的憂慮,「好讓我替你分憂解勞。」
「真的沒事。」唇畔笑意更濃。
「少爺!」外頭下人喊:「請至飯廳用膳!」
「好!」段歸秋頭也不抬地揚聲回應。
「我過去了。」他對她說道:「這是最後一次,我跟你分開用膳。」
「為什麼?」她怎麼覺得今晚的他似乎有些奇怪,腦子裏似乎有着什麼計劃?
「晚點你就知道了。」他莫測高深地一眨眼,推門走出。
一張圓桌,圍坐着段家老小。
段老夫人,也就是段老爺的正室盧氏,坐在段老爺的右側,與她的三名愛子一樣,臉上表情雖然致力平常,但都看得出來心懷忐忑。
無人知道段老爺到底是怎麼決定的!
是讓大兒子繼承一切,兩名弟弟輔佐;還是照老二、老三的意思,將家產分成三份,直接分家?
桌上的菜色豐富,但大夥各懷心事,故吃了老半天還是不見明顯減少,只有段歸秋吃得豪爽。
今晚廚子將一道豬腳燉得軟嫩,入口即化,醬汁又濃郁,讓他胃口大開,沒一下子就叫一旁伺候的丫環替他盛上第二碗飯。
反正不管父親做了啥決定,都不關他的事,吃完這頓飯,聽完父親的決定,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離開飯廳,離開對他毫不疼惜的家,與這世上最愛他的女子雙宿雙飛,盡情享受生活……
他越想越開心,彷佛身邊那些人都消失不見,天地間僅剩他與管茅紫。
父親怎不趕快宣佈決定?他迫不及待想回房整理行囊了。
坐在段歸秋斜對面的許紋寧手上的筷子許久未動,一雙美麗的眸夾着薄怨,暗中瞪視一臉輕鬆愉快、胃口特好的段歸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