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唐人街
~~~~~在這個邪-惡的世界裏,沒有什麼能夠永久,我們的麻煩也不會。~~~~~
“熊若伊,你手都斷了,還不回家!你什麼才會告訴你媽我你受傷了啊!”老媽熊阿麗的咆哮在耳邊炸開,而且她還是用的中文。雖然老媽又原住民血統,但是中文卻是說得順溜。就如老爸所說,老媽當年追他的時候,中文學得可勤奮了。
摩根在一邊也聽到了若伊媽媽的聲音,他嚇了一跳,本以為自己家的女性成員就是全美嗓門最大的女人呢。
“呃……,那我看能不能買明天的票回來吧。”若伊真是煩死了,好不容易有點進展,居然就被老媽棒打鴛鴦。難道老天都不讓她如願地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之中嗎,抽空談個戀愛都不行!
摩根覺得若伊說中文的嗓音還挺好聽,比說英語要軟很多。當然也有可能因為對象是媽媽,而不是一般人。
又聽熊阿麗啰嗦了十幾分鐘,才結束了這狂轟濫炸。若伊掛了電話,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摩根道歉,“不好意思,我媽媽比較健談。”
“沒關係,我媽媽也喜歡這樣。”摩根笑着摸上了若伊的下巴,然後他輕輕地抬了抬,便把雙唇送了上去。
若伊閉上眼睛,盡情地享受着這個吻。
但是摩根並沒有吻得太深,畢竟這裏是公園,不是自家,“你明天要回紐約嗎?”
“不是明天,是今天下午。”若伊嘆了口氣,“所以德瑞克,你得自己吃午飯了。”
“幾點的火車?”摩根看了看錶,現在才十點半。
“嗯……”若伊拿出了手機來,開始訂票,“三點好了。”
“我開車送你去火車站,這樣我們還有……三個半小時的時候去吃午餐。”摩根心猿意馬了一下,但是現在若伊還傷着,可不能隨便進行激烈的運動。
“那我們現在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去想這一餐到底應該吃什麼。”若伊站了起來,她伸出右手,把摩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呵呵,你做主。”摩根無所謂吃什麼,無論是難吃的,還是好吃的,這一餐,他應該都不會忘記的。
挑來挑去,若伊結果選了吃快餐,“漢堡皇,到處都是,保證你印象深刻。”
“我以前很喜歡吃的。”摩根小心地摟着若伊的肩膀,不碰着她的傷臂。
“多久以前?”若伊歪着頭,好奇地問道。
“25歲以前吧,年紀大了,是要控制一下這種高熱量食物的攝入了。”摩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腹肌的輪廓非常明顯,而且完美。
“你才三十齣頭而已,德瑞克。而且……”若伊沒講後半句說出來便閉了嘴。
“而且什麼?”德瑞克走到點餐枱上,給了服務員一個迷人的微笑,“招牌皇堡,兩份,其中一個要兩個肉餅,兩杯健怡可樂。”
“你都要了兩個肉餅了,還喝什麼健怡可樂啊。就一般的可樂,多加冰。然後我的那一份要多加點酸黃瓜和番茄。”若伊輕輕地叩了叩桌面,告訴了服務員自己的要求,“而且非裔的體脂可比高加索人種要好控制。”
“噢,噢,我親愛的若伊,你是沒見過我媽媽和姑媽們。”摩根想起了兩人初見面時她那個不合時宜的玩笑話,但是他依舊沒介意,反而把自家老媽也拉了出來。
“我打賭她們不像你一樣每天都會慢跑五公里以上吧?”若伊拿過了自己的可樂來,先喝了一口。
“她們每天說的單詞長度大概能排五公里長。”摩根接過餐盤來,端着到了臨窗的座位坐下了。
兩人一邊聊一邊吃,居然還真吃了兩個多小時。不過他們沒聊那些讓人抑鬱的往事,而是聊的各自家中的趣事。
若伊知道了摩根的媽媽和自己的老媽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他還有幾個姑媽,幾個妹妹,其中一個失蹤了很多年了。
而摩根則是知道了若伊在進入那家私立高中以前算是個不折不扣的混混,她還曾被捧為了一個學生組成的小幫派的老大,因為她實在太能打。但是因為她的媽媽更能打,所以這個幫派只威風了一年就解散了。
她還有兩個也很能打的哥哥,一個現在是她家中餐廳的主廚,一個則是自由職業者。這兩個哥哥都很愛她,她一路任性到此,還多虧了他們在物質上的幫助和在母親身邊的勸解。
時間過得很快,若伊完全不覺得他們賴在這裏了兩個小時。她看看錶,只能讓摩根送她去火車站了。
“什麼時候回來?”在檢票口摩根拉着若伊的手,將她摟進了懷裏。
“我很快就能回來,但是德瑞克,你到時候在哪裏,你現在沒辦法回答我吧?”若伊覺得自己打着石膏的手礙事極了,不然自己現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摟着摩根的腰了。
“好吧,是我輸了。”摩根搖搖頭,只是希望周末的時候不要加班。
兩人依依不捨地吻別了,若伊一上火車就給史威茲打了一個電話,“蘭斯,我需要你幫我去查伯恩斯現在的情況。”
“好的,那家精神病院剛好有個醫生和我同窗過,你什麼需要回復?”史威茲有段時間沒和若伊聯繫了,現在她居然主動來電話,他不免有些興奮。
“越快越好。”若伊心中有些不安,因為遇上了摩根,她才會想要變回正常人,而不是選擇那條玉石俱焚的道路。但是現在伯恩斯的情況不明,她還是不能百分之百地享受這美好的生活。
“好,一旦得到回復,我會馬上通知你。”史威茲掛了電話,然後立馬衝出了傑斐遜協會。
“小甜甜今天怎麼了?”安吉拉看着史威茲跑了出去,還沒見過他這麼急匆匆的樣子呢。
“大概是得到心愛的女生的邀約了吧。”黛西.魏克眨眨眼,開始猜想了起來,“雖然史威茲博士看起來是副乖乖男的樣子,但是我想他在戀愛之中也應該會有強勢的一面。看着那些本來可愛又甜美的人突然變得暴力,是不是很讓人興奮啊?”
“不,黛西,不。”安吉拉搖搖頭,慢慢地躲開了黛西。她們兩人看男人的眼光差太多了,實在是沒有共同話題。
***
若伊坐的是快車,所以趕在晚飯前回到了家裏。她也不敢晚到,否則老媽的那些嘮叨就會呈立方增長的。看着那紅綠配色的大門,若伊就知道,到家了。
“阿麗,開飯!”爸爸熊天坪很高興小女兒回家了,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若伊手上的石膏。
“哎呀媽呀,你的手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打着石膏呢?”熊阿麗一見到若伊的手就嚷開了,“你去看的西醫吧,怎麼不照顧你叔叔的生意啊。他的骨科那麼好,你打什麼石膏。明天去拆了,換夾板,保證你半月能顛鍋。”
“阿麗,別說啦,吃飯。”熊天坪讓若伊坐下了,適時地阻止了熊阿麗的嘴炮。
若伊的媽媽本來的名字是阿麗塔,但是嫁給老爸之後就改姓了胸。而她爺爺當時英文算不上特別好,就阿麗,阿麗地喊起來了。若伊聽到這段故事的時候差點笑岔氣,明明那麼美麗的名字,硬是喊出了鄉土味。
“若伊啊,以形補形,今天特地給你燉的蹄髈湯。”大哥熊若麒一邊說一邊給若伊碗裏夾了一塊蹄髈,還是帶腳趾的那種。
“哎呀,妹妹還沒結婚,不能吃這裏。”二哥熊若麟趕緊把那塊骨頭給攔下來,放進了自己的碗裏。
“你這個時候想到老規矩了,是你自己想吃吧!”熊阿麗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二哥的謊言,又想把那塊骨頭給挑出來。
“算啦,我吃點藕好了。太油膩我吃不下。”若伊連忙制止了這場拉鋸賽,她可不想吃那被三個人筷子夾過的肉了,雖然那三人是自己的家人。
吃過飯,和侄女玩了一會兒,若伊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她走進自己那間房間,發現老媽已經把裏面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了,不過床倒是事先給鋪好了的。
若伊躺在床上睡不着,她爬起來翻箱倒櫃,把自己以前的相冊給翻了出來。不過她沒看自己高中時候的照片,而是看起了八年級以前的照片。
那個時候她還是長發,不過都像電影裏面的那些青少年一樣高高地紮起來。而且臉上還塗著有點誇張的妝,穿得也是花里胡哨。現在看來,真是搞笑極了。
那時候跟她混在一起的基本上都是男孩兒,他們是附近各種族裔的孩子,全球各地的都有,整一個聯合國。雖然一開始都因為她是華裔而欺負她,但是到了後來卻被她打得不得不稱呼她一聲“老大”了。
響起那些往事來,若伊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但是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打斷了她對那段荒誕歲月的回憶。
拿起手機來一看,是史威茲,“查到了嗎?”
“他死了。”史威茲開口說道,但那語氣飄忽得好像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件事情一樣。
“死了?怎麼可能?”若伊眉頭一皺,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狂犬病發作,好像是他小時候被狗咬過。”史威茲看着那份報告,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若伊愣了一下,她突然回想了自己和伯恩斯第一次約會的那個晚上。
“你知道嗎,我曾經被狗咬過。”伯恩斯和若伊走在湖邊,夕陽的光輝通過湖水折射到他們的臉上,看起來都金光燦燦的。
“你嗎,你怎麼可能被狗咬過!”若伊笑了起來,這看似猶如王子一般的伯恩斯怎麼可能被狗咬呢。他怎麼看,也應該是被馬咬的人吧。
“小時候我很調皮,有次去親戚家裏玩,他們養了好幾隻獵犬。我趁大人不注意的時候把他們放出來了,其中一隻就咬了我大腿一口。當時我怕母親責罵,就沒告訴任何人。”伯恩斯薄唇一抿,也跟着笑了起來。但是他腦海之中卻是自己將那隻獵犬親手殺死的畫面,內髒的腥臭,他現在似乎還可以聞得到。
“那你不是沒打疫苗?”若伊眨眨眼,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對啊,所以說不定我哪天就會發作死亡了。”伯恩斯聳了聳肩,一臉憂傷地說道。
“不,愛德華,別這麼說。”若伊本想說有錢人的狗一定打過疫苗了,感染的機會很小。但是看到伯恩斯那張俊美的臉,她整個人都犯暈了。
伯恩斯低頭湊近了她,在她的唇上落下了輕輕的一吻,“你不讓我說,那我就再也不說了。”
若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從回憶之中驚醒了過來,現在依舊不知道伯恩斯是不是只把這件事告訴過自己。但是他大腿上的傷痕,自己是親眼見過的。
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是摩根,若伊如釋重負一般地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才接通了電話,“嘿,親愛的巧克力先生,你知道我今天攝入了多少熱量嗎?”
“聽起來你很高興的樣子啊,回家沒被媽媽罵了?”摩根聽着若伊的聲音很是輕快,就猜到她肯定有什麼好事了。但是想想兩人才開始一段感情,怎麼也是值得興奮幾天的吧。
“沒有,而且剛才聽到了一個好消息。”若伊再度嘆了口氣,用一種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悲哀語氣說道,“我高中時候拿起案件的兇手已經死了。”
“噢,是嗎?”摩根也有些意外,若伊上午才跟他說起,沒想到晚上就聽到死訊了,“你現在是不是在準備鞭炮啊?”
“對,我就是那麼愛憎分明的人。”若伊笑了起來,她才不會去放鞭炮慶祝呢。
“哈哈,那我以後可要小心了。”摩根調侃道。
“不,你不用的,德瑞克。”若伊眼神突然黯了下來,她並沒有告訴摩根,拿起案件的兇手伯恩斯,正是自己的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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