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赤手

~~~~~在所有的動物中，人類是唯一殘忍的。他是唯一因為快感而施虐的動物。

摩根和布斯走在最前面和最後面，若伊走在摩根後面，然後其他探員穿插在其中。這條長長的暗道讓他們失去了方向感，雖然一直在前行，但是若伊卻覺得他們在繞圈。

走了大概20分鐘之後，摩根都有些急躁起來了。他停了下來，後面的人也一起停住了腳步。

黑暗之中顯得更加的安靜，若伊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什麼在響？”

摩根豎起耳朵，他和布斯都同時意識到了那是什麼。他轉身撲向了若伊，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巨響，又一顆炸彈爆炸了。

若伊只覺得碎石到處飛濺，整個暗道都在搖晃，明顯這一顆炸彈比在門口爆炸的那一顆威力要更大。

耳朵嗡嗡作響，若伊感覺不到痛，只覺得渾身都麻木了。而摩根壓在她的身上，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受太嚴重的傷，但是摩根就不一樣了。

待到一切都安靜下來了，若伊爬了起來，輕輕地在摩根耳邊喊了喊，“摩根，摩根！”

她不敢大聲喊，她也不敢去確定摩根是否還活着。她此刻害怕極了，就像十幾年前，自己直入地獄的那一晚。

用手摸了摸摩根的後背，他的防彈衣基本上都被割破了，露出了好多絮狀的東西。

“嗯哼……”摩根過了好一會兒才應，他伸出手，在黑暗之中摸索着。

若伊其實看不到摩根的動作，但是她也同樣伸出了手，抓住了摩根，“你哪裏受傷了嗎？”

“只是皮外傷。”摩根緩緩地坐了起來，身上的碎石掉了一地。他朝着四周看了看，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腰上的槍。

還好，槍還在，只是手電筒基本上都不能用了。

若伊拉着摩根的手並沒有放開，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定要確保他的安全，不能再像尼古拉斯那般莫名其妙失蹤了。她真的沒辦法再看見自己親近的人死在自己身邊了。

“布斯！”摩根喊了一聲，卻發現聲音回蕩了過來。

若伊這才放開了手，她摸着暗道的邊緣四處搜尋了一番才發現剛才的爆炸把上方的岩石給炸塌了。落下來的石頭完全堵住了來時的路，讓他們和布斯還有其他的探員完全分開了。

“能走嗎？”若伊折返了過來，扶住了摩根的胳膊。

“能。”摩根沒硬撐，他的防彈衣徹底報廢了，背上的皮膚估計都被划傷了，動一下就痛得厲害。

兩人攙扶着慢慢走出了那片狼藉之地，但是在黑暗之中完全辨明不了方向，只能摸索着向前走。也不知道前方會出現什麼，若伊稍微有點慌神了。

她不怕死，她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

她也不想死，她還沒有把那件事給終結掉，她哪能就這樣死去。

摩根在她的身邊，也無形之中給了她一點力量。那麼強大的人和自己在一起，沒理由會這樣死去！

感覺到了若伊心跳的紊亂，摩根輕笑了一聲，“你怕黑？”

若伊搖搖頭，但是卻發現此刻摩根是看不見自己的，便開口說道，“不，我只是怕未知的未來。”

“未來都是未知的。”摩根感覺到若伊的發梢撓着自己肩上的傷口，又痛又癢。他呲了一口氣，然後又咬咬牙忍住了。

“不，起碼我知道你不會放棄我。”若伊又搖了搖頭，未來的事確實是無法預知的，但有些人，卻是永遠不會變的。

“現在應該是我要感謝你不放棄我吧。”摩根又笑了笑，他覺得若伊此刻特別的可愛，不是外表的那種可愛，而是性格上的。

“你可是我的主管啊，我哪裏敢放棄你。”若伊也笑了，她扶着摩根的腰，很想趁機捏他的腰肌一把。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看來確實是傷得不夠重。

就在兩人情緒稍微放鬆了點的時候，若伊突然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束燈光。他們都站住了，因為他們不知道那是敵是友。

然而讓人絕望的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布斯，也不是霍奇納，而是一個他們在通緝令上看到過的人。他的身後還響着腳步聲，起碼有2個人跟在他後面。

摩根想也沒想，就拔出槍開始射擊。他們在暗處，偷襲的勝率更大。

但是那幾人因為拿着手電筒，摩根只是朝着光源射擊，無法瞄準。在一陣咒罵聲之後，若伊又聽到了一聲巨響，她知道這群人肯定又是引爆了他們附近的炸彈了。

這一次她撲到了摩根的身邊，但她的身形實在是相差太多，沒辦法完全遮擋住摩根的身體。

在一陣頭暈目眩之後，若伊暈了過去。

***

周圍有水聲，還有燈光。若伊只覺得全身都痛得厲害，她試着動了動自己的手腳，發現都還完好無缺。

“貝爾！”

這時她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睜開了眼睛，便看見了頭頂的一盞燈。

這裏絕對不會是醫院！

若伊猛地清醒了，她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大的洞窟之中。周圍全是那群被通緝了的的變︶態，還有摩根。

摩根被他們關在一個鐵籠子裏，但是自己卻是就這樣睡在地上的，沒有任何束縛措施。

“我很好奇，為什麼布斯和摩根這麼在意你？”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在黑暗之中。

若伊抬頭一看，發現那人居然就是尼古拉斯。但是她並不太驚訝，一來不想他得意，二來自己又痛又累，沒力氣去擺表情了。

他失蹤得不明不白，還那麼大塊頭，消無聲息地被人擄走的可能性太低了。自己那個時候又沒受傷，雖然分辨不清方向，但是聽覺還是正常的。而且他還是這裏的總管，接觸這群人的日子一定不短了。這群人基本上都是以殺人為樂趣的變︶態，要策劃這樣的“獵殺遊戲”未免風格太激變了。他們一定有一個頭領，既有反社會人格，又有嗜殺的本能。而且他還能融入正常的生活，偽裝自己。

尼古拉斯見若伊不搭理自己，他也不着急，對着那群殺人狂打了響指。

若伊掃了一眼發現他們本來有八人，現在只有五個人了。想必另外三個不是死了就應該是被布斯和霍奇納抓住了吧。

一個光頭站了出來，若伊發現他就是之前開槍擊中的那一個。他的肩頭上有個血洞，應該就是自己的傑作。尼古拉斯叫他第一個出來，想必也是知道他急於復仇了。

“狩獵的遊戲你們也玩膩了吧，現在我們就來複制一下角鬥士。”尼古拉斯笑了一聲，然後擊了一下掌。

那個光頭一聽，立馬朝着若伊撲了過去。他不知道若伊的背景，只想着要掐斷若伊那纖細的脖子。他此前就特別愛那種用手捏碎骨頭的感覺，能不用槍，就不用槍。這一群人都一樣，不是喜歡徒手，就是喜歡用刀。越是能施虐的手段，他們越是熱愛。

“貝爾！”摩根大喊了一聲，奮力搖晃着鐵欄杆。但是那鐵條很粗，根本撼動不了。他心中一股熱血往上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壯漢朝着若伊襲了過去。

上次在巴爾的摩，情況根本不危險。那些是小混混，而這些是殺人狂。就算若伊能贏得了那光頭，也沒辦法活着把這一群人都制服。

而自己現在身陷這鐵籠之中，任憑他怎麼掙扎都沒辦法衝出去幫助她。

這種無力感，只有在十幾歲的時候才體會過。那人一邊喊着“看着天空就好了，孩子。”一邊侵犯着自己，他也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都不能抬頭。

若伊身子一矮，從光頭的胳膊下鑽了過去。她順手抓住了光頭的胳膊，然後往後一折，就直接將其給掰到了腦袋上去。對付這種人她才不會只用脫臼那一招，能怎麼弄殘就怎麼弄殘。

光頭大叫了一聲，但是卻完全沒受其影響，他轉過身，直接就朝着若伊踹了過去。

若伊雙手交叉，用手肘硬接下了這一招。她只覺得自己的胳膊也差不多要被踹斷了，但是此刻卻不能鬆懈。伸手將光頭的腳脖子抓住了，她蹬地飛身而起，直接旋轉了360度。

只聽得噼噼啪啪的三聲響，光頭的腿直接彎成了一個弧形，他這次終於忍耐不住，倒在地上大叫了起來。

“白痴！”尼古拉斯咒罵了一句，然後又給另外一個人使了眼色。

這人梳着三七分，一頭褐髮油膩膩的。

若伊踹了光頭一腳，讓他滾到了摩根的鐵籠邊。他現在干著急沒用，讓他找點事情做吧。

但是摩根才不去理那已經半殘的光頭，他抓着鐵杆，依舊在為若伊擔心着。但是看到若伊贏了一局，他稍微清醒了一些。這裏離第三次爆炸的地方不遠，如果霍奇納和布斯沒事的話，他們找過來是遲早的事。就要看若伊是否能堅持下去了。

三七分抬手握拳就輕巧地蹦跳了起來，他看起來就不像光頭只是個壯漢了，起碼身上是有點武藝的。

若伊咬咬牙，只能盡量拖時間。她也在分析，想法和摩根一樣。自己拖得越久，存活的機會就越大。

但是尼古拉斯這人摸不清底細，他會不會突然打斷這個比賽，然後直接把他兩人給弄死都是個未知數。

若伊沒有辦法，只能選擇打得更加精彩一些，希望尼古拉斯看得盡興，入迷。

所以這一次若伊率先發難，她跳起來一記鞭腿踢向了三七分的側腰。這裏是人類最柔軟，也是臟器最容易受傷的地方。

三七分剛才仔細觀看了若伊和光頭的比賽，他也學到了一招，想要伸手去抓若伊的腳脖子。

但是若伊這一次只是佯攻，她另一隻腳輕輕點地，再次躍了起來，然後用腳勾住了三七分的脖子，一下子就騎到了他的頭上。

用兩隻手箍住了三七分的脖子，若伊只要用力旋轉一下，三七分的頸椎就會斷掉。

但是此刻若伊卻頓了一下，她從未殺過人。而用槍和用手去結束一條生命，哪怕只是動物，感覺都是完全不同的。

三七分雖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但他努力掙扎着要求生的動作卻在時時刻刻折磨着若伊。

尼古拉斯看出了若伊的弱點，他也不急，招招手讓一個平頭到摩根那邊去。他的眼睛亮了亮，察覺到這兩人關係不一般，要是折磨其中一個的話，一定會很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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