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設新銳殺盡西涼富
兩個太監將皇后按住,劊子手一刀斬殺了皇后。
姜妃看過首級后,說:“這個後宮終於在我的手裏了。你們明天到娥宮領賞吧。”
一眾人等齊刷刷的行禮,“謝娘娘。”
悲慘之中但冬天的雪尚未到來,雲佈於天,霧氣氤氳終日不散。城西刑場前不久剛剛處決了多少人,人們才開始忘卻,又有一隊囚車開出來,這些犯人一個個身份顯赫。
有琨王,勛王,申王,寧王,唐王,齊王,趙王,楚王,師王,璐王,其中璐王只有十五歲,比太子還小,除了他們十個御弟親王,還有越王,德王,奉王,三個皇叔,以及明侯、都昂侯、祖陰侯等其他宗室七十多人也被誣陷謀反,加上他們的兒子,女兒,妻妾,外甥,一共一千零三十七人。又密密麻麻的排滿了刑場四周,哭泣哀嚎之聲遠聞十里。
一百多名劊子手就位了,一組犯人押上來,一聲令下身首異處。在陣陣悲泣聲中,又有一組犯人被押上行刑台,其中還有孩子、婦女,冷峻的刀斧不會憐憫,劊子手也不會憐憫。勛王瑟瑟發抖,一泡尿流出來就昏倒了,師王又哭又鬧:“我要求見皇上,我要求見皇上!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嗚嗚……”
勛王、師王被拉上行刑台,他們的家人也被押上去,哭哭凄凄的死於刀斧之下。琨王看看身邊的三個兒子,“死……也要死的有骨氣,不能給太祖丟臉。”說著衝出去,一頭撞在行刑台上,官吏們過來查看,發現琨王已經死了,只好拖下去,將琨王的家眷押上行刑台,琨王的三個兒子個個昂首挺立,毫無畏懼的說來個痛快的吧,劊子手愣了一下還是一刀斬首了結他們的性命。
當輪到最年幼的璐王哭哭凄凄的被行刑時,在不遠處的城樓之上,歷帝遠遠的觀望,“殺了多少了?”
劉當說:“行刑已經一個時辰了,應該殺了二百多人了。陛下,請放心,明日天明之前就開以將他們全部正法了。”
姜妃撫弄着鬢髮,一副惺忪未醒的作態,“劉大人,陛下所擔憂的不是何時殺光他們,而是殺了他們之後,應該怎麼辦,而且娥宮是建好了,可是那個天浪苑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工啊。妾身沒有說錯吧。”
歷帝緊緊的抱緊姜妃,捏着姜妃的下巴,“還是愛妃深知朕的心意,外人怎會知道。劉當,你應該知道吧。”
劉當立刻明白,親王們全部都處決了,可是他的園林和西征的願望還沒有實現啊,不行,他已經開始對我有所懷疑了嗎,我要讓他儘快沉醉在酒色里才行。“臣已經知道了,陛下是在擔心天浪苑的工程吧,現在國庫不足,應當開源節流才是。只有這樣,才能使國庫充盈,陛下才能有所作為。”
歷帝問道:“那你說是開源呢,還是節流呢?”
劉當說:“自然是開源,只有這樣才能打開財路,使得大筆財富源源不斷的聚集到國庫之中。”
歷帝想了想,“那要如何做呢?”
劉當說:“城中有許多的富戶,他們手中有大筆的錢款,如果把他們的錢財徵集過來,足以將國庫充滿。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將一些不重要的官職標出價格,讓那些有錢人或是有餘錢的官員競買,等他們有了成績就正式任命他們,如果他們不能勝任就將他們罷免,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歷帝點頭應允,“准奏。”
劉當得到歷帝的批准之後,開始明目張胆的着手設立新的關口稅,城防稅等等新的賦稅,目的就是將商戶的錢弄到手。
此外,劉當將商戶原來的賦稅增加了一倍,向官府租賃、租用的費用和抵押增加了三倍,設立庸調署,將市面上的低價貨物全部賣空,囤積起來,等市面上需要時加倍一點點售出;設立工調署,將所有工匠收入其中,限制出入,使得百工百業不能為所需的人服務,市面上連磚瓦木匠都找不到一個,如想雇傭就要多花十倍的價錢;又設立藥材署,將所有的藥材賣空,使得藥鋪關門,百姓生病只能多花幾倍的價錢買葯,至於看病的價錢就更高了。
如果有商戶對這些政令稍有抵觸,就會被官兵毒打,沒收財產,家眷充軍。西京城中怨恨以極,但是沒有人敢多說半個字,大筆的錢財就落入了國庫和劉當黨羽的手中。他們得到大筆不義之財后又大量購買甚至搶奪土地,雇傭佃農,農民除了交皇糧還要還租子,等於增加了一倍還多的賦稅。於是,士農工商無不怨聲載道。
西京的百姓還在皇族親貴被誅殺殆盡的震驚之中,尚未回過神來,就又落入一張巨大的落網,撈乾了他們的財富,和生存能力,入不敷出的悲苦日子在漸漸的擴及整個天下。
劉當在相府正在批閱奏章,幕僚呈上一本,“大人,這是您要的國庫的賬目。”劉當拿來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居然有一千四百萬兩,那豈不是把西京城都搬空了嗎。”
那幕僚謙卑的說:“是啊,這還只是西京的,還沒有將天下的都弄來呢。屬下恭喜大人,新法剛剛實行不到兩個月,就使國庫充盈到這般地步,如此進行下去一定得到陛下的更多賞識,而飛黃騰達的。”
劉當合上本章,“你也得了不少吧。”
幕僚立刻彎下腰去,“豈敢豈敢,小的只要跟着大人,就一定有出頭之日,哪裏會在乎那一點小錢呢。”
劉當小聲說:“你去兵部看看,趙奔他們幾個將軍對此有什麼看法。”
“是,大人。”
年關將近。並陽郡大戶嚴家大宅邸卻沒有一點熱鬧和喜慶的氣氛。嚴氏家族的主人嚴朗正滿面愁容的坐在高背圈椅上,這嚴朗不說老謀深算,也是算計了一輩子,人人都說他們父子寬額方面,有福相。嚴家世代書香門第,也是並陽第一商戶,富甲一方。
嚴朗的獨子嚴寶看父親如此愁悶,就問:“爹,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新稅的事。”
嚴朗說:“這個皇帝,登基幾年以來,這世道是越來愈來艱難了。這樣下去搞不好是要攪得天下大亂的,現在這新稅馬上就要在各郡推行了,我敢說,不出三個月並陽就會有動亂,不到半年我們嚴家就會敗落,不出十年,說不定就要江山易主哇。我們要提早做準備,才能在亂世中生存。”
嚴寶轉身在嚴朗旁邊的下手座位坐下,說:“我知道,這個不僅咱們知道,那些手握軍政大權的封疆大吏也知道。北有梁皓,西有郭布,他們可都在囤積軍糧,暗中打造了不少軍械,只是還不敢做的太大,上個月不是還從咱們這裏買了一批糧食嗎?”
嚴朗長嘆一聲,“罷了,我們如果繼續經商是必死無疑。等庸調署和工調署在並陽設立了,我們就是使盡渾身解數也是活不下去的。我們還是將全部家當都拿出來,給那個奸臣劉當買個官吧。”
“什麼?”嚴寶很是驚訝的問:“爹,這是為什麼?就算我們經商沒有出路,也不能拿我們幾代人的心血做這種事啊,爹,買什麼官能有那麼大用處,再說什麼官可以讓我們父子有個機會在亂世活下去?”
嚴朗捋着鬍鬚,“並陽郡太守。”
嚴寶馬上明白,只有在地方上擁有最高軍政大權的郡守才能在亂世倖存。
而這並陽郡首府並陽,北有中都的轄縣柏縣,西面是綿延三百里的沼澤,西北是澄郡谷地,是歷年燦水洪災沖刷而來的,再向西有小路可以通向三水郡的三水關,向南渡過南江就是橫郡,東北是秀郡,更有南江最大的支流並水,所以陸路水路都非常發達,商賈往來極多,是中原南部與江南之間的重鎮,十分富庶。
而那沼澤,是芰郡燦池與燦水發洪水時,洪峰沿着數百里的峽谷一路向東,經過澄郡山脈直奔澄郡,而後轉向南,在並水上游停止,緩緩流進並水,匯入南江。千年的沖刷形成的。
轉過年來,開春,百姓家無餘糧,農民連種子都買不起,這種情況下果如嚴朗的預測,南方几個郡都爆發的農民暴動,波及江郡、南郡、南水郡、秀郡、南海郡,六個郡。雖然在官軍的圍剿下很快就平息了,但是四處打家劫舍的盜匪卻蜂擁而起,收編了大量暴動的義軍,成為難以拔除的一股股勢力,根本無法清剿乾淨,而大衛王朝的根基,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