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頭牌養成計劃（上）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柴房的門咚的一下，被人極為粗暴的踹開。
這動靜把熟睡的幾人驚醒，莫桑前隨手扯過身旁的布抹了把臉，完全清醒后發現手裏拿着的是蕭逍華美的袖子，她扯了扯嘴角，看了看蕭逍的臉色，小心翼翼放回原處。
“都給我起來！”掌柜的面帶陰笑看着尚且迷糊的四個人：“出來，你們該去春意閣了！”
“去！怎麼不去！”
莫桑前蹦起來，伸手拉起一旁迷瞪着眼睛的南榮垌：“這就去！”
雲衣揉着眼睛，站到她身旁。
蕭逍似是情緒非常不好，瞪了一眼掌柜的，慢吞吞站了起來。
掌柜的也沒在意這幾人的表現不大對勁，哼了一聲：“快點！”
幾個人陸續走了出去，蕭逍最後一個出來，走過掌柜的身旁時手指輕輕一彈，一個晶瑩的小東西便順着那粗壯的脖子滑進了衣領。
他們上了馬車，空間狹小的馬車擠了四個人後顯得更加擁擠，隨後馬兒漸漸地從天香樓後門走出去。掌柜的看着馬車遠去，想到春意閣老鴇手下多了這幾個吃貨，那惡婆娘的臉還不都得氣歪了？他心裏一陣暗喜，忽然覺得渾身上下奇癢無比，伸手一撓十分刺痛，嚇得叫了起來：
“來人！去找大夫！快！”
南榮垌靠在莫桑前身上睡得正香，忽然動了動耳朵。他睜開朦朧的睡眼，“……殺豬了么？”
莫桑前好笑地看着他：“你連夢裏都想着吃！”
蕭逍看了他們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這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小的懲罰罷了，一個時辰后那掌柜的便會好了。
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在跟什麼人說著話。
“掌柜的說是上頭的吩咐，您看……”
“上頭？他王富貴可是膽兒肥了，我看就是他自己做的主！”
一個有些潑辣的女聲說著，隨後車帘子被掀了起來，一張塗脂抹粉透着市儈和精明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老鴇翠娘看見這麼幾個人，愣了一下。
“長的倒是都不錯……可就一個女的，叫我白養活你們哪？”她瞟了幾眼蕭逍，指着他道：“你，下來下來。”
蕭逍皺了皺眉，慢慢地下了馬車，後面三個也都跟着下來。翠娘來來回回打量了他們幾眼，嘴角慢慢露出一個笑容。她一眼就看出那個少年裝扮的是個女孩兒，上個月王爺似乎不大滿意新人花魁婉兒，這次這個調.教.調.教應該效果不錯；至於那個美男和小少年，就作為菊花道里的清倌兒來培養。
剩下的兩個……那丫頭倒生得不錯，可看樣子很靦腆，潛力不是多大，但也能掙點錢，勉強就放在樓里吧。
“你叫什麼？”翠娘站在少年裝扮的莫桑前身前，問道。
只見她把頭一抬，精神抖擻地回道：“樓滿花！”
此言一出，南榮垌不屑地哼了一聲；蕭逍按着腦袋，搖了搖頭；雲衣伸出手捂住嘴，偷偷地笑了。
“樓滿花姑娘，這兒是您的房間！您請！”龜奴一路小跑過來，諂媚地笑着：“小的名叫小福，若是有什麼事兒，您就叫我一聲！”
“好好，你去忙你的吧。”莫桑前矜持地笑，看着小福跑開，轉身推開了房門。
一陣香氣撲面而來，放眼望去是無限旖旎的桃粉色幔帳，一屋子裏真是春色無邊。她皺了皺眉，抬腳走進去，發現床上放着一套衣服。她拿起衣服看了一眼：胸部有些太開，下擺大腿處開了一道縫隙，是艷麗的玫紅色裙擺，還綴着片片精巧的亮片流蘇……
莫桑前抖了抖衣服，聽見一陣細密的響動聲。她幾乎能夠想像到這衣服穿在女人的身上是何等妖嬈，透出怎樣的無限風情，試想女子蓮步輕移地向你走來，體態曼妙，眼神勾魂，嘖嘖……可是當她把自己的臉貼上去后，那個畫面實在太過詭異，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娘哎，叫我穿這種東西，不如直接叫我直接脫了來的實在！
她打開窗子，現在已是正午，明媚的陽光便照了進來，映得她的眼睛亮亮的。門外漸漸響起一片淅淅瀝瀝的鶯聲燕語：
“這位公子，奴家見您好生眼熟，您可否賞臉喝兩杯呢……”
這位比較含蓄。莫桑前側耳聽着，在心底評論道。
“劉公子！您好久沒來了，想死人家了！”
——熱情，這位比較熱情。
“冤家，你捨得不見我么？怎麼幾日了也不來……”
……我服了姐姐您了！
她實在聽不下去，轉身把門關緊，再回到床前時發現床上不知何時躺了個美男。
蕭逍饒有興味地看着她：“感覺怎樣？”
莫桑前咧嘴一笑：“好，好得很。”
“這個……”蕭逍把那件被殘忍遺棄的衣服拿起來，在指尖上繞了繞，轉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你不換上么？”
“不換！”
“可是很好看呢，我來時也沒見這裏有誰的衣服比這件好看的。”
那是自然，媽媽桑是要把她培養成花魁的，怎麼會拿出不好的衣服來？莫桑前想着花魁兩字，不禁笑了起來：“好看就送你了，你穿更好看。”
“冤家——”蕭逍曼聲長嘆，就這麼躺着，伸出修長的手來，作勢要解開自己的袍子。
“你做什麼？”莫桑前警戒地問道，衝過去緊緊按住他的手。這孤男寡女的，她脫衣服是想做什麼？
蕭逍笑了起來，使莫桑前放在他的胸膛之上的手跟着震動起來。意識到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她往後退了一些，剛剛要抽出自己的手時，房門忽然咚的一聲被打開了。
“小樓姑娘，衣服……”翠娘過來是想問問衣服合不合這位樓滿花姑娘的心意，畢竟若是這位姑娘半個月後能夠討得王爺的歡心，她也就跟着享福；可是沒想到竟然看見這樣的場景。翠娘眨了眨眼，後退一步把房門關上：
“你們繼續，繼續啊！”
王爺不喜歡青澀的女子，所以花魁們個個都要熱情奔放才對，這位樓姑娘用那樣一種姿勢壓在那位美男身上，想來定會是熱情奔放那一類的！說不定王爺會喜歡上她呢……
翠娘喜孜孜的想着，抬腳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