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臉暴力總裁(五)
平時捆着她手腳哪裏都不讓去,這會兒忽然想帶她出國旅遊完成未完成的夢,分明此地無銀三百兩。雖然不明白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但能讓周東擔憂害怕的事情,做起來不能太爽。
“老婆。”周東抓住她的手,眸底深處擔憂一閃而過,“你不是一直想去澳大利亞新西蘭嗎?我正要有時間呢。”
“我沒興趣。”她望着窗外飛速後退的建築物,輕笑,“為什麼你以為我還有夢呢,你不是都替我完成了嗎?而且每次入夢時候,不都被你驚醒了?”
結婚十年,周東那麼愛她那麼有錢,當然也會帶她全世界飛遊覽全世界的風光,只不過每一次好好出國,回來時候唐悅一定滿身傷。
理由太多了,遊樂廣場照相時候她對攝像師笑了,試衣服時候她跟工作人員說話了,點餐時候男侍看了她幾眼,步行過馬路時候有自行車差點撞到她然後她跟帥氣的車主說沒關係,她歡天喜地發微博微博里一個男用戶點贊了……
別說周東想把唐悅鎖在家裏哪裏都不讓去,唐悅自己都不想出門了,畢竟每次出門回來都會挨打,她又不是百鍊鋼來着。只是三四年了吧,兩人都絕口不提的旅遊散心居然被提上日程,怎麼說怎麼詭異。
“老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周東懊惱地捶打自己腦袋,神色極為痛苦。“如果可以,我願意被打的那個人是我。”
劉水在瞬間覺得,這樣子繼續強硬下去只會兩敗俱傷,這不是她一貫主張的方式,應該用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周東吃軟不吃硬,那她還是不要太過強硬好了,應該像水,明明柔弱無骨,水卻能滅火。於是她緩下神色,抓住他的手,目光清澈而認真。“周東,很多時候事情不是非本意就能遮掩過去的,做了就是做了,我討厭暴力,那樣的事件對我而言就是個噩夢,所以請你記住,你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離開的心了。”
周東一愣,繼而欣喜若狂。“老婆你這是原諒我了?”
“沒有下次。”肯定還有下次,狗改不了□□。
周東激動地把她擁入懷中,眼裏晶瑩晃動。“不會了,不會有下次了,我一定控制我自己,一定!相信我老婆,我能做到的!”
一串鈴聲響起,手機頻繁振動,周東拿起手機接聽。
“老婆,是小妹。”人逢喜事精神爽,周東提到唐柔神色也軟了許多,“她說想到我們家住兩天陪陪你。”
“那你怎麼說?”唐柔太咄咄逼人,非要跳入虎口,她也理由攔着。
“最近對手公司在市場上頻頻施壓,客源訂單被搶走許多,老婆,我想擠出時間多陪你也是有心無力,”周東下巴擱在她肩頭,聲音悶悶的,像是不情願,又無可奈何,“你身體不好,有小妹照顧,病情會好快一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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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家裏的環境跟這裏的根本沒法比,偏偏誰都不信,姐你的命太好了,”唐柔坐在意大利軟皮沙發上,一臉驚嘆環顧周圍的擺設,手撫摸着軟皮,眼裏流過貪婪和渴望,“姐姐,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周東對唐悅一直佔有欲太強,就算是她的親人都提防着,唐悅娘家人幾乎沒有機會拜訪周東的豪宅。而自從兩年前搬家后,唐家的人更加沒能踏進這個別墅的門,所以唐柔才會對別墅里的擺設新鮮好奇。
劉水在慢條斯理喝蘋果汁,一臉雲淡風輕。“你這樣子會讓我以為,你愛的是周東的家境而不是他的人。”
“你放一百個心吧,咱家條件也不差,我如今也是穿得起名牌吃得起洋餐的千金小姐,求聯姻的有錢人家多得是,還不至於為了這個找周東,我看上他,就只是看上他的人。”唐柔一臉鄙視,“只不過過日子也要算柴米油鹽醬醋茶,我對周東的條件很滿意。”
這丫頭已經好久不喊周東姐夫了,至少在她面前不喊。
周東已經上班去了,唐柔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別墅的主人,迫不及待想要把她趕走。“姐姐,外面我都安排好了,你明天可以走嗎?”
“安排?”劉水扯了扯唇,瞄一眼自己身上厚厚的繃帶,似笑非笑,“我能信你嗎?”
她的骨頭好容易連上了,剛剛能行走活動,要是再來一陣打,這個身體估計要歇菜。
“信不過我總該信得過林碧雲吧。”唐柔擠擠眼,把手機放到茶几上,踢踢踏踏上樓進入她的屋子,四開八合倒在她的床上。
林碧雲是唐悅大學時候的死黨,沒認識周東前,她們好得連衣服褲子換着穿,進門出去都是成雙成對。林碧雲家裏極為有錢,唐悅結婚後不久就去法國讀書,後來輾轉英美德意奧,滿世界轉。周東一直堤防她們來往,但唐悅還真的跟林碧雲一直有聯繫,雖然不怎麼經常。
體檢和傷勢證明都是林碧雲幫的忙,唐悅對林碧雲的信任超過任何一個人。
林碧雲前段時間已經回國了,只是不知原因一直沒來醫院看唐悅。說起來也奇怪,林碧雲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人,怎麼可能會借唐柔的手跟唐悅聯繫?
劉水望着客廳牆角那個看不見的隱形攝像頭,若有所思。
鴻運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小柔,手機給悅兒了嗎?”周東靠在藤椅上,困怠地揉了揉眼睛。
“給了。”唐柔坐在對面椅子上,一臉強裝的鎮定和激動,臉上妝容精緻,分明是精心化過的。
“悅兒什麼反應?”周東繼續問,正眼都不給她留一個。
唐柔失望垂下眼睛,絞着手。“她神色很平靜,似乎還有些詫異。姐夫,你既然那麼擔心姐姐,怎麼不親自跟她說?”
“她不會聽的。”周東苦笑,唐悅對林碧雲的信任明顯超過他,所以他嫉妒他惱恨,也從林碧雲一回來,精神就緊繃到極點。
唐柔嘟起嘴巴,哼哼說道。“姐夫,有時候我真的替你感覺到不值,姐姐根本就不愛你,她不值得你為她做這麼多。”
“夠了!”周東聲音忽然冷了下來,眼中迸發怒火,看到唐柔似乎被嚇着了的模樣,揉揉額頭,“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連假設都不能有!”
他受不了唐悅可能要離開他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可能,他會發狂,一定會發狂的!
唐柔捂着胸口,有些不解。“姐夫,姐姐到底哪裏好,你為什麼對她這麼痴迷呢?”
在她看來,唐悅真的除了一張漂亮臉蛋什麼都沒有,而且不客氣地說,若周東是外貌主義協會的人,她唐柔的樣貌也不錯啊。
所以說人跟人命就是不一樣,唐悅就是命好。
屋子裏安靜好一會兒,周東抬眼,見唐柔正一眨不眨看着他,低咳了聲,低聲問道。“小柔,我的病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把你姐姐打成那樣子,還害死了你外甥,你恨我嗎?”
“不恨不恨,這又怪不了你,我和爸媽都知道你有病史受不得刺激的,”唐柔趕忙附和,“出這種事情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姐姐,她明知道你有病在身還老是勾三搭四,是個正常男人都會生氣,您只是脾氣厲害了點,我們都能理解的。”
周東顯然十分感動。“多謝你小柔,要是悅兒也像你這般善解人意就好了。”印象中其實唐悅也是很溫柔很善解人意的,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看他的眼裏隱隱多了絲畏懼,這絲畏懼如同草原上的青草,隨着時間的增長沒有滅掉,反而春風一吹長得愈發茂密。他惱恨那畏懼的眼神,卻也心疼那種眼神,他只是想與她更接近而已,卻總是把她推得更遠。
十年婚姻,每一根神經無時無刻不再緊繃著,她累了,他也累了,她怕了,他也怕了。可無論怎麼累怎麼怕,即使是強行挽留,即使讓她恨他一輩子,他也要把她囚禁在身邊,把她放在眼皮底下。
有首歌叫《有種愛叫做放手》,可他只知道,愛要死死抓住,一旦放手,就會煙消雲散,什麼都沒有了。
“那是因為你和姐姐之間有心結,等結解開了就好。”唐柔痴痴望着周東,眼底閃過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狡黠和佔有,輕輕咬了咬唇,頗為難為情說道,“姐夫,今天我生日,我在西雅格定了一個party,我真的好希望姐姐能去參與,可姐姐病了不能去,您能去撐撐場面嗎?畢竟早幾天前我就跟姐姐說好了要辦party的。”
她話沒說完,周東也清楚,不管唐悅答應了唐柔什麼,他都不可能讓妻子去那種人多的地方。只是唐悅都傷成那樣了,唐柔竟然還辦生日party,這親情還真是冷漠得可以。只是唐悅重視她的家人,他只好壓下心頭的不悅,“幾點?”
“一個小時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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