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改〕

第11章 〔改〕

寧夫人曾有意和千家結親,看上的便是這個千家四姐兒千尤畫,只是對方因為寧三的名聲回絕,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在有心人的渲染下鬧得滿城風雨,跌了寧三的面子。

徐念念腦袋暈暈的看着寧三拍馬屁似的笑容,濃濃困意傾襲而來,酒勁上頭原來是這般滋味。

在她失去知覺前,隱約聽到寧三高興的拍着戒哥肩膀,爽朗笑道:“那明日我就到貴府叨擾了!”

翌日清晨,徐念念眨了眨眼睛,窗外明亮的日光順着窗戶的縫隙好像一條條射線傾灑而下,落到了地面上變成了一個個小圓點,閃爍着刺眼的光芒。

她抬起了胳臂擋了下眼睛,方記起昨日種種,不由得粲然一笑,喝醉了……

守護在外屋的丫鬟們聽到動靜,掀起了帘子,笑着說:“三姑娘醒了?”因為是在自個家裏,丫鬟們都習慣性稱她為姑娘。否則一句句夫人喚着,倒是有些不曉得在叫誰了。

徐念念點了點頭,怔了片刻,入眼的丫鬟一個叫岫蘭,一個叫岫紛,都是曾經伺候過她的小丫頭。當初她偷偷替妹妹上了花轎,隨行的自然是娘親給四妹妹準備的陪嫁丫頭,要不是事情敗露,徐柳氏十分擔心她的境況,岫紅還到不了她的身邊。

“三小姐,大少爺說今個府上有客,要用這個小院子。”

岫蘭拿着木梳縷着徐念念的髮絲,手腕一轉,將徐念念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攢成了一個圓形髮髻,束於腦後,這是時下最平常的書生頭。

徐念念微微一愣,垂下眼眸,盯着岫紛將托盤裏的一串佛珠一個個用紅繩串起來,然後套到了她的手上,道:“自從三娘在侯府落了水,四小姐和夫人便日日在佛前祈求,這串佛珠是開過光的,夫人叮囑讓小姐一定時刻帶着。”

“隔院便是千家,對吧?”徐念念任由幾個人幫她綁上束縛,穿上了一件墨綠色的長袍。

“恩,這座小院是宅子裏最北面的內院,背面便是千家最南邊的內院,據說住着的也是女眷。”

徐念念閉着眼睛,點了下頭,難怪寧三來做客會叨擾到她這裏,那臭小子的目標是千家四姑娘,自然從這個小院子過去最方便了,只是從他們徐家翻牆去千家,真虧寧三想的出來。

她在收拾完畢后坐到了可以曬到陽光的書桌旁邊,右手支着腦袋,懶洋洋的翻了本書地理書看,琢磨着等到和隋孜謙和離后,她便背着行囊,遊覽這大好河山,豈不是很是悠閑?上次姐姐曾笑言,爹還說日後新帝登基,就辭官回老家,修修徐家祖墳,宗祠,然後順手種種田。據說他爹當年最大的愛好就是研究新鮮農作物,早期做父母官的時候那可是種地的一把好手。

“徐雨戒,你家這個小院子佈置的也太娘們氣了。”徐念念挑眉,寧三來的倒是挺早呀,徐念念眯着眼睛,嘴角微揚,合起了書本。

“呦,莫言兄這麼早就開始讀書,真是刻苦。”

寧三笑眯眯的掃了一眼徐莫言,手執一把白色紙扇,身穿一身雪白色綢緞長袍,渾身慵懶悠閑的在屋內踱步起來,左看看右看看,道:“這屋子是誰的?”

徐雨戒見他仔細觀察姐姐的閨房,心生不快,淡淡道:“平日裏來莊子上度假時,自然是住着女眷的,你這小子看夠了沒?

徐雨誠功名在身,又正在候缺的關鍵時刻,為了避免多餘的麻煩,提前回京城了。

他本是怕徐念念心裏不舒服才特意來京郊看望她,沒想到徐念念的心態比出嫁前還要平和,頓時放下心來,忙自個的事情去了。

寧三不甚在意的搖了搖紙扇,得意道:“你猜我今個帶的什麼過來的?”

寧三身後的小廝提了個用黑色棉布罩着的大號鳥籠子似的東西,裏面時不時還晃悠兩下。

徐念念暗自琢磨,莫非寧三的手段不過如此,是拿什麼東西想嚇唬嚇唬千家四丫頭嗎?一時間,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鬱悶的發現,這種人竟是將自個當成一頭的……

徐雨戒表面諷刺他小肚雞腸,轉眼間又是面帶好奇的問道:“帶的什麼?”

……

徐念念無奈的打開書,懶得去搭理這兩個小屁孩。

寧三見他無動於衷,命令小廝將棉布去掉,一聲類似於貓卻比貓叫更尖的聲音從耳邊劃過,徐念念身子一僵,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袖紅說過,曾經的徐念念特別怕帶毛的動物,當初之所以落水便是因為表姑娘的那隻破貓,所以徐相爺府上從未養過帶毛的活物。

徐雨戒臉色一沉,急道:“你說過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千四娘就算了,怎麼帶了頭小豹,寧三,你太惡劣了!”

寧三無所謂的聳聳肩,淡淡道:“我把它牙齒都拔了,腳丫上的指節也都剪了,而且這是只幼崽,真的純粹是嚇唬嚇唬人用的。”

徐雨戒聽后臉色稍緩,隨後又想到徐念念的怪癖,說:“莫言怕帶毛的活物,你切不可將它在我家放出來。”

寧三看到徐念念面色慘白,嘴唇發紫,一下子來了幾分興緻,從小廝手裏接過籠鉤,提着走到了書桌邊,將裝着小豹子幼崽的大號鳥籠子故意在徐念念面前晃來晃去。

徐念念渾身冰涼,動一下身子都覺得渾身都在發抖。

寧三越玩越覺得有意思,又走近了幾步,幾乎快將籠子貼到了徐念念的臉上,慵懶深沉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眼前那張受了驚的嫩白的小臉,越看越覺得徐莫言娘們氣太重,不過他生的確實好看,可以和他相提並論吧……

徐念念有些生氣了,她攥着拳頭用力站了起來,卻被寧三少堵到了椅子旁邊的角落處。

寧三好笑的故意向徐念念靠了過去,一陣淡淡的花草香味從鼻尖傳來,讓他微微一愣,失神片刻,只覺得唇角乾澀,不由自主的添了下唇,還不待反應過來便被徐念念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你有完沒完?”

寧三少頓時傻眼,隨後氣急敗壞的怒目圓睜,他不是躲不過這一巴掌,而是沒想到真有人敢動他一根汗毛,白皙的皮膚變成了茄子似的紫紅色,臉色沉了下去,聲音彷彿從牙縫裏出來,道:“我逗你玩的,你還動手?”多少窮酸書生想搭上他這條線,故意賣笑他還不搭理呢。

徐念念瞪了他一眼,道:“寧三你真有意思,欺負人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徐雨戒沒想到三娘會和寧三嗆嗆起來,急忙阻止道:“寧三少,你到底還想不想去千家了?”

寧三少心有不甘的盯着徐念念,發狠道:“不識抬舉,今個我有事兒不跟你計較,不過這個仇我記下了,你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在他看來,徐莫言不過是依附於徐家的遠方親戚,來京城投靠無外乎為了科舉,到時候早晚有機會收拾他。

啪的一聲,徐念念合上了書本,只覺得這個少年就是個沒長大還被寵壞了的小屁孩,她真是懶得搭理他,多說一句都是廢話。

寧三盯着她沉默的離去,心頭好像堵了口氣似的不愉快,這個徐莫言三番兩頭的不給他面子,只是這人性子太差勁,給他一種軟綿綿的感覺,不管如何招惹都是沉默以對,即便生氣了也跟個沒事人似的,讓他怎麼玩?

徐雨戒不想他和徐念念糾纏下去,皺着眉頭提醒道:“寧三,你還去不去千家了?一會過了晌午他們可能就要出門了。”

寧三氣哄哄的提着他那個嚇唬人玩的鳥籠子來到了院牆處,踹了一腳小廝,道:“跪下。”

他撩起長袍的下簾,踩到了奴才的背上,小心翼翼的觀望了片刻翻了過去。

徐雨戒會幫着寧三胡鬧不是沒有原因的,千大人也是內閣成員,平日裏竟是和他爹對着干。

皇上樂於內閣中有如此相互制衡的勢力,任由他們吵吵鬧鬧,倒也可以聽到不同的聲音。

徐三娘替嫁的醜事,沒少被千家人到處宣揚。藉機挑撥徐家和隋皇后關係!所以徐雨戒覺得借寧三的手來給千家弄點笑話未嘗不可,有句俗話說的不錯,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而且,他還從寧三那得來了個比較有趣的消息,那就是襄陽侯隋孜謙和幾個朋友過幾日會來李家村狩獵,住的便是寧家的宅子……徐雨戒還想着和寧哥兒關係處好了,到時候去看看便宜姐夫,鬧出點事端給他好看!誰讓他待姐姐不好。

千家前院一片歡聲笑語,今年科舉的狀元當朝殿閣大學士秦大人的公子秦子仕正在千家做客,千家庶出三郎千巳磊,嫡出四郎千巳帆作陪。

秦子仕六年前和二皇子,也是先太子黎弘曦的娘家侄女,李家五娘子定親。後來李皇后仙逝,聖人在群臣建議下立隋貴妃為皇後娘娘,太子因聖人冷落心生歹意,被人舉報謀逆。暫且不說謀逆真假,聖人終歸有些顧忌年長成人的太子,再加上李家祖上鎮南侯在軍中頗有威名,於是落實太子罪名,李家亦被割除爵位,發配沖關。

秦大人仕途正旺,自然不想和被聖人厭棄的李家沾親帶故,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令李家主動退親。

秦子仕本人和李家五娘子有着青梅竹馬的情分,不肯接受任何其他人家的議親,以至於兩個人表面是退親了,秦子仕的婚事卻被耽誤了下來。他甚至放棄科舉,在家養了五年情傷,至於為何今年參加考試,可能是另有詳情。眾人都當他是走出來了,紛紛有意摘下這朵狀元郎。

如今內閣左相徐大人家的女兒徐念念嫁給了隋皇后親弟,千家同樣想用姻親關係將秦大人拉攏至千貴妃的陣營,於是打秦子仕的注意。

幾位千家主子特意來別莊散心的原因,不過是聽說秦子仕進山踏秋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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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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