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阮父的控訴
第二天起來,下樓發現氣氛不太對,一看是爺爺來了,她知道準是來批評她的,小的時候只要遇到她和林景言的事,爺爺問也不問就怪她,看來又是。
“爺爺,您來了。”莞爾恭恭敬敬的打了聲招呼,可是她的話並沒有緩和氣氛,顯然老爺子氣的不輕。
“莞爾,你現在怎麼越來越不懂事?居然變得這麼壞,還學會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你不要以為你是阮家的孫女就可以胡作非為。”
“爺爺,我沒有。”阮莞爾越來越覺得委屈,從出事到現在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是自己做得,他們真的愛她嗎?真的理解她嗎?為什麼沒有人站出來維護她,說一句我相信你。
“你現在做錯事還不承認,我是怎麼教你的?”越想越氣的老爺子將拐杖甩手打在了阮莞爾背上,阮莞爾一個踉蹌,再抬頭時滿眼淚水,看向自己爸媽,“爸媽,你們相信我嗎?”她以為出事爸媽雖然沒有表明立場,但心裏知道不是自己做得,可她看着爸爸媽媽他們卻在遲疑,這是她的爸爸媽媽,他們幫她只是因為寵着她,可是千人寵不如一人懂。
“爸媽,爺爺,我從來沒有因為我是阮家的孫女而感到優越,我一點也沒有享受到身為阮家孫女的好處。這個家庭身份帶給我的大部分都是壓力。”她加重了阮家孫女這幾個字,她環顧這個家,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爸爸忙,媽媽嚴厲,爺爺是非不分。家富麗堂皇,剛升起來的太陽照在家裏暖洋洋的,可是她卻猶如身在冰窟窿里,她以為自己已經絕望了,當她看到桌子上那張法院傳票才知道什麼叫絕望。林景言居然將她告上了法庭,為了一個認識半年的女人,呵呵。她手裏拿着傳票眼淚模糊了雙眼,她幾乎都看不見上面的字,揉了揉眼睛,任眼淚掉在紙上,今天九點,馬上就要開庭了,不可以遲到,便跑了出去。
看着她無神的跑出去,呂柔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爸,你糊塗啊。”淚眼婆娑的她又轉頭看向阮隋,“阮隋,咱們身邊就這一個女兒了,我不願意再讓她受到傷害,咱們離婚吧。”便上了樓。
“欸,她這是怎麼了?”阮老爺子看着孫女出去心裏也不好受,又聽到她兒媳婦說這樣的話,離婚這種事是隨隨便便就說出口的嗎?她回去告訴那呂老頭可怎麼辦?
“你去看看你媳婦,快。”
阮隋看着自己父親,坐在他旁邊,“爸,我知道,您戎馬一生,最講義氣,可是您講義氣不能不講理啊,不能不要親情啊。是,您當年和林叔一起在叢林裏埋伏,情況危急,他引開了敵人,他去世了,您成了英雄。所以你認為一起都應該是他的,我們為了還您欠下的情,也在一直照顧他的子孫。老林一無是處卻一直在我身邊,他狐假虎威不知道坑了多少人的錢,那些黑鍋都是算在我的頭上的,您知道嗎?我清清白白,卻因為他天天擔驚受怕。再說下一代,您大概是希望我的女兒和林小子在一起吧,所以一生下來就老讓他倆一起玩,老是和莞爾說一些不明不白的話,導致莞爾以為她來到這個世上的使命,唯一的目的便是和林景言在一起。
可是那小子呢,從來不正眼看女兒一眼,老是欺負她,小的時候,莞爾怕蟲子,林景言三天兩頭拿蟲子嚇唬他,哪次不是哭着回來,問她怎麼了,她老是搖頭說沒事。拿那小鞭炮炸她,拿火燒她的頭髮,還把莞爾推進小河裏,該做的不該做的壞事,他哪件沒做過?
後來莞爾被綁架,回來以後最怕黑,林景言騙她把她帶進地窖里關了一下午,黑洞洞的地窖啊爸,一下午,一個人,她才幾歲?出來以後我的心都疼。她忍着眼淚說自己沒事,回去晚上一個人在被子裏哭。柔知道了在我身邊哭了一晚上。我們說什麼了?我們沒說,爸,您欠人情,您講義氣,我們得幫您還,無可厚非。
後來學校的事我不想說了,太多。現在莞爾大學畢業了,莞爾按照您的希望愛上了林景言,可是他呢?把莞爾折磨成什麼樣子了。莞爾低聲下氣的求他,見一面,說幾句話,他都做不到,還用各式各樣的女人羞辱我的莞爾。現在更厲害了,他不僅報警,還將她告上了法庭。爸,那是我的女兒,您的孫女啊,是柔柔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是您阮將軍的孫女,是我阮市長的明珠,她是呂總司令的外孫女,她是柔柔和阮卓爾的心肝寶貝啊。她像一個小天使,單純善良,咱們都說她軟弱,可是誰心裏都清楚,這個孩子是善良,不像咱們這個圈子裏的任何人,乾淨的像一張紙,不論誰傷害她,她都不計較,您這麼多年什麼事沒有經歷過,您不是看不明白,可您呢,從小不論發生什麼事,只要是和林景言有關係就是莞爾的錯,每次您責備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想過柔柔。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第一難過的不是他林景言,是我的女兒阮莞爾,那個傻女兒不僅要接受別人的說道,還要接受咱們的不相信與您的責備,還有她自己的愧疚。我的女兒,她肯定又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了,您剛才那樣說她,還打她,我都沒有碰過她一下,您居然打她。剛才她流着淚問我,我多想支持她,我沒有,您是我的父親,您有您的驕傲,我們只好和您保持一致,站在您的立場上,可是我的內心是向著孩子的。她是現在這兩大家族裏唯一的女娃,她要是有事,我看您怎麼和柔柔爸交代。”
阮隋一口氣說了很多,彷彿要把這些年沒說的委屈都說完,聲音低沉,娓娓道來,一句一個字砸在阮老將軍的心上,是啊,他糊塗了,這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里,苦了他的孩子啊。
呂柔收拾好東西準備走,卻聽到了阮隋的話,也不生氣了。“快,老阮,女兒,估計是去了法庭,我怕孩子會受到傷害。”走的時候也沒有看老爺子一眼,拉着阮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