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官府查案
晚來一步？還白擔心一場？既然晚來一步，那就是悲劇已經釀成，擔心已成現實，又怎麼說是白擔心呢？
李之郎氣極反笑，道：“不想元姑娘竟然是仗義救急的巾幗英傑，李某感謝元姑娘關心。”所謂聽其言、觀其行，眼前這位元姑娘怎麼看都不想矜持端莊的大家閨秀，言語間頗多輕佻戲弄之意，雖然她自稱是無意中聽得王振陰謀如何如何，可李之郎反而變得無比冷靜，父親固然是因為王賊而死，但父親的死是一回事，刺殺李府又是一回事，萬一有人想挑撥離間渾水摸魚呢？李之郎兩世為人，這一世倒也罷了，只顧着埋頭讀書，享受生活，但上一世的官場經歷早已早就了他的成熟和穩重。
不能被事物的表面現象所欺騙，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這些可是前世最起碼的基礎知識，就算王振的嫌疑最大，但目前也只是嫌疑，李之郎不會輕易地下結論。
“哦，你不信？”元紅拂很詫異。在她看來，雖然李之郎是天才神通，可這些年畢竟一直在閉門苦讀，正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獃子；只要自己略施手段，還是將這“孩子”玩弄於股掌之上？
可現在從這語氣聽來，李之郎似乎根本就不相信她的挑撥離間，沒有上她的當。這怎麼可能呢？莫非李之郎從書本中也能學到這無數的陰謀詭計？又莫非李之郎真的是具有經天緯地智能的超級天才？自己是否有必要為大元帝國的復興，提前除去這天大的隱患呢？
俞蓮舟幾人也很納悶，目前看來，王振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現在有人提供了證言，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理所當然的。但小師弟又為什麼不相信呢？雖然眼前這女子煙視媚行，舉止有些輕佻，可江湖女子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有些圓滑狡詐，也是行走江湖必備的技能，畢竟這是一個爾虞我詐，處處兇險的地方。
李之郎道：“這件事我自會查明，無論是父親的冤讎，還是今天晚上的幕後主謀，哼，早晚都會有個結果。”
“哎呀，既然不相信人家，那就算了。本來還想着行俠仗義，做一次善事呢，結果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真沒意思。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告辭了。”元紅拂見李之郎不鬆口，當然知道不能挑撥的太着痕迹，否則只會適得其反。不管如何，這顆仇恨的種子早就已經種下，就算挑撥不成功，至少李之郎也表示出終究要為父報仇，這樣以來，雙方肯定還會發生更加激烈爭鬥，也算初步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然而，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四周忽然響起一陣喧鬧之聲。片刻之後，李府的大門前響起敲門的聲音，李之郎派人上前打開大門，只見一隊官差涌了進來，後面居然還跟着許多雜亂的僕人。
原來，李府的打鬥早就驚動了四周的居民。這裏雖然住的不是達官顯貴，但也大部分是中層官員。大家見是李府出事，因為敬重李侍講的壯烈，所以都是一邊派人報官，一邊組織青壯家僕，手持棍棒前來助陣。
官府聽聞新晉的伯爵府遭遇刺客，而且還是發生在天子腳下，可見賊人有多麼囂張。當下不敢怠慢，行動極為迅速，居然剛好和家僕隊伍趕到了一起。
官府為首的一人，環顧四周，見地上躺着兩具屍體，黑衣蒙面，顯然是被擊斃的刺客。李之郎他是認識的，但三位道長和一位女子就不認識了。他也顧不得這些，上前向李之郎行禮道：“卑職五成兵馬司指揮趙廣，見過昭賢伯。”
李之郎急忙虛扶一把，道：“趙指揮免禮。”
“卑職來遲一步，讓昭賢伯受驚了，還請昭賢伯寬恕則個。”趙指揮雖是武人，但為人耿直，倒也不曾投靠王振。他敬重李侍講的事迹，今夜剛好他值班，一聽到李府出事，立刻就組織人馬趕了過來。
李之郎道：“趙指揮說哪裏話。賊子來得突然，實在讓人防不勝防。李府還不曾差人報官，而趙指揮就能這麼快趕過來，這份情義之郎定然銘記於心。”
趙指揮見李之郎年紀輕輕，卻是談吐非凡，進退有度，待人接物，方寸拿捏的也是極好，由子觀父，不由得對李侍講更加敬重，同時也對李之郎大生好感，暗想這天才神童的稱譽果然是名副其實。他又看向另外四人，拱手行禮道：“官府查案，得罪則個，敢問幾位是……”話說一半，卻是停住，顯然是給了李府面子，不想弄得和審犯人一樣，讓人感覺不爽。
李之郎為他一一做了介紹，只是說道元紅拂的時候，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位是元姑娘，今天也是剛剛認識。”
剛剛認識？莫非這女子也是刺客？她可不是也矇著面巾么。他本以為三位道長是做法事的，誰知道竟然是幾位武當大俠，玄一真君張三丰門下高徒，當下不敢怠慢，口稱失敬，又重新和俞蓮舟三人見了禮。
他又轉過頭對着元紅拂說道：“敢問元姑娘何方人士？深更半夜來此何事？”
“嘻嘻，我也是刺客。”元紅拂道，見趙指揮臉色大變，又哈哈一笑，道：“本想着去刺殺王振那個狗賊，結果無意中聽說他要派刺客前來李府行兇，小女子雖是女兒身，卻也敬重李大人的忠烈，所以想着趕來報個信，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聽元紅拂說不是來刺殺李府，反而是來通風報信的，趙指揮不由得有些愕然。從某種角度說，這是江湖俠義之舉；可她這消息來源也太有些恐怖，居然是想去刺殺王振！雖然刺殺未遂，可自己既然聽到了，職責所在，怕是要得罪眼前這位元姑娘了。
他很想徇私舞弊，放走元紅拂；可他不敢保證自己帶來的這隊人馬里沒有王振的密探。如果被王振知道自己放走了想刺殺他的人，只怕自己一家老小都難保。就算真的要放，起碼也要做做表面文章，不能讓王振拿住把柄。不過，這女子既然敢刺殺王振，想來武功是極為高強的，就算自己拼盡全力，想留還不一定能留的住呢。
只希望元姑娘是個聰明伶俐的人，等下萬一動手，能夠領會自己的真正意圖，不會產生誤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