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迎雪北上
第二章：迎雪北上
晶瑩白雪還在無聲的下着，一片空曠的山坳里只剩腳踩在雪地了長短不齊，深度不一的嗤嗤聲。
鳳秀蕪抬眼看了看走在前邊的兩位仙人，到此刻她都沒有還神過來，就這般迷迷糊糊的隨他們去北方剿滅妖魔，只是，為什麼會是自己，也沒有其他的神相陪，獨自面對這尷尬，又是為何？
只是回想前一秒還在五鳳山，阿爹剛聽完詔，便想準備出發之事，誰知仙人更是這般嚴謹律己，不通半分情，她知道，阿爹是擔心她，想多多為她爭取機會，要不換人，要不多添一神，如此小願，也是難於飛天！
鳳秀蕪是覺得無所謂，自己堂堂一代神族后羿，不會怕了妖魔，更不會屈服與他，再則，也不想阿爹為難，讓人抓了把柄，讓那不知為何的禁令持續下去。
只是，為何？他們看到她的時候，會是那樣的表情。
封千顏的笑，猶如三月陽光，溫暖舒適，祛除着這冬日裏的寒氣，也慢慢暖化着他仙身上的僵硬與冰寒之氣。
雖然，只是微微的彎眉淺笑！
而木靈仙子，一臉柔水卻突變驚訝，再則深達眼底的恨意，圓目恨憎，卻也美得那般迷人，這便是仙人，她憎恨你，你也還能照樣喜歡她！
只是，鳳秀蕪不明白，這倆上仙的反應像是與自己相識一般，不，不是像是，而是本該認識，可為何自己沒有一點印象。
“你便是鳳秀蕪？”木靈先前還溫柔的話語，此刻生生逼硬了三分，話語中滿滿的不喜歡與看不起。何況心愛的封千顏還對着那鳳女展露他那吝嗇的笑，這是自己不曾擁有的！
“恩！”這話，鳳秀蕪不知該如何回答為好，剛剛還柔情似水，潔白如冰的仙子，這會怎麼便多了分顏色。
“哼！只許你一人隨同我與千顏。”如此堅硬的話，意義明確。
“咚”的一聲，鳳秀蕪才知自己想的出神，不知撞上了什麼微軟的東西，一個身軀不平，向後仰去，幸得有人伸手相救，要不，這會也與雪地相融。
耳邊的咚咚心跳聲，才讓鳳秀蕪緩過神來，鼻尖的清冷之味讓她連忙掙脫懷抱，急說抱歉。抬頭看向倆仙，又是先前的表情。
恨意，倒好消化，只是這笑，有些招架不住，先前才是被他的笑迷惑了，才會不知不覺隨着他們走的。
“你在想些什麼，要不是千顏救你，你是不是要摔下這山間了，誠然你是鳳凰，看你這麼笨，遇了危險都不會飛。”仙子柔水的眸子慢慢結了冰，話也像凍結了一般，擱人，冷心！
“怎麼會，那是身體裏最初的反應！”鳳秀蕪不贊同，仙人都是這般瞧不起別人的？
“你……”看着封千顏走向妖女，木靈忍下了心裏的話，為何自己總會輸給她？
“是不是累了？”望着鳳秀蕪，千顏總覺得心裏有一絲奇妙的感覺，那雙藍眸最為深刻，先前不見她人影，只見一雙憂鬱的藍眸在人群中一閃而過，心便停頓了下，愣在當前，要不是木靈提醒，也許，自己還會陷在裏邊。
直到她走到跟前，才知道，先前見到的不是錯覺。
雖話語冰冷，鳳秀蕪卻真真的感受到了，話里的絲絲溫暖，心裏如水波蕩漾，一圈一圈：“不累，不累！”
“那再往前走一些，到平坦的地方，休息過宿。”
“好！”
坐在柴火旁，看着還在急促下的雪花，皚皚一片，這黑夜哪比白天差了。鳳秀蕪解下白絨披風，抖了抖雪花，不巧弄了挨得極近的倆仙人一身，鳳秀蕪不自知，還在搗成她的斗衣，一頭水霧的聽着木靈仙子的謾罵：“你怎麼回事？要抖去遠一邊，不要禍害別人！”
聽了這話，鳳秀蕪看了看他們身上的雪花，挺好看的嘛，為何如此討厭她？先前還覺得仙人雖不好相處，但也不會像凡人一般愛計較吧！沒想到，仙人也是人，罵人損話，還不帶髒字。
“這雪花，也不重嘛，軟軟綿綿的，像白雲，你們仙人在此，怎會缺少它。”鳳秀蕪披衣坐下，換到了封千顏另一邊，直覺，得離那仙子遠些，不能燃起她那恨意的苗子。
“做了錯事，還強詞奪理，真不愧是魔女。”
雖然她魔女兩字在千顏漸漸冰冷逼人的眼裏，說的輕如嘆息，但鳳秀蕪還是耳尖的聽了出來，這仙子，莫不是天下除了她，其他女子在她眼裏都是魔女：“仙子真是愛抬高自己的身份，小鳳凰自嘆不如！”說完，也不管仙子的咬牙切齒，和那雙瞬息含笑的綠眸，頭埋雙膝，睡去了！
半夜，迷迷糊糊有些冷，閉着眼往着暖和的地方死勁鑽，只是，這被子，怎麼會動。睜開眼，半晌回過神，都被自己的不知恥嚇了一跳，忙移開老遠，捂着兩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封千顏見她睡得不安，才伸手把她的頭靠在了肩上，誰知她一滑，便到了懷裏，見她睡得香，也不打擾，微微動身換了個讓她舒服的姿勢。
“再則，做了不敢承認。”本就一肚子氣的木靈，見封千顏還一臉不曾有的好脾氣，鳳秀蕪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真是想殺人，這份殊榮，自己與他如此之久，都不曾有過，那魔女憑什麼有這個福分？
“什麼不敢承認？”鳳秀蕪一頭霧水，什麼跟什麼，連不上呀？
“你的厚顏無恥！”木靈一字一句，吐露恨意。
“呵呵……仙子真會說笑，小鳳凰的臉，可沒有仙子的厚！”木靈的挑眉冷笑，真真的惹到了鳳秀蕪脆弱的心，一個上仙，為何偏愛與一下神拌嘴計較，有失身份……
應該學學邊上的那位上仙，一動不動，坐如雕像，冷若冰霜，既賞心悅目，又不招人嫌，時不時再露出兩個攝人心魂的笑，更是讓人愛不釋手！
還不等木靈開口反駁，周圍的雪地紛紛抖動，像是要把這雪地倒翻一般，雪地慢慢在眼前裂開，迅速下沉，鳳秀蕪還來不急尖叫，便被一隻冰冷有力的手拉到了懷裏。山頂雪域崩塌聲伴隨着四周地動山搖的怒吼聲，把她們圍困在中央。
隨着沉重的踏雪聲慢慢逼進，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高大兇猛的白色物種，除了眼睛美若星辰外，長長的皮毛也與周圍的雪地融為一體，怪不得之前沒有發覺。
鳳秀蕪穩定心神，站直身，上前一步，不能讓這些仙人把自己看扁了，但面對如此兇猛之物，還是有些心顫：“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高大！”比她的鳳凰身還要大。
“鳳凰久居深山，也難怪孤陋寡聞！”仙子就是這般，說個損人的話，也說得這般文雅。
動物的咆哮聲持續的肆虐着這片小天地，雪花漫天飛舞，迷亂雙眼。退無可退，進無缺口，只能耐心等待，等待一個可以結束的機會。
“此乃雪虎，生來凶性殘暴，見食便吃，三界之中，無一不是它的食物，因此，又有雪中饕鬄之說。”封千顏臨危不亂，聲音沉穩，無形中給了鳳秀蕪安定的力量，顯然，這樣動魄驚心的場景也是司空見慣，如此這般，也是不以為然。
“那它，為什麼會在這兒出現？”聽封千顏說完，鳳秀蕪上前的腳步後退了回來，慢慢慢慢不經意的靠攏封千顏身側，如此玄乎之物，還是不要惹為妙，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你孤陋寡聞也是看的起你，它就是這山間最底層千年積雪，常年累月結固而成，殺不死，若如現在僥倖殺了它，不久之後也會幻化成形，再次出來覓食行兇。”木靈紅唇微啟，冷言冷語，眼觀四周危機，手裏不知何時幻化出，微泛寒光卻溫潤如玉的‘悅君劍’，防禦着四面八方蠢蠢欲動的雪虎。
隨着一隻雪虎的逼進，偽伏在四周的雪虎也慢慢向中間圍緊，圈子越來越小，雪虎呼出的氣息吹打着雪花直撲臉龐，就在鳳秀蕪抬袖攔雪之際，一隻雪虎突發進攻，眼看血盆大口就要貼在臉上了，千鈞一髮間，封千顏一掌化劍劈散雪虎，接二連三的兇猛雪虎像是受刺激一般，不要命似得急撲上來，木靈出劍快如閃電，一招逼退雪虎。
見如此，鳳秀蕪也幻化出劍，加入戰鬥，靈巧轉身一腳踢散後背襲來的兇殘雪虎，白衣白裙在風雪中凌亂飛舞，隨着多姿的身軀，上下翻飛，宛如一片雲海。
山地還在抖動，積冰不斷從地里翻飛起來，源源不斷的雪虎如雪球般滾滾而來，打鬥許久，鳳秀蕪體力有些不支，出手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反觀那倆仙人，一如既往的風馳雷電，翻手覆雲。
就是這一晃神轉身之際，飛奔而來雪虎也到眼前，心想完了完了，這還沒有滅魔呢，自己先被滅了，不甘的閉上眼，等着死亡前的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