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世紀大戰（下）
花容那時以為那是自己對連玦焰的過度思念才會令自己高度緊張.出現了對他聲音的幻聽.那聲音十分親切.十分近.十分真實.真實到自己早已忘了脖頸間通紅的疼痛感和胸口的窒息感.直至從那滿是濃煙中聽到的細微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朝着自己慢慢的靠近過來.那份期待和雀躍是花容這輩子都從未有過的.而當看到連玦焰那張俊俏張狂的臉之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愛他竟愛到這般地步.心臟的驟然漏停.她整個人驚訝不已.
花容早已顧不得一切.什麼千軍萬馬.什麼毒藥迷陣.她寧可和他一起死.也不要像現在這樣獨活.奔向連玦焰的那一刻.花容花了畢生的力氣.只怕他不過是自己幻化出來的泡影.看在眼裏是真的.而抱在懷裏是一團會瞬間消失的空氣.所以她的手腕死死的扣着連玦焰.捏着他.掐着他.直到自己真切的感受到他.
花容那般飛身而來.連玦焰倒是向後踉蹌了兩步.一手緊緊的攬着花容的腰.一手死命的攥着葉城內那把龍首劍的同宗.只是花容的手緊到好似要嵌入到自己的身體裏.那一絲絲的瘙癢和疼痛感令連玦焰哭笑不得.無奈之際.他猛地在花容的嘴唇之上落下無數個吻之後.讓花容安穩的站在一邊.這些個有得沒得的人.他早就想一一解決掉了.
“怎麼.見到我還活着.很驚訝.扇無痕.你的功夫不及我.我說了給你選擇死的方式.我南國泱泱大國.你以為是你幾個計劃便可輕易摧毀的.笑話.能生卻選擇死.扇無痕你的做法也很奇葩.水雲玉跟我說他來找過你.把一切都跟你說了.還苦苦的哀求我.讓我放你一條生路.扇無痕.你說這條生路你要嗎.”
“我的生路從來都不是你給的.真相早就不重要了.在我心中殺你沒有原因.”扇無痕話畢.腰間的靈白簫已經出手.這支簫或許是扇無痕的最後一件武器.它沒有任何特別.只是這支簫的材質恐怕就算是龍首劍再此也難以削斷.
靈白簫的速度極快.沒有聲音.但無幻化.伴隨着扇無痕的一席白衣飄然而來.那把龍首劍的同宗其實有着和龍首劍一樣霸氣的名字.慕容鐸曾稱其為火域蛇離劍.此二者本是一冰一火.一龍一蛇.一個是冰破玄鐵打造而成.一個是火域龍陽鐵打造而成.當年火域蛇離劍早於冰破龍首劍現世.就已經在江湖上引發了軒然大波.以致蛇離劍消失絕跡.而後的龍首劍乃屬蛇離劍的引身.為的就是可以牽動沉寂萬年的火域蛇離劍.現在這把蛇離劍已然存在於連玦焰之手.這把劍看起來已經蘇醒.且帶着火域燎原的狂傲氣勢.屠寂萬物.
連玦焰的火域蛇離劍還未出手.花容卻已用龍首劍將那把靈白簫半路攔截了下來；“你說你是我的師父.我的一切都是你教於的.那今日我便用你所教於的一切來打敗你.扇無痕.我不會手下留情.你也不需.”
連玦焰明其所意.抬起的蛇離劍瞬間收回.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一切.花容對龍首劍的使用看起來很是得心應手.揮舞間所散發的力氣狂野而巨大.如排山倒海般朝着扇無痕怒視而去.扇無痕的白簫雖然強悍.但其短小的程度實在是難以同龍首劍抗衡.所幸並未出招.只是不斷的閃躲着花容的攻擊.他沒有出手.連玦焰看得出.他仍是對他有所不舍.只是扇無痕的內力十分強大.若是出手.花容定是難以逃脫.連玦焰站在一旁.看在眼中.卻急在心裏.這時.扇無痕開始慢慢的在掌心內力.每出一掌便可令花容手中的劍只為之顫動一次.花容本就內力不足.功力尚淺.且其根本不懂龍首劍的內功口訣.使用起來不過是虛有其表.扇無痕一掌接着一掌.不斷的朝着花容攻擊而去.花容開始有些應接不暇.連玦焰準備出手.卻生生的被花容攔了下來.她扶着劍柄單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喘了幾口氣之後.帥氣的拔出刀.繼續朝着扇無痕攻擊而去.連玦焰看着.卻突然發現花容這個丫頭爆發力十足.她雖無法得到龍首劍的內功口訣.卻能將自己所有的內力融匯到劍氣之內.而龍首劍並不排斥.這是從未有過的.而這一劍雖未傷身.卻十足的將扇無痕的裙擺割下了一大塊.花容乘勝追擊.龍首劍的氣勢開始變得強了起來.漸漸的散發出了青色的光芒.
扇無痕的吃驚程度不亞於連玦焰.而他能感受的到.此刻強大的並非是花容手上的龍首劍.而是她自己本身.那種感覺好似龍首劍的劍靈和花容融為了一體.而這氣勢.十足的開天闢地.這時.眼前的濃霧開始更加的濃重了起來.花容想要速戰速決.扇無痕同樣.便在這時.扇無痕準備強力攻擊.而他想要攻擊的並不是花容.而是連玦焰.扇無痕的飛身而去.令花容驚慌不已.她知道此刻的連玦焰定是在這霧氣濃重之時.緊緊的盯着自己.倉皇的摸索着一切.扇無痕的攻擊他怕他會渾然不知.他知道扇無痕離自己不遠.他也知道連玦焰離自己不遠.可霧氣遮天蔽日.扇無痕的聲音和動作.甚至他身上的味道.她卻是極為清楚的.她曾經愛了他那麼多年.對他的感知甚至超過扇無痕自己本身.所以花容的這一刀為了連玦焰沒有猶豫.
她狠狠的刺中了他.刺在了他的心上.刺在了他的眼中.他的眼裏有無限的錯愕也有無限的意料之中.
扇無痕捂着傷口跪在地上.嘴角的鮮血啪嗒啪嗒的打在他潔白的裙袍之上.可他的臉上卻笑得那般自在：“我只想死在你的手上.來還清這麼多年我所欠下的債.花容.我愛你.”扇無痕應聲而倒.雙眼不肯緊閉依舊以那副不舍的含笑臉龐死死的盯着花容.
扇無痕死了.終是如他所想.死在了花容的手上.扇無痕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其實並非執迷不悟.只是他欠水雲玉的還清了.可他欠花容的卻清晰可見.扇無痕曾經對凌吾說過.沒有了花容他和死了沒兩樣.只是他這次.要死在她的手上.要令她毫無愧疚的殺了自己.而他如願以償了.
花容沒有流淚.心中卻好似這把劍插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一樣.她恨他.也已不愛他.而當面臨著他死在自己眼前的這般場景之時.內心依舊難以平靜.白袍的潔凈曾是扇無痕的蹁躚.而今的血紅卻是在悼念訴說著再也不見.
面對獨步所設的涼巫陣.據連玦焰和花容觀察.但覺此陣並不難.比不上四方奇赦陣.也比不上幻冰結.只是這陣內的濃煙乃是無色無味之毒氣.二人一旦動用內力趨之.便會將這濃煙中的毒氣吸附於體內.連玦焰私心想着.如何不費吹灰之力可先將這涼巫陣破解.看着看着就看到了二人手中的這兩把劍.冰火相容.乃有衝力.衝力為之.破天有望.
將內力分別灌輸到冰破龍首劍和火域蛇離劍內.使二人體內的內力和兩把劍內的靈力相結合.劍體內的靈力感知到內力的灌輸.便會慢慢翹起劍內的劍靈重生.劍靈蘇醒.劍氣更濃.濃而助長.長則通靈.劍氣破體.乃有撼天動地之力.二人分別將手中的劍拋向上空.將全身內力集結於指尖之中.指尖衝天.力乃從劍尾而入.如氣流融匯.貫通於劍體.這時劍體感知到強大的內力后便會雙雙按捺不住.分別以紅色和藍色兩道光柱直取上空.這兩道光柱氣流十分強大.迅速在上空擴散開來.好似擴散成一張極具吸力的魔網.只見眼前的煙霧迅速的被它吸了進去.足足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所有濃煙盡數消散.而這兩把劍所打開的魔網好似也筋疲力盡般.頓然消失.劍繼而墜落.分別落於二人之手.
至此.涼巫陣頓破.獨步魔君霍然現身.而此時獨步魔君的功力已然散半.於此同時.大戰之後.滿地的屍體和血河明亮刺眼.這場戰爭帶來的哀鴻遍野和無數傷亡令人嘆息.不僅僅包括了南國將士更有無數的青峰勇士.還有躺在冷西夜懷中.身中數箭.已然斷氣的姬雪顏.和同樣滿身鮮血倒在赫連潯腳下的鬼面仙姬.
獨步魔君還未罷休.腰間的冰花瞬間幻化成無數的冰千刃.朝着眾人襲來.連玦焰不緊不慢.嘴角那邪魅的一笑看在獨步的眼中是十足的輕蔑.可這輕蔑理所應當.冰破劍和火域劍的劍靈所散發的靈力好似一張透明的結界.不僅將這所有的冰千刃拒之門外.更是靈力反轉.將這成千上完的冰千刃如數奉還給了獨步魔君.那無數的冰刃插在獨步的身上密密麻麻.連玦焰用最後的一根破開他臉上那張醜陋陰邪的面具.他的確就是陳少白.是那個當年在連玦焰刀下逃掉的陳少白.赤煉之時.所有的猜想都在這一刻一一驗證.死的死.亡的亡.如此才令所有人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