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回春
這個夢，做了好長時間，詹偉瀚竟然是笑醒的。緩緩睜開眼，望着頭頂的白熾燈，還在自己家裏，還在自己的床上……想想昨夜的夢，嘴角的笑容還在，眼角的淚水未乾。
不過，詹偉瀚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摸摸自己的身上，好像也不是特別涼。用力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疼！猛然坐起來，“啪啪”給了自己兩個嘴巴，還是疼！
難道自己沒死？
詹偉瀚從床上爬起來，還沒等下地，突然覺得下面特別脹……詹偉瀚一驚，自己這把年紀，怎麼還會有晨勃呢？下意識地摸了摸，還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沒有那麼多的老繭了，也沒有那麼多老皮褶皺，就跟自己年輕時候的手差不多。而且，好像還變大了，手指也變長了不少。
詹偉瀚一時吃驚，趕緊往洗手間跑，跑起來才猛然發現，自己的腳步輕盈了許多。跑到洗手間，對着鏡子一看，詹偉瀚差點兒沒嚇得坐地下。自己竟然恢復到了年輕時候的容貌，憑記憶推算，大概也就是十*、二十來歲的樣子。而且，這幾年萎縮的身高不僅恢復了，可能是由於營養積累，好像還長高了不少。將睡褲拉開，下面依然堅挺，完全不像一個花甲老人該有的傢伙。
詹偉瀚有些恍惚地走回客廳，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眼前的一切讓他有點兒蒙。看看周圍的一切，再試驗一下自己的疼痛感，這肯定不是夢。
不過，如果不是夢的話，自己到底怎麼了？
“啊——”
詹偉瀚猛喊了一嗓子，然後自己都禁不住笑了，聲音竟然也回到年輕時候，聽着還挺不習慣的。
回想着昨晚自己吃的東西，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是喝了兩瓶啤酒，吃了一整盤干豆腐，難道就因為這個就返老還童了？
詹偉瀚起身，又走向洗手間，抬起手，掐起自己的臉蛋，使勁兒向外抻了抻，確實非常緊繃，跟昨天之前的老皮相比，不僅僅是手感變好了，連彈性也恢復了。再配上這一身隊服，詹偉瀚轉了個圈，自己都覺得自己挺帥的，就跟球場上那些年輕的孩子們一樣。
“md，還真是返老還童了！……難道連古代皇上都搞不定的好事，落到自己身上了？這是老天眷顧我啊，還是有人給我施了什麼法術啊？……”
詹偉瀚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各種幻覺，看見的兩個已經故去的前隊友，再加上穆大個兒的幻象和聲音……難道會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立即回到客廳，從書架上拿出一副相框，裏面是一張老照片，球隊當年的合影，裏面都是些老隊友、老朋友。
詹偉瀚面色溫情、滿臉笑容地看着照片，頻繁點頭，略帶哽咽地說道，“老夥計們，謝謝你們啦！怕我死不瞑目是吧？哈哈哈……還別說，你們猜准了，我這把老骨頭，還真tmd死不瞑目，本來就爭強好勝，可都tm等到老了，也沒給我一個爭強好勝的機會……”
說著，詹偉瀚把相框擺到茶几上，眼睛盯着照片，恭恭敬敬地跪到照片前，行了三拜大禮。
“老夥計們，不說感謝了！你們在上面都能看見，繼續保佑我吧！等我把心愿了了，再上去陪你們打球！”
簡單梳洗了一下，詹偉瀚不禁抬頭看鏡子裏的自己，又使勁兒掐了掐自己的臉，還是疼，疼了之後，詹偉瀚卻哈哈大笑起來。
站在洗手間裏，腦袋幾乎就要頂到棚頂了。詹偉瀚有感覺，自己的身高確實長高了不少，至少有五厘米。
別的先不想，首先是要出去試驗一下自己的身手，那才是詹偉瀚最關心的，其他的事情，對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的詹偉瀚來說，真的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
穿着這身新的行頭，本來是打算在昨晚“圓寂”之後，作為自己的“遺裝”，帶着自己到另一個世界去打球的。沒想到失算了，另一個世界沒去上，倒好像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了。
出了門，老夥計大老王正在樓下澆花，詹偉瀚習慣性地招手打招呼，“早啊，大老王！……”
老王頭兒扭頭一看，本來掛着笑容的臉上突然沉下來，瞪着眼睛訓斥道，“這tmd，誰家的臭小子，怎麼這麼叫我！？”
說著，就要拿手裏的噴壺噴詹偉瀚。詹偉瀚一愣，趕緊跑開了，邊跑邊笑着……心裏得意，連大老王都認不出自己了，那估計別人更不可能認識了。
出了小區，儘管一路熟人，但詹偉瀚都沒有打招呼，但裝作不認識其實也挺難的，畢竟幾十年的老鄰居了，習慣性地都見面寒暄或者扯皮幾句，這冷不丁地裝作不認識，他們心裏倒沒覺得怎麼樣，詹偉瀚的心裏還是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好像自己一下子變孤單了，在這個世界上，不被人認識的感覺，太難受。
不過，到了體育廣場，詹偉瀚瞬間就把這份不舒服給釋懷了。因為拿起籃球的一剎那，他突然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這份力量從自己的心裏往外漾出，源源不斷地輸向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腳下發力，大腿帶動小腿，能夠感受到來自腳下的無窮的力量。如此輕盈的跑步，詹偉瀚已經記不得是在多少年前了……
“哎喔，真高啊！”旁邊的籃球愛好者感嘆着。
畢竟，即便是這樣的體育名市，能夠在日常生活中遇見這麼高的籃球運動員，還是比較罕見的。
站在罰球線位置，詹偉瀚把手裏的籃球顛了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籃球變輕了。按照已經形成習慣的投籃姿勢，將球拋出，球轉速比平時要快很多，弧線也高很多。不過，不等球下落，詹偉瀚就看出來球路不對，不會進的。確實，球砸在了籃板和球框中間，彈飛出去好遠。
旁邊兩個人唏噓，“嗯，大個兒的投籃手感都不好……”
“誒，兄弟，能扣籃嗎？”一個人問道。
詹偉瀚一愣，心裏說話，這小屁孩都叫我“兄弟”了？昨天看見我還離老遠跑過來喊我“大爺”呢！
詹偉瀚沒搭話，雖然心裏清楚自己現在這個面相，人家叫自己“兄弟”也算正常，但還是接受不了跟這樣的小孩當成“大哥”來說話。
從他的手裏接過球，慢慢走到籃下，原地躍起……這一躍，詹偉瀚自己都有些吃驚，感覺自己突然失去了地心引力似的，一使勁兒，立即能夠飄起來。
少半個前臂都過了籃筐，把籃球往筐里輕輕一放，就算是灌籃了。詹偉瀚沒有抓筐，之前自己在廣場責怪過一個小夥子，裝x逞能扣籃，雖然扣籃扣得挺帥，但把籃筐拽下來了，害得大家好幾天都不能在那個場地玩了。所以，擔心自己把籃筐拽下來，壓根兒連籃筐的沿兒都沒碰。
但即便這樣，旁邊的人也都瘋狂了。
“真高哦！暴跳！”
“單手劈扣肯定也沒問題，你看，他都能單手抓球！”
“是啊，手真大！能包半個籃球了！”
“看他的臂展……一垂下來，像，像猴子似的……”
這話，詹偉瀚本來是要生氣的。但聽話里話外，也都是佩服、羨慕的語氣，只顧喜悅的詹偉瀚，就沒跟這些小孩子計較。
“大個兒，打一場吧？正好9個人，三個人一組，怎麼樣？”一個人提議道。
詹偉瀚點點頭，心裏正有此意，正好不用自己提了。看看這8個人，有兩個平時總一起玩，打得挺好的，跟自己也很熟悉，總求自己教他們。但現在，都不認識自己了。
轉球分組，開始。
上去第一個回合，詹偉瀚踩着三分線接球，防守隊員根本就沒跟上來，這在自己之前玩的時候是不可想像的，一般防守隊員跟慢了一步自己就直接出手了。而今天，防守隊員竟然離自己兩步遠，而且壓根兒就沒有上來防守的意思。詹偉瀚趕緊出手投籃，球路依然不錯，可是，力道沒控制好，竟然投了一個過橋，球權直接送給對方了。
同組的一個年輕人過來，跟詹偉瀚叮囑着，“大個兒，別投三分那！而且你這麼高個兒不到籃下，那我們還怎麼打？”
詹偉瀚聽出了埋怨的口氣，但並未往心裏去。因為一直在尋思着自己的狀態，這種空氣球得有多少年沒投出過了？而且，跟剛剛的感覺一樣，手上的勁兒很足，有些控制不住。投出去的球力道都太大，突然感覺自己的投籃手感好像不在了。
這個時候的老球員，知道該怎麼調整，年輕的時候比賽中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外線不行，確實就得去內線找手感。
到內線卡位要球，防守的隊員大概左右，也算是比較高的了。剛剛責怪詹偉瀚的年輕人一看他卡住位了，而自己又說了那樣的話，不得不把球傳給詹偉瀚。詹偉瀚接球之後順勢一個半轉身，但只是上半身動，下半身只能了一隻腳，軸心腳並沒有動。防守隊員一看球落地了，以為詹偉瀚要後轉身突然了，趕緊壓重心橫移，但重心剛移走，詹偉瀚運球手往回一帶，同時軸心腳移動，一個漂亮的後轉身把防守隊員直接壓在身後，往前邁一步，一個抄手挑籃，籃球輕鬆放進籃筐。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同組的兩個年輕人欣喜叫好，這樣的標準內線技術動作，是他們平時在這種野球場上很少見到的。
這個球之後，詹偉瀚反而冷靜下來了。
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球場，一路狂奔。詹偉瀚有些氣自己的不成熟、不懂事。自己這張臉如果在這裏暴露了，那肯定會被認為是妖怪或者是鬼邪，那自己該怎麼收場。而且，老夥計們給自己製造的機會並不是讓自己在這個野球場浪費青春，去陪那些業餘選手打發時間、鍛煉身體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自己的身份，然後安排自己接下來的生活。不能還跟以前一樣，遛彎兒、下棋、喝酒了吧？這樣的身體回去過那樣悠哉的日子，那就真是暴殄天物，不懂得珍惜老隊友們的情誼了。
可是，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詹偉瀚一時還沒什麼主意。
靠在家裏的沙發上，內心的澎湃跟屋內的寧靜形成鮮明的對比。電視中，cc**5正在預告兩天後的nba東部決賽第七場生死戰——熱火主場迎戰步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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