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俗話說眼見的聽見的都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北山定也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把孫志怎麼樣了,她要找到有力證據讓孫志直接啞口無言。
第二天一早北山定和水佳玲早早就起來了,兩人都是一夜輾轉難眠,洗漱後用了早點便出了客棧,安台雖然沒有京城大,沒有京城繁華,但也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城市,大氣而又精緻整潔。
街道縱橫交錯,一大早就有不少百姓擔著東西前往集市,北山定和水佳玲也決定去湊個熱鬧,剛到集市邊緣就聽到不少叫賣聲。
走進了才聽見多是賣海鮮,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還真是半點沒錯,何況台州是個海島,若是沒人買賣海鮮反倒讓人覺得奇怪了。
兩人順着集市往裏走,走到中間時看到一個十七八歲長得很不錯的姑娘在賣魚,而且正在給一位老伯抓魚,“老伯這是你要的魚,拿好了”說著滿臉笑容的把魚遞給了老伯。
老伯接過魚遞過去一文錢連說了幾聲謝謝,臉上的笑容擋都擋不住,北山定見狀十分疑惑,一路走來她也大概知道國內的物價,一斤多的魚再便宜也得三文錢以上,哪怕就是在海邊也是如此。
難道因為這裏是台州所以魚就這麼便宜嗎?北山定覺得不太可能,便問了其他幾個賣魚的,價格和她知道的一樣,最起碼得三文以上。
其中一個賣魚的看到北山定問了幾家又來問他,便知道她並不是來買魚的,還熱心的告訴她為什麼那個賣魚的姑娘只收老伯一文錢。
原來是老伯沒錢,那賣魚的姑娘便只收他一文,原本老伯的生活也算過的不錯的,有個老伴有個孝順又懂事的兒子,可惜他兒子去年出海死了,沒兩個月老伴也走了,只剩了他一個人。
所以不僅僅那個賣魚的姑娘會少收他錢,其他好心的店家也都會適當予以照顧,按賣魚的說,要是老伯來他這買他也只收那個價,那家沒有個出海的,指不定哪天就輪到他了。
賣魚的說到這裏便沒了說話的興緻,滿臉愁容,甚至連其他賣魚的聽見后也停下了吆喝聲,聽得北山定難受,看得揪心,憑古代的生產力在大海上討生活,危險係數可想而知。
北山定有些難過,可一想到這個世界乃至整個自然界不都是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危險后,她又有些釋然了,比如上山雖然不會有風浪也不會被淹死,但卻有可能被猛獸咬死,被毒物毒死。
要生存就要付出代價,要利潤就要冒風險,凡事有利就有弊,不可能十全十美,何況自然界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更是自然界的規則之一,非人力所能更改扭轉。
雖然已經有些釋然,但北山定和水佳玲也已經沒了遊玩的心情,當即回了客棧,一直跟在後面的小東子和紅花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可主子都沒辦法的事,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回到客棧水佳玲坐着半天沒動,北山定知道她還在為那些百姓難過,她的佳玲就是這麼外冷心熱,心地善良得不像話,還好這麼多年過去她都沒有變。
她也不想她有所改變,因為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她,這樣心善而又不善於表達的她,“佳玲在大平醫術超過你的屈指可數,可即便如此也還是有你救不活之人”。
“比如你曾救治的那位老者,並無頑疾,但卻因為年老體邁走了,難道是你不儘力嗎?不是,只因生老病死是人都要經歷的,有生便有死。
有死便有生,此乃自然之理,非人力可以扭轉,佳玲要放寬心才是。”北山定坐在水佳玲的邊上說完輕輕的把水佳玲抱到了懷裏,無論在家還是在外,她都想抱她。
水佳玲能感受到北山定的溫度也能感受到她深深的關懷和擔憂,“定不必擔心,我無礙,只是有些傷感罷了,如今已經好了很多”。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好像忘了時間,好像回到了以前,回到了當初初見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們有各自的理想有各自的堅持,到後來便成了共同的理想。
她們都希望早點結束戰亂早點讓百姓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如今二十多年過去,百姓安居樂業,雖然有不少天險,但總好過*,不用再擔心朝不保夕。
制度會越來越完善,百姓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發生這種意外的畢竟只是少數,她們不應該難過,而應該把花在難過上的時間用來想辦法。
中午吃過飯後北山定便帶着水佳玲回房了,一直守着她睡着方才離開,離開前囑咐紅花好好照顧又留下了暗衛,雖說孫台的事急不得,但多拖一天百姓就得多受一天的苦,這讓她怎麼忍心。
打聽了一下孫台平常愛去的地方北山定便開始一處處尋找,結果走遍了大半個安台也沒看到孫台的蹤影,幾經打聽也沒聽見他出城,顯然也沒有出去打獵。
這就奇怪了,根據手下打聽得來的消息這個孫台可不是什麼閑得住的主,一個月到頭基本上都要外出幾十次,沒道理她們一到就不出來啊!
北山定又找了幾家還是沒找到,就在她準備回去第二天再來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喊“打死人了…”,當即趕往出聲音的地方,結果竟然是她們早上逛的那個市集。
賣魚的姑娘還在,那個熱心過頭說了很多話的賣魚人也還在,但早上還高興接過魚的老伯卻躺在了血泊之中,還有那個她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的孫台居然也在這裏。
而他那二十幾個護衛也在,而且還在不停的搞破壞,魚蝦等撒了一地,到處都是水、血和魚,而孫台卻站在一邊笑,完全沒有打死人的恐慌。
“呸,老不死的,早死早好”孫台嫌棄的越過老伯的屍體便直奔那個賣魚姑娘而去,“美人,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吧,不然誰擋本少爺本少爺就打死誰”說完還掃了四周一眼。
周圍的人立馬低下了頭,當他看到獨北山時,北山定沒有低頭也不會低頭,“喲,又一個不怕死的,對了,剛剛喊本少爺打死人的那個在哪裏啊”孫台說著看了一下離他較近的那個侍衛。
侍衛立馬下去了,沒一會就抬回來一個人,一個被打得半死的人,“看到沒有,這兩人就是和本公子作對的下場,你還要試試嘛”。
“你不應該叫孫台,應該叫孫兒才對”北山定看着地上的一死一重傷很後悔沒有早到點,如果早到點她就可以把他們救下來了。
本來以為北山定會跪地求饒的孫台聽到被人叫孫兒,頓時像被踩到腳的貓咋了毛,“給本少爺上,統統上,不把他打死,本少爺就打死你們”,得到命令的侍衛頓時一窩蜂的沖向北山定。
戰場上幾千幾萬乃至數十萬人的戰場都看過指揮過的北山定又怎麼會搞不定二十幾個侍衛,一刻鐘不到二十幾個人全躺在了地上,當然北山定並沒有下死手,只是讓他們近幾天都下不了床而已。
“你…你…”看到二十幾個侍衛一刻鐘不到就被北山定全部打倒在地孫台嚇得半天只說了一個字,果然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我怎麼了”北山定可不會給他好臉色好果子。
孫台你了半天還是沒你出個什麼,最後罵他的侍衛倒是罵的很順溜,“你們這群飯桶,枉費平常本少爺對你們這麼好,都是些不成器的,飯桶草包~。
罵了一會孫台便準備跑路,“你給本少爺等着,本少爺一定會回來找你報仇的”,“想走?可沒這麼容易,除非你把命留下”可刻意而為之的北山定又怎麼會讓他離開。
孫台見不能走連忙差了一個還能走的侍衛去找後援,北山定之所以留一個能站的侍衛也是為了這個,自然不會阻止,只是拿些銀兩讓人去請大夫來醫治那個重傷的人。
看到侍衛順利逃走的孫台瞬間又有了底氣,“你好大的口氣,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可是堂堂州牧,整個台州都是我爹說了算………”。
看着炫耀爹還炫耀得一副很了不起很吊的孫台,北山定很想找塊布給他把嘴巴堵上,但是怕髒了手,其他百姓則越聽越替她着急,看她的眼神都多了憐憫。
“大人公子就在前面……”北山定突然覺得這個侍衛的聲音很好聽,而且太動聽了,可算把你們給等來了,“是誰,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要我兒子的命?”孫志人未到怒轟聲倒是先到了。
孫志一下轎便四處找他兒子,完全不管地上躺着的屍體、人和血,“台兒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裏傷到,是誰要殺你,跟爹說,爹一定給你討回個公道”。
“爹孩兒差點就死了,是他就是他,是他要殺我”孫台瞬間滿血復活的指着北山定,北山定則沒說話,她倒要看看這個孫志昏到什麼程度。
就在孫志到了一會後大夫也被請來了,“此人外傷無大礙只是內傷很重,需要好好調養靜養”,“找兩個人把他抬到大夫的醫館去”,小東子得了命令便又立馬去辦了。
“不準走!誰要是走本官就把誰抓起來”看到大夫和小東子他們要走孫志急了,“你是何人,不但要殺我兒子,還打死了一個老者和打傷了此人與我家的侍衛”。
北山定聞言瞬間哭笑不得,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這豈止掉到黑白,簡直比指鹿為馬還要讓人憤怒,真是豈有此理,再忍她就不是北山定了,“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孫志雖然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北山定也沒去過京城,但畢竟曾在朝為官,而且還跟着先皇不少年,對於北山定聲音卻是再熟悉不過,乍一聽聲音他就覺得熟悉,只是一時有些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