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有些東西她必須得自己去捍衛
向南已經冷着臉,在心裏將那個不知好歹的裴畫詛咒了百八十遍。
她無奈地扯了扯頭髮,對上裴詩空洞的眉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時,婚紗店外傳來引擎聲。
在門口迎賓的女店員興沖沖地跑到裏間,和店長打了聲招呼——“陸先生到了。”
“好,你去帶他過來……”
裴詩一直僵硬地站在一旁,纖白的手指抵在早已黑掉的手機屏幕上,正好能照出她毫無情緒的面頰,就如同是被寒霜冰凍了一般,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戛。
向南急得直嘆氣,一轉眸,陸擎蒼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店長不明狀況,自然對男人笑臉相迎。
兩人應該認識,熟絡地寒暄了兩句。
裴詩就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眸光很淡,淡到幾乎沒有溫度。
心裏像是壓着一大團棉花,不重,只是覺得透不過氣來,連帶腦袋都有些發暈了。
裴詩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照片是假的,是裴畫在挑撥離間,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但,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直直戳進她的心口,刀鋒還在一直向里鑽,痛得裴詩快要落下淚來。
她知道,自己已經被裴畫影響到了,否則,她不會看到陸擎蒼和一個女人站在一塊兒,聊兩句天,就會這樣子充滿敵意,恨不得撲上去將兩人分開。
很可能,他們只是再普通不過地打個招呼而已,但看在自己眼裏,卻成了曖.昧……
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陸擎蒼可以很深情,但他同樣也可以很風.流,這兩者並不矛盾。
更何況,自己現在懷有身孕,的確不能滿足他那方面的需求,如果,他想……
——不行!
裴詩猛力搖了搖頭,赫然打斷了腦中劍走偏鋒的思緒,自己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她不能這樣冤枉他!
“裴詩,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公司臨時出了點事……”
陸擎蒼一邊走近她,一邊低低地解釋,臉上掛着充滿歉意的笑容,長臂一伸,下一秒便攬過裴詩的肩膀,別提有多順手了。
男人眸光一歪,瞥見旁邊臉色不怎麼好的向南,想也不想,立刻就冷了語調,“你怎麼也在這裏?”
向南虛弱地扶住額頭,抿住唇,一言不發。
她瞬間覺得自己連給陸擎蒼扔白眼都是在浪費力氣。
——用不用蠢成這樣?這個男人情商為負的啊?沒見自己老婆不對勁么?再找我麻煩信不信她直接和你翻臉啊!
“是我讓向南陪我過來的,不行么?”
裴詩微微抬高下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陸擎蒼,一貫清冷的聲音,這會像是剛從冰箱裏取出來的一般,被冰凍得嚴嚴實實,直挺.挺丟在男人面前,讓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向南挑挑眉頭,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陸擎蒼“呃”了一聲,立刻接道,“裴詩,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而此時此刻,裴詩連男人好聲好氣的輕哄都不願買賬了,多看他一眼,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便會多冒出一個,怎麼也壓不住,翻來覆去地煎熬着。
處在孕期的女人容易多思,敏.感衝動,脾氣反覆,裴詩知道自己不夠冷靜,心頭燒着一團火苗,眼看就要爆開,但她卻又不想平白無故地去興師問罪,生怕一言不和就吵了起來,會傷了陸擎蒼。
最後,裴詩只能像只烏龜一樣,縮進自己的龜殼裏,準備逃跑。
她伸出手,隨便指了一條掛着的婚紗,轉向向南問道,“這套怎麼樣?”
向南看看面無表情的裴詩,又看看恨不得殺了自己的陸擎蒼,無奈地扶額,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她!
向南嘆了口氣,摸了摸鼻尖,聲音都有些不順暢了,“很好看……好看。”
“那我試試。”
店長一聽,立刻將婚紗取了下來,殷切地對裴詩說,“陸太太,要不要我幫你?”
“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裴詩沒看她,拎着婚紗,逕自往試衣間走去。
她急需一個人靜一靜!
“誒,裴詩……”
陸擎蒼對眼下的狀況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她,但還沒有碰到女子的衣角,就聽得裴詩說——“你自己也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穿上試試……”
男人點頭,還想再接一句話,下一秒,就傳來了試衣間的關門聲,乾脆利落。
陸擎蒼迎面看着那扇緊閉的門,眉頭登時鎖在了一處,轉過頭,向南已經坐在了長椅上,垂着眼眸,百無聊賴地翻閱着婚紗畫報,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陸先生,你是要在這裏等陸太太,還是……”
店長走上來,小心翼翼地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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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找一件和剛才那條婚紗配套的燕尾服,我先試裝。”
“好的。”
陸擎蒼雖然心裏不怎麼踏實,總覺得這暗潮湧動的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但他還是很聽裴詩的話的——既然老婆已經去換婚紗了,他這個做丈夫的,不論如何都得配合。
男人換套衣服沒有女人那樣麻煩,又要整理髮型,又要弄點小裝飾,沒事可能還要補補妝,其實已經美得不行,卻還是生怕會不好看。
所以,陸擎蒼的速度比裴詩要快得多,沒一會兒就從試衣間出來了。
深黑色的筆挺正裝,高高的立領,從頭到尾沒有一絲褶皺,顯得他整個人越發深邃高調。
陸擎蒼站在鏡前,微抬起下巴,擺弄着袖口,精緻的輪廓,讓他看上去就如同是一幅裱裝起來的畫像。
店長站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止不住地嘖嘖稱讚。
陸擎蒼轉過身,裴詩所在的那間試衣間還是大門緊鎖,他不安地抿抿唇,視線不由側向旁邊坐在椅子上的向南。
就見她低着頭,白色的琴盒枕在膝上,認真地擺弄着手中的小提琴。
陸擎蒼看着那把琴,覺得很眼熟,擰眉想了片刻,這才記起那是裴詩最鍾愛的小提琴。
男人上前,一把拽住向南的腕子,力道大得可以卸掉她整條手臂,陸擎蒼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她竟然把帕洛尼亞都送給你了?”
向南吃痛地嘶了口氣,垂眸看着紅了一圈的手腕,立刻掙開陸擎蒼的手,這一動差點把皮都給蹭下來,她哆嗦着攥緊琴弓,眼眸中也滿是不耐煩,倔強道,“怎麼?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陸擎蒼的眼底甚至都滲出了殺意,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眼前的這個女人大卸八塊,然後丟出去喂狗,徹底了結她!
但對裴詩來講,她是真的對向南交心了,連這把幾乎和她生命等重、她心心念念了許多年的小提琴,她都可以拱手讓人,還有什麼,是她不會去為這個朋友做的?
自己要真敢做傷害向南的事,恐怕會被裴詩恨一輩子……
他已經防她防得那麼小心了,她卻還是像只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無孔不入,該做的好事一件都沒有落下,甚至,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讓裴詩無條件地信任她——要說她居心單純,誰會信?
但是,向南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如果她是衝著自己來的,當年她又何必要離開,還走得那麼決絕,一副純真無辜的清高姿態,彷彿做錯了事的真不是她一樣……
可如果向南是衝著裴詩來的,那就更加說不通了。
她們倆從來沒有過交集,真要說起來,唯一的聯繫就是小提琴,難道裴詩會因為這個和向南結下什麼梁子么?
就算有好了,但裴詩的手如今已經斷了,根本就拉不了琴——向南也是知道這個事實的,她還想要怎樣呢?
陸擎蒼百思不得其解,他嘆了口氣,在向南身邊靜靜坐下。
男人翹起腿,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冷嘲道,“向南,你很有本事嘛,能從裴詩那裏將帕洛尼羅都騙了過來……就你原先在拉的那把破琴,值多少錢,你自己心裏清楚!”
被陸擎蒼如此奚落,向南非但不生氣,反倒淡淡地將小提琴收好,瞥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回擊道,“不牢陸總提醒,我清楚得很……不過,誰讓你砸壞了我原先的那把破琴呢。”
向南抿唇一笑,“裴詩也說了,帕洛尼亞是你買下來的,她送給我,權當是你出錢賠了我一把。我哪知道你會這麼小氣,陸擎蒼你要是覺得我的身份配不上這把琴,就自己去和裴詩說好了。這是她送我的東西,她如果要收回,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你少一口一個裴詩,我聽着都快吐了!”陸擎蒼板著臉,明顯不悅,但至少在提到“裴詩”兩個字的時候,神色還是無比柔和的。
“她是我老婆,我寵着她,她做什麼我都不會有意見。一把小提琴而已,對她沒有用的東西她丟了也好……但是向南,你不一樣,別以為你成了裴詩的好朋友,我就拿你沒辦法。如果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對她做什麼,傷害到她的話,我會要了你的命!”
最後幾個字,就像是從冰山上敲下來的碎石一般,砸得向南體無完膚。
她倔強地瞪了陸擎蒼一眼,面上明滅不定的表情似是有些害怕,但女人非要逞強,聲音明明抖得不行,眼神卻非要硬氣到底,“哼,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什麼意思?”陸擎蒼敏銳地發問,聯想到裴詩之前的不對勁,冷沉的聲音如同刀子一般架上了向南的脖子,逼迫道,“是不是你和她說了什麼?!”
一次又一次地被冤枉,不管心理素質多好的人,都會崩潰的。
向南急吸了一口氣,赫然起身,一把推開了男人偉岸的身軀!
她挺直了腰桿站在陸擎蒼面前,雙手緊緊抱住琴盒,彷彿這樣,就可以阻擋男人強勢的威壓一
般。
——“陸擎蒼,你少戴着有色眼鏡看人!我真的受夠了!我沒做過的事情你硬要推到我頭上來,你腦子壞掉了是不是?!”
儘管身子哆哆嗦嗦的,但向南好歹站穩了,女人幾乎是吼出來的,但她似乎是不想讓呆在試衣間裏的裴詩聽見,下意識地又緊緊捂住嘴巴,聲音立刻變得含糊起來。
“如果你有被害妄想症,我拜託你去醫院看看吧,這是很嚴重的病,不治不行!而且,我告訴你,裴詩之所以會心情不好,問題完全就是出在你身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少在這裏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陸擎蒼聽了,登時渾身一震,此刻的感覺,對男人來說完全就是當頭棒喝,後腦勺疼得快要裂開,他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是……是自己?
他做錯什麼了?
他能做錯什麼?
這些天,他明明一直在忙着籌備婚禮的事情啊,但也沒有因此而冷落裴詩,兩人之間一直沒有任何芥蒂的,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就不高興了?
而且,就算真有事,她剛剛為什麼要瞞着他,不願意說呢?何必要躲起來生悶氣,自己折磨自己?
現在倒讓一個外人在這邊指手畫腳,這算個什麼事兒!
向南看陸擎蒼一臉糾結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在狀況之外,想到那兩張打了馬賽克的艷照,她心裏更是氣不打不出來,不耐煩地嚎了一聲,就往試衣間走去——“嘁,我懶得理你了!裴詩呆在裏面很久了,我去看看她……”
“不用你!”
陸擎蒼冷冷地揮開了她的手臂,大步一邁,徑直擋在向南的身前。
男人迅速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裴詩,你試穿好了么?出來吧,讓我看看……”
向南揉着被陸擎蒼絞痛的手腕,嘶了口氣,在心裏腹誹:她要是會搭理你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裴詩,你還好么?”
陸擎蒼一手握.住門把,另一手又扣了兩下門,可裏頭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時,兜里的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心口就像是有千百隻爪子在撓一般,陸擎蒼抬頭望了一眼面前這堵冷冰冰的門,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沒有辦法,只好轉身先接電話去了。
但是,男人前腳剛走,下一秒,試衣間的門就打開了。
裴詩站在門后,手扶住牆面,寂靜得如同一株毫無存在感的枯木。
她的視線淡淡地逡巡了一圈,眼底似是隱着失望,向南連忙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指了指走廊,“他……他在那邊。”
裴詩點點頭,也沒說什麼話,輕輕闔上門,又重新走了回去。
向南見她還把外套穿在身上,就知道她根本沒有試穿過婚紗,趁着裴詩還沒有將門鎖起來,她後腳就跟了上去。
裴詩在梳妝枱前坐下,面無表情地望着鏡中的自己,指尖滑過濕漉漉的睫毛。
她之前選好的婚紗正掛在一旁,長長的裙擺曳地,薄紗純白似雪,美得讓人窒息。
不過可惜的是,無人問津……
向南走上去,抓住婚紗一角,聲音低低的,“裴詩,你怎麼不換上呢?多好看呀。”
“剛才,裴畫又發了一段視頻過來。”裴詩疲憊地將身子伏在梳妝枱上,雙手緊緊抱住兩肩,脆弱的模樣,似是一碰就會碎掉似的,“我沒有看……我打電話過去,我想問她究竟要做什麼,線路是通的,但是她沒有接。我就把她拉黑了……”
“視頻?我看看。”
向南皺眉,取過桌上的手機,點亮屏幕,果然就有一小段視頻跳了出來,大概就十幾秒的時間,顯示未播放狀態。
她咽了口唾沫,閉上眼,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想。
向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裴詩,特意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然後點下播放鍵。
畫面自然如想像之中那般不堪入目,只是靜態的東西一旦動了起來,就顯得越發噁心了。
那兩具在黑暗之中模糊交疊的身影,擺明了是在做某項活塞運動。
向南沒能堅持看完,她扶住胸口,慌亂地把進度條拉到盡頭。
然後,“啪”地一聲,將手機摁在了桌子上,眼睛裏全是冷光。
向南惡狠狠地罵了兩句髒話,怒得在原地直跺腳,卻一點也沒覺得有多解氣。
——“事不過三!事不過三她懂不懂啊!那小妮子還真來勁了,簡直得寸進尺,我忍夠她了!”
向南抓狂地攥緊拳頭,半蹲在裴詩身邊,從鏡中映出女人的臉,脹得通紅一片,“要不,我們告訴陸擎蒼吧!你當面和他對質好了,這是他招惹來的賤女人,憑什麼要讓你受罪啊!”
“不、不要……”
裴詩立刻緊緊抓住向南的手,堅決地搖頭。
“為什麼?”向南不解地
皺起了眉頭,想了片刻,才問,“你怕……會是真的?還是你怕,會冤枉他,不忍心?”
畢竟,那個人是裴畫啊,如果裴詩寧願相信她多一些,讓陸擎蒼作何感想呢?
這就是一場明眼人一看便能識破的陷害,但當局者,反倒不好拿捏。
對她置之不理吧,她可能會一直這樣***擾下去;但真因為她而傷了夫妻間的感情,又太不值當了……
裴詩顯然也在掙扎,默默地別過臉,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她此刻亂得很,就連自己在想些什麼都不清楚。
掌心不由自主地貼上小.腹,裴詩輕輕撫了兩下,彷彿想藉著這一動作,讓自己平靜下來。
“成,不說就不說……”向南眼中忽地閃過一道精.光,自信滿滿地拍着胸口道,“你放心,這事兒有我呢!我幫你解決!”
裴詩帶有疑問性地“嗯”了一聲,抬起頭,就見向南兩手分別拿着她和自己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靈活地躍動,不知道在做什麼。
裴詩問了一句,向南一邊將手機貼到耳朵上,一邊說,“給裴畫打電話啊……”
“什麼?”
“噓——通了。”
向南朝裴詩打了個手勢,讓她不要說話。
她淡定地背過身去,拿捏着情緒,緩緩道,“喂,請問是裴畫小姐么?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能約你出來見一面么?我是誰?哦,我叫……”
幾分鐘之後,向南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重新遞迴到裴詩手裏。
對方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就聽得她說,“那我先走了哦~”
裴詩想也不想就拉住了向南的手,面露憂色地問道,“你確定你要去找她?真見到了裴畫,你又能做什麼呢?”
向南輕笑着搖搖頭,雙手搭上她的肩膀,“誒呀,你就先別操這個心啦……既然我們不準備告訴陸擎蒼,那這就完完全全是女人之間的戰爭了!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啊,就當——你派我去探探虛實唄!我如果可以趕跑她,那就不用你出場了嘛。”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麼決定了!我自有我的辦法擺平她!”
向南大步走到門口,裴詩跟在她的身後,門一打開,迎面就伸來一隻寬大的手掌,兩人被嚇了一跳,齊齊後退了一步。
陸擎蒼眼疾手快,連忙將準備敲門的手收了回去。
——“裴詩!”
男人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眼底總算多了几絲閃亮的光芒。
他細細打量着用外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裴詩,也不敢說太多的話,只是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你怎麼不換婚紗呢?不喜歡么?”
裴詩抬眸望他,接道,“你也沒換……”
陸擎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和她解釋,“哦,我剛剛脫了。接到趙昭的電話,急着催我回去,對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了。”
“沒關係,工作要緊。我們下次挑休息日來好了……”
聽到裴詩還願意和自己正常說話,陸擎蒼頓時像獲得大赦一樣,偷偷地鬆了口氣。
男人的指尖擦過裴詩細膩的臉頰,女子的肌膚冰冷得不像話,讓陸擎蒼瞬間蹙緊了眉頭。
他想了想,還是沒能完全放下心來,溫柔且強勢地問她,“裴詩,你真的沒事嗎?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了,你直說,千萬不要瞞我。”
“其實……”裴詩舔了舔唇,猛地抓住陸擎蒼的手臂,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但她下一秒就搖了搖頭,輕聲道,“其實,我沒什麼事。就是頭有點暈,大概是中暑了,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緻來……”
“那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公司不是還有事要忙么?”裴詩挽住向南的手臂,對陸擎蒼淡淡笑了一下,“讓向南陪我去就可以了……”
“呃,對對,我會陪着她的!”
向南立刻反應過來,不顧陸擎蒼難看的臉色,咧着嘴接了下去。
陸擎蒼還想再說什麼,但是手機又不爭氣地響了,他接通,沒等那頭的人說話,立刻道,“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他掛了電話,又和裴詩交代了幾句,匆匆驅車離開。
裴詩站在原地,看着陸擎蒼遠去的背影,想:她不要依賴丈夫,也不必利用朋友——有些東西,她必須得自己去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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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可以正常更新了!再次和大家鞠躬致歉,讓你們等了這麼久,廢話不多,我默默地爬回來填坑……劇情估摸着都忘得差不多了吧,往前看看吧,真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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