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道是不是成人用品賣多了，這兩年，陶晏加對男人很是排斥。說不上是什麼原因，總覺得男人似乎除了性除了玩弄女人之外，別無他處。或許她這樣想有些片面，身為商家，她當然希望這個世界上的色男多些，但身為女人，她又覺得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好矛盾。
沒有男朋友，這23年來她都沒有男朋友。之前是因為十六歲的時候陪朋友去墮胎時看見那一團血肉模糊以後便對男人心寒，後來開了店，見的男人多了，更是對男人大打折扣，怎麼說呢？還是單身寡人的好，不用為那些情情愛愛煩惱。越是這樣想，她就越覺得人生如一場遊戲，天天坐在店裏看着店外來往的行人，她就如這世界的一個過客。
不過，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答應那個無聊的交易。雖然對她來說一點損失都沒有，誰叫正好趕上她將要露宿街頭的時機，可能一切都早安排好的。可是，在那天去完歐岳房地產公司以後，她連着做了好幾天惡夢，該死的都是那個什麼歐華的，總是夢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還帶着寒氣，更鬱悶的，昨晚居然夢見歐華長了兩隻尖尖的獠牙來吸她的血。
“喂……我說陶小姐，你發什麼呆啊？”鄭佩西嫩白的手在陶晏加眼前晃了數下，笑嘻嘻地說。
陶晏加回過神，剛才腦里還全是歐華變吸血鬼的樣子，突然覺得歐華真的很適合做吸血鬼，於是偷偷地笑了笑。
“我說陶大小姐，不……該說歐總的頭號女朋友，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什麼時候溝上了大帥哥也和姐妹說一聲？”鄭佩西一副興師問罪地樣子，但嘴角還是帶着微笑，似乎她的興趣是在歐華的身上，而不是陶晏加。
“啊？什麼……”陶晏加愣了愣，看着鄭佩西那雙帶着奇怪光芒的眼睛，就知道這個女人往哪想了。
“喂，你怎麼認識他的？他……那麼高大……那方面不錯吧？”
果然猜中了，就知道這個女人滿腦子沒正經的。
“那是！”天知道，那個什麼歐華是同性戀啊！不過礙於面子，陶晏加只好誇誇他，做人要有原則嘛，既然拿了錢就得按規則辦事咯！
“真的？哎喲……真是羨慕死你了……怪不得你守着這麼多玩具都不玩呢！快說說，你們一晚都幾次啊？”
汗死，這個女人腦子裏怎麼就裝着這些東西？**太強！
“姐姐，我說我們不能經常見面好嗎？”隨便打發了一句，真是怕了她。
“哦……也是，歐總那麼忙。”說著，鄭佩西的眼睛又轉向櫥窗里的玩具，兩眼閃着光。
陶晏加頓了頓，突然覺得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是歐華的女朋友啊？”
她不就是去了一次歐岳房地產么？已經好幾天沒去了，怎麼連鄭佩西也知道了？
“哎喲，我的新男朋友就是歐岳的啊，再說，你上星期不是去歐岳找歐總了嗎？不光是全公司都知道了，上周末的什麼報還報導了呢，雖然照片只拍到背面，不過我一看到那個紋身就知道肯定是你啦，簡直一模一樣的啦！”
“啊……什麼報紙報導了？”現在的人效率真的那麼快嗎？
“哎喲，你放心啦，外面的人又怎麼會知道歐總的女朋友是開成人用品店的呢？”
“可是你知道。”她可不想成為公眾人物。
“都說沒事啦，你知道，近年歐華因為在行內很出色，而且長得又帥，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關注他啦，估計過了這陣風就沒人會記得你了。”鄭佩西隨手拿出了一個小玩意，在手中把玩着，又說：“不過，你倒是小心點，像他那種男人，估計有好多女人，你還是想想從他那刮塊小肥肉就好了，可別想着當鳳凰哦，代價太大了。”
“我是那種人么？”真是，人家歐公子只喜歡男人，她只不過是個掩飾工具罷了。
“同是女人，我只不過不希望你陷得太深，畢竟像他這樣的有錢帥哥不多，我怕你招架不住啦。”
陶晏加瞟了一眼鄭佩西，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鄭佩西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因為歐華喜歡男人，而她，不需要男人，所以，沒有火花，只是一場交易。
“喂，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酷酷歐總在床上是不是也是一張老K臉？”鄭佩西湊到她耳邊，色色地問。
陶晏加當場要噴了，真是服了這個女人。當然，作為掩飾女友身份的她當然只能撒謊了，“那當然……不是啦，他啊……”陶晏加假裝出一副着迷的樣子，惹得鄭佩西滿是妒忌。
“唉……就知道你性福，我還以為你是個純情處女的……真是沒看出來。”
“可能嗎？也不看看我賣的是什麼？”陶晏加真是佩服死自己，明明連禁果都沒吃過還把人家給騙了，她的生意不好才怪呢。
嘰里呱啦一大通，鄭佩西終於被男友來接走了，陶晏加算是鬆了一口氣，拿起剛才被鄭佩西玩弄半天的玩具，自言自語道：“男人那玩意有那麼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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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夜，公寓裏放着另人悠然的古典音樂，旋律很輕盈。
“羅，能吃了沒有啊？九點了，我快餓瘋了！”在客廳沙發上倦着的段子帆懶懶地喊着。
“馬上了。”在廚房裏傳出了展羅清澈的男中音。
“誰也沒說請你來，催什麼催。”此時，歐華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段子帆懶洋洋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色咪咪地看着歐華，“喂，有外人在你就不能換件衣服嗎？”
“抽什麼風？還不幫羅端菜。”歐華說著，走到餐桌前，拉了張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喲，大少爺生氣啦？”段子帆故意大聲地說著。
“好啦好啦，你們別吵了，吃飯了！”展羅端着一碟菜擺在了餐桌上。
“羅，我真是愛死你了，看着就有食慾！”說話的還是段子帆，但是，他不知道，在餐桌前的歐華在瞪着他。
半小時后，餐桌上就只剩下空空的碟子，而三個男人在填飽肚子之後，開始閑聊起來。
“華，歐伯母是不是已經知道你有個女朋友的事了？”切入主題的是段子帆，這個也是他今天來訪的主要目的。
歐華瞟了段子帆一眼，點了點頭。
“真的啊……那……”段子帆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看了一眼展羅，“羅，你真的覺得這樣做可行？”
“有何不可？”展羅優雅一笑，淺褐色的眸子轉而看着歐華。
“我沒意見，隨你高興。”歐華淡淡地說著，只是語氣中滲着幾分寵溺。
“我查過陶晏加了，除了出身在普通家庭和職業有些奇怪之外，基本上沒問題。”展羅說著，玩味地看着歐華，嘴邊淺笑。
“希望可以瞞得過歐伯母……”段子帆頓了一下，又說：“不過，那女孩挺有趣的，如果不是你們，估計我一定會去追她。”
沒有原由，歐華突然很不悅地瞪了一眼段子帆，但沒有說話。
展羅見狀，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那個女孩子蠻奇怪的，似乎一直以來都沒有親密的男朋友……”展羅停了一下，眼睛挑了起來，看着歐華，數秒，又說：“長得也很可愛，平常基本上就在小店裏獃著，人際交往比較簡單，而且她剛好需要錢。”
“為了錢？”段子帆驚訝地看着展羅。
“其實我也不敢肯定，但我總覺得她不是那種貪錢的女人。”展羅說著，有意無意地看着歐華。
歐華沒有坑聲，只是默默地坐着，但神色不太好看。
“哦？那就是看上我們歐大總裁咯？”段子帆壞壞地笑着。
“那也是件不錯的事嘛？”展羅隨着附和道。
“哼！”歐華猛地一站起身，轉頭便走向房間，門被狠狠地甩上了。
“他還是很生氣嗎？”看着歐華甩上門，段子帆問着展羅。
“還好吧，不過，你不覺得他這兩天有些反常嗎？”展羅若有所思地說。
“因為那女孩？”段子帆試探地問，“但是你知道他很依賴你的。”
展羅淺笑着，眼神里滿是落寞，“但是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他生氣。”
“為那女孩？”
“恩，或許，真的是緣分。”展羅嘆了口氣。
“羅，真的……”
“那女孩很特別……”展羅打斷了段子帆的話，又接著說：“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她的眼睛，在她眼裏，似乎一切都很淡然，就如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你指的是……她覺得……”
“我也只是猜的，我覺得她之所以會答應我，完全是因為……好玩。”展羅的聲音變小了，但眼睛卻很明亮。
段子帆的雙眼有些逐漸放大，然後又收回驚訝的表情：“羅，我真是搞不懂你。”
“想法不一樣而已。”展羅站了起來，彎下修長的身軀收拾着桌面上的餐具。
段子帆揚起眉，不解地看着展羅，但眼底深處，卻浮現出陶晏加輕靈的笑容，還有她那副庸懶卻很精靈的模樣，她，如魔女一樣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