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

羅大嬸見到青衣,先是抱頭一頓痛哭,往日胞姐對她做下的事,全成了過往雲煙,她只念着姐姐死得冤屈。

青衣不大會哄人,翻來覆去只一句話,“都是我識人不清,連累了阿娘他們。”

外甥原本書念得好,人也正派清白,羅大嬸頂喜歡他,以前做夢也想着讓阿圓有這麼一個好夫君,可誰知他走了彎路,害人又害已。

“誰年輕時沒個糊塗的時候,你曉得自己做下錯事,只要能悔改,萬事都好說。以後京城裏不想呆,或是心裏苦了悶了,只管來涼州城找我,我這院子雖不大,再住三五個人還是不成問題。”

羅大嬸溫聲說道,拉着青衣的手不放。

阿娘都發了話,子君也拍着胸脯保證往後還是一家人云雲。

青衣愧疚,悶頭沉默好長一會兒,鄭重點頭應下,離開時一步步走得極緩,背影如直直的青竹,落寞而又孤絕。

憶君也從尚坤嘴裏聽說了青衣為柳嫣然求情,好奇心如江水連綿不絕。

“他真的求你接回柳嫣然?”憶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尚坤掃她一眼,眉頭微皺,“我同你說又不是叫你念着別人,一整晚上你盡問他們的事,可拿正眼瞧過我。”

他又吃味了,憶君纏在他身上撒嬌,恨不能整個人都化在他後背。

這還差不多,尚坤收起生氣的神情,半摟着憶君說些閑瑣話。

夜色沉沉,晚來清風習習,正是一天最好的時光,兩人說說笑笑直至夜深睡去。

臨睡前一刻,憶君還想着尚坤真不貪色,人常說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急色貪慾,一夜幾次郎,輪到他身上很少夜裏連着求歡,床弟之上被整得起不來的事從來沒發生在她身上,這樣倒好,不用擔心她懷孕時,他出去偷腥。

她完全想錯了好吧!

尚坤十分想偷嘴,偷阿圓的腥,趁她睡著了,左親親,右親親,啥事也幹不了,自己落個難受。

折騰了好一會兒,她人事不醒,翻身時拳頭打在他身上,腳也踢過來,多半張床都被她佔了。

藉著熒熒夜光,依稀可見她的輪廓,青絲橫陳,額頭光潔,從肩到腳散發朦朦朧朧的美感,更不說滾圓的肚子裏還有一個生命在生長。

尚坤俯身吻了下肚皮,心念忍忍吧,等孩子出生,再好生疼惜他的娘親。

******

涼州諸人左等右等,又派了信使上京回稟軍情,終於盼來朝中派兵支援,五萬人馬由一位明威將軍領兵,尚家也派來族中十數個年輕後生歷練。

來的人全是熟人,從四品的明威將軍也是從定國公的親衛做起,見了尚坤畢恭畢敬不敢託大,族中一幫子侄也都年少英武,銳氣畢現,其中最顯眼的當屬二十四郎尚培——也是尚坤的族弟。

憶君挺着大肚子陪尚坤見客,接受族裏眾小叔和侄兒們行禮。依她說,這十幾個尚家的旁氏個個精明能幹,尚坤若是能力差一點,很難降伏住他們。

二十四郎尚培見憶君行動不方便,也笑着說道:“國公府里阿嫂剛生下一個男嬰,兩位公主歡喜萬分,派人到京中各大寺廟還願。等小阿嫂也添下男丁,相必兩位公主更要高興。”

“不用非得要是兒郎,阿圓生下女兒,祖母也會歡喜。”尚坤自信滿滿,心裏極為盼望頭胎是個女兒。

尚培微愣了一下,陪笑說:“阿兄說的正是,臨出門時,七娘子也有了身孕,我也盼着是個女兒,生得冰雪可愛,是要比兒子省心許多。”

聽聞尚培也即將做父親,尚坤恭賀幾聲,命開了宴席款待京城來的諸人。

憶君今天穿了一身淺妃色襦裙,綉着米顆大的黃色米蘭花,嬌嫩可人,陪着尚坤身側淺笑晏晏,也不多說話,只坐在那裏落落大方,眉目間恬淡安寧。

凡有敬酒,她一概接下,端着一杯果酒從頭應到尾,也沒人敢說她心意不誠。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瞧得出來尚坤滿溢出來的情意,只對着身邊嬌小的愛妾,京中傳言武英侯打算扶妾室為正經的侯夫人,倒也不算空穴來風。

明威將軍吃着酒席倒是想起一件事,拿着杯盞到尚坤面前請求:“早在京中聽說過,涼州一役能固守城池近一個月,郎君新秘制出來的機弩功不可沒,也不知屬下能否有幸親眼一觀,確實神往已久。”

尚坤笑得更開心,長眉舒展,應諾道:“當然,定會讓你等大飽眼福。可別忘了,機弩能造成有一半心血是夫人的,她功不可沒。”

憶君輕輕推他一下,她不願在人前出風頭,回頭悄悄地說不行,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捅出來。瞬間又成了大家的焦點,她還是喜歡清靜。

尚坤挑眉揚揚得意,好似在說他就要讓大家全都知曉。

憶君把手伸進他的大掌中,微微笑一下,大庭廣眾之下,兩人脈脈相視,一切情意盡在不言中。

有幾個沒成婚的尚氏子弟,暗道全因為羅姬生得美,勾住了兄長的心。

年紀大一點有點閱歷的人則道,能讓郎君伏首稱臣,羅姬怎麼也是個不可小覷的角色,想來也是手腕了得。

席上熱熱鬧鬧吃完,尚坤親自送憶君回房,他知道她如今坐久了腳腿發腫,孕期里也不敢按摩,只命婢女們端來熱水,看着阿圓白生生的腳丫伸到木盆里,他才說還有事要忙。

“那你可要早點回來,我等着你。”憶君怕他忙起來又沒日沒夜,總是打出人情牌。

“好”,尚坤吻了下她的面頰,笑着出了屋子,官署書房裏有人正等着他議事。

“郎君”,書房裏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行禮,那人是定國公的親腹,此次來只以一個普通校尉的身份,為得是不引起別人注意。

“京中到底怎麼一回事?”尚坤踏進書房面色變冷。

校尉從懷中掏出幾封書信呈上,邊說著話:“端午節宮宴上,大家吃了不幹凈的東西,上吐下泄,病了足足有一個多月,宮中大半的皇子公主們也得了同樣的病,夏宮後下令九門下鎖,嚴禁閑人進出京城。”

尚坤微眯目,輕扣桌面問道:“太子呢,他身體可好?”

“惟獨太子康健。”校尉言語簡單,卻是令人心驚。

宮中人皆染疾,惟獨太子康健,裕安帝會怎麼想,帝王之心詭異莫測,又與諸君之間的關係微妙異常,往往從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小事開始生隙,直至無法彌補。

“裕王也病了?”尚坤踱到校尉面前追問,見對方沉着點一頭,氣得罵卑鄙小人。

“小人出京之前,國公爺叮嚀小人務必傳達他的話,請郎君萬事小心,不能讓京中的人抓住把柄。御史和言官們好說,怕的是大家心裏猜忌,一着不慎,咱們都不好行事。”校尉逐字逐句轉述定國公原話。

尚坤怒不可遏,還要讓他如何小心?

涼州老巢差一點讓叛軍連盤端了,妻兒也險些落到叛軍手裏,親信慘死,愛駒丟失,關外近十萬大軍壓境,他手裏加上這次援軍才只有不到八萬兵馬,糧草不足。

一件件一樁樁,沒一樣能讓他省心。

見尚坤怒了,校尉苦心婆心勸阻:“京中形勢不妙,大長公主也稱病在府里養着,國公爺的話不無道理,請郎君三思。”

三思?再小心謹慎,他怕是要叫人掐着脖子。

尚坤沒好脾氣,先拆看幾位長輩的來信,靜安長公主來信又引起他的疑心,指着一行字問校尉,“祖母真是裝病,而不是真的生病?那為何阿娘一再說祖母身體大不比如前,一病不起。”

校尉張口結舌,再三保證他來時見過大長公主,絕對是身體康健,能吃能喝,抱着才出生的曾孫笑聲連天。

尚坤垂目,揮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回頭我再找你問話。”

等人走出屋子,他又想起一事,又喚了來問道:“上回暗算阿嫂的事,有沒有查清是誰幹的?”

校尉搖頭,那件事成了國公府的迷案。好在尚坤一直敬重兄長做出讓步太多,大長公主又是豁達爽利的性子,從不做背後出招的事,世子夫人才沒能生出嫌隙。

尚坤氣惱,來個人跟沒來一樣,京中照樣形勢不明,府里仍是沒揪出內奸,說了許多,他比以前更要發愁。

次日一早,明威將軍帶着人馬前去雁塞,尚坤也做着大戰前的準備,不日也要離開涼州城奔赴陣前指揮,留誰在涼州坐鎮他時犯了難。

有心想讓子君藉此機會立下功夫,好讓阿圓也更有底氣。可離了子君,無人能讓他放得下心把阿圓託付。

晚上他問起憶君這一回事,憶君驚訝:“你又要走?”

尚坤點頭,摟着她解釋:“只有我這邊速戰速決,太子在京中才能鬆一口氣。”

“可你打了勝仗,也不能回京去。”憶君別提有多生氣,騙子,說要陪着她,轉眼又要走,她再也不相信他說的話。

好吧,尚坤承認阿圓說的全對,他就是滅了突厥大軍,擴下疆土,沒有天子詔令,無法回到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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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貴妾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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