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瘋狂的理想
小林榮治,或者說傑克,顯然陷入了回憶,久久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許樂樂才問,“後來呢?你怎麼變成了小林榮治?”資料照中的傑克和現在的小林榮治完全不一樣,他一定是還有什麼別的經歷。
小林榮治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那時候我還小,都是聽我父母說的。”
傑克的父親在那樣的環境下,在那樣的絕望中,為了救被推向深淵的幼子,不得不想盡辦法,乃至劍走偏鋒。
也正是那時候,他無意中接觸到了“派拉姆”勢力。
對現實的絕望,讓他改變了信仰,決心加入“派拉姆”,用自己的力量去推翻聯邦黑暗的政治。
也正是在“派拉姆”,革|命的思想讓他改變了許多想法,讓他敢去想以前從來不敢想的事。
傑克因為大量腦細胞受到無法修復的損傷,只是因為年紀小腦細胞活力強才倖存下來。並且因為無法修復,大腦長期處於紊亂狀態,甚至生理機能都漸漸失控,甚至出現免疫紊亂性排異反應。如果要康復,只能想辦法給他換個腦子。
可是腦子是人身體最關鍵的地方,換了腦子,無異於換掉了一整個人。這在以前的傑克的父親的心裏,是想都不會去想的。
可是加入“派拉姆”后,無異於給他打開了另一扇門。
他逐漸完善了自己的理論,並找到了一具和傑克配型十分合適的軀體——小林榮治。小林榮治因為父母離異又重組家庭各自生育。各種家庭問題讓他產生了厭世的情緒。
像小林榮治這樣單純的孩子,洗腦是極其容易的,沒花多大功夫。就說服了他自願為革命獻身。
手術很快進行了。
傑克的父親把傑克的大腦負責記憶的那極小的一部分移植到小林榮治身上,從此,傑克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小林榮治。
而因為移植的生物部分極少,只需要不太大量的排異藥物就能維持。
這就是無論軍方如何驗證,哪怕梁宏遠都已經作出了小林榮治就是傑克的猜測,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證據。不管怎麼檢測,小林榮治都始終只是小林榮治自己的原因。
許樂樂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問,“那你到底算是誰?傑克?還是小林榮治?”
小林榮治笑了笑,“當然都是我。”
許樂樂搖了搖頭,“真是混亂。”
“沒什麼好混亂的。我就是我。”
許樂樂還是搖了搖頭。“真是無法理解你們這些人的想法。”
“也沒什麼不好理解。誰都想要活下去。無論以什麼形式,哪怕有一絲希望,也想要活下去。”
這點許樂樂倒是能理解。她也不再多問。從小在沙海長大,最擅長的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人怎麼活着,以什麼方式活着,是別人的事。道德在她心中的地位從來不是至高無上的,她又不是道德的衛道士。非得去追究個人倫。
只是不由感嘆,“難怪你們父子會跑來這樣******的地方。”
“不。”小林榮治淡定地望着她的雙眼。“不。‘派拉姆’不是反|社會。我們只是反對聯邦現有的政體的統治,而不是要反對聯邦。”
許樂樂不由嗤笑,“你們雖然嘴上說不******,可是你自己摸着良心看看,你們造成了多少傷害。”她撇了撇嘴,“你不要給我說你們那些所謂革命怎麼可能不流血犧牲那一套,他們不是自己願意犧牲的,而是被迫犧牲的,是受害者。”
小林榮治一點也不着急,仍舊只是淡然笑道,“反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只是我想你明白,我和我父親不一樣。我父親已經是‘派拉姆’堅定的革命主義戰士,而我不同。我的目的不是推翻聯邦。”
他抬頭望向陽光明媚的窗外,笑道:“我的理想是改變整個人類。”
許樂樂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聽到如此中二的發言,“改變整個人類?就憑你?憑‘派拉姆’這樣不得人心的東西?”
“no!”小林榮治好象從來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優雅模樣,“當然不是靠‘派拉姆’。”他頓了頓,重新望向許樂樂,“是靠我們。”
許樂樂都傻了眼,“什麼?我……們?”
小林榮治握住許樂樂被捆在床邊的手,“他們的理想太狹隘。就算推翻了聯邦現有的政體又能怎樣,‘派拉姆’的政體就一定比聯邦更優秀嗎?”
許樂樂很意外他會這麼想。
小林榮治揮了揮手,“我想要的改變整個人類。樂樂,”他真誠地望着許樂樂的雙眼,“你知道為什麼‘派拉姆’內部把我這樣的人稱為天賜者嗎?”
他的雙眼漸漸閃耀出不同尋常的光輝,“你看人類有史以來最天才大大腦萊瑞拉,再看看我,你自己也有能體會自己的大腦能力與眾不同吧?”
“這是什麼?不,他們都小瞧了我們。我們早已不是和他們一樣的人類了。我們是新人類!諾威不過是恰好發現了這一療法,可以造成這一結果,可以說是造物的神奇,我們的天賦,是天賜的啊!”
“這是人類的進化啊,樂樂!我們將會創造一個遠比現在舊人類更優秀的新人類,未來的世界終將是屬於我們新人類的!”
認識已經許多年的小林榮治在這一刻漸漸變得陌生起來。
“政治算什麼,改變人類本身才是我輩真正的使命。而需要完成這樣的使命,就需要我,你,甚至萊瑞拉,需要我們幾位天賜者共同的努力!只有我們攜手共同努力,屬於我們的時代終將來臨!”
這個時候的小林榮治讓許樂樂莫名地感到一個毫無由來的恐懼。
太瘋狂了!
不!瘋狂嗎?
儘管聽起來不可思議,可是小林榮治卻沒有絲毫瘋狂的感覺。他的笑容仍舊優雅,他的神情仍舊清明,唯有眼中的那點火焰,愈燃愈烈,彷彿將這所有的一切都燃燒毀滅殆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