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前世
亦淵帶着蓮憶走出了瑤池湖.整個天界雲蒸霞蔚金光普照瑞氣盈盈龍飛鳳舞鶴鳴九天.蓮憶歡欣鼓舞的細細欣賞天界美景.好像要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清楚的印入腦海.原來外面的世界跟瑤池湖這麼的不同.
亦淵告訴蓮憶道：“天界共分三十三重天.一重天是太皇黃曾天.第二重太明玉完天.第三層是清明何童天······”亦淵將三十三重天都細細的跟蓮憶講解了一番.
蓮憶驚奇道：“那我們現在是在幾重天啊.”
亦淵回道：“玉清境清微天.”
玉清境清微天上最大的宮殿莫過於天帝的凌霄殿.蓮憶望着東方那座籠罩在瑞氣中金碧輝煌又莊嚴肅穆的宮殿.宮殿上方金龍銀鳳盤旋.道不盡的高貴和冷然.不知為何本是人人嚮往的凌霄殿卻讓蓮憶內心生出畏懼.似乎多靠近一步就會臨近危險.
蓮憶向亦淵看去.發現他看向凌霄殿的眼神不甘中帶着心馳神往神情.蓮憶拉了拉他的袍袖問道：“你很想去凌霄殿嗎.”亦淵收回目光輕輕的嘆息一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總之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蓮憶知道亦淵只要想就沒有做不到的事.就像他拜四季神玄冥為師那樣.為了能拜入玄冥門下他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跪在玄冥殿門口十多天.在這十多天內有再多的人嘲諷他不自量力.罵他是仙魔所生的雜種他都能忍了.只為能拜入玄冥門下.而最終他終於如願以償.
蓮憶提出想去別處轉轉.亦淵就想帶她去玄冥的殿裏看看.玄冥殿裏除了亦淵和幾個仙童外其他的弟子都被玄冥帶去凌霄殿參加蟠桃盛會了.正好沒有人打擾他可以帶着蓮憶在玄冥殿各處好好轉轉.
玄冥殿雖然不及凌霄殿那樣金碧輝煌莊嚴肅穆.倒也金磚碧瓦流光溢彩.看門仙童見亦淵帶着蓮憶而來沒有說什麼就放他們進去了.亦淵帶着蓮憶到玄冥殿各處參觀.從“寧心閣”.“養心殿”.“聽禪院”一路走到了後山.站在後山上看着山下無邊無際的雲海.雲海中雲霧翻騰就像大海中的洶湧波濤.間或有幾隻仙鶴翩躚飛過.
亦淵對正看得入迷的蓮憶道：“你知道嗎.只要跳下這片雲海就可以進入凡間了.”
“凡間.你去過凡間嗎.凡間好玩嗎.”蓮憶驚喜的問道.
亦淵搖搖頭.“我現在的法力還不足以到達凡間.並且天界有明文規定.天界的神仙們不能隨便進入凡間.”蓮憶聽說這話臉上微現出失望的神色.蓮憶對凡間的了解都來自亦淵.從亦淵的講述中蓮憶覺得凡間是一個可以讓人自由自在的地方.再也不用被嚴苛的天條管束.那裏的人也不會歧視他們.是真正的讓神仙稱之為神仙的地方.
就在兩人盯着起起伏伏的雲海入神時突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亦淵回頭看去疑惑道：“夜千離.”蓮憶也跟着回頭看去.見一個一身玄袍的年輕男子正朝着他們走來.
亦淵走上前幾步對夜千離恭敬道：“見過千離師兄.”
夜千離冷哼一聲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私自帶人來後山.”夜千離神色不善.對亦淵似乎有滿腹的不滿.
亦淵聽見這話忍了忍沒有做聲.一邊的蓮憶怒氣沖沖道：“你對人有沒有最起碼的尊重啊.這後山是你家的嗎.你可以來我們為什麼不可以來.”
夜千離冷冷的注視着蓮憶.顯然是被蓮憶的話氣到了.可是蓮憶絲毫不懼怕他.同樣眼神冰冷的回望過去.夜千離怒道：“看來不給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點厲害瞧瞧.你們就不知道什麼樣的人生來就該被尊重.什麼樣的人是天生被人踩在腳底下侮辱的.”
話落夜千離手執一把形似閃電的劍直直刺向亦淵.亦淵閃身避開后閃電劍卻直直刺向他身後的蓮憶.蓮憶畢竟法力低微.終是沒有避開刺向她額間的劍.蓮憶只覺得額間一陣冰涼刺骨的疼痛.鮮血從額間傷口湧出.隨之蓮憶的頭腦一片清明.眼前所有的幻境都漸漸消散.
修染那張急切的臉映入眼帘.蓮憶這才記起了自己現在身處何地.一邊的亦淵也從迷濛中清醒了過來.蓮憶本想問問亦淵幻境中發生的事是不是真實的.可是擔心再次迷入幻境只得作罷.
修染幫蓮憶將額間的血揩去.心疼道：“疼嗎.剛才一直喚不醒你所以只好刺破你的眉心.讓你清醒過來.”
蓮憶笑笑道：“刺破一點皮算什麼.比這更重的傷都不知受過多少遭了.”
修染沒有問蓮憶進入了什麼樣的幻境.但是他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她和亦淵進入了同一個幻境.火麒麟噴薄着鼻息跟在三人的身後向里一直走去.
幻境中沒有幻象時就像身處鏡中一般.只是這鏡子映出的人像都是扭曲的.四周渺茫一片.蓮憶不知該往何處走.只是緊步跟隨着走在前面的修染和亦淵.
驀地一個神秘飄渺的聲音對蓮憶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都發生了什麼事嗎.”蓮憶忙拉住走在前面的修染的衣袖道：“你聽沒聽見什麼聲音啊.”
修染回身道：“你所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幻境中的幻象.保持清醒.不要理它.”
蓮憶聽從了修染的話.口中不住的念叨着：“這是幻覺.這是幻覺.這是幻覺······”
“你認為你所看到的都是幻覺嗎.我告訴你.那不是幻覺.那是你一直以來心心念念想知道的過去.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好奇你的過去嗎.你不想知道你為什麼從天界的蓮花精變成了東海的鯉魚精嗎.”隨着這神秘聲音的響起蓮憶眼前又出現了天界的幻境.
走在前面的修染髮現了蓮憶的異常想要拉起她的手.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茫茫的雪山.雪山上一隻獨腳怪物脖子上掛着一個銅鈴一蹦一跳的從他眼前而過.怪獸的腳步聲震得大地搖晃.積雪飛顫.
修染低聲道：“上古神獸夔.”可隨後他又猛地甩了甩頭.逼自己清醒不要沉迷於幻象.幻象開始晃動並變得模糊不清.模糊中修染卻清晰無比的看見了夔脖頸上懸挂的銅鈴.銅鈴上密密麻麻的鐫刻着像符咒似的密文.“難道是東皇鍾嗎.”
這時幻象又驀然歸於平靜.也許是聽見了修染的喃喃自語.夔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他.片刻后夔又單腳跳着走向遠處.“也許幻境知曉東皇鐘的去向.”修染說著就跟隨夔的腳步而去.
天開始陰沉下來.不多時就狂風大作刮的烏雲愈加濃厚.鵝毛般的大雪隨之絮絮飄落.修染硬着頂風踏着咯吱咯吱的積雪跟隨着夔.夔似乎有意放慢了速度.一直不遠不近的跟修染保持着適當的距離.
就這樣在雪地里跋涉了很久.他不知道夔想要帶他去往何處.但是他清晰的明白如果任由自己跟夔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下去就只會在幻境中越陷越深.
突然一個神秘的聲音飄進了修染的耳中.“如果想知道東皇鐘的下落就不要停止跟隨夔的腳步.這裏是幻境沒錯.可是你應該知道幻境是由上古神祗十二巫祖所創.他們知道所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就跟着神獸夔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修染沒有聽從神秘聲音的話.他站定身閉目凝神.這時腦海中清醒的自己和想要知道答案的自己開始了激烈的較量.幻境說的沒錯.十二巫祖的確是上古神祗.在十多萬年前跟東皇太一的戰鬥中死去.自此東皇太一和他的神器東皇鍾一起下落不明.可是既然十二巫祖死於東皇太一之手.那麼怎麼可能知道東皇鐘的下落呢.
修染大喝一聲道：“關於東皇鐘的下落你知道的並不比我多啊.”話落手執幽冥劍朝着夔的方向橫掃過去.強大劍氣瞬間斬亂了所有的幻象.隨之眼前又恢復到四周都是鏡子的情境.
待一切都恢復如初后修染向身旁看去竟然沒有發現蓮憶的蹤影.修染望向四周終於看見了蓮憶的身影.只見她時而緊緊的閉上雙眼.時而嘴裏咕咕噥噥的說著：“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幻象.”修染知道蓮憶此刻正努力的掙脫出眼前的幻象.而亦淵正痴獃呆的站在蓮憶不遠處.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修染知道亦淵此刻已經迷入了幻象.他很疑惑為什麼堂堂的天界戰神那麼容易就會迷入幻境.
蓮憶此刻正奮力的保持着清醒.眼前的幻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現在出現在亦淵面前的幻境不再跟蓮憶所看見的幻境相同.幻境中他看見常曦吩咐宮女將蓮憶從瑤池湖中帶了出來.那些宮女一直押着蓮憶來到了誅仙台.
誅仙台上血跡斑斑.濃重的血腥味帶來死亡的氣息.她們用鎖鏈將蓮憶固定在誅仙台的柱子上.蓮憶拚命的掙扎着.滿臉淚痕的呼喚着“亦淵..亦淵救我.”.亦淵看見這一幕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他奮力的沖向誅仙台.想要救下蓮憶.可是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像被禁錮了一樣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宮女挖出了蓮憶的心.那顆鮮紅的血淋淋的心在被挖出的那刻還在有力的跳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