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085:小白,你看着我

85.085:小白,你看着我

美好的夜晚如果在不懂得珍惜的人手中,將只成廢料,氣氛已如完全摔碎的水晶娃娃。

唐世臻率先起身:“徐老,祝賀令嬡演奏會成功,不過今晚,還是毀在了某些人手裏。”

父親的心在女兒受到侮辱的時候緩緩血崩,宇三這個目無尊長狂妄自大的小輩,竟敢一次次當眾羞辱他的女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長者蒼遒之手帶着一股狠勁,故意將戰宇崢修長挺拔的身體往外側推開。

戰宇崢卻卻之不恭的讓步,甚至還謔笑:“唐叔身體向來不好,家庭醫生分明告訴您,最好不要再戀男女歡好,可是您的愛情仍舊蕩氣迴腸,即便知道不該不道德的綁住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但您還是貪戀年輕女人的美好,可見天下男人都逃不過美色,您愛女美艷外婊,我的話是誇獎。囡”

唐世臻舉目定定的,看着面前這個高高的年輕男人。

父親也受到了羞辱鯴。

唐姿站起來,狠狠甩出手臂,卻在空中被一道有力的叩擊從中截住。

英燦站出來,擒住唐姿的手腕,側目對白頌璇說:“陪他們出去。”

“盛董,我無話可說。”

唐世臻面色蒼白,定定的看完盛晚嵐,帶唐姿先行離開。

沒有人知道,盛晚嵐究竟有多沒面子,她的小公子,實在太大逆不道。

唐家的車先行,白頌璇看着寂寞公路上遠遠離去的塵囂,心頭說不上來的一股沮喪之感。

美好的時光,總有意想不到的人蓄意破壞,就像如今這樣,連走都走的丟盔棄甲,毫無尊嚴可謂。

英燦手扶車頂,站在車邊,夜裏涼的很,於是他說:“上車吧。”

白頌璇點頭上了車。

幾輛豪車相繼離開了徐家,整條幽寂清冷的公路再無塵囂,空氣清而透明,英燦朝車外鏡看。

“有些人,生而不為人,不必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可能他不適合我們的圈子。”她款言笑道。

英燦贊同,握着方向盤:“豪門劣根性,為所欲為、隨心所欲的忘乎所以了,不談他也罷。”

小白靠在椅背上,漸漸閉上了眼睛。

“我現在特別想大哥,他起了老繭的手溫柔的拉着我,我覺得特安心。”

英燦沉默不語,悄無聲息的看了眼倒車鏡,她面色很平靜。

“我有時很喜歡自己,有時很討厭自己,優雅的奴隸。”

“不准你這麼說。”英燦非常震驚,他側目望向她:“戰宇崢的一句話,就將你的驕傲打回原形了?你是這樣脆弱不堪的人嗎?”

“或許吧。”

白頌璇低頭用雙手覆住了眼睛,這個社會充滿了敵意,看似親切的人也會時而諷刺一句,戰宇崢真的不算什麼。

兩道銳利的燈光,驟然射在黑夜極光上,很快的,就從後方追趕上來。

英燦回頭,目光從銀光座駕回到小白臉上:“這人真夠煩的。”

與此同時,小白的手機響了鈴聲,屏幕上是串號碼,她無可奈何似的回頭看了看那輛車,徐徐緩緩對英燦說道:“停車吧,你也說了,不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拿生命陪他開玩笑算不算?”

英燦不僅沒有減速,反而與銀光座駕越斗越勇:“他想得到就一定能得到?命也太好了。”

“什麼得不得到,你在說我嗎?”

白頌璇從椅背坐正,輕笑,轉身又朝後擋風玻璃看。

戰宇崢的車,就像過來捕獵的公獅強勢來襲,這人真是頑劣,連生命都不懂得尊重。

“停車,他沒大腦,你也沒大腦么?”小白敲打英燦的椅背。

剎車聲劃破夜的岑寂,驚懼無比,只消一秒,兩車就能同歸於盡!

白頌璇抿了抿唇,終於將長發摸順,後面那輛車摔上車門,高高的身影已經站在車外,聲音陰森凌厲,“我給你兩秒鐘,自覺下車。”

她抬頭,英燦握住她的手,表情很凝重,於是她無所謂的笑起來:“給他玩過,能不能擺脫這種困境?”

“你敢!”英燦的眉心突突的跳,“被玩過以後,像垃圾一樣被他拋棄,身體殘破不堪或許還會懷孕,然後呢?像我媽一樣,生下一個可憐的小孩!?”

白頌璇將要笑的弧度被車外一道猛烈的力度拉住,她身體後仰,竟就這樣被車外的人拽了出去,英燦從那邊摔上車門,多麼熟悉的場景。

她的雙肩被他冰冷刺骨的掌心用力掰住,360度旋轉,血液逆流,腦袋嗡的一聲失去所有感知。

冥冥中被男人的迷情氣息困入其中,他的聲音充滿了魔性:“小男孩的眼睛清澈明亮,長大變成男人以後,他的眼睛就會熱烈溫柔,小白,你看着我,看着它們。”

“我看着你了。”

她落在他懷中,自知無處可逃,下巴挨着

他的胸膛,淺淺抬起,全神貫注的看着他的一雙眼睛:“就算是變態,也冠有紳士之名的變態,你外表出眾性格暴戾家世顯赫,我正看着你,戰宇崢。”

隨時都可隻手遮天的天之驕子,擁有何等滂沱的力量,他在港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男色一絕。

卻獨獨面對此時此刻的小白,沉默如海的雙眼,跌向了那數不盡幽深尺度的黑洞中,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處於一種越來越彷徨的境地。

變態,這是在港城小心翼翼生活的女子,給他的評價。

“放開你的手。”

徐英燦上前,抓住白頌璇的手,後者眸光定定的在月色下看着戰宇崢,卻對身後的男人說道:“沒關係,英燦真的沒關係,這樣的男人稱不上男人,我有什麼好怕的。”

戰宇崢在她細弱手腕上,緊緊叩下的那道力度,驟然間鬆開了,快到他指尖的顫抖,也都通過肢體接觸傳入了白頌璇的四肢里。

她低下了頭,再不看他分毫:“我最後一次,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世上沒有明文規定,宇三公子喜歡的人必須喜歡他,你這樣驕傲的人去過你驕傲的貴族生活,配給你的也是這座貴族之都的鳳凰。”

高高的男人節節敗退,腳步虛浮,退後一步又一步。

他的眼底是無數晦澀不清的岑暗和嘲諷,眼睛只深深的俯視着身前這個絕情的女子:“27歲的女人嫁給62歲的男人,愛情激情還是金錢?”

“你既然知道我圖不到愛情,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白頌璇努力維持自己立在風中簌簌飄搖的身體,“很可笑,戰宇崢你真的需要找一個地位背景都和你一樣的女人,才能讓你懂得什麼叫尊重。”

戰宇崢的目光,有如粼粼的鑽光支離破碎,被眼前耀眼的車燈一束一束分開。

他在夜的濃黑中,全神貫注的看着白頌璇。

兩道犀利的目光,有着天地間最浩然最滂沱的銳氣,砰的一聲,他的黑暗身影已經消失在鬼魅夜色中,銀光座駕轟然而去。

白頌璇蹲下去,拾起剛才被戰宇崢強行拉出車外,因此而掉在地上的包,然而她蹲在地上好一陣子沒有起身。

英燦單手插袋,站在身後,許久見風大了,才輕輕喚道:“走吧。”

她點點頭,拎着包朝寥落星空嘆了聲氣。

……

第二天腦袋昏沉,精神不能集中。

“經理,‘英獅尚古’秘書室來電。”

她想到一個五官冷峻的男人。

昨夜發生的被橡皮擦抹去,微微出汗的手,卻必須摸着一個東西,才不顯得不和諧。

於是手擱在茶杯上:“接進來。”

“白經理你好。”

白頌璇挽起官方笑容:“你好。”

……

英獅尚古寫字樓,赫然聳入雲端,銀翼之翅宛如雄鷹振臂高飛。

站在低洼處仰觀天幕,驚覺眼前的建築物俊美的恍如隔世。

戰宇崢酷愛雄獅,英獅尚古的LOGO,傳言乃這位毫無繪畫天賦的天之驕子傾力創作,金色雄獅盤踞於地表,但一雙眼睛灼灼其華,鋒芒太勁霸!

可惜她從來不愛殘暴血性的動物,她的小白駒很可愛,深得她的喜愛。

很少來這裏,皆因她與戰宇崢的理想不對盤,想法不對盤,人生觀價值觀不對盤,於是人生的戲路,越演越各有風格,他處事冷酷霸道,她處事低調謙和。

來到英獅尚古總裁辦公室,置於那視野開闊格調高雅的氛圍中,似乎靠近他,就無法逃避他的氣息。

白頌璇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端着洗臉水的婢女,在妃嬪的寢宮外等候天子初初晨醒。

很妄自菲薄,但感覺太奇妙了,所思所想難道不就是內心的真實寫照么?

落地窗前一道背光身影,着白色襯衫深藍毛衣和煙灰色西裝褲,兩手腕的袖口半挽,腕錶錶盤反射明晃晃的日照。

而光影中,此人通身光華綻放,驕傲微斂。

他雙手輕輕置於西褲之中,身體放鬆的靠在落地窗上,視覺深處是黑色的波濤,這紛紜風雲唯他一人獨大!

“雖然我不懂鋼琴,但我喜歡懂鋼琴的女人,優雅、迷人,帶着迷迭香味道的纖秀手指,輕輕觸弄琴鍵,心境不同,旋律也有所不同。”

可以確定,昨夜一切糾葛被他單方面徹底抹去,還真是個唯我獨尊的人。

白頌璇亦會做到滴水不漏,她含蓄婉約的微笑。

“致愛麗絲,旋律很美。”雲淡風輕的模樣,真讓人捉摸不透他想幹什麼。

“這樣的女子,穿一條黑色的長裙,裙身銀光,身段婀娜。”裝吧,她閉目遙想沉醉似的:“嗯,perfet。”

完好的講述讓天之驕子心情大好,他掀開眼角滲透笑意:“附庸風雅。”

如果她的眼睛沒有撒謊的話,

此時的戰宇崢,保持着他貴族式的優雅與風度,與昨夜優雅盡失的男子截然不同。

像個患有精神病的貴族。

她也學他那樣微笑,“依傍着宇三公子的風雅與品位,我也能感受到被文化熏陶的美麗。”

他失笑低頭。

白頌璇突然有點力不從心,無法再掌控局面的壓迫感,她握起手心。

戰宇崢卻清凌凌的抬起額,露出雅人深致的眉眼:“重回大學,收穫不少。”

他的口吻愈加緩淡,目光純澈。

翩翩公子的溫潤模樣卻令白頌璇瞳孔收緊,此人話鋒乍然轉折,令人目不暇接。

“在校四年沒有摩擦出來的火花,四年後已成灰燼。”他雅人深致的垂眸,落影淡淡,拉開旋轉椅:“你去財務室把銷售額核對清楚,其餘的一概不提,我們之間只談工作。”

“謝戰總。”她點頭示意,轉身離開。

明麗的光影消失后,地板上重新暈出太陽的金色光斑,戰宇崢抬起頭,柔軟額發下的眉眼深刻清晰,漸漸不動,神情出離雲外,卻在很久之後,靜靜閉上眼睛靠到椅背上緩緩呼吸。

他點了根煙,一個人靜靜獨處。

---題外話---結合讀者的意見,導致的結果是,我自己的思路混亂了,理了好幾天也沒理清楚,更新很慢,不知道會不會爛尾,但你們很有義氣,給我送咖啡,送道具,送月票,慚愧的很,只能說謝謝,那幾位小夥伴,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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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情陷致命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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