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是商人

韓楓一見義和團的鬥志已被徹底瓦解，就立即下令：“五組留守警戒，一至四組上馬衝鋒！”說完就牽過小黑把步槍掛上馬背，飛身上馬當先沖了出去。剎那間，四十八個人在車陣前迅速排開陣勢，每三人為一組，每三組為一隊，排成一個鬆散的三角陣型，三個小三角陣又組成一個大的三角陣向義和團殺去。

作為三角陣的箭頭，韓楓一馬當先，和宋世傑一人一把左輪手槍同時射擊。打完槍里的子彈后，收起手槍又掏出了手弩，右手揮動馬刀殺入敵群。後面的四十六人也是左手手弩、右手馬刀緊緊跟隨。韓楓和宋世傑二人如同虎入羊群，手下無一合之敵！其他人也毫不遜色，作戰勇猛、配合默契，把幾個月軍事訓練的成果發揮的淋漓盡致。其中表現最突出的，就是今年二十一歲的呼延烈。這傢伙是太原人，自稱是北宋名將呼延贊的嫡系子孫，後背上刺着“出門忘家為國，臨陣忘死為主”十二個字，前胸刺着“赤心殺賊”！據史書記載，呼延贊給自己的幾個兒子身上刺的就是這些字，只不過前面那十二個字是刺在耳後的。呼延烈長得文質彬彬，就象一個白面書生，骨子裏卻深具乃祖之風，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同林洪、韓楓、宋世傑、哈增寶幾人不相上下，而且在軍事方面尤其是特種作戰方面有着驚人的天賦，在幾個月的軍事學習和訓練中，表現的出類拔萃！

轉眼間，韓楓已殺透敵群。看見前方已沒有敵人，就撥轉馬頭四下打量戰場：二百三四十個義和團民被擊斃打傷的有一百多人，戰場上到處散落着屍體、殘肢斷臂和哀號的傷員，只有幾十個人正在向四面亡命奔逃。而己方無一傷亡。

正打量間，韓楓猛然發現那個首領也正向遠處逃走，腳步迅捷、身法矯健，顯然功夫不錯，怪不得自己在車陣中瞄了他幾次都無法鎖定。他早已恨透了這些蠱惑煽動無知百姓四處打砸搶燒的敗類，對着那個首領的背影冷冷一笑，心說：“剛才你躲得穩，現在我看你往哪裏逃！”摘下步槍，拍了拍小黑追了過去。拉近到一百多米的距離時，韓楓緊盯着對方正快速奔跑的身影略一瞄準就扣動了扳機。槍響后，眼見着那個首領後腦冒出一個血洞，又踉踉蹌蹌的往前沖了幾步，然後一頭栽在地上，去見他的無生老母了。

首惡既已伏誅，韓楓也不為己甚，遂下令眾人停止追擊。隨後安排人放出警戒哨，其他人開始打掃戰場：搜繳義和團民身上擄掠所得的財物，將屍體就地掩埋，傷員簡單的包紮後放在路旁任其自生自滅。見大家都開始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韓楓就和宋世傑、宋志敏返回了車陣。

到了車陣旁邊，三人剛一下馬，那十幾個被救的年輕人就全都迎了上來。閻銳鋒在一旁微笑着對他們介紹：“諸位朋友，這位就是我們東家——韓楓、韓先生！”那些青年都對着韓楓抱拳一躬到地，那個女孩兒和身旁的一個十二三歲侍女打扮的小姑娘、一個僕婦樣子的三十左右歲的婦人一起斂衽行禮，紛紛向韓楓表達謝意：“多謝韓先生的救命之恩！”“若無韓先生仗義出手相救，我等都要被那些拳匪亂刃加身、死無葬身之地了！”韓楓這時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些人，見除了女孩兒三個人，其餘是十六個二十齣頭、穿着西洋服式的年輕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髒兮兮的快成了乞丐服，看樣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那個女孩兒身上的洋裝以及她旁邊的小侍女和僕婦的衣服還好一點兒，不像其他人那麼狼狽。

看着累得滿頭大汗的十幾個人雖然依舊面色蒼白，但臉上都充滿了絕處逢生的狂喜和無比的感激之色，韓楓朝眾人抱拳回禮，豪爽的笑道：“諸位朋友，無須如此客氣！我等行商路過此地，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此乃我輩本分。即便是旁人遇見了，也斷不會袖手旁觀、見死不救。韓某等人些許微勞，何足掛齒？諸位如此大禮，莫要折殺了韓某！”

這時，那三個持槍的年輕人直起身子，又一起邁着標準的軍人步伐走到韓楓面前，“啪”的立正行了一個西式軍禮。韓楓右手下意識的一動就想回個軍禮，但隨即反應過來，硬生生止住了右手的動作，心知這三個如此行事是存了試探之意，不由有些好笑的看着三人。三個人都注意到了韓楓右手的動作，見狀互相對望了一眼，彼此會心一笑。其中一個四方臉龐、氣度沉凝的年輕人對韓楓說道：“韓先生，在下姓劉名辰剛，這兩位是我逃命的路上結識的生死兄弟張敬軒和徐震。大恩不言謝，先生的活命之恩我等謹記在心！日後，辰剛等三人任憑先生驅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楓連忙上前拉下了三人還舉在額頭旁的右手，笑着說：“劉兄言重了！兄弟只是一介商人，哪敢說什麼驅策三位英雄豪傑？大家能在如此情景下相逢，也是莫大的緣分。小弟草字晚亭，三位若不嫌棄就叫小弟晚亭，不要再喊什麼先生了。咱們就交個朋友，日後尚須互幫互助。”韓楓說完這番話，心裏不由暗暗嘀咕了一句：“這個橋段怎麼感覺這麼熟悉？看來，這幾位是真看出什麼來了。”

劉辰剛三人也都是爽快之人，聽了韓楓的話也不矯情：“先生既然如此吩咐，恭敬不如從命，以後我等就稱呼先生一聲晚亭。”徐震在一旁又嘀咕了一句：“商人？以六十人對二百多人取得完勝，自身卻無一傷亡！我可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商人！”韓楓聞言微微一笑，不再言語，轉身同其他過來施禮的人打招呼。

原來，劉辰剛、張敬軒、徐震三人都是留學國外學習軍事的，目睹了剛才的戰鬥，對韓楓的指揮能力、這群人的戰鬥力和作戰方式都非常驚訝也大為佩服！尤其是現在世界各國還沒有出現手榴彈，看見韓楓等人手中竟然出現如此威力的武器，在驚訝佩服之餘，也一下子發現了這種武器在近戰中的巨大威力。所以早就看出韓楓他們並非普通的商人。等戰鬥結束后，又看到韓楓竟然命人給那些受傷的義和團包紮傷口，都被深深觸動，更是認定了韓楓的不凡。加上剛受了韓楓等人的救命大恩，又適逢國內局勢混亂、身遭大難且前途未卜，三人死裏逃生之後，都對韓楓起了結交之心。三個人匆匆交換了一下意見，認為跟着韓楓，也許會是自己命運的一個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