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就連皇上這時候也忍不住勾起滿意的笑,心裏想着肖承安果然沒讓他失望過,對於這種國之大事腦子靈活得很,如果不是身子不好,讓他只能偶爾幫着戶部出點主意,他才不會時至今日才讓人看見他的才幹。

肖子平大約是在場所有人里唯一的例外了,他死死的瞪着站在大殿中央、迎接眾人讚賞目光的肖承安,妒嫉憤恨像是蟻蝕般撕咬着他的心,也讓他覺得腦子有些發暈,胸口的心跳聲重得讓他都快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肖承安沒有再次參與後續的討論,那些人精自然會以各自的利益為出發去協商討論,找出一套最好的法子來,所以他轉身回到原本站立的位置,感到某道強烈的目光后,他轉過頭,迎上了肖子平恨之入骨的視線。

肖承安的眸光有着毫不掩飾的睥睨輕嘲,肖子平以為這樣就能將他從世子之位扯下來?還是以為他會陷入兩難局面中狼狽不堪?

他只能說肖子平從來沒能好好的認識自己有幾分本事,又自恃着有幾分小聰明,才會不據量據量自己的本事就挑譽別人。

肖子平讓那個眼神氣得一口血氣在喉間翻滾,若不是他清楚的知道現在還在大殿上,只怕就直接衝過去問問他那是什麼意思了。

肖承安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將注意力放在肖子平身上,他一心只想着,府里的小姑娘這時候也該知道消息了吧。

早上他還來不及交代一聲就上早朝了,現在她會不會怕得哭了呢?他一想到這裏,就恨不得能夠馬上下朝回府里安慰他的小姑娘去。

只是朝堂上眾人正討論得熱火朝天,一時半刻看起來是不會結束的,他眼神放空的看着前頭,心裏默默的感嘆着,上朝什麼的,果然是無趣到了極點的一件事兒啊……

肖承安在朝堂之上無聊的想放空,而出了王府的宛玲瓏則是在和崔嬤嬤商量之後,拎着一堆東西直接往大牢而去。

這也是虧了宛玲瓏上輩子的記憶。

上輩子木子齊除了在這個時候逼着她成為他的妾室之外,也透露了不少消息,其中一個就是當初判刑的時候,並沒有一定判死,所以大多是流放之刑。

只是這流放也是有門道的,那些有能力有門路打點的,流放的地方不會是那苦寒之地,或者是有惡瘴之處,而那些沒有打點的,自然就往那些地方去了。

雖然不知道這次的事到最後會怎麼結束,但是上輩子木子齊身為半個揭發人,因為靠着上頭有人,所以反而平步青雲,而她現在也只能在一切都還沒有成定案之前,做些她能夠做的事。

馬車來到大牢前,外頭也早已經來了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偶爾看着一些衙差出來,就一窩蜂的上前去塞好處。

不過宛玲瓏再怎麼說目前的身分還是安王世子妃,自然不會做那些有失身分的事,請了崔嬤嬤下去報了身分,又送上特別準備的禮,再稍稍暗示一下,那些衙差們個個都是人精,馬上就懂得其中的意思了。

“世子妃,這打點的東西只怕還得繼續送。”崔嬤嬤有些無奈的說著,看着那些衙差收好處都差點收到手軟了,這還不過是第一日,若再過幾日,只怕今日送的東西就讓人看不上眼了。

“我知道了。”宛玲瓏在心中嘆口氣,也不再糾纏,打算打道回府。

只是才剛想着要回王府,張開口又覺得自己可不是傻了,手裏都還接着那封和離書呢,就是還沒寫下自己的名字,她現在哪好意思回去。

一時之間,她居然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怔楞了好一會兒才吩咐道:“去宛府。”

許多事情兜兜轉轉,似乎都還是走在差不離的固定軌跡上,而這次,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結束了早朝,所有人都熱烈的討論着肖承安提出的那個意見,許多閣老大臣都讓皇上給留了下來,就等着繼續探討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好把這套新規矩給傳下去。

肖子平一臉陰沉的等在外頭,往裏頭看正腳步加快往外走的肖承安,臉色黑得就像可以滴墨汁一樣,眼裏全是憤恨不平。

這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再說了,事情最後可不可行還不知道呢,就是看起來受人矚目又如何?

肖子平擋住他的去路,用陰狠的語氣低聲道:“你可別太囂張了,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肖承安看着他,淡淡一笑。“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哼,喪家之犬。”

一句話就足夠惹怒肖子平了,他猛地轉身,卻突然眼前一片黑,好不容易踉蹌回神,人卻早已半摔在地,他看着站着俯視他的肖承安,眯起了眼,只覺得背光的他眸目得讓人睜不開眼。

肖承安微別著腰,停在只有彼此能夠聽見的距離,輕聲笑道:“對了,可彆氣得太急了,要不你喝下去的那碗紅丸,說不得會過度刺激了筋血,暈了可就醒不過來了。”

“你……”肖子平震驚的望着他。

“你以為我會因為左右為難、情緒過激而發病嗎?你以為在華側妃對我的吃食動手后,我還能夠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肖承安的聲音冷得像冰,一句句砸在肖子平的心上,讓他手腳發冷。

“不過看來……你是挺沒有防備的,怎麼,今兒個早上的茶水可還好?”

“你是怎麼知道的?”肖子平覺得這不可能,那葯他放得特別隱密,而且還是無色無味的,怎麼可能會被發現,然後反用在自己身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敗了,而我勝了。”肖承安冷冷的睨着他。“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不,看在你我還有一半血緣的分上,我今兒個就先放了你,不過就這麼一次,下一次,應該也沒有下一次了,就像那個木子齊,現在不知道都走到輪迴道上的哪一段了。”

肖子平被他最後一個狠毒的眼神嚇了好大一跳,尤其是他的微笑,讓人覺得猶如毒蛇一般陰冷,似乎更期待他想出其他的招數來對付他,而他也會用同樣的方法回敬回來,一想到他說的最後那句話,肖子平知道他不是心慈手軟,而是根本就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時候,整個人幾乎癱在地上,神色茫然的說不出話來。

他敗了,這次是真的敗了。

肖承安回了王府,還沒回素心院就讓王妃喊了去。

吳氏坐在上首,看著兒子依然是那副樣子,也沒有解釋,就直接說了剛才的事情。

“你別怪我,這事兒牽扯到你的世子之位,所以我直接寫了和離書給你媳婦兒……”

肖承安第一次打斷母妃的話,眼中帶着憤怒的風暴。“您給了什麼3”

吳氏預料到兒子會有不滿,所以打算冷靜的好好和他說,畢竟他將來是安王府的繼承人,總該知道兒女私情還有王府的基業到底孰輕孰重才是。

“我說,我給了你媳婦兒一封和離書,畢竟這次的事牽扯太多,安王府不能有一個娘家人全都流放的世子妃,所以我就讓她走了,你若是真心喜歡那孩子,以後好好補償她,但是現在……等等!你要去哪兒?”

吳氏話還沒說完,肖承安直接轉頭就走,連半分猶豫也沒有。

“給我站住!你這是要去哪裏?”吳氏冷冷的質問。

“母妃不是知道了嗎?”他平淡的反問。

“不準去!”吳氏揚高了聲音喊道:“你給我站住!”

“母妃。”肖承安又停下了腳步,卻依然沒有回頭。“我和父王不一樣,永遠都不一樣,我的一輩子只能有一個人,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個,我寧可誰都不要,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必須把她找回來。”

吳氏聽完,楞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腳步不停的離開,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過這都掩蓋不了複雜的心緒逐漸蔓延。

不知道是心酸著兒子有着和自己一樣的執着,還是該羨慕他有着比自己還要好的運氣,可以遇到讓自己能夠執着一生的那個人。

或許,最幸運的是,那個讓兒子願意執着付出的人,也同樣執着於他吧。

她苦笑了聲,低喃道:“罷了罷了,是我枉做了惡人。”

宛玲瓏的馬車才剛到宛府門口,她一掀開車簾,就看見那個從一大早就不見蹤影的人正在門前等着她,她有些訝異的看着他,意外的問:“世子爺不是上朝去了,怎麼會在這裏?對了,我爹他們沒事吧?我剛剛去了大牢那裏,可是進不了門也打聽不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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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振夫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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