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壕無人性
自己一人埋頭修鍊這幾日，心中疑惑着實是積攢了不少。
秦風磨磨蹭蹭地在這屋內又呆了一會兒，見大長老並沒有不耐煩的意思，便也等不得明日，厚着臉皮將自己的疑惑挑最緊要的問了出來。
以大長老的修鍊等級，為一個剛剛引氣期的小子解惑，可謂是信手拈來。大長老說話風趣，旁徵博引，秦風只覺得原本死活琢磨不明白的東西被他這麼一點撥，瞬間便撥雲見日了，再加上他通讀原著所積累的對這個世界關於修鍊的書面經驗，更是能夠舉一反三，比同齡人所領悟的東西要多得多。
秦風把緊要的疑問統統問完，又試探地問了幾個他覺得不大好意思開口的很初級的問題。大長老態度沒有絲毫變化，依舊認真解答，並沒有因為問題難度不同而輕視半分。秦風鬆了一口氣，當下便毫無顧忌地把自己心中疑惑統統倒了出來。兩人一問一答，不知不覺竟度過了大半日時光。
若不是秦風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只怕他還不知道此時早已過了用午餐的時間。
“哈哈，小風，餓了吧。”大長老哈哈大笑，他現在真是萬分慶幸早上因為好奇多抬頭看了那麼一眼，這孩子的領悟能力驚人，和陸錚比竟也差不了許多！輕輕拍了拍秦風的手臂，他站起身：“解惑不急於一時，以後小風你有什麼問題儘管來問我。也怨我，自己不用吃飯，竟忘了你現在正是好胃口的時候。來來來，我帶你去祭祭五臟廟。”
這次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秦風偷偷揉了揉肚子跟着站起來，臉上露出在面對熟悉的長輩時才有的靦腆笑容。
被大長老牽着走出去，秦風穿過第三層的大廳，還沒走到樓梯口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小風！我的天……呼呼……你怎麼藏這兒來了，可……呼……可算找到你了！”
秦風有些驚訝地看着一屁股坐在樓梯口，滿頭大汗氣都喘不勻的陸溪：“露西……咳，陸溪哥，你找我有事？”
擺擺手，陸溪跑得都有些咳嗽，示意秦風等他緩一緩，喘勻了那口氣趕緊開口道：“小錚下午要去拍賣場，這會兒怕是都要走到大門口了，我這不是趕着來找你一起嘛，你肯定是想跟着去的，結果誰知道你竟是跑到這兒來了！我把陸家都快找遍了，你說你平日裏八百年都不來藏書閣一回！”
拍賣場？
秦風連忙打開地圖，果然，赤色的小光點已經快走到陸家出口的位置上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移動的十分緩慢。
“你要不要去？”陸溪這時已經緩得差不多，微喘着站起來招呼道：“要就快來，再晚他們就真的走了，我好說歹說小錚才同意等我一會兒。”
“我……”
秦風剛開口就被大長老不贊同的打斷：“去什麼去？小風還沒吃飯呢。陸溪你小子就會一天到晚想着往外鑽，你父親前幾天怎麼和你說的，這才幾天又現了原形，明天我非得好好和他告上你一狀不可。”
“陳伯伯您可饒了我吧！”陸溪依舊一副笑模樣，看起來對大長老的人品頗為信任：“我知道陳伯伯您人最好了，才不會告訴我父親呢。誒？小風你快來啊！哈哈，陳伯伯您是不知道，以小風對陸錚的崇拜程度，他就是一天不吃飯也願意跟着。”
我不願意……安撫着自己不停叫囂的胃，秦風看着地圖上的小光點直想給它吃下去。若不是抗拒不了終於有機會能到外面看看，老子真是瘋了才選陸錚不選飯！
鬆開了大長老的手，秦風走向陸溪，一邊走一邊覺得自己的胃要起義了。
“快快，走了走了！”陸溪急吼吼的往下跑，兩步之後還是回頭對朝自己吹鬍子瞪眼的大長老安撫道：“陳伯伯您就放心吧，不就是午餐嘛，一會兒路上我就給小風解決了，餓不到他。”
剛說完，陸溪就見秦風蹬蹬幾步就跑到了自己旁邊，整個人都顯得更有精神了。
“……”陸溪摸了摸腦袋：“我怎麼覺得小風你現在對吃的比對小錚感興趣呢。”
騷年，你真相了。秦風暗中給陸溪點了贊，面上卻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我就是一天不吃飯也願意跟着他。”
陸溪：“……”
這話聽着好耳熟。
陸溪趕到陸家大門的速度很快，陸錚並沒有等多長時間。
“我來了我來了！可以走啦！”陸溪沿着幾個少年少女給他讓出的通道衝到陸錚身邊，嬉皮笑臉道：“我快吧！”
“嗯。”陸錚目光不經意地往陸溪身後掃了一下，見他背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微微皺了皺眉之後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道：“走吧。”
而就在不遠處，秦風咬着乾巴巴的大餅，見隊伍已經開始移動，才像剛剛趕過來似的追上去跟在最後。
你妹的！秦風用力扯了一口硬邦邦的餅，瞪着隊伍中央的陸溪，把嘴裏的餅當成是他一樣狠嚼。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小子從跑出藏書閣就開始說一會要帶自己去陸家主宅的廚房偷點好吃的，麻辣舂雞、松糖紫陽、四口綿，說得天花亂墜，聽得秦風胃不停鬧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結果這貨進了廚房三息不到就跑了出來，之前說的美食全都不見，手裏只拿着一個看着就硬的餅，催着要來不及了把餅塞給秦風撒丫子就跑。氣得秦風恨不得當場拿大餅當鐵餅扔出去砸死丫的，不要用吃的調戲我！勞資在面對食物的時候是很認真的好嗎！
氣呼呼地跟在隊伍後面，秦風費力地往下咽着餅，陸溪那貨居然連口水都不給他！秦風被噎得差點翻白眼。
好不容易把那口餅咽下去，秦風還沒來得及拍拍胸口就突然感覺到有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是誰？他立即警覺地抬頭看去……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並沒有人和自己的視線對上。
環視了一圈，人沒找到倒收到了不少不屑的視線，陸溪那貨感受到自己的視線還回頭做了個憋笑的表情。秦風朝他呲了呲牙，若有所思地有看了陸錚一眼之後，在陸溪一臉真受不了你的表情中重新低頭吃餅。
從陸家所在的幽靜巷子裏走出來，沒過多久，人流便漸漸密集起來。特別是走到鑄造塔和附魔塔附近的時候，更是擠擠挨挨，人聲衝天。
陸家所在的城鎮就叫做雙塔城。
秦風仰頭看了看這在書中每座城鎮的標配塔樓。紅塔沉穩霸氣，巍峨高大，站在塔底那股逼人的銳氣似乎撲面而來。而白塔卻顏色似玉，玲瓏靈氣，與四周空間渾然天成，只望一眼就叫人舒適無比。
兩塔對稱地佇立在城鎮的中軸線兩端，周圍輔以聚元陣法，周遭元力濃郁無比。
而雙塔後方大路走到頭右轉，便是拍賣場。
陸錚一行人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早就得到消息等到門口的拍賣場少主管岩帶着一臉熟絡的笑意迎了上來。這可是陸家的大少爺，憑着他那令人望塵莫及的修鍊天賦，早晚和他叔叔一樣被混元宗收入門下，日後成就定然了得。
“陸大少爺，你可是好久都沒來我們拍賣場玩了。”管岩笑着埋怨，語氣親切而不諂媚：“之前我們這兒可是到了不少好東西，特意給你遞了帖子也沒見你來瞧一眼，如今那些貨里的上品可是都走出去了，剩下的八成你也看不上眼。”
“那真是可惜了。”陸錚聞言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讓一直順着胸口的秦風嚇了一跳。
陸錚居然會和人寒暄？！一嚇之下秦風只覺得之前因為吃了硬餅而梗了一口氣的胸口都順了氣。
“之前收到帖子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個修鍊瓶頸，這不，我才一突破就趕緊着過來了，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一見面就把大主顧往出推。之前的上品都走完了？沒有好東西，那我可轉身回家了啊。
“誒誒，別走啊。”見陸錚作勢轉身，管岩也裝作着急地去攔：“要是被我爹知道我把你推走了，等他回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之前我話那是才說了一半嘛，你又是不知道我這性子，好東西哪能一見面就露出來。陸大少爺，你今天可是來得巧了，前兩日這場子裏又得了幾件寶貝，就在今天下午拍售。”
“我早聽到了消息才特意這個時候來。”陸錚露出一個你攆我我也不走的無賴表情，一揮手道：“我先在這一二層隨意看看，你該忙忙你的去，時間到了我自會上去。”
“哎，那你慢慢逛，我就不打擾了。”知道陸錚不喜鬧騰，之前陪自己寒暄這麼久已是不易，怕還是他剛突破瓶頸心情好的緣故。管岩仔細叮囑了下面的人不能惹了大少爺半分不如意之後才匆匆離去，奔着今日寶貝來的人也不算少，父親不在，他忙得跟陀螺似的。
秦風則被剛才陸錚那個無賴的表情徹底震懵了，這麼活潑的表情，在原著里，就算是對着女主他都沒展露過幾次。沒想到在他變廢柴之前，對着一個稍稍熟悉一點的人寒暄時都可以這樣。
往陸錚那看了一眼，越是接觸天才時的他，越是深切地體會到三年低谷期究竟給他帶來了怎樣的變化。離那個日子只剩大半個月，秦風是越來越覺得這娃可憐了。
隊伍走着走着就開始分散，大家三倆結伴各自閑逛，秦風自己一個人踱到一處櫃枱前，低頭看了一眼。
盛丹瓶（白玉品）：1銀幣
盛丹瓶（潤雲品）：3銀幣
蒼耳爪：5銀幣
乾元丹：50銀幣
……
秦風捂着心臟靠在櫃枱上，第一次面對價格衝擊他有點承受不住，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變成了窮比的事實，他現在全部資產加一起不到三銀幣，就能買兩個白玉品的盛丹瓶。
“一層最高只有潤玉品的盛丹瓶嗎？”
不遠處傳來陸錚的說話聲，秦風抬頭看去，陸錚就站在自己旁邊的櫃枱前。
“對的對的，大少爺要是想要溫玉品的得到二層去。我們前不久才改動過一次，一二層的東西比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唔……這樣的話，那潤玉品的先來三十個吧。”陸錚道：“直接送到陸家去。”
秦風：“……”
呵呵，秦風默默轉過身去，可憐個屁！
“小風！”還沒等秦風撫平內心的創傷，陸溪就竄了過來：“你看中啥了，要不要哥給你買？”
又一個壕！
秦風幽幽地看了陸溪一眼：“不要，又不能吃，我去外面轉轉。”
之前來的時候，他看見拍賣場後面的小路上似乎有個市集，有不少草席和竹帘子鋪在地上，上面擺滿了小玩意。拍賣場貴到心碎，他還是去屬於窮比的地方去轉轉吧。
陸溪看着秦風特蕭索的背影，摸了摸腦袋：“有不少丹藥……怎麼就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