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才變廢柴
心跳聲彷彿響在耳邊，手心裏也漸漸滲出細密的冷汗。秦風本就因為系統的任務而時刻戒備着，這會兒被教習堂內的氣氛帶的更加緊張起來。
“靜心。”
總教頭陸承抬手拍了拍陸錚的肩膀，示意他準備好。
陸錚面色如常地朝陸承點了點頭。
手掌下稚嫩的肩膀肌肉絲毫不緊繃，陸承滿意地收回本要幫陸錚平復心境的元力，忍不住心下感嘆：真不愧是萬中無一的資質。自己教導過的陸家子弟也算不少了，但卻沒有一個在引氣期能將心性修得這麼強的。
望子成龍地瞥了眼瞪大眼睛看向高台的陸溪，陸承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大喝道：“凝神！”
帶着雷屬性的元力震得人心神隆隆作響，秦風霎時打了一個激靈，教習堂內眾人渾身也俱是一震。
高台之上，陸錚神情一凜，隨着陸承的話閉眼凝神。
秦風敏銳地發現陸錚放在身側的手臂雖是未動，但手指卻微不可查地抖動了幾下。
陸承嘴唇微微張合，但接下來他說的話教習堂內的陸家子弟卻是不能聽見了，將元力充滿最是溫和無害的氣息，陸承直接將自己要說得教導響徹在陸錚的腦海之中。
話語雖不能聞，但大家卻能從陸承越來越輕鬆的臉色中知道，他對陸錚的教導頗為順利。漸漸地，有人剋制不住地開始小聲興奮地講話，整個教習堂中氛圍也變得輕鬆起來。
“哈哈，小錚真厲害！”在台下看的激動不已，陸溪碰了碰秦風，壓低聲音興奮道。
“那當然！”秦達耳尖地聽到，立即接話道：“陸錚哥是最厲害的！小小元力運轉還能難得倒他？”說完還不忘順便瞪上秦風一眼。
心裏輕哼一聲，秦風恍若未聞，他全神貫注地盯着台上的陸錚和陸承。
陸承在陸錚體內的元力分成了兩股，一股四處遊盪監察着陸錚的元力運行路線，一股密密實實地包裹住陸錚右掌心那處的經脈。少頃，包裹在掌心的那處元力已經隱隱感覺到越來越近的奔流之感，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陸承大喝一聲：“出！”
剎那間，陸承便感受到那處經脈之下有渾厚的元力滾滾流過，空氣微震，隱隱泛紅的半透明元力瞬間自陸錚的手心噴涌而出。
“啊！”
教習堂內響起一片驚呼。
陸溪和不遠處的秦達都是神情激動，但秦風卻是淡定無比。若是仔細聽，便可以分辨得出來，剛才那陣驚呼是兩種人喊得。一種是陸溪秦達這樣還在引氣期的人，他們見陸錚可以元力外放就以為這次教導已經圓滿成功了，那聲呼喊是興奮的。而另一種，秦風看了眼高台之上雖然不露聲色但鬢角已經隱隱見汗的陸承，另一種，是已經突破了引氣期的人喊的。
陸家家族儀式半年一次，今天在教習堂中的，有一些是這半年突破了引氣期，已經學習了元力運行，正等着參加這次家族儀式的少年少女們。此時他們的臉上一副驚詫茫然的神色，顯然是對高台上的場景極為震驚。
出問題了！
陸錚睜開雙眼，往高台之下一掃，又看了眼有些不自然的陸承。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猜應該是自己出了什麼差錯。
“沒事，第一次元力運轉，出什麼狀況都正常，多來兩次就好了。”
陸承的聲音在陸錚腦海中響起，看了眼沒有太過慌亂的陸承，陸錚點點頭，再次閉上了眼睛。
台下眾人一愣，絕大多數都不明白已經元力外放為什麼陸錚又閉了眼。而那些察覺到不對的陸家子弟，則面露複雜之色。秦風注意到陸錚放在身側的左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靜心凝神，陸錚隨着陸承之前的指令，指引着元力在經脈中自由而有序的遊走。
“出！”
隨着腦海中一聲低喝，陸錚讓自然而然運行到右掌處的元力噴薄而出。
“嘶——”
教習堂內已經有人抑制不住地發出不可思議地倒吸氣聲。
陸承的臉色仍然未變，但額頭上已經慢慢爬上冷汗。他在陸錚腦海中響起的聲音絲毫未抖。
“出！”
“出！”
“出！”
教習堂內又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意識到，陸錚這次的元力運行的教導出了問題。
冷汗順着鼻尖滴下，陸承的臉色終於漸漸變了。怎麼會這樣！他手都有些發抖，元力運轉明明沒問題啊！
他已經往陸錚體內新探入了大量元力，每一處經脈都不放過，全部細細地用元力包裹住。陸錚經脈下元力渾厚，運行路線並沒有問題。掌心那處的經脈也沒有問題，元力噴薄而出之前，那處經脈之下明明有大量元力流過。但為什麼最後噴出的元力卻那麼少呢？就像運行到掌心處的元力在外放的一瞬間有一大半都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導致他外放的元力不但與經脈中流轉的渾厚元力不相匹配，甚至就連普通的陸家子弟也遠遠不如。若說普通陸家子弟外放的元力是娟娟溪流，那陸錚的就是銀瓶乍破。
這便是已經學習過元力運轉的少年少女們如此震驚的原因。那可是陸家的天才啊，怎麼會……怎麼會比自己外放的元力還要少呢……
“怎麼了？”
“大少爺不是元力外放了嗎？到底哪裏不對？”
教習堂內又喧嘩起來，大家一臉茫然都紛紛詢問着身邊人，但卻無人解答。還在引氣期的人自己都一頭霧水，而那些明天要參加家族儀式的陸家子弟在事態還未徹底明了之前又哪裏敢隨便亂說。
“到底怎麼回事啊！”陸溪急得直跳腳，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但秦風之前一直提着的心卻稍稍放下了些，一是為原著劇情無偏差地運行着，二是為了之前的系統任務。
自從將未讀的信息變成已讀之後，秦風就一直在糾結着今天到底誰會對陸錚不利。
他覺得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些明天要參加家族儀式的陸家子弟。陸錚實力卓群，一直遠遠凌駕於陸家年輕一輩之上。在他還是陸家天才的時候，所有人都捧着他，崇拜着他，沒有不和諧的聲音存在，大家即使心裏有什麼陰暗的小心思也會被陸錚妖孽的實力壓得不敢露頭。
但當他從天才之位上跌下來的時候，陸家年輕子弟的反彈也會相當嚴重。這點從原著中陸錚三年廢柴期人人都要踩一腳的劇情中便可以知曉。站得越高越風光，跌下來的時候便會摔得越痛越落魄。
秦風覺得明天和陸錚一起參加家族儀式的陸家子弟們一定會有人對陸錚羨慕而又嫉妒，畢竟如果陸錚沒變廢柴，明天所有來參加儀式的人都是為了看他。一生只有一次的重要儀式，風頭全被別人出了，肯定會有人不大好受。
所以從陸錚第一次將元力外放出體內開始，秦風就一邊密切注意着陸錚的狀況，一邊不斷悄悄觀察這周圍的情況。
但是現在看來，並沒有極端人士出現。
奇怪，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呢。
“小錚你不要擔心。”陸承一邊將元力探入手腕上的儲物手鐲中，急切地催動了陸家緊急召喚各教頭的玉牌，一邊放緩語氣安撫道：“每個人體質都不一樣，你的資質陸家百年未有出現，有些特殊情況也是正常的。”
陸錚再次睜開雙眼，看了一眼台下或擔心或疑惑或暗喜的眾人百相，又看了眼強做鎮定的陸承，緩緩握緊了右拳，點了點頭，眼底一片複雜和茫然。
陸家各教頭很快便趕了過來，高台之上，陸承朝他們一使眼色，各教頭立刻鎮定有序地疏散人群。
陸家子弟從教頭們趕到的時候便交頭接耳的嗡嗡交談，這會兒見他們以陸錚資質特殊，元力輸送和常人有異，需要再研討一下適合明天儀式的表演招式為由讓自己回去，喧嘩聲瞬間便衝天而起，一時間幾乎要掀翻屋頂。
“資質特殊？元力外放與常人有異？哈！我怎麼沒聽說過有誰元力外放和別人不一樣的？”
吵鬧之中，突然一個拔高的女聲響起，秦風繃緊神經趕緊看過去，只見發話之人一襲黑衣颯爽，正是陸家三長老的小孫女，實力僅次於陸錚，還在陸溪之上的陸語。
“我外放的元力可是這樣的。”她也是明天要參加家族儀式的人之一。嗤笑一聲，陸語抬手便放出一股元力，見周圍眾人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她上前一步逼問道：“怎麼？這麼急着趕我們走，陸錚不會是元力有問題罷！”
“陸語你胡說什麼！”秦達立刻跳出來指着陸語叫道：“你才活了多久！你沒見過的多了！你就是嫉妒陸錚哥比你強！”說完，秦達連忙回頭朝陸錚笑道：“陸錚哥我說的對吧？”
陸錚在高台上，彷彿沒有聽見秦達的問話似的，低垂了眼瞼並不作答。
秦達也不惱，哼，陸錚哥之前那麼厲害，這會兒一定也出不了差錯。這會兒已經開始有人質疑陸錚哥了，只要自己堅定立場，等塵埃落定，自己在陸錚哥心裏的地位，一定比那些反覆無常的小人要高！
然而陸家子弟這會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全部出言附和。
雖然大部分人都如秦達所想，一邊替陸錚說話一邊心裏想着押寶表忠心。但仍有一小部分人覺出幾分不對，默然不語地靜觀事態進展。
“達兒說的沒錯。”僵持之中，秦罡走了出來，笑着對陸語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到現在都不敢說自己見過所有情況，更何況你了。”
“但是……既然是要研討下明天的表演招式。這樣吧，明天參加家族儀式的人可以留下，剩下的，跟着我們走。”
陸語哼了一聲，臉色變得好看了些。
但是高台之上，陸承看着自作主張的秦罡，深吸了兩口氣才平復下來。剛剛被控制住的形式又……秦！罡！
磨磨蹭蹭地走在人群最後，秦風拽了把也是不情不願往外走的陸溪：“陸溪哥，我不想走……你也不想走吧？能不能和總教頭說說……讓咱倆也在一旁獃著。”
臉上十足擔心的神色格外打動人，秦風低聲道：“陸錚哥這樣……我好擔心。反正也有人留下，咱倆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兒，也不行嗎？”
陸溪糾結地看了秦風一眼，他當然知道小風對陸錚有多麼在意，而自己也確實很想留下，小錚他……
“成！”
陸溪狠狠一點頭：“跟我來！”
臉上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秦風感激地朝陸溪笑笑。
太好了！
留下來的那些要參加家族儀式的人里，一定會有人會對陸錚不利。
餘光瞥了一眼陸語，這個人……就是頭號嫌疑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