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辰前夕
從拍賣場回去之後的幾天，秦風都過得格外彆扭。
只要他一出房門，所有見到自己的陸家少年少女都會目光怪異地看着自己。性格冷淡的只看一眼就算了，但更多的是一邊打量一邊和身邊的同伴嘀嘀咕咕，時不時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偶爾還有那好事的，在自己正在路上走着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堵到自己面前，一臉看蛇精病的眼神驚奇道：“秦風，是你說過你勢必登臨萬象境界，讓後人將七元力放進名字裏這件事視作榮耀的？”
秦風：“……”
我沒有說過勢必好嗎！
傳話傳成這樣真的好嗎，顯得我好不要臉……
然而並沒有用，當第一個人跑來問的時候秦風還很是認真的解釋了一下，現在他都已經麻木了，左右說什麼也沒用，那些人只信自己想信的。當十幾個在現場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人帶着強烈的個人色彩把這件事傳開來之後，輿論已經不是秦風能控制的了。
他解釋是敢做不敢認，不說話是默認。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把已經按到頭上的論調坐實了，有人來問的時候直接點點頭，讓別人把自己當成心比天高的廢物點心，反而還能落得幾分清靜。
這件事在陸家年輕一輩的耳中已經傳遍了，就連比較關心陸家小輩信息的中年人也有所耳聞。
看秦罡有一次和自己在廚房碰上的時候那輕蔑的眼神便知道，之前他可都是拿自己當空氣的。
還有陸家的大長老陳陽。
從拍賣場回來之後的第二天，秦風在大清早去後山晨煉和刷完陸錚日常存在感之後，回房在冷水裏鞏固了一下之前新修得的初元，頭髮都沒幹便依約急匆匆地趕去了藏書閣。
大長老依舊在存放萬象石的房間內，秦風進去的時候他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捧着一卷書在讀。這讓秦風鬆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自己開始說話，大長老便微微皺着眉頭放下書看過來：“秦風，有志氣是好事，但萬不可狂妄自大。”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得秦風一愣，呆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怎樣接話。
“歸元大陸強者如雲，你資質雖是上佳，但僅僅在這陸家你便還不如陸錚。”大長老搖了搖頭，神情中滿是不贊同：“昨日裏你才得了兩句誇獎，修鍊進展未有幾何就好高騖遠起來。引氣期最為修心，心性浮躁即使天賦再高將來進境也不會太高。”
秦風聽到最後才明白，這定是昨天拍賣場裏自己的話在陸家流傳來開了，看大長老這副挽救迷途羔羊的樣子，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還說不定被傳成了什麼樣。怪不得今天早上在後山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陸溪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表情。
臉上露出一副又是羞惱又是哭笑不得的神情，秦風連忙仔仔細細地給大長老解釋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並繪聲繪色地把昨天的場面還原了一遍。十分的賣力。秦風可不希望這個博學多才的大長老對自己印象變差，若是他一氣之下不再指導自己了，那可真是哭都找不着調！
“唉……”聽完秦風的解釋，大長老之前那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態終於褪去，深深地看了秦風一眼感嘆道：“你父親……”，然後在秦風一臉好奇的神色中閉口不言，書卷在手裏一合就轉開了話題。
一上午問題沒問幾個，倒是聽了一肚子的戒驕戒躁。秦風從三層下來的時候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不過自那之後，秦風覺得大長老對自己更是上心了些，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往往會在其中加上他對人情世事的理解，對於修鍊一途應有什麼樣的心性更是時時提點。
看過原著，秦風單知道為陸家產業四處奔波的三長老人世事洞明，卻不知一向只愛和陸家小輩打交道的大長老也是個極為通透的人，且對歸元大陸各處的風土人情竟也熟識的很。
幾處原著中主角去過的地方，長老所講與秦風印象中的內容都對得上。這無疑是給了秦風很大的幫助。作為一個歸元大陸的非土著人士，原著中所得的印象與聽人親口訴說觀感上有着很大的差距，幾日下來，秦風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比之前都要強上了幾分。
而一些常識性的問題，在秦風從大長老每日講述的努力捕捉和平時的細心觀察中，也已經了解的和正常的歸元大陸小孩子差不多了。
晨煉，刷存在感，來藏書閣聽講，在陸溪來找的時候和他一起奔向陸錚。
秦風的日子過得充實而愉悅，每天初元都在自己的勤奮修鍊之下有所增加。他剛來的時候初元只覆蓋了雙臂和五臟六腑，其中雙臂初元還飄飄渺渺的不凝實。如今右手手掌處的初元已經變得十分濃郁了，乳白色的霧狀初元濃密的如同固體。
實力在穩步增強，這個結果讓秦風心裏越來越踏實。明確的知道只要自己努力將來就會有自保甚至成為強者的力量，秦風的心態也變得越來越好。而心沉了、人穩了之後，秦風驚喜的發現自己的修鍊速度竟也有了些許的提升，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修心。
但是在他去問了大長老之後，大長老並沒有予以解惑，而是讓自己繼續保持。看大長老似乎很是滿意的樣子，秦風起碼知道這是一件好事。說起來也是無奈，自從那次萬象境傳言事件之後，大長老幾乎沒再外露的表揚過自己。即使是明確的誇獎，一句話沒說完就要跟着半句敲打，生怕自己浮躁起來。
實力變強是明顯的，但是每天刷的存在感卻效果不大。陸錚攻略起來實在太過困難，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要一個月了，連每日調戲的疑似人工智能的系統客服都和自己關係親近了許多，回復不再是公事公辦的味道。但陸錚態度卻始終未變，系統綁定主角的一欄上，陸錚的好感度依舊是0。
要不是因為手握劇情心中有數，以及近來修心頗見成效，他能死死地穩住自己的初心——刷存在感而不是刷好感，秦風恐怕會感到頗為挫敗。
但即使是好感度為0，秦風的最初目標是達到了，陸錚一定是記住了自己的。
雖然每天過的極為充實，但是秦風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這種感覺直到有一天陸溪來找自己的時候，兩人在半路上碰見了秦達和他的群毆親友團，秦風才知道這十多天到底是少了啥。
秦達和他的親友團從那天拍賣場之後就再也沒來找過自己的麻煩。每天沒人幫自己練習抗擊打能力了，怪不得最近感覺自己渾身哪兒都不疼。
“小雜種！”
秦達對着自己依舊優越感十足：“明天就是陸錚哥的生辰了，你準備的生辰禮呢？拿出來讓我看看。”
……憑啥給你看，還讓你像上次那樣“不小心”弄壞了？
秦風還沒說話，就看見一旁的陸溪一臉無語的朝自己眨眨眼。
——秦達你還沒解決？
秦風微微搖搖頭，示意沒有。
——你現在的資質還用怕他？！上啊！
陸溪時常來找自己，秦風對他並沒有隱瞞自己風元力頗為精純，修鍊速度也不慢的事。其實也不是刻意隱瞞，平時也基本沒有人和自己交好，他想炫耀都沒地說去。而陸溪知道之後第一反應和大長老差不多，先是表示了一番驚嘆然後委婉地告訴自己，雖然天賦不錯但是離萬象境還差了十萬八千里，讓自己不要驕傲。在自己解釋清楚之後，他的第二反應就是讓自己去找秦達打臉，起碼不用挨揍了。
而自己當時因為秦達他們連着兩天沒來就把這事給忘了。
陸溪見秦風遲遲沒有動作，更加急切地努了努嘴，悄聲道：“上啊！你之前那個勁頭哪兒去了？之前在羅格安那兒不是挺橫的嘛！他你都不怕你還怕秦達？”
秦風：“……”上你妹啊！人家人多你看不見！識時務者為俊傑懂嗎騷年！
可陸溪顯然不是個神隊友，他“嘖”了一聲之後竟然給秦風推了出去。然後在秦風回頭一臉“卧槽！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中，擠眉弄眼低聲道：“我壓你贏！”
秋風蕭瑟。
秦風站在藏書閣前面的空地上，前面是秦達並十幾個群毆親友團團員，後面是一臉我相信你的陸溪。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定位在英勇就義上。
“把你那天的氣勢拿出來！”身後陸溪還在壓着嗓子對自己說話：“還是只有有人說小錚的時候你才會炸毛，快上！秦達不是你的對手！”
你閉嘴！和陸錚有毛關係！秦達不是我對手你看不見他身後的十幾個人嗎！
秦風嘆了一口氣，看向面色不善的秦達，人生為何如此艱難……